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丫鬟的逆袭之路（12）

见到易容过的董少风，两个王爷都很诧异。原本他们以为，虽然说是经商的少年，可是一定有一定的背景，他们怎么也该有点印象，在哪里见过。毕竟京城就这么大，常来常外的富商们总是会有过一面之缘，特别是他们对这些富商给出的条件非常优渥，没事儿还整个宴会什么的，他们却发现，这个少年就像凭空冒出来的，和那些富商也毫无相似之处。

“见过二王爷，见过四王爷。”董少风慢吞吞说道。他本来就是说话行事都慢吞吞的，反而让不了解他的人，以为他这是少年老成，因而对他更加不敢小视。桃子也是看到这一点，才会放心让他接手外面行走的事务。

“陶少爷果然是年少有为。”二王爷最先反应过来，对董少风非常礼贤下士，一定要他坐下，做好畅谈一番的打算。

“二位王爷，佛跳墙已经做好了，需要现在端上来吗？”钱掌柜进门恭敬地请示。

四王爷看了二王爷一眼，点头：“行，端上来吧。”

佛跳墙从厨房端出来，到二楼的路上，香味儿又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娘喂，这个味儿也太香了吧？我都忍不住了！喂，伙计！这个菜，能不能预定，多少钱我都乐意出！”

“就是啊，我也要定，多少钱都行！这辈子没尝过你们家这道菜，我得遗憾终身！银子算什么，花完了还能再赚。这样的享受，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一定要满足一下，不然可不得天天惦记着！”

“二楼是谁啊？竟然对出这样好的对子来，真是有口福了！头一次，我他娘的竟然想回去好好翻翻书，学学这写诗作对，让我爹知道了，怕是要敲锣打鼓给这家陶然居送牌匾过来！哈哈哈......”

伙计刚得了掌柜的吩咐，态度不卑不亢地说道：“各位稍安勿躁！之前我们掌柜也说了，这道菜难得至极！不是说花银子就能随便吃到的。这些食材莫不是要千挑万选，还要顶尖的好，不然有一味不对，这一锅就都完了，您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个伙计特别机灵，一番话说下来，众人竟然都被说得连连点头，觉得太有道理了。要不是顶级的食材，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美味？

“那可怎么是好？”有人愁上了，“我现在就特别想吃这一口儿，今天吃不到，我晚上回去都睡不香，要是一天两天还能忍，这要是时候长了，我还不得魔怔了？”

“就是啊，伙计，你就直说了吧，想要吃这道菜要什么时候，要什么条件，多少银子？”众人纷纷附和道。

“是不是必须得是王公贵族才能吃得起，或者你们不敢不做？那可惨了，我们岂不是一辈子都排不上号了？”

众人惨叫连连，觉得人生无趣极了。

伙计狡黠一笑：“所谓好饭不怕晚，各位爷不必着急。我们掌柜刚从东家那儿得了口信，他出了这么个主意，保管公平。”

“伙计，别卖关子了，快说来听听！”

伙计从怀里取出一块木牌，高高举起：“众位看！这个牌子是我们东家给的凭证，只此一块，别人仿不出来，因为只要和我们酒楼留着的另外一块牌子一对，就能对出来真假。这种牌子，我们每月只发三块，也就是说，每月，我们酒楼只做三道佛跳墙！”

“别挤！我看看，这是什么牌子，这么神奇，还别人仿不出来？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破木头吗？”

“一个月才三块儿，这哪儿够啊，而且不知道这牌子发的有什么讲究，怎么个给法啊？”

“我出银子！把三块都给我！”

伙计高声喊了几句安静，众人才勉强安静下来。伙计把木牌小心揣在怀里，然后才继续说道：“这块牌子有什么不同，我们东家没说过，我一个伙计也不懂，但我们东家向来说一不二，想来肯定是有法子。至于这三块牌子怎么分，我们东家说了，对面望江楼也是我们的产业，每天对面有三关，每关出一道题，答对一题者，就可以得到这块牌子！”

“又是出题，我们这些大老粗看来这辈子都吃不到这道菜了！”一个大汉哀嚎道。

“就是啊，你们还说公平，这对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哪里公平了?”一个小个子跳起来，不忿道，“你们这明显就是给那些文人举子，还有达官贵人准备的，不过是为了讨好他们，何必说什么公平？不过是用话搪塞我们，欺负我们没钱没文采吧！”

眼见众人吵吵嚷嚷起来，伙计一头汗，这时一个处理不好，酒楼的名声就会受损。

“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详细说一说，再判断这事公平与否也不迟啊！”一个清爽的女声压过众人，瞬间让大堂安静下来。也不知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很大，为何能够压倒众人的喧嚣。

做厨娘打扮的桃子从后厨走到前面，笑容满面地解释道：“这件事是我们伙计没有解释清楚。东家是这样说的，望江楼每月三道题，一道文题，一道谜语，一道猜物题。这文题，诸位如果觉得难，大可以让给那些文人举子去答。谜语我想大家都会吧？每年上元佳节，各处的灯笼上都有谜语，我们东家说了，保证出的都是大家都认识的，不会出那种咬文嚼字的谜语。”

“这还差不多，听起来还挺有意思。”

“我就喜欢猜谜语，我们那一片，猜谜语，就没有能胜过我的！”

“这位厨娘，那第三个，猜物题，这是什么啊，和谜语不一样吗？”

桃子笑了笑：“当然不一样，猜物题，是看大家的眼力，一幅画，或者一样东西给大家看，眼力好的人谁能最先猜出这样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就可以得到这块木牌，然后到陶然居点这道佛跳墙。说好了啊，拿到木牌的人是有资格点这道菜，可不是白吃不给银子！”

众人哄笑：“小娘子放心，只要能吃到这道菜，谁也不会不给钱的！”

