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只是冲动

此时，人群后面一双妙目盯着杨羽，目中尽是迷恋之色，这人正是周雨婕。

她来到三（3）班的第一天，就见到杨羽将张闻天出的一道难题轻轻松松的解出来了，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她的成绩一向很好，心高气傲，那道题她都解不出来，却见杨羽解出来了，所以才会印象深刻。

之后又见杨羽泡妞、打架、混、抽烟样样都沾，可学习仍然没有下降，更是佩服，今天杨羽又表演吉他，心中已可以用震撼来形容。

只是她现杨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舞台下面的前排，先前林晓慧跑下台停留的位置在那，不免又有些失望。

不巧的是，白露也于这时来到市一中，冲上操场来。

她一冲上操场，远远就看见台上一个人，肩挎一把吉他，在那低吟浅唱，似神情专注，又似深情款款，当真有一种让人难以抵御的魅力自然散出来。

却听杨羽的歌声传来，一颗心登时又直沉谷底：“先前我打电话给他，他遮遮掩掩的，原来竟是有表演。这歌又是为谁而唱？”

言念转动间，忽见杨羽走离立式话筒，一边弹吉他，一边往舞台前沿走去，似乎要和下面的人群互动，心下又忍不住升起期待，希望看到杨羽精彩绝伦的表演，带动全场。

“啊！”

操场上的人群一阵阵惊叫，白露也轻声叫了一声“啊”出来。

原来就在这时，杨羽翻上了舞台边沿的栏杆，站在栏杆外面，还在弹奏。

这舞台在教学楼外面的高台上搭建，边上有栏杆，平常是学校领导训话、举办各种仪式的地方。

杨羽手指在弹着吉他，弦律已经乱了，因为他看到东风车等四人走到何倩和林晓慧身前，做作各种轻佻的动作。

看到何倩被人调戏，他肚子里早已升起了一团火，若不是猜到这是李东的诡计，故意要激怒自己，引自己大打出手，被学校开除的话，早已跳下台去大打出手。

到了此刻，他已经明白了，杨豪等三人之所以会突然没了踪影，一定是被李东抓了。

看来这个李东为了今天，已经准备了好久，目的是要将自己赶出市一中。

“该怎么选择？当缩头乌龟，还是豁出去，当一个男子汉？”

杨羽心中交战，这次的晚会由学生组织，并没有老师在现场，但一旦打起来，势必惊动校方。

然而，他根本没有犹豫的机会，因为东风车已经伸手去摸何倩下巴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羽取下吉他，从高台飞跃而下，凌空之际以吉他往东风车的脑袋砸去。

“啊！”

“他要干什么？”

现场的女生再次尖叫，谁都没料到杨羽竟然跳下台来。

“砰！”

东风车后脑被吉他砸中，吉他从中断裂，东风车往前扑倒，何倩吓得往后急退，避了开去。

杨羽一落地，将手中断裂的吉他扔在地上，大步走到东风车身旁，先狠狠跺了东风车一脚，跟着去揪东风车的头，狠狠给他一顿揍，正在这时，三四个拳影从左右两边挥来。

他此刻最恨的就是东风车，也不管那些拳影，径直提起东风车的头，照着东风车的鼻子，就是一拳狠狠地砸了过去。

“砰！”

东风车鼻子中拳，鲜血直迸。

“砰砰砰！”

杨羽后背上挨了几拳，剧痛传来，差点一个踉跄往前扑去，但生生站住。挨了这几拳，心中更横，妈的，老子拼着再挨几拳，也要打死东风车这杂种，敢对何倩毛手毛脚？

“砰砰砰！”

提起拳头，对着东风车面门就是一顿猛砸。

东风车后脑先前挨了一吉他，本就昏昏沉沉，现在又挨了杨羽几拳，更是神志不清，没有反抗力。

“草，敢动我兄弟，打死他！”

魏奇等人以三打一自然气焰暴涨，对准杨羽老实不客气的拳打脚踢。

何倩在边上看到杨羽被打，吓得大叫：“别打了，别打了！”

“羽哥和人干起来了，大家快过去帮忙！”

“草！李东那帮人存心挑事，大家别客气，干他娘的！”

一时间喊声四起，原本还算平静的操场大乱起来，女生不断惊叫，男生慌忙往边上退开。

彪子和邓浩等人冲到前面，见到杨羽揪住东风车打，东风车等三人又群殴杨羽的一幕，登时大怒。彪子和魏奇有仇，冲上去，一脚就将魏奇射倒，跟着跳上去骑在魏奇身上，就是猛揍。

邓浩大喊：“上，干死他们！”带着一帮人去打萧志泽、陈兵等人。

李东的人也赶了上来，双方混战起来。

杨羽全不管周围的人打成什么样子，只是提拳砸东风车，打了一会儿，见刚才丢弃的吉他就在旁边，走过去将吉他捡起折转回来，几大把将琴弦扯下来，在东风车脖子上绕了好几圈，然后就要勒死东风车。

