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他的突然靠近
听完，我下意识再看向陆放，他站在那不知道跟谁打电话，额头青筋暴起，好像很着急很生气，而我，直接一脸懵逼了……
“这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涉嫌侵占私人财产，违法开？”我总不可能不明不白就被他们带走吧。
“关于你的疑问，到了警局之后我们会再向你一一解释，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说着，他们没给我选择的余地，就做了个请的动作。
陆放还在打电话，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只好放弃反抗，乖乖跟着他们走了。
一到警局我就被他们问这问那，反反复复做了好几个口供，连口水都没喝……我从来都没进过警察局，当年把林宏伟送进来的时候我也只是在外面洋洋得意地看着他一脸焦急向警察求情的样子，全然不知道原来被莫名其妙带过来的感觉竟然是这么糟糕、无助还有失落。
杂七杂八的事弄了大半天，警察始终没有跟我说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来，问完我一些问题后更是直接把我撂到一边，我感觉自己跟个透明人一样站在那跟他们忙前忙后的画风格格不入。
心理上就很奇怪地有了种不安的感觉，我受不了被无视的滋味，坐如针碾，于是我忍不住找了个警察问道：“警察同志，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了，你们要拘留我？”
“你是林九？”他问我。
我点了点头，然后就看见他拿了一张报告单放到我面前：“你近期是不是弄了一个环保开的项目？我们根据报案者的陈述现，那块地是别人的私人财产，而且你所同意进行的环保项目在那一块根本无法进行，因为土地本身也有问题，地表层被检测出有众多氯化钾成分，这可是种致死的药物，如果你开了它，别说环保，谁去谁都得死。”
氯化钾？致死？脑子里只剩下这几个词，我像是被泼了盆冷水，浑身寒颤，整个人一下子就觉得好慌张好无力。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个项目我今天才接到，而且我也很仔细地看过合同，上面根本没有半点问题啊？”
“如果对方想让你接下来，肯定会把一些东西隐藏起来不让你知道。”警察说，“你再想想最近有没有结什么仇人，或者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然后对方想嫁祸于你之类的。”
“……”
这项目是陆勉昨天让我接的，难道是……陆勉？
“警察同志，能不能借我手机打个电话？”刚才事突然，我把手机落在了公司，这会儿只能依靠他们了。
警察定定地看了我一眼，最后把手机递给了我……我接过去，赶紧就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她帮我去查对方公司的资料，看看能不能现什么。
是的，刚才因为跟陆放的争执，我急切地想要赢过他，结果把最重要的对方的公司信息给忽略了，如果能够知道那边的信息，或许一切就有一个解释了。
没多久，助理就回复我了，那家公司原来就是个空壳，什么都没有，没有业绩没有投资没有代理人，那块地也一样，而且它们全都挂在陆勉的名下…也就是说，我被陆勉那狗杂种给耍了。
呵，什么环保项目，什么非洲项目，全他妈是个幌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疯狂涌上心头，就像上一秒还在天堂，下一秒就被打回原形掉到了地狱，我整个精神都有点崩溃……忽然想起陆放说的别太看高自己，看来确实如此，我可能就是因为毁了林宏伟一个项目就沾沾自喜忘记自己是谁了。
这么一看，弄成现在这样纯属是我活该。
因为证据确凿，我暂时还没办法出去，警察这边的说法就是除非有谁能证明我无罪来保释我，不然我可能下一步就要去法院了。
***
之后我又被他们带到了一个地方看守所，这里的情况跟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监狱没什么区别，大门全部都生了锈像是要垮掉一样，里面也是一片荒凉。
进去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有天居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既神奇又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我和几个犯过罪的中年妇女关在一起，刚开始我完全没办法适应这种陌生的环境，她们一个个都拿种特别奇怪阴森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浑身都很不舒服，也很尴尬……甚至还有一两个人伸过手来摸我，然后嘴里念道：“这衣服真好，肯定很贵，我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我想她们都是那种真的杀过人放过火的，要是有半点不对的话，可能我直接就在这里没命了，所以我只能忍着害怕笑而不语，在心里不断祈祷她们别再关注我。
