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灵溪把剑往里抵了抵,玛雅的脖子已经渗出丝丝血迹了,她咬着唇没有出身,但是苍白的脸色和瑟瑟抖的身子看的出她很是害怕,最让她心寒的是西罹绝一点都没有看向她,所有的心思都在沈念清身上,他一只手抓住了沈念清的手臂阻止她前进,玛雅的眼泪慢慢落下来,难道你不愿她出事却能眼睁睁看着我死吗?
“西罹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再不出手杀了冷暖就跟你的女人说再见了!”灵溪失控地喊道,玛雅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向西罹绝,一行眼泪默默流了下来,到了嘴角,十分苦涩!
我正要挣脱西罹绝的手,越过护在我身前的冷漠的时候,突然空中出现了一条红色的长袖,直接打破了灵溪所设的灵圈,那红袖牢牢捆住了灵溪的手腕,灵溪还未反应过来,手腕便被人一扯,手中的剑也飞了出去,西罹绝即刻跑到了玛雅身边,扶住了玛雅,玛雅冷清清地看了西罹绝一样,轻轻推开了西罹绝的手,西罹绝一愣,却没有说什么……
灵溪转过身子,怒气冲冲看着从天而降稳稳落地的花仙子,花仙子甩了红袖,将红袖收回手中,看着灵溪冷哼了一声:“看来我时间算的刚好,想必圣德帝已经恢复记忆了吧!”
冷漠点了点头,他没想到灵溪竟然如此大胆,竟敢抹去了他的记忆!他刚恢复了记忆,与冷暖之间的一切都记起来了,包括年幼在深崖谷的日子,重遇冷暖的时候,他与冷暖相爱的时刻,包括,他如何误会冷暖,让她带兵出战以证清白,回国之后依旧误会她,强占了她……他记起冷暖那双仇恨的眼睛,他有些怕了!冷漠如今心中五味杂陈,竟然是暖儿用自己的命解了他身上的毒蛊,他一直以为,是灵珑,不久前还对暖儿说了那番话……暖儿的心中究竟是有多爱他,才能如何容忍他如此伤害自己!
花仙子道:“姨母,好久不见,可让我好找啊,姨母害了我爹娘,如今是不是该偿命了!”
灵溪仰天大笑,一点也没有灵山一族族主的模样,她笑的有些疯癫,看着天空大喊道:“成哥,你这是在惩罚我吗?是你在惩罚我嘛?为什么!珑儿也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要让她死!她是我在世间唯一能够与你有关联的人了!如今她都死了,你要我怎么独活世间!成哥!你应该高兴吧!你与那贱人的子女,如今正要为你报仇呢!”灵珑看了一眼花仙子和朵哈,突然指着天空道:“这世间!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人也别想得到,今日我便杀了这两个小杂种,送他们去和你团聚!”
朵哈气的直接朝着灵溪出招,虚无正要一同上去,朵哈大喊:“不许插手,我和花仙子为爹娘报仇!”
灵溪轻松躲过了朵哈一招,冷笑道:“你的一招一式都是我教你的,怎么着你也要喊我一生师傅,如今你觉得你可能打得过我吗?”
朵哈闪了个身,与花仙子并肩,他们二人一人粉色衣裳,一人大红衣裳,让人移不开眼球,花仙子不再沉默,他轻轻飞上天,手中的花瓣飞快朝灵溪袭去,每一朵花瓣都像夺命刀,直袭灵溪要害,灵溪能够在江湖行走多年,功力不是盖的,她一个飞身,不断与那些花瓣擦身而过,只不过有一片划过她的脸颊,割出了一条血痕,朵哈也即可出招,她快速移动莲步,手掌直袭灵溪,不给灵溪丝毫喘息的机会,朵哈的招式,招招毙命,她眉头紧锁,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杀了灵溪!
