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知眠,我喜欢你。
chapter 53
知眠看到闵志专发来的信息。
今天晚上?
可是等会儿七点学校要开个年段大会, 辅导员是不让请假的。
知眠正思虑间,段灼的声音落下:“有人找你有事?”
她解释道:“我参加比赛的漫画已经定好稿了,想给那个闵老师看看, 然后他让我今晚去他家面谈, 可我今晚学校有事。”
段灼淡声言:“你这个画稿着急吗?不着急再过几天看也行。”
知眠摇摇头,“着急倒是不着急,我还有几周的时间。”
而且她上门会不会打扰到闵老师一家人休息?她也不好意思让对方这么麻烦。
她对微信那头回复道:【闵老师不好意思, 今晚我学校有会,可以改天去请教您吗?等您方便的时候。】
过了好几分钟,闵志专才回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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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孤儿院吃完饭后, 段灼送知眠回到学校。
开完年级大会,知眠和三个室友慢慢走回宿舍楼,伍依秋低头看着手机, 感慨道:“好想去海边啊, 看我高中同学发的朋友圈我就好羡慕。”
童冉:“对啊, 我们宿舍什么时候出去玩?!今年一整年我们还没有出去过。”
他们宿舍关系和睦, 所以四人时不时会一起出去旅游。
“馨馨论文不是写完了吗?我们宿舍论文都差不多了, 可以去了啊。”伍依秋激动道, “我们一起去海边玩几天怎么样?!我最近论文快写疯了, 我好想出去!”
“啊啊可以!我举双手赞成!馨馨,小九你们俩也可以吧?”
温馨点头:“我这个月生活费刚到手, 手里有钱了。”
童冉激动地去抱知眠,“小九!”
知眠无奈笑了, “我应该可以,不过我得先把这周稿子画完。”
“要画多久?”
“我争取这两天?”
“可以!那我们要不然下周一或者是下周二出发吧……”
“去哪里啊……”
“我去问问我同学这两天在哪里玩……”
伍依秋和童冉两个最爱出去浪的人开始叽叽喳喳讨论了,而知眠回到宿舍,也立刻开始赶稿子。
今年年后, 她也没出去旅游过,这一个月画稿头也画懵了,此刻还真想出去玩玩。
晚上洗漱完,她上了床,刚好段灼的电话打来。
她拉上床帘,躺了下来,接起电话,声音轻轻的:“喂。”
那头听到女孩的音量,问:“宿舍的人都睡了?”
“都上床了,应该还没睡。”
“那你呢?”
“我也躺着了。”
知眠想到什么,提起过几天和室友去海边的事,段灼听完,心情有点沉郁——这意味着有好几天都见不到小姑娘了。
知眠察觉到他的心情,无声笑了:“我就去几天而已,你以前去训练,不经常都是一个星期半个月?有的时候还经常不联系我,你不过也过得好好的?”
“……”
“现在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
“现在我想每天都和你待在一起。”
即使熟知最近这人口里甜言蜜语很多,但每次听到,她心中还是悸动,拿捏不了自己的心绪,被他撩得说不出话来。
段灼不再逗她,让她和室友出去好好玩,“下周我要谈一个投资,估计我也会比较忙。”
“谈什么投资?”
“一部电影。”
“你还投资这个啊?”
男人笑,“就随便玩玩而已,这部电影是军人题材的,导演刚好舅舅也认识。”
段灼喜欢一切有关于军事的东西,他大学本身也是读金融这一块,很有经商头脑,如果不玩ea,他现在也可能进入商界,只是从商一直都不是他最想要的,他实在不喜欢商场那一套尔虞我诈。
两人聊了许久,结束最后一个话题后,段灼问:“困不困?”
