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可以当归（二）

“阿十？”

“记住了，在未到唐府之前，你叫秦玉，唐府的管家是你的表叔，你如今走投无路才去投奔。”初十将早就编好的说辞说给唐果听，怕唐果不配合，又道，“这样能够省掉很多麻烦，为了安全，你尽量少说话，还有，我们走小路，虽然累一些，却是两三天就能到的。”

唐果点头不语，两人这样闷声儿赶了半天的路，对于习武的初十来说，这点苦实在算不了什么，可唐果却是受不了了，土道上灰尘扬起，呛得唐果连声咳嗽，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看这都正午了，我们歇歇吧！”

初十偏头看了他一眼，“阿玉这么说，那就歇歇吧。”

“……”唐果默不作声地跟在初十身后，走进一所破旧的客栈，牌匾已然破损。一位五十上下的身穿围裙的女人走出来，诧异的盯着面前两个穿着不俗的人，还是初十开口，“大娘，我和小弟赶路赶的太急，现下已经是正午了，我们饥肠辘辘，您能不能卖点吃的给我们？”

“哎，行，两位进来说吧，我们这儿啊，很少有人来的，两位公子别见怪——”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拿木盆舀了水，“两位看你们着急的，快洗洗，我这儿也没什么好的，只有一些窝头咸菜，你看——”女人尴尬的用手挫着打了补丁的围裙，不好意思的笑。

唐果去洗脸，初十则笑道，“大娘，出门在外的，有一口吃的就知足了。”

“啊，你竟然也在这里！”随着一声清魅的笑，一人缓步向初十走来。

一领白底金纹锦袍，腰束玉带，折扇轻摇，如花的精致面庞上挂着一抹笑，眸光直直落在初十身上。

初十眼底多了一丝意外，随及勾了唇，“嗯，真是巧啊！”他毫不嫌弃的一撩衣摆在凳子上坐下，招呼唐果，“阿玉，过来坐！”

唐果瞧了一眼布满黑黄油渍的桌椅，低头不语。

“——阿玉！”初十又叫了一声，唐果勉强走到桌边，却无论如何也不坐下。

初十看了他一眼，又去招呼站在门口的人，“相逢既是有缘，齐枫，一起坐吧。”

“……好……”鼻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刺鼻味道，齐枫皱了眉，还是坐下来。

那五十岁上下的女人更加尴尬，不停的搓着手，黄的两颊也透出些红，颇有些无地自容的意味，她心中暗自思量：开店二十多年来，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物，可没想到老了老了，自家的店也残破不全了，却来了这么三位，唉……可得好好伺候着。

初十见齐枫坐下，扭头笑道，“大娘，我和我的朋友都饿坏了，麻烦上些饭菜。”齐枫眼神戏谑，“哟，平日里也没见你对谁这样客气呀！”玉扇啪的一开，遮住了半张脸，一双明眸对着初十眨了又眨，分明含了促狭的意味。

“呵。”初十不语，唇边的一抹笑意却让齐枫愣了愣。

唐果终于出了声，声音不是原先的清脆，低沉了许多，“……我们真要在这里吃饭？”

初十低头一笑，淡淡“嗯”了一声。

女人动作很快，一炷香的功夫就端了两个盘子进来，放在桌上，一盘是窝头，另外一个盘里，则是满满一大盘腌渍好的咸菜，“几位再等等，我去盛粥来。”不一会儿又端了几个边沿破损的碗进来，在围裙上蹭了蹭手，道，“我后面还坐着锅，几位先吃着，吃完了只管叫一声。”

三人点头。

初十随手拿起窝头，又抄起筷子，招呼道，“怎么都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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