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京城见凌才
阿执此时正在白詹房中为白詹诊脉,曲昭和白子清正在院中说话,她亲眼见白詹对曲昭百般爱戴,若是她这个做姑姑的不再有些表示,怕是会让曲昭这个未来侄儿媳妇心寒。可就在这个时候,巧儿拉着天影就这样走了过来,曲昭大为一惊,这个人不是同潼玉一起上路去京城了吗?
曲昭与白子清相视一眼,问道:“巧儿,你这是做什么?”
天影闻声看去,走到曲昭面前行礼,温声道:“曲姑娘。”
巧儿乘机跑进白詹房内,帮人帮到底,她这就去把阿执拉出来。
曲昭问道:“阁下不是进京了吗?”
天影一头雾水,难道少阁主没有将自己留下来的事同曲昭讲过?思衬着旋即正色,回道:“少......公子让我同白姑娘一起上路,所以我才在府外住了这些时日。”
天影不知曲昭是清羽帮门主连忙改口解释道。
曲昭扶额,潼玉走前也不说一声,留下一个照看阿执的人还让人家住在府外,真是不懂人情世故。
“天影?这些天你去哪了?”
阿执被巧儿拉着走出房门,那玄衣少年正是当日见过的天影,阿执上前关切道。
天影本也没觉得自己住在府外有什么不妥,可见曲昭和阿执都如此表情,心里恨不自在,“白姑娘,我这几日一直就在府外的客栈住着。”
“府外?那你今日......”
阿执这才想起,潼玉已经走了十日有余,按道理应该已经进京,天影今日出现在这里无非就是来提醒她,他们该上路了。
天影旋即正色,道:“白姑娘,公子将我留下就是要护送你去云巅峰,所以还要请姑娘尽量打算好,我们这几日就动身。”
白子清面色冷峻,走到阿执身边低声问道:“他说的公子,可是张潼玉?”
天影神色陡然呆滞,眼中尽是疑问,这位大婶如何知晓少阁主的名讳,瞟了眼面若寒霜的白子清,心中疑心更重。
阿执颔首,道:“是,潼玉让天影护送我去云巅峰。”
白子清轻轻一笑,转瞬即逝,“这小子,有点心思。”
小子?天影几乎惊掉了下巴,这位大婶话中的小子难不成是少阁主?扭头环视整个曲府,这周围的人莫不都知道张潼玉身份?
天影回眼看着阿执,坦言问出口:“白姑娘,不知这位是公子什么人?”
说着,眼睛撇着白子清。
阿执被天影如此问,微微蹙眉,她还以为这江湖上的人都知晓冥山道姑的仙容,看来这天影还是初出茅庐的小牛犊子啊,如此一想,阿执清了清嗓子,微笑一一介绍府中一众:“你身旁这位就是我的姑姑,冥山道姑白子清,你身后那位是曲氏的第四代传人,曲昭,她也是清羽帮的四大门主之一......”
可想天影的表情,那些只在别人口中传颂的人竟一个个站在他的面前啊!天影是个腼腆到极致的男孩,睁圆了眼睛看了看白子清和曲昭,生生咽了口水,端端正正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
“晚辈清羽帮天影......晚辈眼拙不识二位前辈身份,还望二位前辈莫要责怪。”
曲昭掩面一笑,自己什么都没做倒是让这个晚辈如此激动,回眸看了看白子清,那冷意仍存的面容不带些许温情,勾了勾嘴角竟转身朝游廊走了,想来也是不愿让这些小辈说话拘束吧。
阿执更是看着天影如此拘谨,不由一笑,挑了挑眉道:“好啦,潼玉没有告知你的,现下你也知道了,今夜就住在曲府吧,后日我们就出发。”
天影轻轻颔首,毫无来时的潇洒,自知在阿执面前闹了笑话,顺势找了个理由连忙溜走。
阿执耸了耸肩看向曲昭,“曲姐姐,看来你和姑姑把他吓到了,这跟我可无关啊。”
曲昭笑着摆首,看着阿执乐呵呵的笑容,这曲府的落叶都多了份活力,后日待阿执离开,不知这曲府还能不能有些欢笑,思及此处,曲昭竟意识到自己对阿执真是喜爱到了骨子里,而这种喜爱并不是都来自于白詹。
秋风袭袭,凉意嗖嗖,吹过的不止夏日的炎,还有那些落魄人心中最后的火焰,剩下的也不过是星星之火,随风而走的轻灰。
“你们听说了嘛,那五皇子被废了......”
“可不是,听说是因为勾结北狄王室......”
“昨日那五皇子出了大理寺直接就被锁起来了,就连圣上这次都没法子了......”
......
客栈、街市、酒楼有关冯落扬的事情已经如同那满地的秋叶,遍地都是,人人称赞的五皇子冯落扬一日间成了人人谩骂的废人,而这些话传到京城一位年轻公子耳中,唯有一句话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客栈里,身边人七七八八皆听到了这位公子之言,原本热热闹闹的地方就因为这一句话成了人人唏嘘的地界,关于冯落扬叛国通敌一事,五成人信,五成人不信,信的都说五皇子冯落扬是个人面狼心的货色,六皇子体弱多病就是他当年下药害的,不信的都说冯落扬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为朝廷出了不少力,在北疆也斩杀过敌人,这次的事情定是有人捣鬼。人云亦云,是是非非的那些真相却无人去寻,在百姓眼里这些事不过就是饭后谈资,说了也就说了,又不会少命。
可在年轻公子听到,只觉寒心,冯落扬是朝廷里难得的清正,就算四年前受奸人弹劾,也从未想过他人设计谋害自己,而是认了自己的错,担着莫须有的罪名去了北疆,想起这些,手中的茶碗近乎快被捏碎。
“在想何事?”
年轻公子闻声抬眼看去,只见一袭烟青色长袍渐渐靠近,那熟悉的声音他不用细看便知晓是谁。
凌才奉命来到京城准备秋闱,没到多久就听到了冯落扬被废的消息,知道真相的他正愤愤难平,可眼下即便他再烦恼朝廷的那些事情都没有比见到潼玉更让他欣慰的,笑眼望去,脸上的恼气顿时烟消云散,咧嘴道:“兄长?你何时进京的?”
潼玉俯身坐在凌才身边,温笑说道:“昨日进京办些事情,顺道来看你。”
凌才撇嘴,他这个兄长从来口不对心,但这次能来看他,难免对他少不了说教。
“准备的如何了?”
潼玉倒下一碗酒,从容问道,长兄如父,凌才学识较他那是早在云巅之上了,可父亲不在也只有他这个亲兄长来慰问了。
凌才暗自腹诽,我就知道你是顺道来说教。
心里是不乐意的,可一想到潼玉近几年的武功突飞猛进,心下一颤,故作傲娇回道:“兄长还不知晓我吗?秋闱算得了什么,状元都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