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5) 众人苦心制火药, 一将妙手撰兵书
八十六((5)众人苦心制火药,一将妙手撰兵书.
时光飞逝。转眼间老阳夫人七七已过。铁匠营白幡撤去。阳泉三横脱下孝服。一时间,超度咏经不在,唢呐之声全无。日落月初,四下竟突然显得非常寂静。
阳泉心中蓦地倍感空落。她把三横拉到一棵大树之下,二人坐了下来。此时天清云淡,月朗星稀,树影婆娑,平静无风。这棵树,阳泉从记事起,就叫它‘树公公’。那时父亲年纪尚轻,奶奶也不老。一家三口,常在树下坐坐。
现而今,树公公仿佛从来未变,可父亲、奶奶都相继离去了。奶奶常坐处,现已空空如也。爸爸常坐处,现已换成他王三横。
唯一令阳泉籍慰的,是铁匠营这几年大有达。愿奶奶、父亲在天之灵,保佑他王三横,也保佑铁匠营所有的人吧。想到此,阳泉情绪稍好,便拉着三横问问。那都是百八次问滥的话,阳泉已经有日子不去烦这个了。可今天,树公公下,她禁不住又絮叨起来。说着说着,便提到金郁梅。
“遗臭百年都摊不上。”三横嘴撇得跟条儿似的。
阳泉见三横不鸟金郁梅,有些满意,又不放心地问:
“我为什么能名留千古?”
“因为聪明用到了正地方。比如风箱,这一明必将对大宋,西夏,金蒙,就这么说吧,对所有人都有至少五百年的好处。”三横郑重地说。
“风箱也有你一份儿。”阳泉说。
“关键技术,活塞,与密封,是你明的。”三横道。
“嗯,这么说你还有良心。”
“我本来就有良心。”
“可,我奶说还不够,她让我再干些漂亮的”阳泉终于把奶奶抬出来。
“好呀,不然你的聪明不白瞎了,想干什么?”
“你看那神火飞鸦,上的是火药。但是使起来受风向限制,其实没什么大用。”阳泉说。
“也是,你想怎样?”
“你看那过年过节的鞭炮,特别是二踢脚。先点一声,将第二响送上天。几钱药就可以飞好几丈高。有次第二响恰巧落到捣米的石臼中才爆,你猜怎么着?”阳泉十分投入地说。
“怎么了?”
“绝了,石臼都给炸裂了,威力巨大呀。”
“那是。”
“所以我想这火药这么大威力,只用在过节热闹热闹上,大材小用了。可是相同的配方,一个炮一个炮都不一样,少量药还差不多,药多了差远去了。”阳泉道。
“所以你想改进神火飞鸦,给岳帅明个新式武器。”
“正是。”
“嘿,咱中原人干事嘛,本来事事求个和平。怕人家打咱,还建个长城,都把孟姜女委屈得不行。可是人家还是来打,所以。。。”三横说。
“所以什么?”
“所以,你干件大事,我特别支持,只是火药太危险了,你可要千万千万,千千万万加小心。”三横嘱道。
“当然,要不然便宜沥重姐了。”阳泉道。
“又来了。”
“说得玩的,这回真是开玩笑的。我知道沥重姐是天字第一号的好人。有时我会想。。。”有时阳泉嘴里,也不知道哪句是真了。
“别瞎想了。跟你说,所有玩笑,看似说笑,其实都是心中所虑。要不然怎么想起这些奇怪的话来?”三横不满道。
“得,得,不说这个。这火药还有其它用得着的地方。”阳泉道。
“什么地方?”
“我前些日子去了煤矿。那煤都是一镐一镐刨下来的。要是炸药能用,那就好了。”阳泉道。
“是呀。不过,还是那句话,千万加小心。”三横觉得这么说是靠谱的。
就这么着,阳泉开始研究起火药了。阳泉是聪明人知道火药威力巨大,一旦炸了不是玩的,所以的确是小心又小心。
话说岳帅满载而归之后,沥重在莫銜悲帮助下写兵书。
她这个人,有很多优点。但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识钱为何物。本来阳泉手里还有不少夏兵拒赏的剩余,都不敢一下子给她。
这人钱到手,丫环老妈子,加上串门的大姑娘小媳妇,三把两把就散光。这么着到了集上,见了中意的湖纸徽墨,上好的云南围棋子,多数囊中羞涩,还得让阳泉贴。她一时挺不好意思,过后就忘。本来也是,她是皇室宗亲,为军将帅俸禄又高,可说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未愁过吃喝。在她眼里,生活就是‘琴棋书画剑酒花’。
阳泉总管铁匠营财物,当家早知柴米贵。在她眼中,每天过日子却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三横是在柳林打过把式、为几两银子折过腰的人。自然知道钱的重要。心想当初请沥重来铁匠营,什么都想到了,却忘了银子这最重要的问题。沥重这么着,阳泉一天不说,两天不说,恐怕日子长了可就不是办法了。
嘿,这回好了。得了那么多羊,怎么吃得了?羊还下崽,越养越多。没等三横出面,莫銜悲主动托自己姐夫上集去,卖羊肉羊羔羊奶。还真挺来钱。从此倒不愁花销了。
另一边,阳泉玩她的火药。三横呢,开始专心干他自己的事儿,给岳飞打枪。人人都挺忙。
三横是铁匠,打杆枪不是太难的事,可最难就难在枪杆上。钢枪尖,木头杆,这说什么也禁不住斧子砍呀。枪不比刀。特别是西夏刀,是铁杆不错,可刀短。七八尺算长的,所以还不算太沉。就是如此,西夏刀柄都是中空的。那岳飞的枪要有一丈八尺长。连尖带杆全是铁的,人就要舞不动了。怎么办呢?
阳泉说不然你就去趟西夏,反正有沥重的关系。问问人家是怎么打的铁管刀杆。王三横苦笑到,我早知道他们是怎么干的。那铁管是卷的。从上到下有条缝。你要是也卷根钢管,有缝则蘸火必弯,不蘸火,那钢管跟铁管有什么两样?
阳泉一听,吐吐舌头。二人无语。
几个月过去了,三横朝思暮想,百思不得其解。那一日忽然好像有点明白了。
对呀,那金兀术的斧头是什么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