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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皇上急召

“不,没有!”想都没想,一句话脱口而出。殷木立马托住她的肩拉开两人距离,满脸兴奋得看着她。

樊锦被他那盛满星光的眸子闪到,拉回了些许理智,“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似一盆冷水直接给殷木浇过去,让他从头凉到了脚。樊锦见他突然转变的情绪,只觉着心里一下堵得慌,先前将全身溢满的兴奋也一落千丈。

“我……”她开口,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确实是喜欢大哥啊,从小到大和全天下少女一样,不离口的就是这终生非大哥不嫁,这可是她在心中从小就立下的誓言。

殷木等待着她说些什么,却只见她开口却又闭上不再言语。

一阵沉默,见她始终耷拉着脑袋被他强迫地站在他面前,殷木内心终于不再挣扎。心如凋零的花朵,片片花瓣掉落,碎成了渣。

放弃吧,她的心里只有大哥!

“算了!”

松开她,转身离去。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心中的大山轰然倒塌,他早就知道结局的,可为何听她说出来他仍然如此难过,他讨厌被判死刑,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走着走着,冰凉的东西打湿了脸。

是下雨了吗?

抬头看看天空,阳光明媚得刺眼,伸手拂了下脸颊,原来是眼泪崩溃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落寞到像冬天的大雪,只觉得浑身无力。樊锦脚下一软跪了下去,她护住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会痛?

黑夜漫无边际,竹林深处,“哒哒”的马蹄声响个不停,像是千军万马在这竹林中决一死战。

声音越来越急促,只见跑在最前面的那匹马,马背上的人紧紧地抓住缰绳,匍匐着身子也只是为了能够更稳地前进。汗一滴滴从他脸颊上落下,如流水滑在干涸苍白的嘴唇上。风在耳边呼啸,穿梭在这片竹林,叫人是那么地心有余悸。

后面的马蹄声又近了些,他不敢回头去看,只能催促着马儿能更快些。

后面的马匹也冲进了这片竹林,利箭搭上强弩,向他射去。急风直射后脑勺,他敏捷地一摞身子,那箭从他脸颊插身而过。他并没有为此松口气,反而越来越紧张,心脏都快从嗓子里跳了出来。

紧接着,无数利箭向他射来,“哧”地,那是箭身穿透骨肉的声音,只听马儿一声嘶叫,箭穿透了它的腿,让它疼得疯了般咆哮,他也中了几箭,被马儿从马背上抛了下来。

顾不得其它,踉跄着从地上翻身而起,捂住不停流血的肩膀,满林细竹让他无处可躲,只能硬着头皮在这片竹林里做最后的挣扎。

快跑,快跑……

他的潜意识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摆脱这些人,将圣旨拿去将军府或陌王府。

后面那群黑衣人,为的突然停了下来,翻身下了马。他身后的十七个人见此也自然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为的拉下蒙在面上的黑布,他的眼神与这风声阴冷的竹林相比似乎更加骇人。

“杀!”

冰冷的声音传开,身后十七个黑影一下散了出去。

那个被追杀的人早已分不清方向,他脸色极其苍白,衣服不知是被汗水湿透的还是被血液湿透的。远处,传来了那群追杀他的人的脚步声,然而他的意识正渐渐模糊,似乎,这一次,他要长眠在这片竹林了。

正在他绝望之时,一个踉跄适时落入一堆深草中,将他整个人完全遮住,他捂住口鼻屏住呼吸。只听一阵脚步声从他耳边响过,越来越小,逐渐远离。

他终于舒了口气,从草堆里爬出来赶紧反方向跑。却刚一出来,那群明明远离了黑衣人竟从天而降,将他重重围住。

“十七杀?”

他话音刚落,来不及做出任何表情,几把利器一同向他挥来,让他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只听一双鞋踩在飘落的竹叶上,出“沙沙”的声音,十几个黑衣人自然而然地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死了吗?”

“嗯。”十七杀应了声,倒在地上的人身上一片血肉模糊,俨然没了呼吸。

“得罪了,华公公。”他弯腰将手伸进地上人怀里,掏出一卷木色的纸筒,将纸筒打开,瞧见里面明黄色的布才作罢。

“撤。”

一声令下,十几个人一下就消失在了这片竹林。

只听风比先前更大了,吹得竹竿摇摆,叶子飘落在华公公身上,他突然睁开眼睛,胸膛又重新上下起伏。

夜幕降临,仲夏的风总是凉得像要将湖面冻结,袅袅蝉声,自整个陌王府之中飘曳而至。初夏站在整个王府最高的屋顶,迎风而立,俯瞰这烛火通明的府邸。一袭霜色的素白衣裙,在夜幕星辰下显得分外耀眼。

月色撩人,唯美神秘。漂远的思绪被夜的寂寞缠绕,她仍是一如既往的孤独,好一高处不胜寒,无爱无恨,波澜不惊。

背后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一惊,在闻到那熟悉的青草香时,才放下心来。身体自然而然地向后依偎在他怀中,勾起一抹少有的笑容。

“娘子。”

“你不是有事吗?”

