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新生活

[缘起缘落缘归处]

周日睡到自然醒，一觉醒来，已是中午。睡的太久，起床后反而昏昏沉沉。拉开窗帘，阳光迫不及待洒满房间每个角落，天空呈现原本的湛蓝。今天天气不错，应该出去走走，不能浪费市区这难得的阳光明媚，同时唤醒还在沉睡的大脑。

打开房门，传来楼下清晰可辨的笑声和碰杯声。难道家里来了客人？走下楼，原来是爸妈、华晓和江越正在吃午饭。大周末的，江越不留在自己家里陪家人，跑到这里，还真把这儿当自己家……

妈妈忙说：\≈quot;华一，来的正好，快来吃饭。你不让人打扰，我们都没敢叫你吃午饭。\≈quot;

阿姨拿来碗筷，放在江越旁边的空位。我本想挪到华晓旁边，想想还是算了，不就是一顿午饭，还是在自己家里，坐哪儿都一样，于是坐到江越旁边。他身上散的Aran香水味，穿透鼻腔，直击大脑，昏沉的大脑迅速苏醒。早已习惯身边是古龙水味，新味道袭来，大脑本能抵制它的入侵。可它倔强的弥散在周围，让我浑身不自在。

江越说：\≈quot;华一，吃完饭我和华伯伯去钓鱼，你跟我们一起去吧。\≈quot;

我没有抬头，拨弄碗里的饭粒，\≈quot;钓鱼怎么不上午去？\≈quot;

爸爸说：\≈quot;本来打算和江越上午去，爸爸临时有个电话会议。\≈quot;

\≈quot;哦，那提前祝你们钓鱼开心。\≈quot;

江越坚持说：\≈quot;今天天气不错，你跟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quot;

\≈quot;不去！\≈quot;

江越迟疑片刻，自圆自说，\≈quot;那下次吧。下次我提前预约，再请我们华二小姐出马。\≈quot;

这个话题一笑而过，大家继续边吃边聊，其乐融融。只是我，很想参与其中，却觉得有只巨大的手，钳制住我快乐的神经，我想努力挣脱，所有的尝试更加清晰证明那只手存在的痕迹……

饭后，爸爸和江越出钓鱼。姐姐去公司，说要赶一份文件。家里只剩我和妈妈，清净不少。

妈妈说：\≈quot;一会儿去做美容，有没有兴趣一起去？\≈quot;

\≈quot;不去！\≈quot;

\≈quot;或者陪妈妈去逛街？\≈quot;

\≈quot;妈，您不用管我。您忙您的。\≈quot;

我只是想做自己的事，至于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送妈妈出门，终于只剩自己，站在门口，阳光暖洋洋包裹全身，这样的好天气，即使没有目的地，顺着阳光投下的轨迹一路走，也是一个温暖的过程。于是迈出一步，两步……温暖在脚下蔓延。

走出院子，沿马路缓缓前行，太阳用全身能量炙烤着大地，像一个大熔炉。

我越走越觉得口干舌燥，想买瓶水喝，才现自己出门时什么都没带，衣兜里除了手机，一分钱都没有！

已走出很远，现在走回家，自己这不到90斤的体格大概会脱水，还是不给大家找麻烦的好！打车回家，不如打车去找华晓，起码不会再一次触碰某人在家里停留过的记忆，而且今天是周末，公司应该不会有人，也算一个没有纷杂的地方。

拨通华晓的电话，\≈quot;姐，我现在去公司找你，大约10分钟后到，你在楼下等我，带点儿零钱，打车费。\≈quot;

如我所料，华晓惊讶的排列出一系列疑问句，\≈quot;你在哪儿？一个人？出门怎么不带钱……\≈quot;

\≈quot;姐，见面再说吧。10分钟。\≈quot;挂断电话，打车朝YH出。

没多久，车停在公司楼下，华晓已等在路边。她付完车费，我下车。

华晓的问题永远比我的脚步快，\≈quot;你什么情况？准备去哪儿？出门怎么什么都不带？这招够古典的。\≈quot;

\≈quot;我本来打算就在院子附近走走，忘了带包。姐，你办公室有干净的衣服吗？今天太热了，我这身衣服都馊了。你闻闻，恶不恶心？\≈quot;一边说一边往华晓身上贴，她一边笑一边连忙将我推开。

\≈quot;你自己恶心就够了，不用和我分享。我有一套运动服，在后备箱。\≈quot;

\≈quot;车钥匙给我。\≈quot;

\≈quot;在办公室！你让我带钱迎接你，又没让我带车钥匙。跟我上楼取吧。\≈quot;

