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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沙城

金戈铁马争疆土。

落雪有情埋忠骨。

沙城死战一场,此刻城墙上人头攒动着正在收拾残局,冷风携着细细的雪花飘飘洒洒着,雪粒子落在江恪的眉上后渐渐融化。

陈遇将军抬手拍了拍江恪的肩膀,“江校尉这回可放下心了吧,方才来人回报殿下的情况,你也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着话时朝城外看了一眼,许是冷风有些刺面,他眯了眯眼,又回头看向江恪,“说是殿下在哪来着?哪个村子?”

“贺家村。”江恪冷声回答,抬手抚着冰凉的城墙砖,雪粒子啪啪地砸在手背上,城墙上堆积起来。

陈遇打量着江恪的神色,哈哈笑了两声,“怎么?江校尉还在生我的气?”见江恪不说话,他啧了一声又说,“当时我也是一时情急,说话狠了些,更何况你也看见了,那时战况紧急,果然不出半日就打了起来,我当时实在是有些……”

见江恪表情不变,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陈遇也不想再多言,直接拍了拍江恪肩上的雪粒子说了一句“江校尉这两日也辛苦了,回去好好歇歇”就走了。

江恪凝眸看着远方,再远之地即是西戎国,他的拳头渐渐握紧。

陈遇下了城楼就直接回了沙城衙门里辟出来的住处,屋里燃着炭火,暖洋洋的不知比城墙上好多少倍,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他进了屋以后门也不关,直接卸了甲躺上榻,即刻就睡着了,以至于下属过来汇报些事情时也不敢说话,看看情况后再退出去带上门。

江恪正要同陈遇说想去接殿下,看见退出来拉上门的牙将问,“将军在吗?”

“属下也正想向将军汇报呢,谁知将军就在屋里睡着了,门也没关,校尉来找将军也是有事吧,真是不赶巧了,属下还有活要做,先行告退了。”那牙将说完话也不等他再说什么就匆匆小跑着走了。

江恪又站在门口端详了一会儿紧闭的门,心里翻涌过许多念头,最后转身走了。

…………………………………………

“殿下。”江恪听人禀报说殿下回来了,就跑去城门口等着,等了小半日才看到殿下的身影,直接走上前去牵马。

相里贡看着江恪失意的样子,笑道,“怎么了?才几日不见你就被欺负成这样?”

“殿下这些日子受苦了,是属下大意疏忽才致殿下受伤。”江恪垂首一副请罪的姿态。

“无妨,我并无大碍,倒是你在沙城出了不少力,辛苦了。”相里贡轻轻拍了拍江恪的肩头,然后径直朝城里走去,江恪在后头跟着,听见他的声音从前头传过来,“你长高了许多,记得你初来我身边时,还是个娃娃的样子,这六年里你长进不少。”

他搓了搓手笑道,“殿下又在取笑我了?我都十六了,过了年就要十七了。”

相里贡轻唔了一声,她十六岁时杀了宋越成了肃家二郎,他十六岁时征战西疆成了太子,而江恪十六岁时跟着他已受了许多苦。

“殿下,自前日午后开始打,至今日才休止,我军大胜西戎,殿下已知道了吧。”江恪颇有些眉飞色舞,此番的情状又像是在邀功,想得他夸奖。

相里贡的步子缓了缓,江恪快步走到殿下身边,微微仰头看着自家殿下,嘴角挂着细微的笑容。

沙城的风比东边的城都冷寒些,携着细微的雪粒刮过来时像是一把把刀子刮脸上身上,相里贡微眯了眼看着江恪,“不错,你出了力了。”江恪嘴角的笑容拉得大了些,随后相里贡的一句话直接将他扯下了荣誉台。

“千秋从京都过来了,你知道吗?”

江恪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匿无踪,“什么?!千秋姐过来了?我明明安排了人跟着她的……”他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到最后眼神有些躲闪着就止了话音。

立在他面前的相里贡抬手理了理袖口,然后抬眸看向他,眼神里有些寒意,“说,你有什么瞒着我的。”

“我……殿下……”江恪啃啃巴巴说不出口,最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说,“殿下,就是你消失那一日,傍晚时京都里又传过来的消息说九月二十八那天有刺客潜入肃家,后来被一个人给解决了……”

死寂在四周徘徊,相里贡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怒气,沉声问江恪,“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江恪垂首没有说话,他问话的声音又高了一些,“孤养着他们,他们就是这样办差的?”

四下瞬寂,虽说殿下说的这句话听起来并不是很愤怒,但是此刻殿下不怒自威,一句话问出来让人心都跟着颤了颤。

“殿下,那夜下了大雨,他们未及时察觉,后来也派人去追了,已知晓是从哪个府里出来的了。”江恪垂首说话时见自家殿下又开始走了,连忙跟上去。

“殿下……”江恪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相里贡一句闭嘴打断了,他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跟着自家殿下往城里走,直走到衙门里头,进了屋子关了门,他才斟酌着开口。

“殿下?”

见自家殿下没说话也没什么旁的表情,他才敢继续说下去,“我派给千秋姐共二十人,按半月报信一次规矩,所以当时总共应该是有十八人守着千秋姐。

且当时我确实交代了他们不让千秋姐往我们这边来,她其间还去了一次平川不是?至于为什么她能畅通无阻地来西疆,”江恪顿了顿,蹙眉道,“属下去查。”

听完江恪的一番话,相里贡的表情并未有太大波动,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变化,以至于江恪开始怀疑殿下有没有听他说的话。

“殿下?”江恪试探性地叫了他一下,相里贡仿佛是听见他叫自己才缓过神来,坐着的姿态微微变动成倚靠着椅背的放松状态,看着他问,“是容家的刺客。”这一句算是问句,也不算问句,因为这样的陈述语气根本不用江恪回答,但是江恪还是点了点头。

“那后来那个人是谁?查到了吗?”相里贡的目光落在江恪身上,让江恪觉得自己如坐针毡,“回殿下,那个人是宫里来的。”

“我知道了。”相里贡抬手示意他不必说了,“你回去歇着吧,不必查了。”

“不必查了?”江恪皱了皱眉头,满是疑惑地看向相里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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