何倩看到他这幅凶样，生怕他真的弄死东风车，吓得连忙跑上来，从后面抱住杨羽，哭着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杨羽，我求你别打了。”

杨羽听到她的声音冷静下来，转身见她哭得如梨花带雨，心中一软，又是一个冲动，一把捧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当众接吻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但对于高中生来说还是非常难的，更何况要在市一中这个校规森严的学校里当众接吻，更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

若是平常，杨羽也不大有勇气这么干，这时却是冲动之下顾不了那么多了。

“都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好端端的，元旦晚会怎么会闹成这样子？谁带的头？”

谭狗、张闻天、李同以及一干保卫闻讯赶来，谭狗一到现场就连声大喝。

打斗的双方慑于谭狗等人的积威都停了手，灰头土脸地站在原地。

杨羽听到谭狗的喝声心中一震，放开何倩，柔声说道：“你先和姐回宿舍去。”

何倩知道事情已经生了，自己留在这儿也帮不上忙，点头嗯了一声，说道：“你待会儿和老师们服个软，别被开除了。”

杨羽点了点头，正要再说话，谭狗等人已经走下操场来，谭狗声色俱厉地喝道：“说！谁先动的手，谁带的头？”见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又喝道：“都哑巴了，啊！”

杨羽心想这件事全是因自己而起，而且这么多人看见，要瞒也瞒不住，转身对着谭狗坦然承认道：“谭老师，是我？”

谭狗见是杨羽，倒是有些意外，这可是学校的重点苗子啊，迟疑道：“是你？为什么打架？”

杨羽不好说是因为东风车调戏何倩，牵扯起来，很有可能会通知矿一中，连累何倩，当即说道：“没什么？我看他不舒服？”

“看他不舒服？看他不舒服就要打架吗？你以为你是社会上的小流氓？”

张闻天走上前来，冷笑道。

杨羽被张闻天冷语，以前他种种刁难冲上脑海来，也是来了火，冷冷道：“听张老师的意思，难道只有小流氓才有资格打架？”

“嘿！你小子还会顶嘴了？”

张闻天走到杨羽面前，扬起巴掌就往杨羽打去。

杨羽一把握住张闻天的手，看着张闻天，说道：“张老师，体罚学生可是犯法的，你该不会想丢掉这份工作吧。”

张闻天被杨羽当着这么多人顶撞，很没面子，抽回手，冷哼一声，道：“杨羽，你这次在校内打架斗殴，影响很大，等着被开除吧。”

杨羽早已决定混了，只是觉得读了三年，好歹也混个高中毕业证，倒不是很怕被开除，当即淡淡回应道：“张老师硬要刁难我这个穷学生，我也没什么话好说。”

张闻天听他的意思竟是暗指自己存心刁难他，忍不住恼羞成怒，手指杨羽，道：“你……”

谭狗恐怕张闻天和杨羽继续纠缠下去，会更丢脸，沉声道：“所有参与打架的人都跟我到政教处来。”随即指使一帮保卫看好每一个参与打架的人，别让人乘机逃跑了。

其实在谭狗们走下来时，已有好多机灵点的悄悄溜了，现场只剩下三十多个人。

杨羽们随即被带往政教处，昏迷的东风车则被送去医务室，一场热闹无比的元旦晚会弄得不欢而散。

李东自始至终都没参与斗殴，在双方打起来后，就退到了操场上后面的角落，以昭示自己的清白，这时见杨羽等人被带去政教处，嘴角流露一丝得意的笑容，杨羽，这次就算你不被开除，市一中也是我李东的天下！

周雨婕和白露看到演变成这样子，心底是又苦又涩，而最难以接受的还是杨羽当众抱住何倩的那一吻。她们二人和其他人不同，关注的焦点在杨羽身上，因此场面虽然乱，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杨羽们一被带到政教处办公室，后面的保卫就砰地一声，将办公室门关了，都是禁不住心中一跳，谭狗要动手打人吗？

政教处办公室非常宽广，共有两间，中间有一道小门相连，外面一间是政教处的教师办公用的，里面一间则是谭狗的私人办公室，据说不少犯了校规的学生就是在里面那间被打的。

谭狗走进办公室，悠悠走到一张办公椅上坐下，斜眼看着彪子、魏奇等人，一一点起名来：“金大彪，魏奇，萧志泽，陈兵，邓浩，又是你们几个，你们是屡教不改啊，看来我们市一中已经容不下你们了，我这就打电话让你们家长来领人吧。”

杨羽听说谭狗要通知家长来领人，心中一急，走上前，说道：“谭主任，这件事全是因我而起，不管他们的事。”这话已是打算将所有责任揽上身，说着时心中想到姑妈姑爹，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在偷笑，烂泥扶不上墙，以后再不用管那个拖油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