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何为中医泰斗
在身子一阵阵的颤抖中，袁正豪转眼间便已然是老泪纵横。
十年了，除了身边最为亲近的几个人，从来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腿是因为什么而废掉的，包括以前寻访的数十位名医，压根就没人看出来过根本原因，当然，今日过来的赵善海也是一样。
而现在，这个根本原因，竟是被一个让自己很看不起的，甚至连对话欲望都没有的年轻人给看破了！
当袁正豪轮椅被转过来的那一瞬间，见到他夺眶而出的热泪，柳如烟也是跟着喜极而泣，找对人了，古凡果然医术高明，只需一眼便能看出症结所在。
而刚刚才训斥过古凡的赵善海，双脚仿佛被钉在原地，久久愣住，随后心底仿佛被炮弹轰炸一般，直接引爆。
袁正豪的举动说明了一切，使得赵善海心头巨震，那明明只是个小伙计，为什么能够看出病因？要知道自己都完全看不懂啊！
“不，他一定是瞎蒙的。”赵善海沉着脸，自我安慰道。
很快的，袁正豪被推着来到古凡身前，使劲握住古凡的手，激动的道：“小伙子，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好吗？”
古凡淡淡的笑了笑，道：“如果我没有看错，十年前你一定在寒冰之上，跪了至少十多个小时。”
这是连柳如烟都不知道的秘密，眼下就这么被说了出来，袁正豪再也没有了大佬应有的气势，居然失声痛哭了起来，好似英雄垂暮。
赵善海往后倒退了一步，目光直，只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剧烈冲击，险些晕倒过去。
这名性格倔强的伙计，竟然这样的慧眼如炬！
随后，在赵善海惊愕的目光中，袁正豪迅速擦掉眼泪，道：“如烟没有骗我，你果然是神医，不错，十年前我因为某些事情，的确在冰窖里跪了很久，自那以后，就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其实袁正豪自己都不清楚的是，那冰窖里的冰块，并非普通的存在，否则就算残废了，也不至于让数十位名医都看不出来。
很明显，当年是有人从中作梗。
古凡是医术和武道双通的存在，灵气加持下，轻而易举就能感知到这些东西，不过这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也懒得多问。
随后，袁正豪急不可耐的问道：“小神医，老夫这腿，能不能治？”
面对老人殷切和期待的目光，古凡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能。”
啪啪啪。
这病还没有开始治，袁正豪就先激动到狂拍轮椅了，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他的喜悦，经历了那么多次失望，又重新燃起巨大希望的感受，何人能体会？
柳如烟在一旁看着古凡，美眸里似有阵阵秋波涌动，她在想，这世上还会有比他医术更高的人吗？
无暇顾及旁人的目光，古凡淡淡的道：“小病，只需要几分钟，我替你消融腿内蕴藏着的寒冰之毒，后续你自己锻炼锻炼就行了，最多半个月，就能行动自如。”
古凡不喜欢搞什么排场，更加不会想要去获得什么报酬，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是屈指一弹，隔空射出一把银针，分别扎在袁正豪的双腿之上，随后附着道道灵气。
灼炎神针，焚烧一切！
袁正豪腿上淤积着的陈年寒冰之毒，在纯阳灵气的作用下，一点点的消失，以水蒸气的形式，缓缓蒸出来，这便是散毒的过程。
而袁正豪之所以迟迟站不起来，也正是因为这些毒素的淤积，导致双腿没有任何知觉，寻常名医身上没有灵气，自然感知不到这些端倪。
啊——
突兀的，在散毒的过程中，袁正豪竟是开始吼叫起来，明显是被疼得面色狰狞。
有知觉了？
柳如烟脸上大放异彩，而赵善海不自主的往后一个趔趄，还算硬朗的老身子骨，直接是扑倒在了地上，他目眦欲裂的看着袁正豪所经历的一切，被吓到三魂丢了七魄。
刚刚他还觉得古凡又在吹牛，这么棘手的病，怎么可能几分钟就治好？半个月就能行动自如？那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然而这个念头才刚刚闪过不久，他就目睹了这一切，顿时就被吓破了胆。
何为中医泰斗？
以后如果再有人敢尊称他为中医泰斗，赵善海必然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直到袁正豪恢复如常，赵善海仿佛经历了一个悠长的世纪，再看向古凡之时，却是那般的自惭形秽，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如此可怕的中医圣手，竟然会屈居在济世堂里，图什么呢？
古凡很无语旁人的眼神，这个病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任何一个通医理的内家武者都是可以做到的，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吗？
