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与暴君共枕眠(穿书) 第90节
同时,沈盈枝一顿,察觉沈莲枝眼尾隐隐泛红,她吸吸鼻子,立刻把头埋下,沈盈枝看不清她的神色,但她肩开始一抖一抖。
起身走到她身前,沈盈枝拍了拍沈莲枝后背,声音轻轻的:“莲儿,是不是娘逼你。”
忽一落,沈莲枝哭声变大,一开始是小声呜咽,到了最后,控制不住眼泪和哽咽。
她一把抱住沈盈枝的腰:“三姐姐,我知到他们错了,可那是大哥和爹爹,从小疼我的大哥,有些严苛却也呵护我的父亲,我舍不得,我舍不得。”
沈盈枝愣了一下,摸摸她的头顶,情感和理智,沈莲枝选择了理智,但感情呢?
她不像她,她从小在昌平侯府长大,对昌平侯和世子,是有感情的,兄妹之情,父女之情。
“好了,哭吧,哭吧。”沈盈枝小声说,让她尽情的发泄。
半个时辰后。
沈莲枝的哭声才止住,她双眼肿胀,像是核桃一样,鼻头通红,像是被辣椒滚过。
沈盈枝拿过鸡蛋,在沈莲枝脸上滚了滚,柔声安慰:“好了,好了,哭多了就不漂亮了。”
吸了吸鼻子,沈莲枝挤出微笑:“我听三姐姐的。”
“你回去以后,若是娘有什么话要说,你就说你求我了,是我始终不为所动。”
“好。”沈莲枝接过沈盈枝手里鸡蛋,自己给自己滚着眼睛。
两姐妹接着说了一会儿话,眼看金乌西垂,天色不早,沈盈枝让人送沈莲枝回府。
沈莲枝刚出去,扶嘉就走了进来。
他皱着眉头,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一进来就问:“她有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沈盈枝对于扶嘉这种,向来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人的毛病已经见怪不怪。
“没有,莲儿并没有为难我。”沈盈枝说。
听完,扶嘉又不太满意的哼了一声:“莲儿,你叫的真是亲热。”
沈盈枝递给他一个白眼。
她想了想,把扶嘉拉到殿内来,和他讲正事:“扶嘉,宫里的宫女太多了,我想放一些人出宫。”
扶嘉立刻问:“大夏养不起宫女了?”
沈盈枝一听,发现他依旧没有从百姓出发思考问题,只觉得自己路漫漫其修远兮,要让扶嘉成为一个中兴之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是养不养的起的原因。”
“既然养的起,为何要裁,宫女多了,就留在那,若是泰安宫里有谁让你不顺心,就换。”扶嘉暗暗威胁道。
殿外的宫女闻言,立刻一紧,像上紧箍咒一样,背挺的更直。
沈盈枝有些气:“如今有两万宫女,绝大部分无所事事,在深宫里苦苦蹉跎岁月。”
她边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口气变得不虞:“或者是你想多立上一些妃嫔,若是你选上百八十娇妃,宫女倒是不用裁了。”说到最后,沈盈枝手握着桌角,力气极大。
听了她上半句话,扶嘉还有些生气,听完后半句话,扶嘉则异常开心。
他站在沈盈枝眼前,低下目光,沈盈枝咬着唇,满脸不快。
扶嘉低低笑了出声,是愉悦又欢喜那种:“盈盈生气了?或者说,是吃醋了。”
“你,”沈盈枝讶异抬头,目光正落在扶嘉眸底,他黑眸里有弯月星辰,一点一滴,从骨子里发出愉悦来。
好,她承认她是有些不开心。
扶嘉牵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亲,眼神却没有从她脸上挪开。
“今生今世,我只娶你,也只爱你。”扶嘉说。
扶嘉所言,沈盈枝甚是心喜。
她一听,像是潜入水底的鱼,想在海底畅游一番。
扶嘉又继续说:“你想要裁剪宫人,那便裁,只是一样。”
“只什么?”
扶嘉用手环了环沈盈枝的腰,估摸她腰围大小:“不许把自己累着了,累瘦了。”
“好,我知道了。”沈盈枝见他今日如此温柔,动作比意识还快,踮起脚,亲了下扶嘉的额头。
扶嘉摸了摸被沈盈枝亲过的地方,脸上漫出傻乎乎的笑容。
这是沈盈枝第一次主动亲他。
气氛变得很好。
沈盈枝抿抿唇,认真地看着扶嘉:“扶嘉,我有事想要对你说。”
“是什么?”