“嗯,要去锦儿家……”轩辕雪陌开口, 唇角嗫嚅了两下,说了几个字,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虽然此刻她在他怀中,可他仍不敢放手,仿佛只要他一松开,她就会乘风而去。

初夏轻笑,微凉的双手覆在环住她腰肢的手臂上,她早已习惯了他的温柔,所有对他的好,都种在了身体里,无所原由。

星光拨落,丝丝缕缕,照耀得整个黑夜尘霭漂流,像是一场斑驳陆离的梦。

“她与殷木不是昨日刚走吗?她家不是在月城吧?岂不是得离开好几日?”初夏想着,前几日一路人从月城的云阁庄日夜兼程好几天才到这长安,去锦儿家岂不是又是几日的路程。

“锦儿府邸在长安不在月城,去月城是因为他爹要办公事儿。”

“额,那锦儿家远吗?”

“不远,一盏茶的功夫。”

“还不去吗?”

没有回答,超强的敏锐力已经使她感觉到了他的变化。画风突变,身后隐约的功力正逐渐凝聚,她已在空气中嗅到这一分敌意。

她突然转过身去伸手一把握住他正要行动的手指,那自他带来的掌风瞬间被她不费吹灰之力荡漾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轩辕雪陌惊讶,她太敏感了,凭他的功力,还没有人能在他还未出手就一招扼住。

“思竹,不用点我睡穴,不管用。”

早在轩辕雪陌第一次点她睡穴她便有所察觉,她现自己的身体与常人不同,就算每次轩辕雪陌点了她的睡穴,她也不过是沉睡了一刻钟的时间便自动攻破。

“你去吧,我不会离开的。”

她明白他心里的那份不安,就像上次被恶梦惊醒,他没有在她身边一样。他在害怕,害怕她会离开他。

“娘子……”

轩辕雪陌无比深情地凝视着初夏,红润的唇瓣微微一抿,心里暖到可以融化整个北方的冰雪。

他向来自控力强大到惊人,可只要是关于她,那自心窝传来的喜悦,蔓延全身,宛如百花绽放,无数烟花在脑海炸开,他已无法控制嘴角上扬的弧度,美丽妖冶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

“我有些困了。”初夏悠悠开口,慵懒地伸手回抱住他,将自己裹入他温暖的怀中,小脸还不忘在他胸膛蹭了蹭。

轩辕雪陌片刻的震惊,随之绽放出大大的笑容,惹得那双精致的灵瞳弯得像是天空的月牙,泛起晶莹的星光。

“初夏,我怎么能那么在乎你呢?”

如玉温润的嗓音从她头顶落下来,初夏安然地伏在他胸膛,这句话如一股清泉流入她心中,甜得她高高扬起嘴角。

他拦过她纤细的腰肢,从屋顶纵身一跃,刚一落下,云霄便从院门冲了进来,带着一身少有的慌张。轩辕雪陌一见,便觉不妙。

“轩辕,华公公来了。”

闻言,轩辕雪陌不由微微皱眉,握住初夏腰肢的手不经意地就握紧了。

“华公公?”感觉到他的变化,初夏禁不住问道。

“是御前侍候的公公,”轩辕雪陌突觉不妙,“传他进来。”

入夜的风从院门吹进来,排排灯笼摇曳着,竟吹进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只听得门扉和窗户在风中吱呀呀的轻响。

几人望着院门,始终不见人影,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心慌至极。

良久,华公公终于出现,只是这出场方式让众人都倒抽口气。

“这……”初夏只见从院门两个侍卫扶进来一人,那人垂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全身破碎凌乱血迹斑斑,他距离越近,那股血腥味儿就越浓,他似乎伤得很重。

初夏正要仔细去看,轩辕雪陌却突然伸手过来捂住了她的双眼,将她埋进自己怀中,不让她去瞧。

“别看。”

初夏正纳闷,头顶传来他微小的声音,原来他是怕她看了害怕。因为真的伤得太惨,一道道伤口甚至都能看见森森白骨,他整个人完全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他已没有一丝力气,完全是靠身边两个侍卫把他架着才能勉强站在轩辕雪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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