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谋害皇嗣
一语惊了所有人的四皇子却很淡定,“母后,儿臣见您宫务繁忙一时半会处理不完,所以想先给您请安,请完安儿臣就要先去御书房上课了。”
……
所有人包括自诩上一世对萧毅性格琢磨得十分透彻的苏子叶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萧毅,您刚那一嗓子吼得跟看见了杀父仇人似的,结果就是想说这个?
众人目瞪口呆之下,萧毅从容行礼问安,然后和一脸摸不着头脑的秦怀宣走了。临走前意味深长看了苏子叶一眼。
苏子叶被他看得心里七上八下,怎么觉得这人有点儿不对劲,他不会也是换了芯的吧?
好歹经过萧毅这么一打岔,皇后终于还是反应了过来,她为何要被宛妃牵着鼻子走,站在这寒风里听着奴才解释?顺手一指庄姑姑,“你是掖庭的管事嬷嬷,你说说,当初去掖庭送冬衣的是何人?”
庄姑姑低着头一脸为难,上位者的博弈,何必牵扯到她呢,但是皇后问起,她不敢不答,“回娘娘话,正是连公公。”
“妹妹,不是本宫不给你面子,不过如今有证人说明当初送冬衣者乃连海,而这冬衣也摆在这,人证物证俱在。本宫觉得连海的解释还是去慎刑司说吧。”皇后斜睨宛妃,也不待宛妃回答,扬声道:“来人,将人绑了!”
连海被困成了粽子,宛妃面色隐忍,没有说话。倒是在秦怀宣走了之后恢复了娇蛮气的丹阳公主不满道:“母后,您处理了大事,是否可以也容丹阳处理一下大事。”
丹阳公主深得帝宠,皇后虽不待见却不想做得太明显,淡淡问道:“丹阳有何大事,自管说来。”
苏子叶心里一紧,暗道不好。
果然,丹阳公主甩手指向苏子叶和茹风二人,恨恨道:“她们二人做事不精细,摔伤了本公主,不该杖毙么?”
自己横插一手让宛妃落了把柄在皇后手中,丹阳公主这是为母妃出气呢。苏子叶心中不由冷笑,这皇家之中,表面再如何刁蛮不懂事的人,都心深如海。她静静等待着皇后说话,她方才好歹也是帮了皇后,皇后若拉她一把还好,若是没有,那就别怪她了……
皇后看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虽说方才多亏这丫头闹这一出她才现了冬衣的事,可是掖庭里出了问题的冬衣并非只有这几件,缓缓道:“丹阳所言也有道理,既如此,那就拖下去……”
苏子叶霍然抬头,目光乌黑清冷,隐含愤怒和血光,皇后陡然和她目光相碰,不由住了声音。但是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她为何要忌惮一个掖庭宫女的眼神?
正要出言呵斥,苏子叶已然开口,“娘娘和公主容禀,公主之所以会摔倒,并不是奴婢的责任。这台阶之上,积雪之下,抹了层层头油,所以公主摔倒,并非积雪的缘故。”
“这么说,是有人故意为之?”宛妃沉吟道,向身侧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连忙上前察看,然后冲宛妃点了点头。
宛妃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笑意,“竟是让人抹了油,也不知道谁这么处心积虑,又是图什么。”
站在人群里被数个宫女婆子层层保护的梅嫔脸色惨白,踉跄了几步走到皇后面前,挺着七个月的肚子就要跪下,被皇后示意拦下后,眼泪扑簌簌往下落,“求娘娘为臣妾做主。”
“你这是做什么?”皇后皱眉道。
“娘娘,现在阖宫之中只有臣妾怀有身孕,而且臣妾素喜梅花,以前总喜欢来着赏梅。有人故意在台阶之上抹油,不就是冲着臣妾来的吗?”梅嫔哭得更为伤心,一脸后怕。
皇后原本脸色十分不虞,那句‘阖宫之中只有臣妾怀有身孕’听在她耳里更像是炫耀,可是待她想明白,已经知道这事严重了,谋害皇嗣。而且此处离坤宁宫很近,若论嫌疑,她也跑不掉。
“梅嫔啊,你先不要慌了神,这事事关重大,必须要禀报陛下。”皇后道。
见梅嫔依旧啼哭不止,皇后愈烦躁,道:“这里风冷,你仔细身体,莫伤了腹中皇嗣。”
说着,又招呼已经吹了许久冷风的众妃嫔先去坤宁宫暖暖身体,待陛下知晓这事再做处理。
看着这些贵人迤逦而去,苏子叶才舒了口气,被遗忘了才好,被遗忘,才说明她们的命保住了。
一只手递到眼前,“先起来吧。”
苏子叶抬头,只见庄姑姑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皇后带着那群妃子去了坤宁宫,庄新雅也不知何时退下了。这里除了她们这些掖庭宫女再无他人,苏子叶对庄姑姑的眼神视而不见,转身扶起吓呆了的茹风,“姑姑,茹风受了惊吓,我先送茹风回去休息可好?”
庄姑姑怔怔点头,一瞬间倒似不认识苏子叶一般。
掖庭今日的差当得不好,但是庄姑姑破天荒没有惩罚这些宫女。
茹风平复了心情,一边吃着热乎饭菜一边对庄姑姑的宽容表示不解。苏子叶淡淡一笑,庄姑姑今日哪里还有精力管她们?
未时末,坤宁宫派人传庄姑姑前去问话,庄姑姑回来时,还带了数十件冬衣分给所有人。
苏子叶捏了捏,十分厚实,不由讥讽一笑。
入夜,庄姑姑单独留下苏子叶一人。
“姑姑找子叶何事?”庄姑姑一直不说话,苏子叶只得开口。
庄姑姑沉吟半晌,“苏姑娘,我知道,掖庭宫女大多是显贵门庭之后,虽一着获罪,但是心智、气度皆非普通女子可比。”
“这么些年,倒是头一次听姑姑称呼我为‘苏姑娘’。”苏子叶扬眉笑道。
庄姑姑没有笑,只道:“梅嫔点名让你去承熙宫伺候她。”
梅嫔?这倒是出乎苏子叶意料之外。不过她已经放弃了皇后,换谁都一样。对庄姑姑周全一礼,“既如此,那就多谢姑姑这些年对子叶的照拂了。”
庄姑姑挥了挥手,苏子叶含笑退出,只觉心中舒爽,不管如何,她就可以摆脱掖庭了。
“苏姑娘,那头油你是如何现的?”
苏子叶的手已经放在了门闩上,听到这话,回头恭顺道:“滚在地上时手蹭到的,觉得积雪应该没有这种香味,这才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