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往事

其实并没有多么波澜壮阔，只是一段爱恨缠绵美人救英雄的故事。

当年风承耀作为风家的天之骄子是何等的意气风，五十岁就金丹圆满，成为青州城最年轻最有可能进阶元婴的修士，多少大家小姐倾慕于他，他又是何等的不屑一顾。

最后他不顾家族劝阻为了尽早突破，就跑出去历练。

在风承耀的历练当中有遇到过劫道的，有背后耍手段的，有背叛有赤诚，也曾被爱慕告白，也曾严词拒绝，收获也颇丰，可谓历经百态，但都是有惊无险。

结果一次机遇让他到了灵界，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里的灵气更加浓郁的同时，竞争也更加残酷。短短几年就让他感应到进阶分神的契机，但打算找个地方进阶的时候，却被人下了黑手，打成重伤。

当时他仓皇而逃，遇到了风清凌的母亲曲欣然。

曲欣然救了身处绝境的风承耀，两人在相处中暗生情愫，却并没有点破。在风承耀伤好后想要告白时，曲欣然却挥挥衣袖走了。

风承耀边找人边历练，后成功进阶分神期，以为可以报仇。却没想到，对方是玄禹宗的精英弟子，只是不忿师妹告白被拒，所以暗下杀手，无妄之灾不过如此。

对方有宗门庇护，他无可奈何，只待时机。没想到误打误撞找到了曲欣然隐居之所，他死缠烂打，终于赢得芳心，两人便一起隐居。

曲欣然似乎是个散修，但是手段颇多，手上的符箓法器都不是世人所知的炼制手法，时不时还能拿出仙器仙草。后来风承耀曾经问过曲欣然她的来处，她坦言自己遭奸人所害误入时空乱流来到此界，不得归途，家里亲族不在此界。

风承耀承诺会带她回家，两人着实过了段悠闲的日子，直至曲欣然怀孕，风承耀才现曲欣然身上余毒作，不但导致她修为下降，胎相不稳，神智也开始渐渐失常。无奈的他只能趁着妻子还清醒的情况下，独自外出寻求解决的办法。

可惜带着求到灵丹的他回到家看到的是一片废墟，还残留着暴动的灵力，似乎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目赤欲裂的风承耀只在废墟找到刚刚出生奄奄一息的风清凌，她被安全的放在周身大的结界中，襁褓中的她还留着出生的血迹，脖子上挂着一枚她母亲的戒指。

他不知道妻子遭遇了什么，致使孩子早产，人也失踪了。

当时的风清凌身体虚弱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风承耀用了所有能想的办法才堪堪保住她的性命。想到隐在暗处的敌人，他怕自己身边也不安全，无奈的他只能把孩子送回了本家，然后独自去找失踪的妻子。

而哑婆婆也是风承耀回青州城的路上所救，她感恩风承耀的活命之恩，就留下来一直照顾风清凌。

故事很狗血，也很惨烈，风清凌却听得泣不成声。

“孩子，过来。” 风承耀站起来，拉着风清凌来到曲欣然的画前，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

“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和你的母亲都很爱你，你是我们的珍宝。在外面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坚强的活下去。这里是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风父似乎知道风清凌的心结，不愿意让她对他们产生误会，“那么你愿意告诉我，这些年过得好吗？”

风清凌看着画像，心里甜蜜又酸涩，她不能告诉风父，前世她并没有灵根，无法看到这段记忆，她更是曾被人视若草菅，最后身死道消，也从不曾知道有人将她视若珍宝。

“我过得不错，有哑婆婆照顾我，家里也很重视我，还给我安排了婚事，是墨家的墨钰，祖父是墨家长老玄灵真人。”

风父皱起眉头，怎么这么急着安排婚事，难道是怕孩子像他一样不受家里控制，这的确是他父亲会做的事。

“你的天赋很好，不需要在意家里的安排，只要过自己的日子就行，实在不行就偷偷离开这里。天高皇帝远，家里也管不着。”

说完还对风清凌眨眨眼，至于玄灵真人，不过是个元婴，他的嫡孙怎么能配得上自己的孩子。

不过这话不能说，不管这叫墨钰的小子是谁，他们两小无猜有没有感情，他的孩子将来有更广阔的天空，决不能屈就这小小的青州城。

风清凌对着父亲乖巧的笑着点点头，她今世本无意执着墨钰，顺了父亲的意又如何呢。

风父手指轻点上风清凌的额头，顿时风清凌的脑中闪过一处古迹。

风清凌摸摸额头，惊讶道：“这是？”

“这是我现的一处传送阵，可以直接到达灵界。但是，孩子答应我，修为不到元婴千万不要去冒险。”