“有点……”
“那你先去睡觉。”
“嗯,那晚安。”
段灼道了晚安,知眠挂了电话。
她闭上眼,脑中再次浮现被段灼滚热的身躯紧紧拥住的感觉,还有那个差一点点就要落下的吻,面『色』又浮现一层绯红。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不让自己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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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海边的时间定在了周一,他们打算过去玩个三天两夜。
周一早晨,宿舍四人乘坐高铁,去到g市。
和霖城同省的g市临海,过去只要一个小时,现在这个季节气温合适,也是工作日,民宿和各个旅游景点的门票都很好订。
最关键的是,这个春夏交替的季节,很有可能在g市的海边看到“蓝眼泪”。
蓝眼泪是存在于海水中的夜光藻,他们体内含有荧光素,在某种非常特殊的情况下,夜光藻会发出蓝光,在海中一片片出现,被海浪带到岸边,特别像少年派奇幻漂流中的荧光海,美如仙境。
这种美景可遇不可求,很多人慕名而来,只为一遇蓝眼泪。
到了g市以后,他们先去民宿。
他们定的民宿就在距离海边步行只要十五分钟的地方,稍稍远离闹市区,是当地居民自己盖的一幢白『色』小别墅,里头有三四个房间,除了他们四人住以外,还有一对年轻的情侣。
在闲聊之中,情侣说他们也是来这里旅游的,而且也是想来看蓝眼泪。
然而这是他们在这最后一天,来这四天了都没有看到,女生有点失望:“蓝眼泪有个特别浪漫的寓意,传说一起看到蓝眼泪的情侣会一辈子在一起,我就想和我男朋友看一次呢。”
男生:“今年蓝眼泪一次都还没出现,我们昨晚去海边,听另外一对情侣说,他们在这里度假半个月了,也是什么也没看到。”
“感觉这蓝眼泪像童话,手机里面这么漂亮,现实生活太难遇到了……”
知眠听完他们说的,也拿出手机查了下蓝眼泪,又看到它的寓意,果真很浪漫。
只是自己从小运气就不好,扭瓶盖每次都是“谢谢惠顾”,玩游戏抽卡每次都很非,还经常丢东西,她可就不指望能看这美景了。
放好行李,知眠拿出手机,给段灼发了条信息:【我到民宿啦。】
男人今早让她到的时候,和他说一声。
这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甜蜜情愫,就像是有根绳连接着他们两端,她始终都被他牵挂着。
电话那头。
宾利后排,段灼看着资料,手机突然震动了下。他看到是小姑娘发来的信息,淡淡勾起唇角,回复了句。
五分钟后,车子在一个高级会所门口停下,站在门口的车童走上前,躬腰打开后车门。
一双黑『色』军靴踏下车,清落颀长、深眸厉目的男人下了车,立直身子。
宾利由司机开去停车,段灼掀起眼皮看了眼会所,而后抬步往里走,程立跟在后头。
一进会所,里头是古『色』古香的苏州园林韵致,一尊雕刻假山美景的鸡血石石雕放在最显眼处,石雕如泼了鲜红血『色』,『色』泽光润。
由提前再次等候的人带着往里走,穿过葱葱郁郁的园林,进了后面的楼。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香,周围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装饰画,柔软的踩在地毯上,灯光流转投下晃眼的光,最后几人停在一个包厢门前。
“到了,段先生。”
人推开了包厢门。
里头的木质沙发上,做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旁边还站着几个助理,正说笑交谈着。
看到段灼,几个起身。
站在一个男人旁边的徐司朦,看到段灼,眼前猛然一怔。
怎么会是他……
段灼走上前,和他们一一握手。
今天前来的,是几个制片人,投资方,还有导演。
“小段我很熟悉,老庄的外甥,现在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啊。”导演伍正德笑意妍妍。
段灼勾起唇角,恭敬地叫了声:“伍叔。”
握手到最后一个人,伍正德给他介绍道:“这是我们当中最年轻的制片人,任开朗,开朗可是年轻有为啊。”
任开朗西装笔挺,面『色』俊朗,段灼对上他的目光,忽而间扫到他旁边站着的徐司朦。
徐司朦此刻正怔怔地看着他,眼底的震惊还未掩饰。
段灼面不改『色』,如同从未见过,任开朗捕捉到他目光,眼底深沉,和他握手:“段先生,久仰大名。”
打完招呼,几人坐下,段灼坐在沙发侧边,伍正德慢条斯理泡起了茶,大家开始聊天。
