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狂喜,担忧
明子浩眯眸,嗤之一笑:“安乐,你最近怎么了?嘴巴这么甜。”
安乐站在圆台上,提着裙摆重新看向镜子:“可能是快要和你订婚了吧。”
有时候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的不对劲,才是最让人芥蒂的。不只是女人有强烈的第六感,明子浩敏感地察觉到安乐看似和他亲近,实则是比之前更远的距离。
这时来了电话,明子浩看来电显示,示意安乐他去接电话。
见明子浩走了,烈冬从朦朦胧胧的蕾丝裙摆里探出头,跳到圆台上,看着全身镜,感叹地问道:“……你哪位啊?”
安乐望向它:“是夸奖的意思吗?”
烈冬直勾勾地看向她的一身白纱,“你,比清逸公主还要好看。”
安乐苦笑:“是吗。”
烈冬抬头,涨红脸很认真地说道:“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了。”
安乐微微出神:“你知道吗?你还没有见过最美的姑娘。”
最美的姑娘,应该是为心爱的人穿上婚纱而拥有的幸福模样。
烈冬望着安乐面对明子浩时陪衬的笑容,独自一人时的真实愁容,他突然很后悔怂恿她回到地球上。
起码在他星球,他不只是条毛毛虫,他可以给她一个结实的臂弯。不像现在这样,只能以相差一米八的横截面长度去仰望。
除了仰望,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工作人员走进来,恭敬地冲安乐点头:“安小姐,明先生因为急事先行离开了,他说请您试完后先回家,今天不用去上班了。”
安乐点点头,微笑说好,下一秒捉烈冬上肩,迅速进入更衣室。
就这样,前一秒还讨厌自己只是条毛毛虫的烈冬,看到安乐脱下婚纱一览无余的好身材时,笑眯眯地流了鼻血。
安乐换回自己的衣服后,对烈冬说:“我们拿着钥匙的模板去做的新钥匙,应该差不多做好了。赶快去拿。咦,你怎么这么烫啊?”
“没,我没事。”烈冬软绵绵地低下头,身体红绿红绿的。
事实上烈冬拿到钥匙塌下模板后的几天,安乐就找时间去把模板送到了打钥匙的地方。不过打造的师傅看了模板后直呼这工艺十分复杂,需要起码十天的时间来完成。
这才拖到了现在。
车子上有行车记录仪,安乐租自行车前行。
烈冬蹲在把手上,头须凌乱在风里:“安乐,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叫自行车。”
安乐睨烈冬,“一般都是男生带女生出去玩,女生坐在后座,男生在前边的情侣必备工具。”
烈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真不高级,我们那里踩飞盘就能到了。”
“……”安乐目光里射杀出怨念的目光,“给我闭嘴。”
烈冬只好乖乖趴好,继续在风中凌乱。
来到墨花胡同,安乐把车停在胡同口,下车带烈冬往里。
这条胡同特别老旧,房子高矮不一,下一秒就像要坍塌一般把古老的岁月都镶嵌在每一道墙缝中。
有很多工艺师傅就藏在这胡同里不与外人争比,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鲜少有年轻人愿意来这里。
这时一个戴帽子的年轻男孩低头从里边走出,和她擦身而过。
安乐怔怔驻足,回头间男孩已经迈步好远——
他穿着米色的衬衫和蓝色的牛仔裤,背影清新而又熟悉。
是他吗?
为什么和LIGHT先生那么像……
可是安乐没有追上前去,她迅速收回视线,笃定是自己思念成疾。
安乐一直走到底,倒数第二间的店铺,戴着老花眼镜的老师傅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认出了她:“来了。”
“恩,来了。”安乐点头,“师傅,钥匙做好了吗?”
师傅扔过来一个盒子:“你看一下。”
安乐打开,烈冬探头一下子跳进盒子里把钥匙举起来仔细打量:“咦,不对呀,这个钥匙和布鲁斯乔的那个,好像不一样啊。”
安乐一愣,低声问:“你确定?”
“我托着钥匙差点被踩死,还被你烫死,你说呢?”烈冬放下钥匙。
“师傅……这个钥匙好像不对啊。”安乐试着询问师傅。
“怎么可能?”师傅托举了一下眼镜,起身探头拿过钥匙盒,突然猛拍大腿,“哎哟,可能是跟刚才那个小伙子拿重了。”
“什么?”安乐怔怔。
“姑娘,你赶紧追出去看看,他刚走不远。”
不等师傅说完,安乐急忙扭头追了出去。
是刚才那个男孩!
不知道是因为钥匙掉包的缘故,还是因为有了能理直气壮上去打量正脸的缘故,安乐脚下生风,用最快的速度追上去。
原本寂静的胡同因为安乐的追逐而变得喧闹。
追到胡同口,男孩早已不见。
来往的人群,路过安乐的人看了一眼这姑娘脸上的落寞和焦急,又继续往前。
谁也没有注意到安乐身上有一条毛毛虫,一条暗自舒气如释重负的毛毛虫。
他不知道知情不说算不算另一种撒谎——
刚才路过的男孩,尽管换了衣装,尽管没有了白色长,他仍然能感觉到那是三七殿下。
安乐心心念念牵挂的三七殿下竟和她擦身而过。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烈冬心虚地偷瞄安乐,硬着头皮说道:“哎呀,钥匙被掉包了,我们拿到错的,这可怎么办啊。”
安乐眉峰更加高耸。
烈冬全身缩紧,比平时瘦了一倍,没人知道他心里是一半狂喜一半担忧。
狂喜,是因为安乐没有见到三七殿下。
担忧,是因为就算此时不曾相见,之后呢?
岁月悠悠,怎么能想到跨越那么远的光年,他还能来这里,她又能避得了几时?
他不想安乐见到三七殿下,他回不回的去他星球都不重要。
因为……他现,只要能和安乐待着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安乐折返回店里,询问老师傅男孩长什么样子。
老师傅苦笑地摇头:“我哪儿知道?我都没正经看他,他还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
就在安乐以为这彻底没了线索时,老师傅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我注意到他腰间倒是挂着一颗坠子挺闪亮的,透着幽幽的蓝光。”
“幽幽的……蓝光?”安乐重复着最后一句话,心下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