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颗石子 偷听不可耻

景成明被方跖禁足在了自己房里，一步都不许出去。卫子姝也算是息了心里那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她倒是不那么着急回京城了，毕竟就算现在回去，也需要花上十天半个月，多等几日她也不是等不起。

卫子姝期间可怜景成明，偷偷给他塞过一个月饼进去。又是一年中秋节要到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赶在中秋节前回到京城。

也不知道方跖在泷泽这种旱灾灾区，是从哪里搞来的米面做月饼。因为旱灾的关系，这里的天气依旧十分干燥炎热，卫子姝感觉不到一丁点节日的氛围。

她待着的这几日都没有水洗澡换衣，这里不是丘邬镇，没有那个条件。也不知道翟耀跑到哪里去了，自从那日把自己交付给了方跖以后，翟耀就不见了踪迹。要不是卫子姝发现自己身上的玉杵还在，她都会担心是不是翟耀已经不需要她了。

这日，她索性闲来无事，便偷偷地溜了出去，准备逛逛。但是毕竟是旱灾灾区，这里的街上灾民横生，伏尸遍野，逛也没逛头，顶多就是玩乐一番。

说实话，这些灾民很可怜，卫子姝也可怜他们，但是卫子姝没有办法帮助他们，只能最大可能地愉悦自己了。她跑到了一处人少的山坡，准备欣赏一下灾区的日落。但是发现这个山坡的人，似乎并不只是自己。

卫子姝听见了有人争吵的声音，对于热闹的向往让卫子姝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她躲在一棵掉光了树叶的树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听。

只听见一个人说：“殿下要求你认真治理，但是不可能做无偿的劳动，你必须想办法捞出一些油水。”

另一个人，声音缓缓地问：“殿下不是要求我要刚正不阿吗？我这才到泷泽，如此灾情，这些赈灾费用已是杯水车薪，哪能再捞出油水啊。”

“我不管，这是殿下的要求，你必须完成。”

“吴某不才，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卫子姝觉得，这种问句之后，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但是那人似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毫无防备地答应了：“不用磨磨唧唧的，我时间不多。”

“殿下虽然参与党争，政绩不加，人品不好，但是我敢肯定，这一次殿下绝对不会在要求我在赈灾银两中捞出油水，所以……我觉得，这一次应该是不是殿下要求我捞油水，而是你李师爷自作主张，假传旨意。”

“死书呆子，你再说一遍？”

“老书呆子，我再说一遍又如何。你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反而还想着克扣百姓得之不易的赈灾粮饷，李秋实，你的良心是被狗吃掉了吗？”

“吴宋元，我可告诉你，别看你官衔比我高，这一块我还是地头蛇，你最好乖乖听我的吩咐，不然我有你好看的。”

“那很好，我必然会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禀告给圣上与殿下。”

“你以为他们会关心你这种小官说的话？”

“那你可以试试，他们是相信你这个没有官衔的地方师爷的话，还是我这个籍籍无名的京城小官的话？”

卫子姝心想，那个吴宋元完了，居然在这种地方把人给推向了死路，对方孤注一掷也要把你杀人灭口了啊。

果然，卫子姝没有想错，沉默了很久之后，那个李秋实阴险地笑了两声：“本来不打算对你如何，如今是你逼我的。”

让卫子姝吃惊的是，那吴宋元似乎也不慌：“在下早就知道李师爷打的什么算盘，如今敢出现在这个地方，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您真的以为我是一个人吗？”

说着，吴宋元还拍了拍手掌，发出了响亮的巴掌声。

说真的，一开始卫子姝还着的相信了吴宋元的鬼话。却没想到，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吴宋元所谓的帮手。

李秋实哈哈大笑：“吴大人真是敢只身闯虎穴啊，你以为就你带着的那一个小厮能对付得了我这地方蛇头？”

说着，李秋实也拍了拍手掌，瞬间从草丛中就钻出了两三个大汉。卫子姝其实一早就发现了这些壮汉，一开始吴宋元装×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些人是吴宋元的手下，现在看来，自己的确是高估了那个小官。

吴宋元其实还有有后手的，那就是袖子里不长不短的匕首，只是要是他拿着匕首的手不抖的话，还是有几分自保公信度的。卫子姝听到他尽量保持着镇定，问道：“你把方方怎么了？”

“那个小胖子是方方？我会帮你给他的墓碑上写上方方这个名字的，哈哈哈哈。”

周围的大汉都跟着笑了起来，吴宋元大吼：“你杀了他！！？”

“谁叫你不识相，他本可以不用死。”李秋实挑眉，老迈纵横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奸诈无比的笑容：“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是选择听从我的吩咐，我饶你一命，还是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的方方。”

“混账！”吴宋元冷笑，“你会放过我？你巴不得我死，我要是回了京城，你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卫子姝真的很佩服这个书生，傻不拉几的，这种事情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干嘛说出来提醒别人。

李秋实很可惜地叹气：“那就对不住了吴大人，明年的今天，我会记着跟您和你的方方上香的，给我上！”

大汉并不是赤手空拳，他们手上还有一柄不长不短的柴刀，比吴宋元那中看不中用的匕首好用多了。卫子姝几乎可以看出胜负，吴宋元也自知今日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却还想要用匕首拼命，毕竟带一个下去不亏，带两个下去赚了，全部带下去，血赚。

不过这难度太大，卫子姝觉得这人顺眼，也不希望这看起来像清官的家伙死无葬身之地，便稍稍出手帮忙。

她并没有打算杀人，毕竟可能那些大汉都是无辜百姓，她只稍稍让他们不能动弹，这就涉及到了点穴之学了，这可是秋葵老太的独门秘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