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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番外太子

有了头绪之后, 顾野依旧没显出什么,如往常一样和一家子用了夕食。

夕食后,他和冯钰回了烈王府。

很快, 沈寒春就带到了顾野面前。

顾野把从她上搜出的书信放手边,然后定定瞧了她一会儿,半晌后才带着笃定的语气开口:“向死而的命格,‘未卜先知’的本事,你是重之人。”

沈寒春本就对他畏惧到了骨子里, 认为他无所不能的, 根本没想到这只是顾野脑中灵光一闪的试探, 最后一根稻草落下,她如同一张绷断了弓弦的弓, 面无人『色』跌坐,宛如一条脱水的鱼,无力大口呼吸着。

顾野从她的反应里就知自己猜的没错, 和冯钰对视一眼,觉得这事儿有些难办了。

留着沈寒春,靠着她对未来知的事, 于顾野来说肯定是一大助力。

但这反常的人却是时下最忌讳的, 顾野和正元帝父子感情再亲厚,都难以保证若是正元帝知了, 会不会动怒。

而且和妖异之人挂钩的太子, 难保不引起文人的口诛笔伐。

顾野想到的, 冯钰自然也想到,所以两人都是沉『吟』不语。

沈寒春一顾野的反应——他蹙着眉头,抿着薄唇,一手撑着下巴, 一手桌上轻敲动,他从前准备杀人的时候便是这般,她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出于对的渴望,沈寒春按捺住恐惧,从上挣扎起来,膝行上前:“殿下,我能帮殿下的忙,我知很多事情!求殿下饶我『性』命!”

顾野依旧沉『吟』不语,冯钰便出声接着试探:“你若是真有个本事,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我……”沈寒春发白的嘴唇嚅嗫,半晌后才:“这辈子许多事,和我前头经历的都不同了。但殿下信我,是有很多事情没变的,像您会成为太子,成为未来的帝王……”

冯钰轻笑,“殿下是三位皇子中声望最,最出『色』的,六月就是封太子的大典,这满天下的百姓谁不知这些呢?”

冯钰说完又向顾野,“殿下,我觉得此女就是得了癫狂臆想之症而已。您也不必为她的事烦忧,直接把她送去疯人寺就是。”

疯人寺顾名思义,就是时下关押有犯罪倾向而又无人照顾的疯子的方。

样的方和人间炼狱差不多。

沈寒春的面『色』又难了几分,忙:“不是的,我不是疯子,我真的知很多事。”

死一线之际,沈寒春思维活跃起来,脱口就:“殿下和家人走散之后,曾码头讨活,吃百家饭,与野犬争食,差点卷入废帝屠镇的风波中。至于冯子,您亲娘和您祖母不睦,不是表面上简单的婆媳不睦,而是您祖母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您祖母有一手下毒的本事……”

她说的很多事都是眼下秘而不宣的事,像顾野之前流落外,正元帝只昭告了群臣他流落过码头,然后武家收养,不会说的么具体。而鲁国公府的事,外人也只知秦氏和葛珠儿婆媳不睦,不知秦氏恨极了葛珠儿,有下毒的本事。

两人不动声『色』再对视一眼,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已经打消。

顾野仍然表现得将信将疑,“你再具体说说,我收养后头的事情。”

沈寒春再次语塞,她知的上辈子的情况和眼下根本不同啊。

照着上辈子的发展,现的顾野没回到京城呢。

待了半晌后,顾野无奈摇头起,“阿钰说的不错,果然是个疯的。来人……”

“不是,殿下别送我去疯人寺,不是我『乱』编,而是上辈子的发展和现真的不同!”沈寒春见了闻声而动、已经站到了门边上的侍卫,慌忙:“上辈子殿下十二岁左右才回京,而冯子的亲娘也已经去了!”

顾野复又坐下,挥退了上来的侍卫,让她接着说。

沈寒春不敢隐瞒,把她上辈子知的事情全都一股脑儿说出来。

听她说了快半个时辰,顾野:“你说的话十分奇怪,既你是重之人,两辈子发的事怎会有如此不同?”

沈寒春额头满是冷汗,她发现自己每多说一分上辈子的事情,上就无力难受一分,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对她施加威压一般。

她浑浑噩噩,已经不会分辨,只机械回答:“这些我也不明白,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不同了呢……就好像上辈子将军的发妻和母亲、幼弟早就洪水中丧了一般,冯子的母亲现也该早已死于您家老夫人之手……我不明白,不明白……”

顾野曾经就和他娘说过,说若不是有她,自己肯定不会是现这样好的境况。

而王氏也时不时心怀感恩念叨,说当若不是因为顾茵发现了半夜翻墙的歹人,可能一家子都不了。

又想到她娘无师自通的手艺,层出不穷的新点子和前头么笃定的说间之大,无奇不有……他连贯着思索了许久许久,总算是想通了。

现这个收养他、养育他、教导他的娘亲,应也不是上辈子个顾大丫了。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多了个不同的她。

顾野唇边先是泛起一点温柔的笑意,而后眼中寒光一现,着沈寒春眯了眯眼,让人先把她带了下去。

冯钰的思维比顾野慢一些,到沈寒春带走之后,他仍然有些想不通,询问顾野:“殿下是如何想的?”

