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喜欢吗？

“好，我承认大壮之前是太过心急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留在这里有什么后果？”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离开组织留在这里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阿暄的声音响起。

“到现在你还只是说是你自己的选择，可是你知道你的这个选择影响了多少人吗？你知道你的离开对我们组织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怎么能自私地抛下组织一个人离开。”

“老三，在组织成立之前我就和你们说过，我不是组织的负责人，也不是出于你们那种高尚的理由所以才同意建立这个组织。我当初并没有告诉你们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其实我也有想要靠着组织来完成的事，可是现在这件事与我继续呆在组织里是冲突的。我还能怎么选择呢？”

“用完了就扔掉，你是这个意思？”质问声变大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刚说的都是我的实话。难道你觉得组织现在的发展还和你当初预期的一样吗？”阿暄解释道。

老三的声音略微平静了些：“确实是有差别，但这不就更需要我们合起心来管理组织吗？”

“可是组织的发展已经——抱歉，我没法把全部的原因都告诉你。你也不用再劝我回去，我的决定不会再改变了。”

“难道你就舍得抛弃整个组织，放弃我们几个人之间的友谊？”

“老三，虽然我和你们是有感情的，我离开组织也不代表着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但是对于组织，我说过，我已经做好了我该做的部分，剩下的，那不是我的责任了。”

“可是这个组织是我们一起建立的——”

“老三，小点声，昭昭睡觉呢。”

“喂！”

······

昭昭又迷糊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中，又觉得自己是清醒着的，在黑暗中她经常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这一次又有什么不同，好像有人在附近说话，又感觉自己浑身都是热热的，很暖和。昭昭打了个哈欠，缓缓睁开眼睛——

哦，刚刚是睡着了。

她动了动身子，感觉自己身上盖着什么，有些沉，是谁的衣服吗？她用手撑地坐了起来，衣服滑落，她拿起来拍了拍，是阿暄的衣服。

“你醒了？”原来阿暄刚刚一直在附近和一个人聊天，他看见昭昭坐了起来，连忙小跑过来，蹲下来伸出一只手试探昭昭额头的温度，还好，退烧了，“你睡了好久，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昭昭的嗓子有些哑，她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再加上生病刚刚好转，现在整个人都很疲倦。

她把之前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递给阿暄，没有开口说谢谢。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之前发生的事。

“你就是传说中的昭昭。”一个身影慢慢悠悠地走过来，“还真是没想到。”

昭昭听到他语气里的讥笑，没有说话。

阿暄下意识用一只胳膊护着昭昭：“老三，你别逮着谁就乱撒气。”

“你还知道我生气了，哥们几个等着你回去等得心都碎了，你就在这里跟着一个小屁孩你侬我侬？你可真行啊。”老三注意到了阿暄那防备的姿势，气得牙痒痒。

昭昭看着阿暄的侧脸，感觉他也生气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拽拽他的袖子小声喊道：“阿暄。”

阿暄转头正欲说话，却听见老三又在那边大喊道：“阿暄？阿暄是谁？你别告诉我你其实叫阿暄啊。你和我们几个生活了这么长时间都一直说你没有名字，现在到了小屁孩这里才多久啊你就把名字跟人家说了。”老三感觉自己都要被这人气坏了。

“不是的，”昭昭听见老三冲阿暄嚷嚷，便忍不住想替阿暄说话，“因为阿暄一直没有想起来自己的名字，我们觉得这样交流很不方便才重新起的名字。”

阿暄听见昭昭说的“我们”，心里很是满足：“是昭昭给我起的名字，我很喜欢。”

昭昭轻轻笑了。

老三又在那边鬼哭狼嚎：“重新起名字，你在组织里没有名字那么麻烦都不允许我们给你起个代号，这下子连正式的名字都有了，真是——真是儿大了不由娘。”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难怪老三过去有个外号叫胶水，阿暄想到这里摇摇头，真是谁能料到这样的一个傻大个会是个又磨叽又粘人的家伙。

挺巧，昭昭现在恰好和阿暄想到了一处，她在心里暗暗想着：这老三还真是个磨人精。

“等等，”老三还没“哭”完，突然换了一张正经脸，把阿暄和昭昭都吓了一跳，“你刚刚说，阿暄这个名字是这个小屁孩给你起的？”

昭昭表示她不是什么小屁孩，同时也不喜欢这个称呼。

“是昭昭给我起的。”阿暄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三和昭昭都在阿暄的语气中听出了满满的炫耀。

“你，你明明是知道的——”老三紧张地都结巴了，“你们，你们不会······”

“我知道。”阿喧笑了，还挺开心的。

昭昭小声问道：“阿暄，他在说什么呀？”

阿暄看向昭昭，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笑成张狂的表情，他努力进行表情管理，好让自己看起来好看一些，虽然昭昭也看不清楚：“我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了，是你帮我起的名字。”

“你知道组织里有个传统，在黑暗期帮一个不记得名字的人起名字并且对方还接受了是什么意思吗？”老三忍不住抢话。

昭昭小心翼翼地表示她不知道。昭昭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哪能知道同样在黑暗中别的地方早就产生了一套黑暗生活的规则。

“哈哈哈，你不知道啊，”老三笑得比阿暄张狂多了，“算了吧算了吧，不值得。你和她不合适。”

阿暄瞥了老三一眼，老三虽然看不清阿暄的眼神，但还是抖了几抖，好吧，阿暄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他闭上嘴不再说话。

昭昭看着阿暄，想到阿暄之前问她的问题，想到她之前哭得撕心裂肺，她有些心慌，她感觉自己失去的记忆突然间离自己很近了，那种想要想起却又不想想起一些事情的感受让她不安。

她突然很想对阿暄开个玩笑：“所以，我猜猜看。”

就算在黑暗中，昭昭也感受到了阿暄亮晶晶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

“我猜，我给你起了名字你接受了的意思，便是——阿暄，叫爸爸。”昭昭没绷住，说到后面那句便笑个不停，顺势擦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

老三没忍住，笑得满地打滚。

“不是，”阿暄突然伸手拉住了昭昭的手，他太过紧张，根本没发现自己的手正在发抖。或许，他尝试了太多次也失败了太多次，他真的不敢再拖延了。

他很认真地说：“这个意思，是说我喜欢你。”

“昭昭，”阿暄重复了一遍，“你喜欢光明，我也便喜欢光明；你想要去光明中生活，我便随你一起去；你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昭昭，你喜欢听起来很明亮的名字，我也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