第186章 血色樱花
如壁虎一般贴在天花板上的沈澄然微眯双眼,静静凝视着在这一片开放于空气中的炙热血花中摇摆尖叫的魔党血族,凝视着他们血红色的双眼逐渐暗淡。
待到魔法球爆炸结束后,沈澄然稳稳跳下,落在满地仿佛被强酸腐蚀过一般面目全非的尸体之中,向倒在地上试图用已经被打断的四肢站身起来的米灵顿走去。
沈澄然知道,眼前这个米灵顿,是**控的,是一个没有任何自主意识的躯壳。
周围的血族尸体上已燃起了金红色的火焰,照亮了这个或许有一百年都没有见过光明的地下世界,惊得四周贪婪啃食血肉的老鼠四散奔逃。
“相信我……虽然死相有点难看,但这是让你彻底安息,不被人打扰的最保险方法。”
沈澄然行至米灵顿面前,举起手中近乎全部鲜红的唐刀,一刀干脆砍下他的头颅。
虽然心有不愿,甚至觉得太过残忍,可沈澄然没有任何犹豫,米灵顿必须得死。
就在头颅被砍下的一刹那,沈澄然的动作也突然一顿,一个吊坠从米灵顿光裸的脖子上滑了下去,
这个老气的,看来传了有一两代人的吊坠里镶嵌着他和他女友杰西卡的照片。
杰西卡……
沈澄然心中咯噔一跳,想起菲丽作为警告留下的最后遗言。
“怎么了,队长?”一旁的罗莎见沈澄然沉默良久,出声问道。
“没什么……你们先去支援阿曼德他们,一定要支持到援军到来为止,我处理好这个疫病源就跟上你们。”
打五人走后,沈澄然举刀将米灵顿肢解,然后从尸块上取下一点血液样本存在贴身携带的样本试管中。不过正当她转身打算离开时,一股奇怪的、从外界入侵至脑海中的精神震荡感,让她停下脚步。
怎么回事……
沈澄然只觉得又经历了一阵刚才被梅瑞丽传送到这里来的时候经历过的晕眩感,五感一阵模糊过后,她突然听到阿曼德那边突然传来阿卡莎愤怒的吼声:“该死。”
沈澄然立即便赶了过去,看到的是浑身血迹和伤口的阿卡莎在略显疲惫、气喘吁吁的阿曼德一行人惊愕的目光下转身逃开。
原本全部封闭的大厅里,突然有一面墙消失了,露出一大片粗糙原始的潮湿岩石,石墙中间有一条并不长的天然隧道,隧道另一端正是他们撞见梅瑞丽的地方——伦敦废弃下水道区域。
阿卡莎拖着四只变异肿胀的肢体飞速冲进下水道中。只是她很快便停了下来,因为有一群黑衣人挡在了她逃离的路上。
在这群黑衣人的最前方,是一个身穿忍者装束的瘦小男孩子,最惹人注目的是他的头上竟然突兀的盘着一个小小的辫子。
只见男孩左手拿着一把有血色樱花图案的铁扇,右手拿一把短刀,露出一双又圆又大的黑眼睛,嘴里诧异地呢喃道:“没想到现在打仗都打到下水道里来了,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儿……”
阿卡莎不敢轻举妄动,恨声问道:“就是你破解了此处的屏障?”
“嗯啊,随手就给破解了,简直太lo了,是你布置的吗?”男孩懒散的说道。
这让阿卡莎更加摸不清男孩的实力了,为了保险起见,她恨恨地瞪了男孩一眼,似是要记住这个破坏了她计划的仇人,接着便继续消失在旧下水道深处。
……
现在只剩沈澄然这一行八人,和对面这个神秘的忍者少年,尴尬、沉默而警惕地对立。
“谢谢,你……是什么人?”阿曼德尽量用友善缓和的语气问道。
仿佛被阿曼德这一问召回了神一般,忍着少年眨了眨眼,目中迅速流露出厌恶和不屑,“嘁”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他们,以敏捷如猫的身法追阿卡莎而去。
没过多久,密党的援军便赶到了。
或许是因为屏障已经破解,这里对于魔党来说也没有价值了,所以之后并没有出现任何敌人。这让大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开始安心修整、清理现场。
这样一场战斗,对于大家来说消耗还是相当大的:沈澄然、阿曼德以及爱赛娜这三个冲上去同敌人对攻的人自然不必说,浑身都是伤。而施展了超过自身承受能力的大型魔法的五个超自然事件组织成员,也是消耗掉了大量体力和修为,目前全都处在虚脱状态。
“原来你就是女巫大人……”
突然,一个沙哑中带着尖刻笑意的声音突然自正在低头处理伤口的沈澄然面前响起,吓得她赶紧抬起头来。紧接着她便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张脸庞惊得低声尖叫出来,忙不迭向后退了几步。
沈澄然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的脸能够比兽化吸血鬼的样子还要恐怖。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和沈澄然一样的紧身防护服,彬彬有礼又满面戏谑地微笑鞠躬,虽然从姿态来说还算理智和富有人性,可那犹如被雨水腐蚀过的坑坑洼洼的岩石皮肤以及那蜷缩成一团的五官,还有那尖锐如刺的牙齿、指甲,实在是没有办法让人把他和“类人生物”联系起来。
愣了好一会儿,沈澄然才反应过来,略带歉意地一笑:“你们是……诺菲勒氏族的人吧?”
周围同样是第一次见到诺菲勒氏族“真面目”的超自然事件组织成员,也都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恢复平静。
“不然呢?除了我们有谁会顶着这张梦魇一般的脸?”沈澄然面前的诺菲勒血族,扯起边缘参差不齐的嘴角,毫不留情地自嘲道。
诺菲勒氏族和迈卡维氏族一样,都曾因为触怒该隐而遭到诅咒。只不过迈卡维被诅咒的是精神,而他们则是容貌。
诺菲勒氏族在被初拥之后就一天天变得丑陋,正因如此,他们不能像其它的血族那样藏身于人类社会之中,他们必须远离人类社会在地下生活。而其它血族都排斥这些家伙,认为他们是令人生厌的东西,不是非常必要就不和他们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