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龙王品

原来这东西是一件遗物，而不是从地底下挖出来又或者是从蚌精螺妖身上长出来的东西，象征意义重大，倒真不是可以随便拿去换钱的。

“有了这东西便不怕水，这我能理解，可是白天在大巴车里的时候，我看到你也被水淹了。”假如避水珠能够让水退避三尺，连身上衣服都不湿，她大可不必游到车外去，而且当时何建勋看到的景象，她完全就是在水中畅游。

“平时这避水珠我是不带的，我也没必要带。”

“说得也是，水能淹死我，也绝不会淹死你。”开玩笑，一条龙会被大海给淹死的话，那氧气也会让人窒息身亡了。不过话说到现在为止，何建勋始终不敢说出“龙”这样一个字来，虽然想到了却就是说不出口，长久的观念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被改变的，一向只存在于想象之中的东西，突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你的面前，总归有些难以接受的，假如这位曲同学一身宫装，开口闭口之乎者也，似乎更符合传统观念。

时代变了，神话故事当中的人物当然也要变，谁说人家就一定要穿着古代衣衫出现在你面前，假如阎王爷西装笔挺的坐在太师椅上审案，就也应该允许牛头马面顶着爆炸头穿着比基尼来勾魂，沉迷在过去的思维当中，是要被这个世界给抛弃的啊。

“可是也有遇上麻烦的时候，例如下雨天就很不方便。”

何建勋想起她向自己借伞时的场景，那天天色突变，下着绵绵细雨，照理这样的天气根本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她好像为难了很久，始终没有走出校门。何建勋问道：“下雨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下了雨，雨水淋湿了我，就会变成你在水里看到我的样子。”

当时何建勋看到她在水中变得如游鱼一样灵活，这还不算，她的额头竟然还长着两根散着青色光芒的犄角，且力大无比，能够把一辆大巴车推到岸上，原来和雨水淋湿了她有关。

“你是说一下雨，或者被水淋了，就会变成我在水中看到你的样子？”

曲玲珑点了点头，“我若是这样走在大街上，你说会有什么后果呢？”一位头上长着犄角的美女在雨中漫步，如果在大城市里反而不觉得稀奇，因为人家在搞同人动漫，就算再离谱一些也是有的。但在这个小镇上，就有些惊世骇俗了。

何建勋道：“那我下一次去看你，只能到动物园里去了。”

“亏你想得到，你肯定不会在动物园里见到我，要么我消失不见，要么看到我的人全都失忆或者也消失的不明不白，总之这个世界还要继续运转下去，不能够被随意改变。”

不能够被随意改变？

莫非有一种力量可以凌驾于其余力量之上，是它制定了一系列的规则，让所有人都要尊奉无误，谁违反了这个规则，谁就会付出代价？

何建勋突然有一点害怕，因为严格来说，他便是一个已经触犯了规则的人，他知道了本不应该知道的事，如果被灭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开个玩笑，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何建勋心中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因为好奇心驱使，非要跑了来看一眼，虽然知道了一些秘闻，可是不知道的事情却更多，而且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一个本不该被人知道的世界，若被不相干的人知道了，作为维护这个世界规则的力量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把不该知道的人抹杀掉。

虽然眼前的曲同学看上去比较和蔼可亲，可是谁知道她万一一翻脸，就会拿那双灵巧而又有力的双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看着自己伸出三尺长的舌头而露出迷人的微笑，说实话，他想起老妈说起过的那个在井中淹死的女人来，怀疑她便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从而做了淹死鬼。人家虽然长得像人，其实不是人，是龙，一种奇怪的生物，和人类根本就是两回事，人家看人和人看猫啊狗啊什么的没有两样，既然人可以吃鸡鸭鱼肉杀猪狗牛羊，人家就也能这样对付人。

直到现在为止，这位曲同学并未承认自己是什么，也许人类管她叫龙，而她自己却不是这样称呼的呢？

她要隐瞒的东西这么多，甚至连曲玲珑这个名字都有可能是假的。

曲玲珑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也不知能在这里住多久，等我走了之后，你就算出去乱说，也没人会信你，还会把你当做神经病。”

“你要走？上哪里去？”何建勋明知这里是她暂时居住的地方，迟早要离开，依旧忍不住问道。“回海里去吗？”

曲玲珑摇头道：“大海里可不是我这样身份的人可以随意去的。”

何建勋奇道：“你不是……你不是……”

曲玲珑道：“你想说我也是龙族的一员，怎么不可以去大海？”

何建勋连忙点头，终于等到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了，这个问题在就酝酿在心头很久，现在她自己一说，何建勋反而感到心中一阵轻松：“果然还是龙嘛，而不是一个自己没有听说过的名字，万一她要是自称是天顶星人或者火星人，那就是侵略地球的战争，自己是不是依旧遵守保密的诺言，也就难说的很了。”这异想天开的想法也就在他的脑海当中一闪而过，便被自己给否决了。

“我们家族里等级森严，每一支都有各自所待的领域，怎么可以随便乱走。我连那些明川大湖都没去过，更不可能会去大海，我去得最远的路，便是小时候父母带着我去了一次太湖。”曲玲珑一边说着话，一边眼中露出怀念的神色。

何建勋心想：“原来是个没有出过远门，也没有多大见识的小龙女，幸亏是这样，她才这么客气。不过自己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学校里组织春游去过一些地方外，好像也没有走很远的路，这上面倒和我差不多。”

“太湖里也有你亲戚？”

“当然有，虽然现在不比以前，但大湖大河里总是不会空着的，小一些的湖泊就没有了，你没有听说过《龙王品》吗，那上面记载很详细，什么日月龙王，星宿龙王，天宫龙王，目罗龙王，天人龙王，五岳龙王，山川龙王，井灶龙王，金银龙王，珍宝龙王，衣食龙王，官职龙王，国土龙王，州县龙王……”

一听有这么多龙王称呼，何建勋的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