徐司朦是任开朗的助理,开始汇报一些电影的基本数据,段灼抬眸扫了她一眼,慢慢记了起来——
这人就是知眠曾经的高一同桌,那个到处在学校『乱』传知眠流言的人。
段灼记得去年知眠还和他讲过,说遇到了徐司朦,当时两人还闹了不愉快。
段灼对她,完全没有好印象。
只是此刻,他心思在投资上,还没闲心管她。
徐司朦说完后,导演开始谈论,她目光不经意又落在段灼身上,脑中思绪起伏,正游神之间,就看到任开朗看向她,眼神幽幽,她心口一跳,立刻垂下目光。
……
中午,合作先暂告一个段落,一行人上桌用餐。
一席丰盛的午宴享用完毕后,今天的洽谈倒这儿也终于结束,离开前,徐司朦走上前,对段灼道:“段先生,接下来您的投资工作将由我来负责对接,需要您留个联系方式。”
段灼看了眼程立,程立上前。
留完联系方式,任开朗也走了上来,抬手搭在徐司朦的腰肢上,将她搂住。
徐司朦脸『色』微微一红,就见任开朗朝段灼笑笑;“段先生,那我们保持联系。”
段灼看到两人亲昵的姿态,眼底无波无澜,淡淡“嗯”了一声,和其他人道别后,而后离开。
任开朗收回搭在徐司朦腰间的手,脸『色』渐渐沉下,徐司朦看着他,眼底流『露』慌张,小声解释:“你别想太多,这就是个工作而已……”
任开朗转头看她:“这位就是你高中时候喜欢的段灼?”
徐司朦垂眸,“那都是好几年的事了,你吃什么醋嘛……”
“你看到他,眼睛都移不开了。”
任开朗冷嘲了声,转身走去了车的方向,徐司朦还未开口解释,只能赶紧跟了上去。
-
接下来,段灼和制片方继续商讨投资事宜,而另一边,知眠在g市开启了三天两夜的旅程。
白天逛逛g市几个旅游景点,打卡拍照网红店,晚上逛逛夜市、海边,吃着海鲜撸着烤串,生活简直不要太美滋滋。
三人去海边踩水,知眠例假来了,不能下水,干脆拿着画板和笔,在这里采风。
碧水蓝天,水天一『色』,海水卷起层层浪花,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海风卷起知眠柔软的长发在空中摇曳,空气中是海水淡淡的咸味。
她拿出手机随手拍了几张照片,犹豫了下,发给了段灼。
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和他分享这美景。
几分钟后,那头发来一条语音,嗓音懒懒的,像是刚睡醒:“这么美的景『色』,我不在,是不是感觉有点可惜?”
这自恋的语气真是听了让人翻白眼。
她踩着柔软的沙子,回道:【你不在,风景更好。】
段灼发了条语音:“等你回来。”
她怔了下,听到他发来的第二条,含了笑:“再好好收拾你。”
声音落在耳边,如小火苗,让人耳根发热。
怎么收拾……
这话怎么暗示『性』这么强呢。
她不敢想了,锁上屏幕,抬头看向眼前的大海。
阳光金灿灿的,她手肘撑在弯曲的膝盖上,看着海边正玩得不亦乐乎的三个室友,渐渐弯起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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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段灼已经和电影制片方确认了最后的投资事项,顺利达成合作,晚上,剧组和制片方邀请他参加晚宴。
段灼本不喜欢这样的社交场合,但是伍正德和他有交情,看在庄嘉荣的面子上,他不得不出席。
酒店二楼宴会厅里,水晶吊灯落下晃眼的光,波斯地毯柔软,红酒倒影着摇曳的人影,在杯中摇晃。
段灼进入宴会场时,许多人的目光都投到他身上。
大家知道他,通过不同的身份——中国ea区gyb的队长,电影投资人,或是企业家庄嘉荣的外甥。
男人面容矜贵,剑眉星目,俊朗的外貌格外吸引在场许多女士的注意。
制片方上前和他打招呼,段灼就看到了任开朗,以及他旁边一身红裙的徐司朦。
和制作组见过面,剧组的男女主演也走上前,女主演是演艺圈当红的小花旦,但是看到段灼,她眼底眼波流转,面容带着笑意和他握手问好。
段灼虽然不是圈中人,但他身份背后代表的是资本和权势。
多少人奔着这个,想要上前攀附。
何况男人还生了一副去娱乐圈能做颜值顶流的脸。
男人面『色』寡淡,看到肤白貌美的她,目光只堪堪停留一分便移开,眼里平静的湖水并没有半点涟漪,小花旦很快就能感觉到男人拒生人勿进的气场,心底微微有些讶异。
段灼拿着红酒,和其他几人聊着公事,语气浅淡。
过了会儿,身边的人走开,小花旦见此,提着裙摆,再次走上前。
“段先生。”
女人朝他扬唇一笑。
段灼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什么事吗?”