跟着华晓，来到她办公室。爸爸没来，秘书们不在，今天成了她的专属楼层。我喝杯水，整个人从枯萎中复活，拿了钥匙，直奔地库。

车库像个迷宫，按照指示牌，七拐八拐，终于找到\≈quot;YH集团专用车位\≈quot;，找到华晓的车。站在车旁的一瞬间，今天所有的快乐嘎然而止。看着华晓车旁这辆熟悉的路虎，我石化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越想逃离他的影子，却处处都是他的影子。诺大的北京城，为什么我所到之处，所有东西都像一座座墓碑，提醒着自己被埋葬的快乐。为什么……或许，因为心中那个影子依旧鲜活，从未尘埃落定。

刚才不该喝那杯水，现在通过泪腺，一滴滴落下……

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慌忙抹一下眼泪，躲在两车之间，低着头，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现在泪眼婆娑。

脚步声朝自己方向，越来越近。难道是好事者，送来廉价的安抚？我不需要……

脚步声停在身后。

我等着这位好事者开口，然后迅速撵走他……

\≈quot;华一？\≈quot;

我一怔，转过身。

竟然是董恒和罗超！

意外总在你最脆弱的时候，以最猝不及防的方式生。

他的车已让我不堪一击，而现在，他的人，就站在面前，我毫无防备……

我们四目相对，无言。明显都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相遇中回过神。

罗超意识到自己的多余，准备从尴尬中抽身，\≈quot;董总，那个……我有份文件忘拿了，现在上楼取。\≈quot;正要转身，董恒说：\≈quot;不用了，我们赶时间。\≈quot;说着大步走向车门，打开门，一个闪身坐进车里，动引擎。

他的声音不是以往的坚定浑厚，明显在颤抖，牵动我的五脏六腑一起颤抖。

罗超见状，不知所措，连忙对我说：\≈quot;华一，我们真的是赶时间，所以……先走了，BYE-BYE。你……你别哭了。\≈quot;说完塞给我一包纸巾，钻进车里。

一声轰鸣，车疾驰而出。

我站在原地，许久看不清四周……

手机铃声打断我的思绪。是华晓。我努力镇定情绪，不想让她听出异样。

听筒里传来着急的声音，\≈quot;华一，怎么还没回来，是没找到车吗？\≈quot;

\≈quot;车库太大，绕了好几圈，刚找到。马上上去。\≈quot;

我已没心思换什么衣服。径直走向电梯。

走出电梯，来到洗手间，洗去泪水的痕迹。深吸口气，回到华晓办公室。

华晓看我两手空空，\≈quot;你没有找到衣服？\≈quot;

\≈quot;找到了。不换了，没洗澡怎么换衣服，回家再说吧。\≈quot;我勉强挤出一个笑。

无论怎么掩饰，红肿的眼睛还是出卖了自己。

华晓站起身，走到我身边，表情严肃，\≈quot;到底生了什么！\≈quot;

原以为调整好的情绪，不过是不自量力的压抑，禁不住一句反问。我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quot;姐，我碰到董恒了……我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我根本没办法抹掉他存在的痕迹。\≈quot;

华晓心疼的抱住我，\≈quot;你会的，你需要时间……\≈quot;

\≈quot;时间？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我以为我成功过，可从来没有。他从来没有从我心里离开过。\≈quot;

\≈quot;那是因为你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逃避只能将你送进深渊。你要把心里那扇门打开，接受新的人和环境，才能真正开始新生活。\≈quot;

我将信将疑，\≈quot;我一直都在接受新生活，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结果？\≈quot;

华晓拉我坐在沙上，看着我的眼睛，\≈quot;你是在接受新生活，可你带着他的记忆。忘掉一个人难，忘掉一个爱过的人更难。再难，你也要试着去做，不能一直活在他的影子里。\≈quot;

都说旁观者清，或许华晓是对的，我要试着接受新的人，新的环境，剔除旧的记忆……不管是否行的通，我愿意一试，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做，总好过天天这样自我麻痹。

\≈quot;姐，你忙吧。我在这儿影响你工作，先回家了。\≈quot;

\≈quot;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好，我们一起回去。\≈quot;华晓起身回到电脑前。

等她结束工作，我们一起到车库取车。再次来到这里，我平静了很多。

途径沃尔玛，华晓提议，\≈quot;我们去逛超市。\≈quot;

\≈quot;好啊！\≈quot;