踌躇一番措辞,沈盈枝轻声说道:“扶嘉,你要知道,好比你爱我,你疼惜我,百姓也有自己的恋人父母,他们也有人呵护疼爱,你是帝王,要设身处地的百姓想一想。”
扶嘉脸上表情不明。
沈盈枝顿了顿,接着说:“我懂你,你会想说弱肉强食,你能有今日,靠的都是自己,可百姓不是的你食物,是大夏的子民,是你的责任。”
等她说完,扶嘉沉默一瞬,然后才抬头,他直直望向沈盈枝:“盈盈是要我像对你一样对他们。”
“当然不是。”沈盈枝踮起脚,在他的耳边小声说,“如果你对他们也像对我一样好,我会吃醋的。”
岑寂眉眼瞬间笑了起来,扶嘉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他伸手,搂住沈盈枝的腰:“好,我努力。”
努力做一个好君主,帝王。让大夏成为举世之邦,让扶嘉与沈盈枝两人流芳百世,千古不朽。
但前提是——她在他身边。
沈盈枝搂着扶嘉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头,不由笑了。
扶嘉愿意的时候,真的会为她捧下一片天来。
后宫内,帝后两人蜜里调油,宛若一体。
京城内,则沸沸扬扬,皇后父兄欺压百姓,威逼良民,滥杀无辜一事,俨然是京城百姓,茶余饭后最火热的话题。
据闻私下里,甚至设了赌局,赌昌平候与昌平候世子能不能离开大牢。
下注的百姓大部分买了能,昌平候他们不知道,皇后娘娘能不知道。
他们就算没在宫里,也知道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心头肉,心头肉的父兄怎么能重罚!
你问怎么知道的?我七大姑的三姨的舅舅的儿子的外甥女在宫里呢!
和民间的沸腾火热相比,朝堂之上风平浪静的多,各位大臣虽然心中有想法,嘴上不敢说。
就连胆大的官去下赌,也只敢让拐了十里八湾的亲朋前去。
扶嘉向来帝心难测,他面上一副秉公处理的样子,但焉知这不是他的计谋。
看似不偏不倚,说不准心理早就拐好了十八个弯。
各路大臣鉴于对扶嘉善变秉性的了解,都不愿意过多掺和昌平侯一事。
这件事说好了没功,万一说错了,那是挨板子,罢官的后果。算了算了,一场划不来的买卖。
于是,上朝时,大家都甩甩衣袖,袖炉笼在袖口里,规规矩矩的听扶嘉说话。
到了最后,听见昌平候褫夺爵位,杖责两百,昌平候世子流放三千里之时,他们不知道该惊还是镇定。
刑罚若是从严,两人杀头也是够,若是有意遮掩,他们两人也能平平安安的走出去,无罪释放。端看龙座上哪一位怎么想。
如今的处理,不严格,也说不上宽容二字。
下赌的大臣听后,暗骂一声,这场赌,庄家赚翻了。
“他们两人干出这种事,虽然有人故意牵引,但也是咎由自取,温相派去的人不过小小引诱了几句,什么都还没有做,两人便往笼子里钻,可见是早有心,只是没机会罢了。”下朝后,扶嘉告诉沈盈枝,昌平候一事的最后刑罚以及为什么这么做的缘由。
“我知道了。”沈盈枝叹一口气,又吩咐阿陶,让人准备些伤药过去,到时候拿给昌平侯,不不,他已经不是昌平侯乐,是沈丰。不管怎么说,沈丰是这个身体的父亲,她占了沈盈枝的身体,应该尽该尽的义务。
吩咐完毕,沈盈枝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眼角泛出几滴带着困意的泪水:“好困。”
皱了下眉,扶嘉道:“今日不是睡到我下朝了吗,怎么又想睡了。”
他上朝的时间太早,沈盈枝一般不会起床,但他下朝回来时,她一般则梳妆结束,只等他回来一起用早膳。
今日他下朝时,沈盈枝都还没有起床,昨日夜里,他也没太折腾她啊。扶嘉摸摸沈盈枝额头,又要宣太医。
“不用。”沈盈枝连忙拦住他,“前几日林太医才诊过平安脉,我没事,可能昨夜没睡好吧。”
库妈妈立在一侧,听到两人议论,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了下。
沈盈枝接着揉了揉眼睛:“今夜休息好了应该就无事。”
扶嘉闻言,柔柔笑道:“今日天气好,本来是想带你出宫,如此看来,只能过上几日了。”
出宫!!
她一听,脑袋也不昏了,瞌睡也不困了。
很想要出宫啊。
“我要去。”沈盈枝说。
扶嘉柔声道:“本就打算带你去的,可是你不是困吗?”
“我不困了,不困了。”沈盈枝忙说。
扶嘉看她,见沈盈枝脸色红润,皮肤雪白,奕奕有神,不像是有问题的模样,点点头。
接下来,沈盈枝精神抖擞地换了身便装,两人自泰安宫前上车,扶嘉对明二吩咐一句,车轮滚动。
刚刚扶嘉故意遮掩,她没听清楚扶嘉说去哪,她好奇问:“你刚给明二说,去哪儿?”
“等到了你就知道。”扶嘉不说。
沈盈枝无奈,缠着他说。扶嘉不为所动。
眼看马车行至宫门口,沈盈枝问了半晌,没问出来,她偏头,掀开帘子看车外,忽然看见两个人在宫门口缠着侍卫,她一愣。
扶嘉伸长脖子,眉头一蹙,对明二道:“怎么回事?”
明二垂了垂头,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马上让她们离开。”
“等一下。”沈盈枝拦住他。
“ 别管她们了。”扶嘉握住她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