“段先生,我有关注ea,我知道您应该是gyb战队的队长吧……”
女人柔声浅谈着,末了把长发别到耳后,柔情满意注视他:“不知道可不可以……和段先生留个联系方式?”
话中暗示明显。
段灼从她走过来的那一刻便心知肚明。
他了无耐心再听下去,语气淡而疏离:“谈公事可以找我助理,不加私人微信。”
男人把酒杯放到餐桌上,转身离开,徒留面『色』略显僵硬的小花旦站在原地。
不远处,站在任开朗旁边的徐司朦看到段灼往宴会厅外走去,眼底一敛,对身旁的男人道:“我去趟洗手间。”
任开朗应了一声,看着徐司朦离开,眼底意味深长。
段灼走到外头,耳边声音终于清静了些。
他往洗手间走去,拿出手机,把电话拨给知眠。
那头接通后,他问:“吃完了吗?”
“嗯,吃完了,我们现在在逛夜市……”
聊了几句,段灼让她继续逛,他刚挂电话,忽而间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段、段先生……”
他转头,看到徐司朦走上前。
女人走至面前,看到他,眼底带怯:“段先生……能和你说几句和工作无关的话吗?”
段灼眼皮半敛,语气淡薄:“除了工作之外,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徐司朦心里一凉。
果然段灼还记得她,也就记得她和知眠曾经的恩恩怨怨。
当初她在学校到处『乱』传知眠的谣言,段灼来学校警告过她,当时段灼一把把她拽到消防通道里,手一甩,她背就撞在墙上,她吓得哭出了声,男人眉眼冷戾:“还想上学吗?”
徐司朦从没见过他这样凶的模样,哭着不敢说话。
他掐住她的脸,把她脑袋按在墙上,低头睥睨她:“不想从这个学校滚出去,劝你从现在开始,闭紧你的嘴巴。”
后来徐司朦对于段灼和知眠,是恨之入骨。
此刻,她重新站在他面前,回想往事,不禁低下头:“段先生,您现在和知眠还有联系吗?”
“和你有关系?”
“我只是去年的时候听说……你和他分手了。”
段灼眼底冷下,“你想打她什么主意?”
徐司朦连忙解释:“没有……我就是想到高中的事……”
她话音刚落,旁边响起任开朗冷笑一声:
“原来你不是去洗手间,而是来找段先生叙旧的。”
徐司朦转头看到他,一时间呆住了。
任开朗走上前,徐司朦喃喃:“开朗,你别误会……”
“误会?”任开朗轻飘飘问,“今天我不在旁边,是不是终于有机会找他聊聊了?”
徐司朦去攥住他的手腕,“真的不是……”
在对面的段灼看着吵架的两人,眉间浮现褶皱——这俩人在搞什么几把玩意儿?还扯到他?
他懒得管这种事,转身正要走,忽而间徐司朦道:“开朗,我来找段灼根本不是为了想要和他再续前缘什么,我就是来和他道个歉的,以前我对知眠和他做过的事,你和我说完,我就已经知道错了……”
任开朗有点意料不及,“道歉?”
徐司朦刚开始因为心『性』高傲,一直放不下对知眠的厌恶,去年在那次咖啡馆里,她还追到知眠面前痛骂,可是后来她认识了任开朗,两人在一起之后,她才真正体验到爱情的美好。
她把心里这个结告诉了任开朗,在男人的教导下,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犯了多大的错误。
只是她一直不敢找知眠道歉,但是这次见到段灼,往事被勾起,她心底的愧疚迟迟放不下,还是鼓起勇气找了上来。
“当初我年纪小,刁蛮任『性』,其实我也没不怎么喜欢段灼,就觉得东西被人抢走了,所以不开心。”
徐司朦对段灼道:“对不起,当初真的非常抱歉,其实知眠当初暗恋你很久了,比我喜欢你的时间久多了,她没好意思和其他人说,所以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当初你们分手后,我和她见过面,我还拿这个嘲讽过她……”
段灼闻言,心突然被重重锤了下,眉间拧起:
“你说她暗恋我很久?”