已经很久没和华晓逛超市了。以前我们总喜欢买一大堆零食，大包小包拎回家。妈妈每次都极力反对，唠叨半天，说零食是垃圾食品，不健康，可最后每次都和我们一起开心的吃……

一如往常，没多久购物车里堆满零食，我们如同斩获胜利，带着兴奋凯旋而归。

妈妈刚从美容院回家，正在整理带回来的特制面膜。我和华晓相对而视，确认彼此已做好被唠叨的心理准备。

出乎所料，看看我们手里的东西，妈妈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喜出望外。目光锁在我身上，她的笑容透着欣慰，\≈quot;真好。就像从前一样……\≈quot;

说话间，爸爸和江越也钓鱼回来，边走边聊什么青岛项目，笑容灿烂。江越拎着几条钓来的鱼，拿到厨房，吩咐阿姨做成鱼汤。

我开玩笑的说：\≈quot;江哥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吧，熟门熟路的。\≈quot;

江越笑声爽朗，\≈quot;有人嫌弃我。\≈quot;

\≈quot;周末你不老实呆在家，陪陪江伯伯江伯母，总有一天他们会来我家**的。\≈quot;

江越装出一副无辜可怜相，\≈quot;我现在是留守儿童，爸妈去纽约了。\≈quot;

\≈quot;儿童？都已经是奔四的人，还称自己是儿童！\≈quot;

家里笑声回旋。

爸爸看看满桌的零食，\≈quot;你们姐妹俩又买这些没营养的垃圾食品。\≈quot;说着拿起一筒薯片吃起来。

华晓忍着笑，\≈quot;爸，您都说这是垃圾食品，为什么还往嘴里送？\≈quot;

爸爸哈哈大笑，\≈quot;一家人要步调一致。\≈quot;

\≈quot;对，步调一致。\≈quot;江越拿起一盒曲奇开始吃。

我抢回江越手中的曲奇：\≈quot;你不是华家人，不需要一致。\≈quot;

\≈quot;你是专门负责和我作对吗？我现在申请华家人的编制。\≈quot;江越从我手中夺回曲奇。

\≈quot;你晚上帮阿姨刷盘子，我们可以考虑。\≈quot;

\≈quot;成交！\≈quot;

看着眼前的其乐融融，我感觉自己不再置身事外。从现在开始，尝试去接受新的人，来撼动心中那个屹立不倒的身影，不管结果怎样，算是放自己一条生路。能说服自己向前看的只有自己。有时把握眼前，比执着坚持更具意义，这就是生活。

吃完晚饭，陪爸妈出去散步，记得上一次一起散步，仿佛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地点没变，风景没变，变的是此刻的心情……

回到家，看一会儿电视，节目依旧很无聊，不如早点**睡觉，养足精神，应对明天的工作。野炊无意中\'挑战\'大老板，明天不知道会迎来怎样的\'血雨腥风\'，也许这份工作已经被自己的鲁莽葬送，后悔已无济于事，只能坦然面对。

早上起床，梳洗打扮，专门选了一套暖色系的衣服，即使已做好\'阵亡\'的心理准备，从外表看起来不那么凄凉。

早高峰依旧车流如织，车速不到20迈，我不像以往那样焦急如焚，或许明早自己就不属于这浩浩荡荡的上班大军。

终于到了公司，时间还早，大部分同事还没来。办公区零星坐着几个人，看到我，居然都微笑示意，有的我甚至不知道名字……野炊虽然生在周末，但八卦的传播不受时空限制，大概现在公司已人尽皆知，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们的微笑好扭曲，什么意思？是同情？是嘲笑？管他呢。

我一溜烟来到水滴鱼叔叔办公室，名为打招呼，实际想看看能否打探到什么消息。

水滴鱼叔叔一如往常。我一无所获。这些职场人精，各个都是影帝级人物。或许，要等HR部门上班后，才会布辞退通知吧。

回到工位，今天应该把手里的工作做份总结，也算对这段时间的工作有个交代。凄凉感犹生。

\≈quot;华一，哈！\≈quot;

是陈阳，人没过来，声音先过来了。

\≈quot;你怎么还坐这儿？\≈quot;陈阳笑容诡异。

这问题彻底将我推入深渊，看来大家已经知道我会被扫地出门。我如同卸了气的气球，\≈quot;我还没有接到通知。\≈quot;

\≈quot;接到通知一定要请客庆祝。\≈quot;

我很惊讶，陈阳脑子进水了吧！\≈quot;庆祝？！有什么好庆祝的！我都失业了，你们还有心情庆祝！我真是交友不慎！\≈quot;

换陈阳惊讶，\≈quot;你为什么要失业？\≈quot;

\≈quot;我把老板都得罪了，不等着被开除，难不成还等着被升职吗？！\≈quot;

陈阳闪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凑到我耳边，\≈quot;大家一致认为你会被升职，而且是一步登天那种速度。\≈quot;

