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双手剑法
夏云涛收起星穹神剑说道:“那就好。从现在起为师便在每天上午传授你沉香剑法,下午监督你的心法修炼并解答你心法修炼中遇到的问题。晚上你自己回去也要勤加练习,否则稍有惫懒,这星穹神剑也会成为井中之月。好了,现在为师先给你讲解下我们沉香剑法的基本招式。”
韩辰见夏云涛已经要开始传功,登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只听夏云涛缓缓说道:“沉香剑法一共有七十二式,这第一式便是……”
夏云涛只讲出了半句话便被韩辰打断:“师父,这沉香剑法一共才七十二式,这……能够用吗?”
夏云涛闻听此言不禁大怒:“混账,剑招虽然只有七十二式。但每一式都有许多种变化,而且临敌应变之时,招式的选择,招式间的组合又是何其的繁琐。为师修炼沉香剑法百余年都不敢说穷尽其中全部变化,你一个新入门的弟子竟敢信口雌黄,大言不惭七十二式不够使用。”
韩辰见夏云涛突然声色俱厉,不由心中有些着慌,赶紧解释道:“师父息怒,弟子以前对剑法没有了解,所以才会问出此等幼稚的问题,还望师父宽恕。”
夏云涛见这韩辰认错倒是积极,便不再呵斥转而语重心,︽说道:“老八,这修真一途很是忌讳心浮气躁、急功近利。虽然你天资稍好,但那更加要提防好高骛远的情绪。否则,你进境过快却又根基不稳,将来必有大患啊!”
夏云涛毕竟修炼日久,很清楚韩辰可能遇到的问题。以韩辰这种一夜便修入融合期的资质,要是急于突破,那肯定是进境飞快,但同样也会留下比别人更多的隐患。如不早日现并予以控制,自己这徒弟要成功渡劫那是毫无可能。
夏云涛提醒韩辰的同时也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心急!一定要竭力控制,让这个徒弟停留在融合期和灵极期的时间久一些,打好了根基。不能因为自己那一丝争强好胜的**就毁了这个徒弟的未来。
韩辰见夏云涛说的郑重,忙应了一声:“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夏云涛打定主意一定要磨一磨这个徒弟的性子,于是也不起身演示,也不让韩辰持剑练习,就这么在那里对着书一招一式的干讲起来。
好在韩辰刚被夏云涛勾起了**,那三分钟热乎劲儿还没下去呢,倒也不觉得枯燥,支棱着耳朵听得很是专心,这让夏云涛心安不少。
这沉香七十二式果然变幻万端,夏云涛在那里滔滔不绝、口沫横飞的讲了大半个上午愣是只讲了三式,这时却已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眼看着下一式是讲不了了。
韩辰见夏云涛没有再讲下去的意思了,便壮着胆子问道:“师父,弟子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夏云涛便道:“有疑问就尽管说,不懂装懂才不可取。”
韩辰见师父应允便当即问道:“师父,我见这沉香剑法都是单手持剑,不知这另一只手要用来做什么?”
夏云涛一愣:另一只手?你爱干嘛干嘛呗,怎么舒服怎么摆啊。但他出口却是说道:“另一只手只要手捏剑诀即可。”
韩辰想了想便又问道:“既然另一只手并无重要的指使,我们为什么不拿两把剑,那样威力岂不是更大一些?”