徐司朦垂眸:“我从高一进来就知道她有个暗恋的男生,但是我不知道是你。”
知眠从来没有和人讲过段灼的名字,她一直藏在心底,第一个告诉的人是徐司朦,后来才告诉了梁栀意。
段灼忽而脸『色』沉下:“她怎么和你谈起我的事?”
徐司朦怔了怔,努力回想:“具体其实她也没怎么说,她就说她从初三就暗恋那个男生了,就是暗恋你。我当时让她去告白,她觉得差距很大,配不上他,不敢开口。
后来……我记得你们在一起前那段时间,知眠每天都闷闷不乐,有的时候会偷偷的哭,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喜欢的人身边出现了其他女生,比她优秀很多,她很害怕他会和别人在一起,后来她和你告白,应该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段灼闻言,脑中闪过小姑娘十八岁生日那晚的告白,被这个信息冲击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知道她喜欢你很久了吗?”
徐司朦呆呆问。
段灼喉间发涩。
他不知道。
他从来都不知道。
小姑娘从来没和他说过,他也从来没多想,他甚至曾经还一度以为,她对他的喜欢,是小孩子心『性』。
为什么她从来都没和他说过。
任开朗闻言,走上前揽住徐司朦的肩膀,对段灼道:“当初的事,很抱歉,段先生。”
徐司朦疑『惑』:“你和知眠现在……还有联系吗?”
“我们分手了。”段灼敛睫。
“我在找她复合。”
徐司朦怔然中,段灼已经转身离开。
走回宴会厅,有人上前和段灼搭话,他淡淡回应着,看过去兴致缺缺,旁人说了几句便识趣离开。
他走到宴会厅之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
猩红亮起,最后化为一缕缕白烟。
段灼看着外头的茫茫夜『色』,心间如同被一双手用力勒住,得不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心底情绪翻滚,越来越浓烈,半晌他垂下眸,拿出手机,拨通了程立的电话。
“喂,灼哥——”
他滚了滚喉结,嗓音发哑:“我现在要去g市,你去订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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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的月牙在天空悬挂,高铁在暗蓝『色』的夜幕下飞速行驶。
一个小时后,高铁驶达了g市。
出了站口,程立已经提前联系了这边的人,在此接送。
上了车,段灼给知眠发去信息:【还在逛夜市吗?】
几分钟后,那头回复了一条语音:“嗯,我们还在逛,我刚刚买了一杯『奶』茶,太甜了。”
段灼开口,报了地址。
另一边,古街热闹,川流不息,摇曳的灯火照亮眼前的石板路,周围的店铺传来各式各样的吆喝声。
知眠回完了信息,把手机放到口袋里,终于腾出手,转头对童冉道:“『奶』茶给我吧。”
伍依秋和温馨从旁边的店走出来,“我们买了这个猪肉脯,你们要不要吃?”
“吃吃吃,我和小九都腾不出手了,喂我喂我。”
“我觉得椒盐的味好吃,你先尝尝这个……”
她们今晚来这条古街,本来只是想逛逛,但是不知不觉买了好多东西,这条古街虽然逐渐开始商业化,但是还是留下了几家老字号店。
他们继续往前闲逛着,古街的广场中央有一颗很大的许愿树,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结了一朵朵红『色』的小花。
童冉第一个激动地跑上前,吆喝他们过去:“我们来许愿啊!”
