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心与心的较量

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低头不说话……

这是吉雅教她的，此时的吉菲其实也说不出来话，要她说什么呢？肉麻的告白是说不出来，可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索性就按妈妈说的低头不语，还能掩饰自己脸红心跳的慌乱，虽然她使劲咬着牙，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些、镇定些，但是这似乎并不管用。

好在，龙越似乎很满足了，紧紧拥着她，生怕她突然跑掉似的，但并不要求她有什么回应，也许对他来说，她来了，这就足够了！

有一点吉雅想的是对的，吉菲是最容易接近龙越的人。

但是，吉菲也是接近他最危险的人，感情和理智，有时候很难说谁更能占上风，特别是对于小女孩来说，对着一个本身就喜欢的人，要保持完全的理智几乎不太可能！

两个人久久“相拥”，谁都没有再说话，火和绿妞也乖乖的退到一旁，没有去打扰他们。

也许在这一刻，他们两的世界是纯粹的，只有他和她，没有其他任何人，更没有那些争斗……

如果时间就这样停止就好了！

很多人在感觉幸福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吉菲也是，何况，当清醒之后，她所要面对的是那么不堪……

“也许你可以说真心话，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妈妈的话再次在她脑海里响起，而沉醉的意识也渐渐清醒。

吉菲猛的转身后退。伸手将有些惊异的那个人隔在自己三尺之外，痛心的说：“越，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为什么要跑来跟这些人为伍？你倒底在想什么？”

她转身才现，刚才拥抱她的时候。龙越是将面具取下来的，那张俊美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甜蜜的回味。但，他随即又缓缓将那张鬼脸面具带上，重新变回冰冷的模样，他没有急着回答吉菲的质问，而是很悠哉的围着她转了一圈，停在她身后。

他抬起“鬼脸”看着天空，说：“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小菲，你就留在我身边好吗？不要离开我！！”

吉菲咬牙。这个人什么都不肯说。却要求她留下？！

当然。留下来本身就是她的目的，可是，她更想听到他的解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看着他的背影。试探的说：“难道，你想感化他们吗？那个奥地斯……你救了他之后，他是不是很感谢？你是打算说服他不去和现实世界的人类做对吗？”

在得知龙越之前和大卫的事情之后，还保有这种想法实在很天真，但是，她怀着最后一丝丝侥幸，她多希望他说：是！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龙越回头看了她一眼，面具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居然满是笑意，他很婉转的说：“小菲。你觉得可能吗？”

他在笑，笑她傻！！

吉菲紧紧咬着牙不说话。

他似乎看到了她的怒意，缓缓转过身，拉起她的小手，很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可以保证不伤害你，不伤害你妈妈还有夏天他们，小菲，我能保证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这句话象一把利刃狠狠的刺穿了吉菲的心窝。

再不存在任何的错觉和幻想，再没有一丝侥幸……这个人已经把他的野心完全的暴露在她面前。保证不伤害她，不伤害妈妈他们，那么也就是说，他可以毫无顾忌的伤害其他任何人！！

以他现在的法力，如果真的去到现实世界，那真的会是人类的灾难！

吉菲痛苦的闭上眼睛，她多希望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他还是原来那个龙越，他们还是原来快乐得在一起的小伙伴，但是，当她睁开眼睛，面前的龙越依然带着那张冰冷的鬼脸……一切依旧！

她将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艰难的问：“你的意思是……你要和奥地斯一起？去达成你们的野心？”

龙越再次笑了，说：“不，不是和奥地斯一起，也不是我‘们’的野心……”

看到吉菲瞬间满含期待的眼神，他移开目光，不屑的说：“奥地斯算什么东西，他只不过是我的仆人，我要达成的，是我的目标！！这个世界也好，现实世界也罢，都是我囊中之物……”

他停顿片刻，再次回头看着吉菲，问：“你信吗？”

吉菲点头，再点头，神情变得很凄凉，颇自笑着说：“我信。既然如此，何必给我保证什么？我也好，夏天也好……不过只是你曾经利用过的人，我们不需要你的仁慈，你——杀了我吧！！”