桃子继续说道：“还有一事要说明，虽说一个月有三道牌子，可这三个牌子只是提前预定的资格，毕竟佛跳墙连挑选食材、前期准备再加上做需要好几天，你现就要，抱歉，我做不出来。”

“厨娘放心，我们都晓得！”

桃子仔细想了想，生怕有什么缺漏：“对了，这个牌子，恕不能转卖。是谁答上来的，就留下姓名，到时候你自己来也好，带别人来也好，我们当然管不了，但必须是本人来预约来吃，否则有人投机倒把，到处卖这个牌子，我们一旦查到，卖牌子的人永远不得再来我们陶然居！”

众人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一点，虽说他们也没想过要卖，但想来很多人还是愿意买的。而且这个厨娘口气这么硬，永远不得再来陶然居，竟是做的这么绝。

桃子解释道：“这件事也是莫得奈何，主要是出于两方面考虑。一是怕有人碍于面子，不得不把牌子给人，或者被人仗势欺人夺了去。若是有人用强硬的手段夺了去，那么最开始得到牌子的人岂不是倒了大霉？我们是为了让大家吃好，可不是想让大家倒霉。”

众人这才明白，纷纷称赞：“这个酒楼东家想得还真是周到，这样得了牌子的人，就不会无缘无故地得罪人，还能真正吃顿好的。要是真有好友想吃，他大可以带人一起来吃嘛。”

“那其二呢？”有人好奇的问。

桃子没有注意，这个声音有些耳熟，继续说道：“其二，若是倒买倒卖，这牌子就代替了佛跳墙这道菜本身，可谓本末倒置，我们办酒楼，就是让食客吃到美食，享受这个过程，若是染上了过重的铜臭味儿，这美食即使吃到了，只怕也不美了。”

“说得好！”众人纷纷叫好，对这个陶然居的印象更加好了，哪怕吃不到这个菜，拿不到这个牌子，他们也愿意经常光顾这里，就冲为了让食客吃到美食这句话，这个酒楼就非常让人满意。

正在想方设法套董少风话的二王爷，突然听见楼下一阵又一阵的喧闹，后来又是阵阵笑声，不禁皱了皱眉，一旁的侍卫察言观色，很快退出去打听了一下，然后回到他身边，低声禀报了陶然居这一天三道题的事情。

四王爷离得近，听得眉飞色舞：“二哥，这个法子有趣，雅致又有趣，这个陶然居还真是别出心裁。陶枫，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个主意，这一下整个京城只怕都知道了这三道题，即使不为这道佛跳墙，也想绞尽脑汁地把题答出来。”

二王爷一边观察着“陶枫”的脸色，一边说道：“是啊，先不说这道菜本王吃了都想再吃下一次，下下一次，这个题目的出法也非常有意思。有人为了扬名，保不齐也要答上一答。陶枫小弟，你出了这个主意，可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

董少风哪里有什么打算，他也没想到桃子姐姐竟然玩儿这么大，虽说她确实经常有各种新奇的想法，可他只有佩服的份儿，是一分也学不来，更想不到她做这些事情有没有什么深意。

“哪里能有什么，不过是突发奇想罢了。”董少风低垂眼睑，慢慢说道。

二王爷是什么人？一看“陶枫”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主意一定不是他出的，那就只能是他所谓的那个哥哥，也就是这儿真正的东家了。

“陶枫，你说你哥并不是你亲哥？那他是你堂哥？你们的家人在哪儿呢？”二王爷仿佛话家常一般随意问道。

董少风和桃子早就提前对好了话，按照准备好的台词，说了一遍。大体的意思就是，两人并无血缘关系，他哥陶然原本家境殷实，因为某些原因全家获罪，只有他一人脱身，凭借家里带出来的积蓄，后来开的这家酒楼和对面的茶楼。

至于“陶枫”本人，是陶然无意中救回来的孩子，而且他受伤很重，伤好之后就失忆了，因而许多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

二王爷一边听一边点头唏嘘，事实上心里却更加明白，这是这兄弟二人的托词，只怕是没有一句真话，而且这两人的名字看来都是假的。陶然这个名字不知道从何而来，但“陶”这个姓氏本朝以来从来没有过全家获罪灭族的大事，这一点他还是很肯定的。

既然人家不愿意说真话，二王爷也没办法勉强，他还是有招揽对方的打算，只是特别客气地邀请，什么时候让两兄弟一起去趟王府，和他们一同探讨一些美食和文章上的事情。

“陶枫”诚惶诚恐地答应了，然后又说家兄非常忙，连他也很难见到他，因而只能先向二位王爷表示感谢，然后一旦他哥回来，两人一定尽快登门拜访。

二王爷和四王爷这顿饭从晌午吃到晚上，当中换了一轮热菜，那道佛跳墙吃的最干净，二王爷还叫来钱掌柜，赏了他和厨娘一人纹银百两，然后才结账离开。

桃子托着属于她的那百两纹银，笑得见眉不见眼：“这皇室的人就是大方，全天下的银子可着他们用，随便从指缝儿里漏出来的都够咱们一年嚼用了。”

董少风也很高兴：“姐你放心，将来我做了大官，一定给你花不完的银子用！”

桃子很欣慰：“姐没白疼你，不过还是做个好官，千万别因为贪了银子下了大狱，那姐后半辈子可就没有指望了。”

董少风点头：“我知道了。”

“来，这是提前盛出来的，你赶紧吃，估计刚才和那两只狐狸在一起，都没怎么吃到吧？”桃子从炉子小火上端下一小陶罐佛跳墙，心疼地递给董少风，“不用给我留，我刚才都吃过了，连小六那些小子都吃过了，这些都是你的，尽管吃，姐以后还给你们做！”

董少风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口气：“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