\≈quot;不可能！除非某领导有自虐倾向……等等，大家？大家都谁呀！大周末你们都有空讨论别人的事！不当狗仔真是娱乐圈一大缺憾！\≈quot;

\≈quot;要不要打赌，如果你被辞退，你想逛街我随叫随到；如果你升职，我想逛街你随叫随到。\≈quot;

\≈quot;不打！\≈quot;

……

上班时间到了，我开始等HR的人来找我，一分钟，两分钟，一小时，几小时……一直没有动静。

猜测中等待总是很煎熬。我想起中学一篇英语课文\≈quot;住在楼上的人\≈quot;，讲的是\≈quot;楼上人每天很晚回家，他总是脱下鞋，扔在地上，声音总吵醒楼下人。一天，楼下人找楼上人谈，楼上人欣然接受。又一天，楼上人像平时一样很晚回家，一只鞋扔在地上，突然想起楼下人，便轻轻将第二只鞋放在地上。而此时的楼下人，正焦急等着第二只鞋落地的声音，好睡觉……\≈quot;

我现在就如同那个等着响声的楼下人，好解脱……

直到快下班，还是没有动静。大家工作按部就班，似乎并无异常，我悬了一天的心，慢慢落下。今天相安无事，不知明天会怎样。明天的事明天说，先过好今天……

第二天上班后不久，米彤出现在面前，笑容可掬，\≈quot;华一，肖总有请。请跟我来。\≈quot;

该来的终究来了。只是辞退这样的事，不是HR出面就可以吗？怎么还惊动总裁办。难道老板想亲自看我悔不当初的表情？这个男人太**了！即使这样，可以打电话叫我，为什么动用\'大内总管\'跑一趟？这到底什么情况！

大家目光复杂，齐刷刷聚焦在我身上。我告诉自己要镇定，即使赴刑场，也要留下美丽的身影。站起身，跟在米彤身后，迈出坚定的步子。

米彤带我走进老板办公室，\≈quot;肖总，华一到了。\≈quot;

肖总正在看文件，没有抬头，\≈quot;嗯\≈quot;一声。米彤转身走出办公室，关上门。

我毕恭毕敬，\≈quot;肖总好。\≈quot;

\≈quot;嗯。\≈quot;他仍然没有抬头。

我等着他继续说，可随后是一片鸦雀无声。我站在原地，不明所以。难道是等我先开口？可我说什么呢？道歉吗？或者是因为他正在看文件，先处理文件后处理我？我还是等着吧，免得说错话，只会让自己死的更惨……

十几分钟过去了，依旧一片安静……我的焦虑变成无聊。这样杵在原地等，多像个傻子，我应该给自己找点事做。

环顾这间若大的办公室，窗户旁边有个书架。对！看书！不会打扰老板，又能打时间。

我轻手轻脚走到书架边，一本《乔布斯传》印入眼帘，取下书，下一个问题出现：我是站在这里看，还是找个地方坐着看？老板虽然没让我坐，我自己坐下，应该没问题吧？正要朝老板对面的转椅走去，不行！离他太近，翻书声会吵到他，于是转身轻手轻脚走向另一侧的沙。我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善解人意点个\'赞\'。

坐在宽大的真皮沙上，静静看书，第一次在工作时间享受这样的\'待遇\'，就当老板看在我以往为奥仕努力工作的份上，送的礼物，即便一会儿被辞退，也没有遗憾。

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老板终于张开金口，\≈quot;华一。\≈quot;

我连忙起身，走到班台前，经过这将近半小时的等待，先前的紧张，转变成坦然，\≈quot;肖总，您说。\≈quot;

他看一眼我手里的书，示意我坐。我先走到书架旁，把书放回原位，接着坐在班台前的转椅上。

他微笑着说：\≈quot;没有我的批准，还没有员工敢动这间办公室的东西。\≈quot;

我又摸老虎屁股了。祸不单行！

\≈quot;肖总，对不起，我……\≈quot;

老板伸出右手，Stop的手势，\≈quot;我想说的是，你果真与众不同，大胆，有想法，敢付诸行动。\≈quot;

\≈quot;……\≈quot;

他是在夸我吗？

\≈quot;我了解了一下你的工作情况，你的能力得到上司认可，同事对你评价也很高。\≈quot;

难怪昨天等了一天都没等到动静，原来是在调查我！那水滴鱼叔叔应该是知道的，他怎么一点信息都没有透露，这个影帝！

\≈quot;谢谢您的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quot;

也许没有\'继续\'的机会，起码要表明我对工作认真的态度。

老板稍作停顿，\≈quot;华一，愿意过做我的助理吗？我需要你这样的左右手。\≈quot;

