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司白死了
几人正说这话,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叫唤。
沈苍梧冲到床榻前,就见宋蕴之已醒,正吸着冷气。
宋蕴之失血过多,虽有医半仙的药治伤,但此刻面色略显苍白,头也昏昏沉沉的。可他是个好动的人,这一醒来完全忘记了受伤这回事,只觉趴着不舒服,便翻了个身,于是……
沈苍梧无语,手落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下。
“哥,痛!痛!”
宋蕴之叫嚷着,瞪了沈苍梧一眼,幽怨道:“我是伤员!”
沈苍梧见他醒来心情大好,笑骂道:“还知道自己受伤了。”可一低头,见伤口处隐隐有血渗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老实点。”说着,他又仔细给宋蕴之上了一遍药。
宋蕴之被沈苍梧摆弄着,口中哼哼唧唧,低声嘀咕着。
“我怎么这么命苦,受了伤也没人心疼……啊啊啊……哥,你轻点啊……”他嚎了一阵,似是想起了什么,忽而道:“仙女姐姐呢?”
沈苍梧怔了下,“谁?”
宋蕴之垂着嘴角在手臂上使劲拧了下,顿时觉得气顺了不少,扭过来拿道:“送我回来的那位姐姐啊,你可被说没看到。”
沈苍梧这才明白他说的是谁,横了他一眼,起身到外间将几人请了进来。
谢无忧凑了上去,见宋蕴之气精神还不错,松了口气,“蕴之兄没事就好。我虽武功平平,但你若有需要,在下愿尽绵薄之力。”
柳煜嘴角挑起,扯住了他的袖子。
谢无忧纳闷,回头一见是他,顿时萎了,“小王爷,你扯在下袖子做什么?”
柳煜嘴角直抽抽,一侧站着的沈苍梧脸色阴沉的让人害怕。
宋蕴之抬眼见是谢无忧,心中纵然奇怪,可还是客客气气地招呼了声,遂即向沈苍梧瞧了去。——哥,他怎么在这?
沈苍梧摇头。——说是来看你的。
宋蕴之蹙眉。——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沈苍梧翻了个白眼。——这要问你。
宋蕴之就奇怪了,江湖中人虽说不拘小节,但也忌讳交浅言深。谢无忧与他们最多算是点头之交,来看自己,这又从何说起?可方才他眼中的担心,却不是装出来的。
柳煜扯着谢无忧的袖子,把他扯到了一边。
宋蕴之瞧见静立一侧的寒夏洲,连忙爬了起来,笑眯眯道:“仙女姐姐,蕴之承蒙你今日搭救,此恩铭记于心。日后姐姐若有需要之处,蕴之绝不会皱下眉头。”
沈苍梧此时忽然想到自己还未向寒夏洲认真道过谢,便拍了拍宋蕴之的额头,转身郑重地向寒夏洲施礼,“多谢寒阁主。”
寒夏洲微微一笑,还礼道:“二位公子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宋蕴之接话道:“今晚若不是仙女姐姐,我恐怕就回不来了,这救命之恩自是不能忘。”
寒夏洲也不与他再做多辩,只微微笑着。
沈苍梧略微思索了下,眼中寒气森森,“是谁伤了你?”
宋蕴之见他这模样,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
沈苍梧和柳煜等人闻言,都露出一丝疑惑来。
宋蕴之眼中有些懊恼,将在司白处遇到的事详细向几人说了下。
他的功夫众人都是了解的,能轻易伤到,又或辖制令其受伤的,江湖上这样的人实属不多。此刻又听他说那黑衣人的招式有些熟悉,柳煜脸上尽是惊疑,沈苍梧眼底更是闪过一丝诧异。
宋蕴之似是想起了什么,拍着额头,道:“让人盯着青城和沧海,我敢肯定他们有问题。”
沈苍梧点了点头,道:“已经安排好了。”
他也不安慰宋蕴之,反倒拔出了凰羽剑,重重敲在宋蕴之的肩上,道:“这般轻敌,不如死在我剑下,好过哪天无故丢了性命。”
宋蕴之无奈叹气,知道沈苍梧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顶嘴,颇委屈道:“知道了,下次绝对不会了。”
沈苍梧抬手在他后脑上拍了下,难得的面露生气之色,“还有下次?!”
他心中无语,这人怎么就不知道长记性?这些年大小的磨难,怎么还不懂江湖险恶四个字怎么写……
宋蕴之捂着脑袋,抽着鼻子道:“没有下次了,没有!”
沈苍梧面色这才缓和了些,手落在他脑袋上轻轻揉着,“是熟人?”
宋蕴之思索了下,蹙眉道:“不清楚,就是武功路数看着眼熟,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沈苍梧对江湖各家武功可谓了若指掌。不同门派,路数自是不同。哪怕同样是使剑,但这其中细枝末节却有天壤地别的差距。
就算是有些门派之间路数有些相似,但总有别处。宋蕴之方才所说,看着熟悉却说不上来,这事肯定有蹊跷。要么那人有意隐藏路数,要么就是各家都有涉猎。
二人正思索间,就听寒夏洲和柳煜异口同声道:“司白死了?”
谢无忧在一侧眨巴着眼睛,低声嘀咕道:“司白是谁?”
听到三人不同的反应,沈苍梧和宋蕴之同时向寒夏洲看了过去,齐声道:“你也知道司白?”
司白是重要人物,宋蕴之去寻司白,柳煜也知道,因而他的反应是正常的。谢无忧不知道林朦告诉了宋蕴之司白这个人,所以才会问是谁。可寒夏洲问的也是司白死了,这就有待考量了。
显然,寒夏洲是认识司白的。
寒夏洲眼中有欣赏,江湖传闻沈苍梧不喜言辞,宋蕴之活泼好动,这二人却都观察细微。那柳煜虽说没有两人的头脑,但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柳煜拍了拍沈苍梧的肩膀,笑道:“寒阁主来宸州,莫不是来寻司白?”
寒夏洲微微一笑,道:“三位果然心思细密。”
谢无忧先前一直很留意寒夏洲,如此天仙般姿色出众的人物,实属不多。柳煜又称其为“寒阁主”,顿时便知晓了她的身份。
他心中暗叹一口气,这样的人竟也来了宸州,思索间向寒夏洲施礼,“原来是听云阁寒阁主,失敬。”
寒夏洲仍是那幅淡然的笑容,不悲不喜,不惊不惧,尘俗不侵。
“江湖朋友抬爱罢了。”
说罢,她转头向沈苍梧几人道:“我来宸州,确实是为司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