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他不记得了

这几个人中，就数唐飞鸿对毒物比较精致，但前日见过傅婉瑜之后，他就让唐飞鸿、薛长青、程知微跟着去了。名义上是先到越州探探情况，实际上是为了保护傅婉瑜。

柳煜撇了撇嘴，道：“这烟见血封喉，如此霸道，又是一种新毒也说不定。”

他摸着下巴，冷笑道：“我们才到越州，这些人就按耐不住了，看来，薛柏说的没错，余之初之流正在炼毒。”

停下话头，柳煜想起孙镜说的，被请去做工事的人，还有之前楼心月所说，越州消失了许多年轻人，倘若这些人都拿去炼毒了，想想青石镇，那些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段如云就站在柳煜身后，他想了想，道：“忻城和青石镇，那些人都没有动作，如今才到越州，就迫不及待地想把我们解决，恐怕是触到对方的逆鳞了。”

宋蕴之点点头，“我们要去见见崔吟芝和那位苗王了。”

宋蕴之说着，又道：“夜长梦多，明早就动身。”

大家都没有异议，孙镜皱了皱眉，宋蕴之知他向来敏锐又谨慎，就问他有什么想法，孙镜道：“你们一到越州，就生了这样的事情，恐怕是被盯上了，见崔吟芝的事情，还是要谨慎。”

说着，孙镜又道：“如果这件事真是苗王所为，他必然有所准备。”

宋蕴之一想，似乎有几份道理。

一行人目标太大，为了谨慎起见，最后由宋蕴之和沈苍梧先去见催吟芝。

宋蕴之看向寒夏洲，她轻轻摇了摇头，“我和小七留在此地。”

来到越州之后，寒夏洲就记着之前承诺，她要帮小七寻回娘亲，戚如意既然是在越州失踪的，那就是把越州翻过来，她也要将戚如意找到。

宋蕴之点头。

哪怕寒夏洲不说，他也要去寻戚如意的，无论怎么样，她是小七的母亲，是允儿在这世上剩下的不多的一个亲人。

并且就刘景秀和韩素谦的那层关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的遗孀下落不明。

宋蕴之让段如云和孙镜也留下了，帮忙寻找戚如意的同时，留意越州的动向。

柳煜摇着血云扇，一脸的不高兴。

宋蕴之哈哈一笑，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你忘记安云的事情啦，你和小白去苗族打探一下，尽可能探清裴沅尚身上生了何事，还有裴演，他们为什么会生冲突。”

柳煜嘴角一勾，“当然，那可是我们镜肃门的第一笔生意，无论裴沅尚变成了什么，我们都得把他找出来。”

裴沅尚先是和裴演打了一架，重伤卧床，之后昏迷不醒。

大家都传是裴演给他下了盅，因为这件事，不仅闹得苗王盅王兄弟不和，裴演更是因此自尽，之后裴沅尚莫名其妙地好了，之后又莫名其妙地失踪，变成了苗民口中的怪物。

这一切的缘头，就是裴沅尚和裴演打的那一架。

宋蕴之隐约觉得，只要将这件事弄清楚，事情就会明朗许多。

柳煜抬头，天空乌云密布，点点星辉像幕布上随手撒了一把银粉，圆月躲在厚厚云层里，但总有清辉显露的时候。

荀月白跟着他进了阁楼。

几人陆陆续续进了房间，孙镜将桌上碗碟收进托盘，意态舒闲地往厨房而去，段如云走在他旁边，孙镜疑惑地看过来，明亮的眸子，清秀的脸庞，身上长衫青竹寥寥几笔，尽显君子节气，段如云眼带疑惑，不明白这样斯斯文文的人，怎么能凑出那般摧人心肺的曲子，引得袭击者失去方寸，露了行藏。

段如云想不明白，也不纠结，他捱到孙镜身边，问道：“你方才凑的是什么曲子，为何那些人听了会自乱方寸？难道琴音还有伤人之力？”

孙镜露出个腼腆的笑容，摆了摆手，道：“段公子多虑了，琴音自然比不得刀剑，刀剑锋利，伤人即可见血，琴音无形无质，若真能伤人，伤他们的也是他们各自心底的恶念，我方才所凑，并无特别之处，只是能够唤起人心里的恩怨纠葛，若心里有郁结，便会被牵引。”

段如云恍有所悟，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贫贱衰事多，富有也一样不快乐，谁能保证心里无挂碍，不留遗憾？

孙镜看他呆呆地站着，笑了笑，往厨房去了。

清夜无辉，连虫鸣也不见一丝，三更天的时候，孙镜从床上爬起来，也不走门，从窗户倏地窜出，身子灵猫似地一翻，人已落在二楼一间屋子前，正准备敲门，门应声而开，宋蕴之将孙镜拉进门里，忙将门关上。

屋里没有点灯，孙镜自顾自在桌旁坐上。

宋蕴之凑过来，道：“怎么样？”

孙镜笑道：“这般神神秘秘的，就不怕我意会不到？”

晚间问及越州情况时，宋蕴之曾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又晃了晃三根手指，孙镜立即会意，这才趁夜摸了过来。

从宸州时，孙镜就一直在打理春归楼的事务，没有跟随宋蕴之一道，在大庸的时候，宋蕴之曾给孙镜写了一封信，让他去岭南，言语中提出沈苍梧。

宋蕴之翻了个白眼，“你若意会不到，就不是七窍玲珑的病书生了，说吧，查到什么了？”

孙镜又是一笑，道：“你想知道什么，为何不直接问沈公子？”

以沈苍梧宠弟的劲，想必宋蕴之问什么，他都会说出来吧。

宋蕴之垂头，“哥不记得了。”

孙镜这才收了笑容，神情有些凝重，“具体还不太清楚，听雨楼那边有些线索，影姑娘还在查，好像跟宸州的那块陨铁有关。”

宋蕴之急道：“那个村子生了什么？还有没有生还者？”

孙镜摇头，“知道那个村子的人不多，都说是遭了天谴，当时有人看到天上有很大的火龙。”

孙镜似乎也有些疑惑，他想了想道：“前阵接司空姑娘传书，说你们中秋有回建州的打算？”

宋蕴之点头。

孙镜沉吟了片刻，道：“那我给听雨楼那边打个招呼，让影姑娘在建州等你，到时让她亲自跟你说。”

宋蕴之道：“也好。”

两人说了一会，宋蕴之打孙镜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