风父郑重其事的告知，就怕风清凌不知轻重的乱闯，到时身处危险中，而他一缕神识根本无法救援，也不知本体跑哪里去了。现在想来他是有点后悔的，让自己的孩子独自一人在家族中成长，其中的委屈可想而知。

前世风清凌他们被追杀至海源大陆的时候是墨钰在一座无人岛上开启了一处传送阵，才让他们到了灵界，躲过了一劫。而风父给的地方居然是冰源大陆，冰源大陆是金丹修士都要冻成狗的地方，难怪说不到元婴就不要去的。

不过能多知道一处传送阵，也多了一次保命的机会。

“嗯。我知道了。”

风清凌眼中带着孺慕之情，看着俊美的父亲也微笑着摸摸她的头。

“你出去吧，我的神识太虚弱了，支撑不了多久。如果有难事记得来找我。还有帮我谢谢纸鹞，她把你照顾得很好。”

看着风父的身影有点飘忽，风清凌咬着下唇眼睛有点湿润。

“你可以叫我一声吗？”风承耀不舍又期待的看着风清凌，还没有等风清凌回答，形体就开始模糊。

“父亲。”看着画面渐渐消失，风清凌伸出双手仓皇的喊道，朦胧中看到那个温柔的男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坐在椅子上的风清凌整个人惊站起来，双目含泪，嘴里喃喃了句“父亲”，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知道父亲的神识陷入沉睡了，又颓然的坐下。

哑婆婆看得心戚戚然，抹了抹泪，把银色戒指递给了风清凌。

风清凌看着银色戒指，又看了看哑婆婆，哑婆婆做着手势示意，这是她的父亲让她给她的。

这就是母亲的戒指吗？

风清凌用神识伸入戒指认主，戒指闪过一道光华，刚好套在她的中指上，小小的带着银色花纹，风清凌看到戒指空间极大，里面堆满了灵石，下品中品上品极品，无数的玉盒，有些她能认识，有些却连身为大乘期的她都不曾认识。

还有一屋子的法器宝器，符箓，功法书籍，这不是一个散修能有的储藏，难道是搬了一个大宗门的储存，或者说母亲真是仙界之人吗？

不过里面的东西有些眼熟，貌似前世她也见到过，好多都是墨钰拿出来过。

看来前世，哑婆婆在临死前把东西给了墨钰，因为按照当时的形势，她最终会嫁给墨钰。那么哑婆婆的做法就很好理解了，可是墨钰并没有和她说过这些东西的由来。

他前面失了魂，有点痴呆，可是后来好了以后，对于前面生的事情印象模糊的。否则他知道这些东西对自己的意义，应该会说明的，但是他表现的一无所知，而且感觉他认为这东西是他自己的。

以墨钰的为人，不该贪图这些东西，可以说他有着比这更多更好的天才地宝，而且他也并不吝啬，看来他是真忘了，那这记忆珠呢？为什么没有出现过。

“谢谢婆婆。谢谢您这么照顾我。”风清凌搂着哑婆婆的腰，整个人投入她的怀里。

哑婆婆欣慰怜惜的抱着风清凌，她一生孤苦，早年家道中落，后来四处漂泊，遭遇坎坷，修为尽失，灵根被毁，能够照顾风清凌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使她不至于晚年孤独，也算是她的幸事。

“婆婆，我听父亲说，你以前也是修士，只是灵根被毁了。如果给你机会，你还想修炼吗？”

风清凌有一个想法，既然前世她的灵根能被修复，那哑婆婆的或许也可以。

哑婆婆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轻轻拍了拍风清凌的背，风清凌站直了身体，认真的看着哑婆婆。

纸鹞不知道风清凌为什么这么问她，想要修复灵根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过她刚见过她父亲，难道是她父亲让问的。

她不敢奢望却又忍不住心动，真的能恢复灵根。想到那个俊美的男人，当时的自己万念俱灰，如果不是他的援手，她连这几年的安稳日子都没有，何苦呢！

纸鹞怔愣了会，看向年幼已经展现丰姿的风清凌，似释怀了般笑着微微摇摇头，这几年的平静生活她已经很满足了，外面的腥风血雨已经不适合她了。

风清凌看着哑婆婆的拒绝，着实惊讶了下，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一旦可以修炼，你能恢复原本的样貌，还能……”

风清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哑婆婆应该比她更知道修炼的好处。

哑婆婆笑着打断风清凌，安抚得拍拍风清凌的肩膀，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修炼的好处，但是她真的累了，不想折腾了。

“婆婆。”风清凌忍不住湿了眼眶，抱着哑婆婆温暖的身子，哽咽着道：“我舍不得你，我想你一直陪着我。”

哑婆婆被风清凌说得动容，她没告诉风清凌的是，即使能修炼也晚了，她的元寿快到了，不过多挣扎几年，到时还是要死，那个时候风清凌还得再伤心一次，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