知眠走过去,就看到有很多人拿着红纸和笔在上面写上心愿,最后挂了上去。
许多人并非是真的完全相信,而是用此来寄托美好的心愿,说不定心诚则灵呢。
童冉帮她拿了一张,知眠接过,一时间不知道该写什么。
看着红纸,她脑中忽而闪过段灼的面容,她心思绕转,最后在上面写下一句话:
【希望每天都能看见想要看见的人。】
知眠把红纸挂上去,仰头看着闪闪发光的许愿树,默默闭上眼睛。
许完愿,她睁开眼,走去找室友三人,忽而间手机振动了下。
她拿起一看,是段灼发来的一条共享实时位置。
她疑『惑』了下,没多想点开,就看到段灼的头像出现在地图上,和她之间的距离,只隔了几条街。
知眠突然懵了。
这什么情况?!
怔愣间,段灼的电话进来,知眠接起,听到男人含笑的声音:“你站着不动,我来找你?”
知眠脑中空白了一瞬,“你怎么来了……”
“现在特别想见你,等不到明天了。”
知眠想起刚才所许的愿,总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发懵了几秒,她轻声问:“你能找得到我吗?我在许愿树这里。”
“我还没看到,你就在原地等我。”
“好……”
知眠先挂了电话,而后走去和室友三人说了这件事,三人欷歔调侃:“诶呦喂,这都跟到g市来了啊,你这才离开霖城几天啊。”
知眠面『色』绯红,也不知道段灼怎么想的,她明天就要回去了啊……
最后室友三人说不当电灯泡,就先离开了。
知眠坐在许愿树旁边的休息长廊上,一边看着共享位置,一边四处张望着,心跳有些快。
直到男人高瘦挺拔的身影朝她走近。
像是周围的景『色』和人群都黯然失『色』,她眼里只望得见他一人徐徐朝她走来。
下一刻,知眠站起身,朝他走去。
直至走到面前,她抬眸,对上男人漆黑清落的眉眼,“段……”
她话音未落,就被他拥进怀中。
任由着人来人往,她身子被他紧紧揽着,一点点渡进他温热的温度,知眠脑袋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心脏的跳动,心间也跟着怦怦直跳,说不出话。
直至她感觉到有路人看了过来,她面『色』发烫,轻轻推了下,男人这才微微松开了手,仍把她圈在怀中,轻扣着她的后脑勺。
男人垂眸看着她,眼底染上笑意:
“见到我,心情是不是特好?”
知眠就知道他要问这种问题,自然是不愿意承认:“才没有。”
“真的没有么?”
她轻哼,“你不是在忙工作吗?”
“工作没有你重要。”
她心口一跳。
这话可真不像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她羞赧地轻推开他,段灼看到她手上的东西,全都接过,“还要不要逛?”
“我们都已经逛得差不多了。她们都先走了。”
段灼想了下,“那我们去海边走走?”
大晚上的,海边风景没有白天漂亮。
但是他和她还没有逛过,她自然想去。
“都行。”她道。
两人往前走,段灼看了眼手上的东西,“买了什么,这么多?”
“就是一些小玩意儿,还有这个是特别好吃的……”
他把右手的袋子拿给她:“这个你来提?”
知眠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太多了,而自己两只手空空如也的,连忙接过:“给我一个吧。”
她右手拿过,下一刻他腾出来的手就自然牵住了她的左手。
她心跳『乱』了一拍,没说话,就任由他牵着。
晚风徐徐,两人穿过蜿蜿蜒蜒的街道,往古街门口走去。
最后他带着她走到一个车旁。
这是别人备好的车。
他开了后车门,把她买的东西放了进去,而后让她坐到副驾驶。
两人上了车,段灼开启导航,往海边开去。
海岸线蜿蜒,车子沿着海边大道行驶。
十几分钟后,段灼把车停了下来,这片海域是她之前没有逛过的。
两人慢慢走去海边,段灼走在她旁边,牵着她:“听当地人说,这片海域是最美的。”
女孩放眼望去,海面一望无际,银白皎洁的月光洒下一片光晕,与蓝宝石般『色』彩的海『色』相融,像是一颗颗珍珠漂浮在海面。
海水渐渐涨着,一层层浪花拍打在海面上,盖过柔软的沙滩,吹在身上的风,微微带着『潮』湿微热,卷着海浪拍打的声音,静谧而安然。
夜『色』中,周围路过几对情侣,和他们一样,是手牵着手。
知眠问:“我能踩一会儿水吗?”