这时候她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双眼无惧的平视着面前那张鬼脸，微微抬起倔强的下巴。

她当然知道他不会杀她，至少在没有察觉到她对他的威胁之前，不会杀……但她此刻的心情，却是宁愿被他杀了，那样，她就不需要再去面对可能出现的灾难！

龙越凝视她良久，忽然伸手遮住她的双眼，温柔的说：“小菲，不要那样看着我。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绝对不会！！只要你待在我身边，跟我分享我的所有，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再次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拥抱着，说：“如果没了你，所有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我只是想统一这个世界，将所有不平的事都抹去……我没有错！！你相信我好吗？现实世界有多残酷多黑暗，一直生活在象牙塔的你不会知道，而我，会让那些平时受欺压的人们过上更自由的生活！！我不是要毁灭人类，而是拯救人类！！相信我！！”

有那么一瞬间，在他怀里的吉菲几乎动摇了……

但仅仅是一瞬间，理智回到她身上。

人类最可怕又最厌恶的是什么？

是战争。

如果他要夺取现实世界，就必须带着他的法术大军出去和现实人类的军队大战，被他的法术逼得走投无路的人类政权，很可能动用一切他们的力量，包括可以让地球毁灭的生化武器、核武器……这样的一场战争该是多么“惊天动地”，又会将多少无辜的人卷进来？

不！不能让他得逞！

他只是在美化自己的野心！！

坚定了的吉菲倒并没有再和他争辩，因为已经知道任何的争辩都没有意义，他不会被说服，一个超越一切的强者，是不会轻易被说服的，因为他的强大，会让他变得更加顽固！

是他本来就这样？

还是那些属于黑暗世界的力量影响了他？

贾森说自己也吸收过一次那种力量，但他的法术和龙越的并不相同。龙越的那些黑雾看起来和黑暗世界更像；而贾森的法术更多的是他自己本质的形态——植物，就如吉雅之前所施展的一样，只不过贾森可以做到更强。

而且，得到贾森全部法力的吉菲曾经试过，她的法术也没有被改变，还是“水”或“冰”状的形态……

如果是同样属于那个“源”的力量，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

也许，真的和他们之前想的一样，贾森只是得到了一部分，甚至只是一小部分力量，而龙越得到的是全部——包括那个“源”本身！

它是有意识的，不然不可能分裂出黑妞那么有灵性的“生物”。

所以，现在的龙越其实是他和它的结合体，而并非完全的龙越？

吉菲将脑袋抵在龙越胸前，任由他拥抱着，脑子里却已经在迅速的想着各种可能，努力想着对策。

她确信这时候的龙越是读不到她的，就算贾森只得了一小部分法力，那也足够她在他面前将自己的意识层层包裹起来，不让他的读心术随意施展！

但是……这样一来，龙越岂会不知道她的法力大增？

脑袋突然警醒，吉菲轻轻将他推开，一脸无奈的样子，说：“那么，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乱杀无辜？”

龙越笑了，点头，说：“当然，我答应你！”

她苦笑一下，再次说：“我会一直跟着你，如果你做不到……”

龙越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不等她说完，就拉起她的小手，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小菲，原来我一直不确定你的心意，所以也没敢表白，直到今天看到你来找我……真的，当我看到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他略略停顿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就因为当时太开心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才让李汉宇那家伙先跑来捣乱——小菲，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如果不是还带着那个鬼脸面具，吉菲真的很疑惑，现在的龙越不就是和原来的龙越一样吗？可是，正因为有了那张面具，才将他的一切都表情藏了起来，也让她感觉到无法逾越的距离。

她沉默的点头，忽然感觉很累，心累，这种心与心的较量，比刀兵相见更让人累。一心要将他当做敌人，要阻止他的行为，甚至必要的时候要想方设法杀了他……可是，却又时时能感受到他的柔情，更尴尬的是，面对他的柔情时自己的动心！！

这一切，让她情何以堪？

她当然不会走，因为她来的目的就是要留在他身边。

只不过她的留下，并不是为了陪伴他……

曾经那些一起走过的快乐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