“姑娘？你是干了什么被关进来了？”突然，有个看上去差不多快五十岁的女人问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那种大富大贵的人家，怎么就进来了？”
“生了点误会。”我还是有些后怕，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小。
“哦，那你家人肯定会很快就来接你的，你别太担心。”她说着又叹了口气，“不像我们这种已经被世人唾弃的人，都没有再重新做人的机会了。”
说完，我就瞥见她眼眶红了一大圈，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开口问了她：“你是为什么进来了？”
她颓然一笑：“还能为什么，就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吧，只能说人不能一味隐忍，不然等到爆的那一天，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几句不怎么熟稔的对话一下子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因为长期受到了丈夫的辱骂家暴，在一次次绝望之后彻底失望，然后做了错事。
再后来，房间其他的人也都凑上来跟我说话，我们很快就聊到了一起，她们跟我说了她们的经历，还和我分享了在这里的一些趣事，总之挺开心的……到了后半夜，她们都习惯地睡了，可我怎么也睡不着，躺在那张冷冰冰的铁床上，只要一闭上眼，我脑子里就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都无法平复。
这是我在看守所呆的第一晚，这种感觉真的有点难以言喻，仿佛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就觉得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对。
于是就这样，我睁眼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看守所的人过来找我，说有人来看我了，我还在想谁会来看我，毕竟我妈肯定不知道，陆放……算了，我并不奢望他能救我。
然而……我一出去，特么就看见了他。
只是一天而已，他整个人就显得有点憔悴了，眼窝有些下坳，连头都没整理，胡子也忘记剃就顶着一下巴的胡渣过来了。
不知怎地，这会儿看到他我真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里那种压抑不了的委屈和思念如同疾风骤雨一样立马涌了上来，我的眼眶瞬间就酸了，眼泪也跟着差点掉下来！
“有事吗？”为了不被他看出我的糗态，我故作冷漠。
“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脑袋被门夹了？”他一上来就骂我，“我那么跟你说你都不听，现在变成这样，活该的你！”
他脸色很差，好像特别不待见我，但是没多久我又听见他语气软了下来：“你再坚持一下，我过几天就会把你保释出来，虽然这里睡得不好吃得也不好，不过你就当是买个教训吧，以后长点脑子！别再因为赌气就净干蠢事！”
“……”
恍恍惚惚，我看着眼前的人忽地觉得心又有个地方陷了下去，即使他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难听，可知道他正在替我想办法要把我救出去时，我真的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就好像一下又回到了读书那会儿，那是为数不多的一次，陆放替我出头帮我凑了侮辱我的人。
记得那时候有个追我的男生因为被我拒绝而在别人面前骂我，说我明明是个sao货却还要故意装清高，然后还在我来大姨妈不小心把凳子染红的时候，恶作剧地拿着我的凳子绕整个年级跑了一圈，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是个一来大姨妈就血崩的人。
后来他又散播谣言，说我未成年就被那些肥头肥脸的老男人包/养了，结果这件事被陆放知道了，他直接冲到我们班把那男的凑得鼻青脸肿还掉了一颗牙。
我清楚地记得他一脚踩在那男的肚子上，警告他说：“再让我知道你造谣，下次老子直接送你上西天！”
这么久以来，我都不知道他那次为什么要帮我，这次也一样。
“为什么要帮我？”我一边问他，一边又在心里希望他能说出什么话来，“如果我这次被定罪，一辈子都被关在这了，你不是正好就可以甩掉我了吗？你不是一直都恨我的吗？”
“我愿意，你管那么多。”他顿时又变得冷冰冰的，好像刚才那个跟我软下语气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脸变得可真快，我忍不住吐槽，人家演戏好歹都还要演个全套的；他倒好，竟然想关心我就直接说啊，干嘛展到一半又不说了，有病吗？
“行行行，你厉害你说了算。”我也不想再误会，探视时间快到了，我准备赶人，“还有其他事吗？”
“没事就不能看你？”
“……”这人怕是真的有病吧，他还真当看守所是他家开的了？再说他刚才还在怼我呢，这会儿又一下说想看我了？变色龙投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