夏云涛摇了摇头:“你不要以为多拿一把剑威力便会更大,这双手持剑和单手持剑那是完全不同的。如果你依然要迁就于主手的威力,要保持动作的协调,那多一只手拿剑也毫无意义。而若两手要同时挥舞,这一来要分心二御,二来呢身体的动作必然要受到影响,说不得双手之间还会相互干扰,反而限制了许多招式的应用。因此多拿一把剑反而是弊大于利。仅咱们修真的宗门中,便有四个极善用剑,从未有见到双手持剑者,而且就连那江湖之中也从未听闻有哪个擅长双手用剑的高手。”
韩辰对夏云涛的这番话却不是很赞同:可以先挑一些相互之间没有冲突的招式进行组合,这样最起码会凭空多出许多变化。然后可以对那些使得动作有些变化的招式进行适当的修改,哪怕是修改不成,至不济自己双手都能用剑,用来迷惑对手也是好的。没人尝试过不见得威力就不成。
虽然夏云涛不赞同,但韩辰已下定了决心,大不了在他面前就先练左手剑,让他以为自己是左撇子。回去之后,自己再偷偷研究双手剑法就是了。
午饭之后,师徒两人又在碧竹殿上就地打坐,练习沉香的心法《明心诀》。
夏云涛再次叮嘱:“这融合期的修炼,务必要让体内真气和全身各处尽皆融合,不得有一丝一毫的遗漏。即便是融合陷入了停滞,也不能急于开始将真气向紫府处提聚,而是要气走全身仔细感应身体每一处气在运行时细微的变化,查找气聚不匀和不凝实之处。如此反复多次才可以进入下一个境界。毕竟你炼的是自己的身体,这可万万大意不得。记住,穷极稳固,不求突破。”
韩辰见夏云涛说的好像后果非常严重,也不敢不信。而且他觉得这话也确实有道理:自己炼的这毕竟不是刀枪剑戟啥的外物,这是自己的身体,要是练个气把身体给炼毁了那当真是欲哭无泪、万事皆空了。于是便仔仔细细的开始了自己的融合之路,正如夏云涛所言:不求突破,穷极稳固。
修炼了一天的韩辰晚上回到住处也不觉得疲累,实际上凝神练气本来便有恢复体力、精力的功效。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修真者尤其是后期的修真者根本不睡觉而以练气代替的原因。加上韩辰还在被自己上午那异想天开般的念头吸引着,所以一回到住处他便兴致勃勃的掌起了灯,拿出那本沉香剑法研究了起来。
沉香剑法仅基础招式便有七十二式之多,况且每一招都有在不同情况下的许多种应用变化。韩辰仔细思考了半天,觉得每一招都能找到不与之冲突、且对身体动作的协调也几乎没有影响的许多对招。这一现让韩辰顿时大为兴奋,觉得双手剑法完全可行。
他兴冲冲地跑去找大师兄要来纸笔又讨要了一把寻常的铁剑,一边演练一边记录。
真正双手持剑开始练习之后,韩辰才现这身体协调的要求很是苛刻,有些看起来毫无影响的两个动作,真正做起来却总是难以圆转如意。但让他感到安慰的是,他现这个问题解决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只要将动作稍作调整自己再勤加练习,则必能成功。
更让他感到兴奋的是这双手持剑带给身体动作上的变化并不都是负面的,别看只是另一只手上多了一把剑,但做起动作来,伴随着另一只手的同时挥动却能让主手剑速度更快一些,力道也更大一些。而且,双手持剑带来的招式后续变化比他想象的还要多的多,例如他可以左右手轮番前攻,让出剑的速度更快、动作也更加流畅,而像正身劈斩、斜掠类的动作,他既可以双剑同向挥出也可以逆向、交叉的运用。生生多出了许多变化,想来也能更加令对手难以防范。
韩辰越想越是兴奋,直折腾了大半宿才疲累地爬上床,练气恢复起来。
夏云涛也真是一个心志坚定的人,既然打定了主意,他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愣是又将那沉香剑法干讲了二十二天。
虽然夏云涛练剑日久,实战经验也是极为丰富,经常有些实战中的技巧变化和续招的巧妙衔接让韩辰茅塞顿开、惊叹不已,但大部分时间你只是在那里干讲而韩辰又毕竟每晚都将这沉香剑法研究半宿,听得又怎能不心生厌烦。
韩辰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入门后的第二十四天进入了实招练习阶段。