“你例假过了吗?”
“……”她嘟囔,“应该快要过了。”
“今天才第二天。”
“……”
被他无情揭穿,知眠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突然不想走了。
段灼见她有点闹小脾气的样子,不禁笑了,俯下身看她:“要不凑合一下,踩沙滩也行。”
“好吧。”
她脱掉了鞋子,脚踩在柔软的沙子上,开心得眉眼弯弯,“你要吗?”
“不要。”
“为什么?”
“拖掉鞋子很丑。”
知眠瞪他,“你骂谁呢?”
他扯起嘴角,“说的是我。”
她轻嗤一声,不管他的颜值包袱,把鞋子就放在这里,“我们往前走一会儿,再回来吧。”
两人继续往前,走到无人的地方,知眠轻勾着唇角,问他:“你今晚是临时过来的吗?”
“嗯。”
“为什么?”
他转头看她:“因为知道了一件事,所以特别想见你。”
“什么事?”
他突然停下,走到她面前,开口嗓音微哑:“知眠,你以前是不是暗恋过我?”
知眠猛然一怔。
呆呆地看着他。
脑中先是一段空白,几秒后,她动了动唇:“谁告诉你的?”
“我今天遇到你以前的高中同桌了,她和我道歉了曾经做过的事,还说到……你告诉过他,你暗恋了我很久。”
段灼看着她,滚了滚喉:“对不起,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就已经喜欢我很久了。”
知眠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那一段酸涩的暗恋,被再度揭开,一点点蔓延开热度到眼眶。
她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我想起雨夜那晚,你对我说,在我身边这七年,对你来讲,我就是你的所有。”段灼敛睫,“可是以前在我心里,我还装着自己的梦想,事业,荣誉。这些东西让我经常忽略了你。”
在小姑娘心目中,他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那一位。
他每每看向她时,知眠永远会用那双澄澈的水眸,满含着爱意和欢喜回望他。
只要一转身,他就能够看得到。
她就像是一直默默守候在他身后的一座灯塔,陪伴在他身旁,她其实什么都不要,她想要的,只是一个他。
他想起,在一起那晚,他吻完她,他看到她偷偷抹了眼泪,他问她为什么哭,她很小声地说:
“我觉得我以前运气不好,挺好的。
她多么庆幸自己把所有的运气都花在了他身上。
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孩像她这样喜欢他了。再也不会有人捧着这样一颗真心,如同飞蛾扑火,单纯而热烈。
段灼声音哑然:“知眠,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我做错了很多,我也弄丢了你一次。现在……你还愿不愿意再喜欢我一次?”
让他们重新开始,让他这回好好地爱她。
知眠看着他,眼眶滚落下泪来。
良久,她淡淡弯起唇角,开口:“我发现除了你,我喜欢不上其他人了。”
她想起七年前,在那家大排档里,她被人『骚』扰,那一刻他出现,她回眸看向他时的那一眼,让她永远都忘不了。
时过境迁,万物都改变了。
她发现唯一不变的,还是眼前的这个少年。
纵使受过伤,想要决绝离开,她发现当他出现在眼前,她眼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她眼底泪花晶莹:“段灼,我也很喜欢你。”
她话落,男人抬手,把她拉进怀中。
段灼望着她,他轻扣住她的后脑勺,下一刻,滚烫的吻落了下去,直接将她的气息侵占。
知眠脑中忘却了一切。
直至几秒后,他停下,忽而间旁边的海边逐渐亮起星星点点的荧蓝『色』光亮,顺着海浪一层层席卷而上,而后漂浮到空中,像一只只蓝『色』的萤火虫,如同星空般梦幻。
远处传来人们的声音:“蓝眼泪!是蓝眼泪——”
知眠转眸就看到眼前是大片蓝『色』,如梦似幻。
她怔怔地看着。
她竟然真的看到蓝眼泪了!
她抬眸看着段灼,弯起唇角,眼底泪光盈盈:“段灼,有个传说,看到蓝眼泪的情侣能够一直在一起。”
“……你相信吗?”
段灼扣住她的后脑勺,垂眸凝望着她的眸子,眸『色』深沉:“我从前不信。”
他忽而笑了:“但如果是你,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