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当天晚上拍完戏之后，顾微安在助理陈朦的陪同下回到酒店，祝靖泌随后也到了。
酒店房间中。
“这次新剧本我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搞定的，女一号，怎么样？”祝靖泌笑眯眯地将手中的剧本在空中甩了甩，“刚好填补了那档综艺的空缺。”
顾微安没抬头，在床上看着手机消息呆。
屏幕上是好长一串的人员名单。
是《挑战自我》节目组给她过来的消息，告知她这次综艺节目请来的人员名单，并表明还能谈。
顾微安视线定在名单中‘网红笑笑’的名字楞了神，随后貌似不经意问道：“祝姐，综艺已经回绝了吗？”
“还没呢，怎么了？”祝靖泌下意识回应，然后狐疑的盯着顾微安。
她看见顾微安陷入沉默中又补了句：“这综艺没什么流量，当初签是因为你还不红，现在你的时间很金贵，浪费在综艺上实在不可取，所以公司这边打算替你回绝。”
“我知道。”顾微安小声应下。
理智上她知道公司的选择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视线始终无法移开，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一定要去。
她迟疑了。
“不如来看看这个剧本。”祝靖泌早已习惯顾微安慢半拍的反应了，自顾自将剧本递给她。
顾微安接过剧本，大概扫了眼剧本却看不进去。
那股子急切的心情却越的激动，仿佛即将就要破壳而出。
她深吸口气，最终还是抬起头：“我要去。”
“当然要去了，这电影阵容壮大，由著名香港导演陈……”祝靖泌看着顾微安有些飘忽的眼神突然噤了声。“你说的是综艺？”
“嗯。”
“不行！”祝靖泌声调突然提高，她向前迈了一步：“你知道这次电影名额有多难搞吗？多少人挤破了头都进不去！你还是女一号！”
顾微安抬起手按住跳的又急又快的胸口，气息都微不可见地紊乱起来。
“我知道你一直很听话，我们合作这么久也很愉快。我想听听你为什么这么执意地想要去参与这档综艺？我要理由！”祝靖泌见顾微安不做声，眼神有些危险地眯起来。
陈朦看见祝靖泌的表情忍不住浑身一抖，悄悄向后退了几步，将担忧的视线投向顾微安。
却见顾微安低着头，对着祝靖泌柔声道：“没有理由，但我想去参加。”
“这不可能的！如果你执意要这样，我就向令母致电，让她来劝你。”祝靖泌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顾微安。
祝靖泌胸有成竹，顾微安目前相当于公司的摇钱树，对公司的安排向来乖顺听话。就算不听公司的话，顾微安母亲的话对她来说却宛若圣旨，拿这条压她必然没有问题。
而且这是为了顾微安的长远展考虑，参与一部有质量的影片和不入流的网络综艺相对比，高下立分。
顾微安闭上眼睛，久久不回话。
祝靖泌也十分有耐心的等待，没有出言催促。
陈朦在旁边，看着祝靖泌周身围绕着冰冷的寒气，表情仿佛能结冰。她忍不住替顾微安捏了把汗，这几年的相处之下她早已经将顾微安视为很重要的人了。
见这个情况，她硬逼着自己顶着对祝靖泌的害怕，想要出言缓和气氛。
却在这时，陈朦看见顾微安眼睛睁开，气场生了莫大的变化，就仿佛她见到的是个陌生人。
“无论谁来劝我，我都不会改变主意。”顾微安缓慢地站起身，紧抿着唇，眼神逼视着祝靖泌。
陈朦惊呆了，她如何都想不明白，一贯如同小绵羊般温顺的顾微安，此时不光坚持己见对上祝靖泌，气势居然也丝毫不输给常年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祝靖泌。
相处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顾微安，惊讶中不由得好奇那档子综艺究竟是有什么魔力。
祝靖泌眼神又冷了几分，她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顾微安的母亲，大概说明了目前的情况之后，按下了免提。