夏云涛没有让韩辰继续待在碧竹殿中练习,而是把他带到了山中一处清幽的所在。这是一片不算大的空地,半侧被一大片碧绿的竹林环抱,边上还嵌着一湾小小的清潭,而另一面则是颇为陡峭的悬崖。
站在空地之上,韩辰仰望天空,只觉得风轻云淡、空气异常清爽,顿时有种心旷神怡之感,觉得比在那闷沉沉的大殿中强了不知多少倍。
待韩辰刚一开始持剑摆造型,夏云涛就不禁一愣,觉得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啊。绕着韩辰转了一圈,夏云涛才明白过来,这小家伙居然是左手拿剑。
夏云涛略一思索便无奈的心中暗道:“看来自己这徒弟对那双手剑法还是不死心啊,看他吃饭和平时不经意间的动作分明是惯用右手的。而此刻他左手拿剑,难不成还以为能蒙骗得了我,让我以为他是左撇子。他以为沉香传承千年经过无数代人不断完善的剑法是这么好改的吗?唉!算了,能有点儿追求也是不错。就算练不成双手剑法,练得左右手都能用剑也不是坏事儿。哼,既然你想蒙骗于我那便叫你看看为师的手段。”
这段日子的心法修炼过程中,尽管夏云涛时时留心、刻刻警惕,但韩辰还是好险没进入了那灵极期。这令夏云涛苦恼不已,尽管反复观察、仔细试探都觉得韩辰全身真气充盈的快赶上元婴期的修真者了,但夏云涛还是不由得担心自己这徒弟根基不稳,以后惹出大祸。毕竟这个修为的增长速度实在是太过骇人。
现在,正好借着你想练左手剑的时机好好地折腾折腾你,挫挫你的锐气,也好对心法的修炼起点儿帮助。
夏云涛故作不知,“惊讶”的问道:“徒儿原来是惯用左手的,怎么我见你吃饭时却是用右手拿筷子?”
韩辰心中一凛,暗道糟糕,自己怎么能忽略了这些细节,想不到师父观察的倒是仔细,看来以后自己要时常注意用左手来做事。
韩辰眼珠一转胡乱编造道:“小时候父母第一次教我拿筷子吃饭就是让我用右手拿的,到了后来也就习惯了。”
夏云涛心中冷笑:你这个小子连家在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儿、吃饭时的情景?但他也不点破,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也罢,左手和右手并无太大分别。只是……为师要多费点儿心思了。”
这第一次正式学剑韩辰便很快被夏云涛那“严苛”的要求整得欲哭无泪、痛不欲生。毕竟惯用右手的人,你若要求他左手像右手一样的灵活那种难度可想而知。而且夏云涛还“刻意”的对韩辰是高标准、严要求。
韩辰不知道在心中暗骂了自己多少回:师父怎么说你就怎么练呗,没事儿瞎练的哪门子双手剑啊,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自己还刚刚才编了瞎话。这下倒好,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啊。
但跟夏云涛想的不一样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彻夜研究,韩辰在双手剑法上进境很快,虽然只是停留在理论的阶段。但韩辰解决了另一个制约双手剑法的问题,那就是双手持剑要考虑到两只手的连贯性,这无疑会对续招的变化选择上产生很大的限制。而韩辰想明白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无非就是两个字:取舍。
双手持剑对后续战局影响更大时,那便舍掉单手更多变化的选择。而反之则要为了单手更丰富的变化而将另一手的剑招限制在能与之完美配合的固定招式上。
韩辰想起自己不久前才确信的双手剑的光明前景,再想想自己刚刚编的瞎话。把心一横、牙一咬决定一条道儿走到黑,哦不,肯定是一条道走向无限风光的未来。
就此开始,韩辰便踏上了他无限痛苦的左手剑练习之路。每个清晨,碧竹峰的这片空地之上便都能看见师徒二人练剑的身影。
只不过在这竹林幽潭边师徒两人相处的画面却并不是很美好,反而常常是一个人满脸的怒火、另一个则是满心的哀怨。不知不觉间,这个场景便持续了几个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