事实上他忘了一件事，这里是世俗界，内家武者本就凤毛麟角，何谈双料人才呢。
经过几分钟的休憩，袁正豪缓缓睁开双眼，他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双腿，轻轻动弹两下，惊喜到恨不得马上站起来！
他握住古凡的手，颤抖着道：“小神医，我真的万万没想到，这次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你真的太让人惊喜了。”
“谬赞了。”古凡尴尬的道。
经历过情绪的大起大落，常年身居高位的袁正豪，很快就恢复了不怒自威的模样，他无比赞赏的看着古凡，道：“有没有兴趣跟着我？”
这是来自帝都大佬的橄榄枝，如果此刻江云市的那些权贵在场，听到这句话，必将对古凡生出嫉妒之心。
然而，古凡却是毫无意外的拒绝掉了，“我心淡薄，志不在官场，谢谢您的好意了。”
这……
袁正豪脸色一僵，相比于对古凡医术的意外，他更加震惊，自己的橄榄枝居然有人会拒绝？
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金麟岂是池中物，如此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跟随某个人呢？
是以，袁正豪拿出一张私人名片递给古凡，道：“好，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困难随时找我，不远万里我也得亲自赶过来替你撑腰。”
这是一份堪比天高的恩情，袁正豪至死不能忘。
古凡接过名片，跟柳如烟打个招呼，很快就离开了此地，刚刚那一切于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轻描淡写的，没有别人看来那么严重。
而赵善海几度犹豫，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憋回去了，现在他知道了古凡的厉害之处，更加知道袁正豪对古凡持有浓重的感恩之情，自己开口了又有什么用？只能是自讨没趣罢了。
除此之外，赵善海还猜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事情，三个孩子没有另外惹到别人，他们得罪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古凡一个人。
那么便意味着，是这个深藏不露的小伙计，让得自己四处碰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想自己对古凡的出言不逊，还企图威胁，赵善海的惊恐上升到了另外一个程度，甚至都忘了打声招呼，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
——
却说赵成森。
在古凡外出期间，他已然是准备好了一杯茶，以及一个蒲团，茶杯在桌，蒲团在桌前，而他本人，正端坐在高位上。
不错，赵成森准备等古凡回来以后，就收他为徒。
此前古凡两次婉拒，赵成森都以为是因为那三个徒弟的存在，他觉得古凡宅心仁厚，不愿意跟人家争宠，所以才会拒绝的。
现在三个不成器的东西进去了，自己总得继续培养个衣钵传承人吧？古凡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这时，老杨小跑了过来，看着赵成森那一脸期待的神情，颇有些为难的道：“赵医生，你快把东西收起来吧，不要想收古凡为徒了，等下不好收场……”
“你说什么？”赵成森感到莫名其妙。
老杨真的很想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去，因为现在的赵医生看起来似乎有些丢人，可碍于古凡的叮嘱，他不敢说，只能暗示道：“说不定人家有更厉害的师傅呢？那样你不就尴尬了吗。”
“不可能的，他要是有师傅了，以他的性格，早就直说了，怎么可能藏着掖着。”赵成森突然笑了出来，道：“嘿，我说老杨，你是看不起我还是怎么着，难道我不配当古凡的师傅吗？
“不好意思，还真的不配……”老杨心里嘀咕，明面上却是不敢说出口的，他无奈的叹口气，道：“反正我劝你打住吧，就听我一次好不好？我老杨从来没有害过你的。”
就在这时，古凡回来了，赵成森无视了老杨的劝说，当即拉过古凡的手臂，道：“小古啊，咱们中医需要传承，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你了，现在就正式拜师吧。”
啊？
他怎么还不死心呢！
古凡脸上升起一抹焦虑的神色，俗话说事不过三，这次要再拒绝赵成森，他恐怕得感到失落了吧？对于一个身负浩然正气之人，古凡很不愿意去伤害。
在赵成森殷切的眼神注视下，只听得一道急促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古神医，等等我，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