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时光荏苒

一时间，七星堂寂静无声。

元羲思虑再三，坚持道：“嫤娘心地善良，孩儿认为她才是良配！”

族长收起唇边浅笑，说：“虽然嫤娘的心控术臻至化境，但对于禹侯族人根本无用。”

“怎会无用！之前孩儿腿摔断了，是嫤娘施展快速神经修复异能才好的。还有……”元曦滔滔不绝地列数着嫤娘的功绩，的确，凡间的药物对禹侯族人无法产生疗效。若有个大小伤势，只能靠时间自然痊愈。嫤娘继承了她母亲的心控术后，青出于蓝，不但能左右凡人思想，还能控制世间所有生物的神经元。近来，更是在秘密修行如何掌握海水潮汐，季节变化之大为。嫤娘虽不能控制禹侯族人的思想，但却可以加速修复他们身上的伤痕、病痛，使得族人减少痛苦。元羲说了两刻钟，见族长面无改色，咽咽口水，说：“孩儿认为，族长的使命是保护族人，让族人过上和平幸福的生活。预测未来、时光倒转，虽能改变因果，但过程中族人受到的伤害，谁来负责？且谁有能知道哪种结果是最好的，正如元生奉令化为徐福肉身，除暴君，安天下。可谁又知道下一位帝王，是否会比此君的英明仁爱？若更为残暴，父亲是否会后悔今日之举？远的不说，就今日，妧娘虽为自己的任性找了理由，但若不是嫤娘及时出手，不知要枉死多少无辜百姓。”

“最重要的是，你与嫤娘已在月下盟誓，白头偕老么？”族长再忍不住，笑了出来，“嫤娘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对她！可怜你母亲早逝，喝不到这杯媳妇茶。”

“父亲！”元羲惊喜交加，看着族长调侃的眼神，满头黑线，原来自己就这么被亲爹耍了吗？

族长似乎读懂了元羲的心思，笑道：“未经允可，盗取圣物，小小惩戒，不吃亏吧！”

元羲无奈地挠挠头，道：“若孩儿不知，定以为您正与嫤娘拜学心探术呢！”

“哈哈哈哈……”爽朗地笑声回荡在七星堂里，久久未散。在笑声背后，元羲未读到是族长淡淡的伤感，原来他已知自己即将面临一个大劫，或许命不久矣，但在此时为禹侯族寻找到接班人，也可以放心了。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两千多年过去了。人类从男耕女织，木器土房、飞鸽传书、冷兵器时代展到工农业自动化、高楼大厦、互联网、核武器……个中的变化，日新月异。那禹侯族的人们呢？依旧是十年海底生活，一年浮出海面一次。过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生活，尤其是自一千八百年前，元羲授命接任族长后，便定下不涉入、影响凡人正常政治、生活的族例，三个使者到人间基本是隐姓埋名，利用异能在暗处学习技能。

禹侯岛一处高宅中

“母亲！”一个风度翩翩，带着浓厚书卷气的青年男子，正恭敬地行礼。

“垚儿来了，快，过来让娘看看！”说这话的正是妧娘，她口中不断赞道，“这就是族长赐你的肉身模样，真是一表人材，气度不凡啊！比你爹，那是强多了！”

那青年脸上微微抽搐，道：“父亲呢？”

妧娘略不快，别过脸去：“原来子微是来寻父，并非探母？”

青年心中暗叫不好，刚刚提及父亲，这称呼都从乳名垚儿，改成了字号子微，看来父母之间的战火还没有消退半分。明日他便要离岛前往凡间，这让他如何放心得下？他赶紧说：“母亲莫气，否则这美丽的小脸，可要多添几条皱纹啦！”

“两千多年啦，怎么没少添皱纹华？”妧娘终究气的不是儿子，又想到明日分别，忍不住转过身来，拉着子微的手，叮咛道，“离岛后，万事小心。凡人个个奸诈狡猾，你做自己的事便罢，无须和他们多打交道。另外，你只是奉命获取财富，其他的事就不必管太多了。”

子微频频点头，道：“母亲放心，儿子并非第一次离岛，知道该怎么做。倒是母亲不要再与父亲为鸡毛蒜皮之事斗气冷战，以免儿子在外，还得为家里琐事挂心。”

妧娘一楞，显然是没想到儿子会如此犀利地揭开父母间的疮疤，还没想到如何还口，只听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唤道：“姨母，影儿来了，您在吗？”

子微借机脱开妧娘的手站起，道：“孩儿还要去向父亲辞行，母亲见完疏影妹妹后，早点安寝。”话音刚落，疏影已进入了房间，端的是明眸皓齿，笑起来眉目弯弯，细长的留海自然地垂在饱满的额头上，勾勒出青春阳光的少女模样。她笑地转了个身：“子微哥哥也在，姨母，你说我好看吗？”

妧娘明显还沉浸刚才的余怒中，看也没看，便道：“年轻怎么样都好看！”

疏影嘟着嘴靠到妧娘身傍，不满道：“姨母，你好好看看我。我缠着父亲挑了好久，这可是世上最好看的样子。看看，这留海……”

“你父亲也说好看？”妧娘身体微微一震，不由多看了疏影几眼，笑道，“果然是个大美人儿。”

疏影高兴地说：“父亲说我这样子有七八分像母亲呢！姨母，你说呢？”

妧娘脸色白了白，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的精光，依旧笑道：“是怪像你姗姨的！”

“才不是她呢！”疏影不快地推了一把妧娘，“她哪有资格算是我的母亲，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将一个害人精娶进家门。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父亲身为族长，血脉传承是大事。”妧娘劝道。

疏影嚷嚷道：“知道啦，知道啦，姨母你劝我不下一万遍啦！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要让害死母亲的罪魁祸成为我的继母，明明她可以用时间逆转术避免母亲被雷电所击之害，为何她不用！她就是想自己嫁进姒家，取代我娘！”

妧娘温柔地抚着她的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道：“木已成舟，姗娘已为姒夫人，连若凯都生了，由你父亲保护着，影儿你再争执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