什么？！我没听错吧？难道传说中的因祸得福生在我身上？做老板助理或秘书，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职位，跟着老板工作，有机会接触和了解更多业务，能锻炼一个人各方面的能力。可这样的职位要求很高的综合技能，我除了英语，其他什么都不会，还是看清自己的分量比较现实。

\≈quot;谢谢肖总的抬爱。做您的助理是我的目标。我知道自己现在能力欠缺很多，所以还是在基层岗位多锻炼比较现实。希望有一天，真正达到岗位要求，还有做您助理的机会。\≈quot;

老板身体向后靠，舒服的嵌入大班椅的弧线中，双手交叉放在胸前，\≈quot;野炊那天，我说过，你很有潜力，我相信你的潜力能帮你很快胜任相应工作。\≈quot;

原来那天他说我有潜力，是有预谋和做铺垫。还以为他只是想说我能吃……

即使如他所说，我的潜力只要激出来，就能胜任工作，可现在产业园项目还在继续，这是我参与的第一个完整项目，见证了开始，希望也可以见证结束。或许，还是因为曾经和董恒一起为之付出，虽然我和他没有走到最后，但希望在项目中可以善始善终。

我思考怎样措辞，能表明想法，又不是拒绝老板的厚爱，还能给自己留有余地，\≈quot;肖总，感谢您开门见山。我也有话直说，我愿意接受挑战，做您助理。只是我们部门现在重点是文化产业园项目，我希望自己能……\≈quot;

老板明白我要说的话，\≈quot;我和你的上司沟通过，毕竟是抢走他的得力助手，\≈quot;笑着坐起身，\≈quot;你当下的工作重点依旧集中在产业园项目，直到项目**结束。同时，接触我的助理工作，慢慢过度。这段时间，你会辛苦些，有信心吗？\≈quot;

\≈quot;有！\≈quot;

\≈quot;好。接下来米彤会和你沟通，有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总裁办的人。\≈quot;

这样处理太完美了！正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兴奋的差点叫出声。极力控制情绪，不停的提醒自己要矜持，不能在老板面前失态。

\≈quot;肖总，谢谢您，不会让你失望的。\≈quot;

他满意的笑了笑，\≈quot;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quot;

这意思是说我可以走了吧。

\≈quot;没有。肖总您忙，我先出去了。\≈quot;

走出他办公室，我不由得掐一下自己，幸福来的太突然，我不是做梦吧？

米彤朝我微笑。我意识到从今天起，自己也是\'秘书帮\'的一员了。

直奔水滴鱼叔叔办公室，还未等我开口，他便说：\≈quot;恭喜你，华一。\≈quot;

\≈quot;经理，谢谢您的栽培和信任。在产业园项目完成前，您还是我领导。\≈quot;

水滴鱼叔叔笑出声，\≈quot;我非常舍不得放你走，这么好的左膀右臂不那么容易找到。还好，我们都是为公司服务。\≈quot;

……

回到工位，我如同方圆几里唯一的一朵花，迅速聚集蜜蜂嗡嗡打转。

陈阳说：\≈quot;怎么样，我说对了吧，你平步青云了吧。快说说，都聊了什么？\≈quot;

吕萌说：\≈quot;是**oss亲自和你聊的吗？\≈quot;

……

\≈quot;好啦。别闹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快回去干活。晚上请大家吃饭，地点随便挑，怎么样？\≈quot;

大家欢呼起来，一致同意。纷纷散去。

昨天到今天，心情大起大落，原本做好了被开除的心理准备，意外中却成了梦寐以求的总裁助理。世事难料。

每个人都比想象中的优秀和坚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潜力。我在工作中有了突破，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相信生活中，我也会找到突破。

手机打断思绪。是江越。

以前看到他的信息，总想方设法推辞。现在却没那么抵触。

\≈quot;华一，晚上有安排吗？我请你吃饭。\≈quot;

\≈quot;你不会又要去我家蹭饭吧！！！\≈quot;

听筒里传来他清脆的笑声，\≈quot;我在你心里原来这么没形象。现一家鱼头泡饼很好吃，晚上带你去吃。\≈quot;

\≈quot;是这样呀。改天吧。晚上我请同事吃饭。\≈quot;

\≈quot;那吃完饭，我去接你。\≈quot;

\≈quot;好的。就当是你用劳动，抵消前几天在我家的饭费。\≈quot;

江越再次爽朗的笑起来，\≈quot;你把地址给我。\≈quot;

\≈quot;地址还没确定，定好了给你。\≈quot;

挂断电话，嘴角不由得上扬，应该是个笑容。我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