地面的黄土随着三人的打斗不断飞扬,灵溪被二人逼得不得不用灵气护身,极力抵挡,她本就因为冷漠和灵珑失去了大半灵气,如今更以一敌二,更是吃力,她周身的灵气如风中火烛,摇摇欲灭。
花仙子和朵哈没有丝毫放过灵溪的感觉,依旧步步紧逼,兄妹二人配合的极好,二人一同朝着灵溪袭出了灵术,那两束灵术合二为一,浩浩荡荡,如银河从九天云霄而落,直袭灵溪胸口,灵溪还未出招抵挡,就被灵光袭中,狠狠摔飞出去,吐了一口鲜血。
花仙子和朵哈二人慢慢走近了她,怎知灵溪竟然在地面住了一把黄土朝二人飞洒过去,二人急忙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脸,灵溪乘机便朝兄妹二人袭去,我眼疾手快,急忙踢向了一把落在地面的剑柄,那剑瞬间朝着灵溪飞去,灵溪一个转身,与剑身擦肩而过,她怒气冲冲看向了我,突然之间,只见灵溪用尽了全力,双手慢慢张开,刹那间地动山摇,我们的脚下都开始摇晃,最可怕的是,猎场上所有人的刀剑都开始摇摇欲坠,随着灵溪的运气,慢慢升向空中,西罹绝大喊一声:“不好!她用灵术控制武器!大家快找掩护!”
虚无即可飞奔向了朵哈,将她护在了怀中,花仙子也立刻甩出了红袖!
西罹绝话音刚落,只听灵溪大吼一声,大大小小几百柄剑尖都指向了我们,我喊道:“不好!湛哥哥!”急忙跑向了沈湛身边,用力将他拖向了冰棺中,冷漠和西罹绝同时大喊:“暖儿!”“清妹妹!”
我抬头一看,那些剑已经全部朝我们射来,我急忙一拖沈湛,冷漠已经护在我的身前飞快打飞那些飞剑,西罹绝一手拖着玛雅,一手打掉飞剑,也急忙寻找掩体,猎场上瞬间变得十分混乱,那些圣德兵马来不及跑的,都被刺中身子,倒地而亡,沈飞一边挡掉飞剑,一边帮我抱着沈湛进冰棺,所有的剑打在冰棺上,掉落在地,冷漠虽然一直挡在我们身前,可是飞剑实在过多了,就在我与沈飞二人盖上冰棺盖之时,沈飞大喊一声,他的手臂被划伤了!
冷漠也大喊:“走,暖儿!快走!”我正要迈出步伐,突然眼前飞来了一柄剑,我已经来不及躲了,冷漠也根本来不及出手,就听西罹绝大喊:“清妹妹!”
他迅速松开了玛雅的手,奔向了我,挡住了飞剑,“啊——”玛雅一声喊叫,西罹绝惊恐的转过身,他大喊:“玛雅!”我接过西罹绝手中的剑,他抱住了倒地的玛雅,我站在他们身前不断舞动手臂,冷漠双眼一眯,突然飞身迎着剑雨而去,他腕中的剑光霹雳一般疾飞向灵溪,那剑光化为一条狂暴凶猛的毒龙,朝着灵溪而去,只听灵溪一声喊,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满天的飞剑突然就像失去了方向,纷纷落在了地面,天地间忽然恢复了寂静,冷漠从空中稳稳落地,冷冷看着眼前的灵溪,灵溪的额头慢慢出现了一条血痕,慢慢流出了鲜血,她惊恐地睁着眼睛,似乎死不瞑目,身子慢慢往后倒,灵溪,死了!
朵哈和花仙子还有虚无慢慢走向了灵溪,花仙子面无表情看着灵溪道:“她是灵族之人,死后也会成为蓝魂!我要将她带回灵山一族,关入灵山一族的牢笼,这样她的蓝魂才会永生永世受监禁!”
“玛雅!”西罹绝的喊声我们迅速跑了过去,只见玛雅的胸口上插着一柄剑,鲜血不断往外涌出,西罹绝已经封住了她的穴位,朵哈急忙从兜里掏出了药,倒在了玛雅胸口,道:“她需要立刻拔剑!快上马车!我给她拔剑!”
“阿罹……”玛雅虚弱地叫着西罹绝,西罹绝抓着她的手道:“玛雅,我在,我在,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
朵哈喊道:“不要再磨蹭了!快抱上马车!”
我走到冰棺面前,摸了摸冰棺,看着里面的沈湛,鼻头一酸,沈飞捂着臂膀走了过来,我道:“阿飞,准备启程,我们送湛哥哥回龙啸庄!”
