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夜探知府衙门
衙门的人在徐阳村闹出了那么大动静,天武山那边却仍旧是一片宁静。天武门中的弟子们依旧如往常一般练功、上课,隐隐竟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沈月听着下面人的汇报,只觉得罗信此人当真沉得住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承宇的死就像是投进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在激起小小的几圈涟漪之后,湖面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幽州城里的百姓们有了新的谈资,谁家的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被家里的媳妇儿逮个正着,某某富户为了冲喜,给八十岁的老爹纳了一房十八岁的小妾……
死去的刘承宇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甚至就连知府衙门的人,都浑然不觉地把重心转移到了其他的案件上。
时间已经很晚了,可沈月和李荣谁都没有休息,仍旧凑在一处研究着白日里在徐阳村生的一切。
沈月是因为白天趴在李荣的背上睡了一觉,现在还没有困意。至于李荣,他只是单纯的想要陪着沈月。
夜色静谧,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给屋内的气氛又添了几分温馨和谐。
“你说,那个让江湖中人争破了头的龙玉,真的能够指引人找到龙脉吗?”
沈月忽然开口,她的声音里是浓浓的疑惑。
尽管在不久之前,她刚刚向李荣请教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看着衙役从地下暗室里找出来的东西,这个疑问再一次从沈月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李荣没有作声,他知道,沈月只是因为这复杂的案情而感到有些迷茫,并不是真的想让他答疑解惑。
果然,李荣没接话,沈月也不在意。此刻的她,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沈月的记忆力本就超群,此刻她沉静下来,关于案情的一幕幕、一桩桩,就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的眼前依次闪现。
从最初刘青榆的死,到后来被现的陈颖、刘羽,还有前几日死在城郊树林里的刘承宇……还有几年前就已经去世的刘艳,真假难辨的罗家兄弟……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那块不曾出现的神秘龙玉而起。它们就像是一张密密匝匝的罗网,将所有人都网罗其中。
沈月曾想过抽丝剥茧,还原真相,奈何却毫无头绪可言。
这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行走在一片迷雾之中,辨不清方向。
……
深夜,万籁俱寂。
知府衙门里静悄悄的,守夜巡逻的衙役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一道黑影借着漆黑夜色的掩护,身姿轻盈地从屋顶落到了地上。
月光被云层遮住,也遮住了黑衣人投在地上的影子。黑暗中,他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小心翼翼的往衙门的停尸房摸去。
从徐阳村带回来的棺木和女尸,就停放在那里。
“什么人?!”
一声大喝在前方响起,黑衣人的踪迹被现。他试图躲起来,现他的那名衙役却已经快步走上前来。
说来也是这黑衣人运气不好。这名落单的衙役本是巡夜小分队中的一员,只是他晚间吃坏了肚子,去官房便去的勤了些。
他刚从官房里出来,就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形迹可疑,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没有想太多,他当即便大声喝问,意图先下手为强,从声势上震慑住这宵小之徒。
区区衙役,黑衣人还真不放在眼里。若是往常,一手刀将这人劈晕,他照样能在这衙门里行动自如。
可是今天,他有要紧事要做,自然不愿闹出太大的动静。
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方才那衙役的一声惊问,已经惊动了其他巡夜的衙役。
黑衣人二话不说,身形一闪,蹿到那衙役的身后,一记手刀劈下去,那衙役便没了声息,身子一软,“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动了动耳朵,他已经隐约听到了巡逻小队杂乱的脚步声,他们正在向这里赶来。
一场恶战,不可避免。
……
沈月的睡眠一向很浅,朦朦胧胧中,她似乎听到衙门的方向传来一阵喧闹声。
“往哪里跑了?!”
“快追快追……”
吵嚷声隔着几重围墙,远远的传过来。沈月从睡梦中惊醒,借着窗外的月光披衣起身,想看看外面究竟生了什么。
想到傍晚时分,衙役们从徐阳村运回来的棺木和女尸,沈月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可能是有人闯入了衙门。
这事非同小可,沈月匆匆穿好衣服,提上鞋子,想出去看看隔壁的李荣有没有醒。
房门推开,沈月还没来得及踏出去,眼角余光就捕捉到,有一道黑影踉跄着攀过墙头,往西面跑去。
沈月心里顿时就是一跳,暗道不会这么巧吧?闯入衙门那人竟然逃窜到这里来了?
不管这人是不是就是刚才引起衙门喧闹的那个,三更半夜的,穿一身夜行衣爬人家墙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沈月稳了稳心神,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她也知道,自己这举动实在有些莽撞冒险,可是时间紧迫,她也当真是没有时间,先去把李荣和天宝叫醒,让他们追击黑衣人。
沈月轻轻咬了咬嘴唇,她小心谨慎一些,应该没事的。
那黑衣人似乎是受了伤,行动并不迅速,沈月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都能轻松地跟上他。
不过沈月不敢因此就轻视那人。她小心翼翼的缀在后面,始终与黑衣人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黑衣人的警惕性极强,仓皇逃跑间,也不忘四下搜寻一番,看有没有人追上来。
就在他偏头的时候,借着明亮的月光,沈月看到他的耳廓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一时间,沈月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她之前怎么没想到呢?今晚最有可能闯入衙门的人,就是“罗信”了!
他一定是为了那具女尸,才潜入衙门的。只是没想到衙门防守严备,他被人现了。
沈月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罗信”看起来受了很严重的伤,她小心些,应当不会被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