顾野问了许久的话,已经有些口干,便先不紧不慢喝了盏茶,而后才:“她不是自己也说了么,虽活过两辈子,但这辈子的事情已和上辈子不同,她知的些事顶什么用呢?而且她知的东西也大多写这书信上了。”

冯钰若有所思点点头,顾野便接着:“且这人为时下所不容。就像她胡吣的,说什么你母亲早该去了……”

葛珠儿是冯钰最亲近的人,也是他的软肋,他虽然好『性』儿,却也觉得话十分刺耳。

“殿下决断的对,这人不该留,不如今晚就……”

顾野摆摆手,“这个我自有决断。”

刚说到这里,外头的侍卫齐齐唤“夫人”见礼。

顾茵笑盈盈端着两个炖盅过来了。

她来了烈王府自然是不用通传的,但走到门口,她也没径自去,而是略站了一站,确定顾野和冯钰都知她过来了,才探来一张笑脸:“你俩走的真快,有糖水没吃呢,我就给端过来了,没有打扰你们吧?”

两孩子都逐渐长成,上的差事都是国家大事,顾茵不放心别人过来,万一探听到什么,总是不好,便亲自过来了。

顾野和冯钰不约而同神情一松,自然都不会,起把她迎了来。

顾茵把糖水放到两人手边,说:“这一盅是金银花茶,小野最近招待外邦使臣,着有些上火,就喝这个。有阿钰,用夕食的时候听你咳了几声,给你准备的就是雪梨水,听你母亲提过你不喜欢太甜的吃食,所以我只搁了一点蜂蜜,没搁冰糖。”

顾野和冯钰一起了谢,然后捧着炖盅喝完了她为自己定制的汤水。

他们飞快喝完,顾茵把炖盅收回托盘上就准备走了。

刚走到门口,顾野突然:“娘。”

“嗯?”顾茵站住脚,着听他下头的话。

顾野却停顿了半晌,然后:“唔,没事,就是喊喊你。”

顾茵好笑他一眼,以为他是冯钰面前不好意思撒娇,就:“时辰也不早了,商量完正事就回来住,这边的枕头你不是说不喜欢吗?你『奶』新给你灌了个荞麦的,来试试合不合用。”

顾野的神『色』越发柔软,应了一声“好”。

…………

翌日宫,顾野又去养心殿蹭饭。

席间,顾野随意提起:“我昨儿个知件新鲜事,就是有些怪力『乱』神的,不知父皇想不想听。”

正元帝笑着他一眼,习惯『性』想去『摸』他的脑袋,又想到他现已经大了,且马上要继任太子,便又把手收回来,:“你这兔崽子都这么说了,朕自然得听听的。”

顾野就:“儿子给使团送行的时候遇到个形容鬼祟的女子,让人把她带到跟前问了问。这女子竟说她是活过了两辈子的,知许多未卜先知的事。儿子好奇就仔细问了,她真知许多不为外人的事儿,但仔细一问,她又说这辈子遇到的许多事儿都和前头不同,说上辈子的我这个纪不该回到咱家呢……儿子不敢擅专,所以禀告给您。”

这话听得正元帝蹙眉,仔细思索了许久后,他开口:“朕是不信这事的,且她这说辞前后矛盾的很,什么重之人,能活两辈子的事情又不同了?”

正元帝眼下正是壮,且是白手起家,打来的天下,他信奉的是人定胜天,而不是什么命数。

前朝废帝倒是信奉些,听说后头连连吃败仗的时候,想过请人做法。

信奉的结果是什么呢?是这天下易主。

正元帝半分不信,且对方知不皇家和门大户的私事,想过接近外邦使团。怎么想都是个妖邪和隐患。

正元帝就正『色』:“想来她是你纪小,想着糊弄你的。这样的人留不得。”

顾野点点头,“儿子也是这么想的。”

正元帝又想伸手『摸』他的脑袋了,自家儿子若是个心思不单纯的,肯定会留着这样的人边藏着,以备不时之需。而不是现光明磊落、大大方方直接告诉他。

转头正元帝就派人去了烈王府,下的命令不是提审,而是就格杀。

不过些暗卫去了关押沈寒春的房间后,却发现她早就已经没了气息。

而且形容十分奇怪——上没有任何伤口,同行的仵作检验过也说她没有中毒。

她面容完全枯槁,就好像已经死去了许久一般。

对上她前头扯的些怪力『乱』神的事,让人越发觉得晦气。

不过反正结果就是他们的主子想要的,暗卫没再探究,把她用草席一卷,直接送去掩埋。

…………

这六月,顾野继任太子,入主中宫。

正元帝对他的疼爱有目共睹,不止为他办了郑重热闹的典礼,大赦了天下,为他赐了一个字号,唤作承钧。

时下的习俗,男子满二十行冠礼的时候才会有长辈取字。

这字号赐下,一方面包含了正元帝的对他的期望,有另一层意思——这字号将来用作号也很不错,比单一个“烈”字涵义深远。

大典之前,顾野从烈王府迁出,顾茵人自然相送。

顾野十分郑重给顾茵和王氏长辈磕了头。

从此间便多了一个承钧太子,再不会有沈寒春预言的、暴戾无情的烈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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