冷漠抓住了我的手臂,说:“我随你一同回去!”
我摇了摇头道:“我想一个人陪陪湛哥哥!”
冷漠没有再说什么,他顿了顿,对我说:“冷暖,我在圣德宫中等你回来!”
我没有回答他,沈飞与一行人将冰棺搬上了我也起身上了马车……
……
龙啸庄。
我拿着毛巾慢慢擦拭这沈湛的脸庞,一脸温柔地对他说:“湛哥哥,你生平最爱干净了,阿清已经让沈飞给你换上了新的白衣,明日你便要下土了,阿清今日便整日陪着你可好?你看看你,脸上脏了都不知道,要是换做是我,你一定会笑我是只花猫的。湛哥哥,如今是你变成花猫了呢!“我一边笑着一边看着躺在冰棺中没有生息的沈湛,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双目紧闭,湛哥哥温润的如沐春风,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我从袖中掏出一把墨扇,道:”湛哥哥,你瞧,阿清又给你画了一柄墨扇,湛哥哥还是拿着墨扇好看些,可惜阿清依旧笨拙,画技有限,这墨扇就当作阿清伴着湛哥哥身边一样!“我把墨扇放到了沈湛身边,回应我的依旧是一片沉默,我继续自顾自道:“湛哥哥,你且放心去吧!阿清如今已经长大了!不再是让你担心的小女孩了,我知道你一直最牵挂的便是龙啸庄和这片江湖,阿清答应你,不会让这片江湖乱了,不会让人欺辱龙啸庄,往后,只要阿清在一日,龙啸庄便无人可欺辱!”
“大小姐!明日公子入葬事宜一切准备就绪了!大小姐连接几日没合眼了,还是歇会吧!”沈飞走了进来,恭敬说道。
“阿飞,你伴随湛哥哥时日最长了,湛哥哥离去了,你也最伤心吧!”我轻轻道,沈飞哽咽了下,道:“大小姐,我自幼跟随公子,如今公子做了自己想做的事,阿飞替公子开心,大小姐,你定要好好活着,连着公子那一份一同活着!”我点点头,说:“明日公子出殡,江湖各门各派可有动静?”
沈飞道:“已听从小姐吩咐,各门各派都派人到龙啸庄吊唁了,只不过,沈飞担心明日有人趁机起闹!”
我冷了声音道:“湛哥哥的葬礼,我不许任何人闹事,阿飞,传我之令,明日所有龙啸庄护卫,都可对闹事者格杀勿论,所有后果我来承担!”
“是,小姐!”沈飞回答。
……
第二日,龙啸庄上下,所有人都穿着孝服,龙啸庄后山的山头一身素白,我站在山头,看着湛哥哥的缓缓落入黄土中,眼眶忍不住红了,我心中默默道:“再见了,湛哥哥!”
再见了,湛哥哥,那个牵着我走进龙啸庄的男子,那个站在竹林中笑着对我说“阿清,我是你的湛哥哥!”那个每次闯祸都对我一脸无奈,满脸宠溺的人,湛哥哥,阿清记事的前五年都是与你一起度过的,如今,我们真的要好好说再见了是吗?从此以后,这江湖里再也没有龙啸庄的白公子,再也没有人可以听我喊上一声“湛哥哥”了!湛哥哥,你便安心地去吧!这山头是你自幼最喜之地,你说它安静,说它能让你俯视整片江湖,往后再也不用担心了,你所牵挂的一切,让我来替你守护!湛哥哥,再见了,那个笑如春风喊我啊清的男子,再见了!
回到庄中,来吊唁的江湖各门各派的人都聚集在了大堂,我坐在湛哥哥平日坐的位置上,看着底下那些人,道:”湛哥哥今日出殡,有劳江湖各位前辈前来吊唁,你们有心了!“
”白公子之死,我等甚感悲伤!大小姐节哀顺变,切莫伤心过度,保重身子为好!“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虽然他们都对我说:”节哀顺变大小姐!“可是那些人的嘴脸,却看不出任何一丝悲哀之情,湛哥哥一死,江湖中没了领导者,龙啸庄没了灵魂,各门各派的人都对龙啸庄庄主一位虎视眈眈,谁人又会真的会真情实意因为湛哥哥的死而感到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