翁薇的声音从手机话筒传出：“安安，这事我已经听祝小姐说了，这事你就听她……”
话音突然中断。
陈朦感受着自己纷乱的情绪，瞠目咂舌地看着这一幕。在她印象中极为孝顺的顾微安，竟然直接上前夺过手机，不听母亲说完话就挂断了电话。
顾微安将手机丢在床上，一步步逼近祝靖泌，眼神却是比祝靖泌还要冷凝些许：“我说过了，谁劝都没用。”
祝靖泌被逼到墙角，忍不住伸手推了推顾微安，却现对方纹丝不动。
她有些恼怒：“到底是为什么？一个破网综需要让我们闹成这样？”
“不知道。”顾微安干脆利落：“但我知道一定有更重要的事在那等着我。”
“比拍戏还重要？你要知道拍了这个电影，你的名气会攀升到什么地步吗？你现在只是个新晋影后，你难道就满足于此？”
“对。”顾微安只吐一字，却将它咬的极重。
祝靖泌靠着墙，盯着顾微安的眼神看着，却只看出了坚持和势在必得。
她最终败退，无力地松懈了身子说道：“行，我回去和公司商量。”
陈朦只觉得世界观都崩塌重组了，她视为高高在上的祝靖泌竟然被小绵羊逼得节节败退。她捂着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微安得到答案后，主动退后一步让出位置，祝靖泌才得以拿回手机走出了房间。
直到门口的巨响声传来，她都没有回过神。
“这……你……你……”陈朦说话结结巴巴的不成句子。
顾微安纠起眉毛看过来，在她那不含温度的眼神下，陈朦只觉得自己像被人塞进了冰柜一样。
她抖了抖身子勉强自己说出：“那我也出去了。”然后就像逃也似的远离开来。
直到两个人都走了出去，顾微安才坐回床上，之前的气势不复存在，就像是所有人都生了幻觉一样。
她低着头看向那有着‘网红笑笑’的名单，手指轻轻拂过那冰冷的屏幕。
房间的冷气开的很足，顾微安长时间露在外面的肌肤都起了层鸡皮疙瘩，她仿若未察觉。
突然她唇瓣张了张，清凉如水的声音从喉间溢出：“你是谁？”
*
几日后，林歆笑看着离约定的开机的时间越来越近，开始着手准备行李。
陆笙打来的电话响起，她随手接起。
只听见对面声音杂乱不堪，混着陆笙的尖叫声。
隔着电话线林歆笑都能感受到陆笙的激动，然而当对方的话出口，林歆笑也怔在了原地。
“笑笑！！！啊啊啊啊！笑笑！顾微安也要来参加我们综艺了！！”
她停下手下所有的动作，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刚得到的消息！最新消息！据说顾微安放弃了有着上好的资源的电影不拍，来参加我们的综艺了！！”
林歆笑紧紧捂着嘴，握着手机的手指尖都不可压抑地颤抖。
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直震得耳膜都只能听到嗡嗡作响，对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原本我们都不抱希望了，毕竟她现在已经是影后，正当红时！之前得到的风声也是说顾微安的经纪公司要付违约金回绝了我们综艺，谁知道……谁知道！啊啊啊，我们节目要红了！！不，是一定会红！”
林歆笑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激动，压稳了声线问道：“你的意思是，她之前和你们综艺就有了签约并且打算违约？那你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要来参加吗？”
“不知道！！谁在乎这个！不在乎！行程会改变！等我给你消息！挂了！”陆笙激动到声音尖锐成一条直线。
电话挂断后，林歆笑有一种大悲之后大喜的感觉，就连呼吸都开始跟随着心脏的跳动，变得又短又急。
她刚刚是要做什么？她看着面前的行李起了呆，一双手紧紧揪住胸口的衣襟，自我消化着这个消息。
她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即将能见到顾微安的事实。
林歆笑终于缓了过来，抿着唇弯起嘴角，随后那笑容的弧度越扩越大。
她们能见面了？终于能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