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自然法则(10)蛞蝓。
j笑:“名字有点恶心, 不适合你这有轻微洁癖的小朋友听,总之不要再担心了,我没事。”
他不肯说,青岫也没有再问, 只声音有些发闷地道:“抱歉, 没能帮上你, 连累了你。”
“什么话, ”j挪视线,偏头看向远处, “我不傻子,如果你刚才闪避或用西南铁幽甲牌, 不至于让自己处于那么危险的境地, 而我就会被那两个人的攻击命中。双拳毕竟难敌四手,你不来帮忙的话, 我和佩奇两个人很可能就折在这了。咱们好搭档, 没什么谁连累谁的说法, 不相互连累的能叫搭档吗?那叫陌路。”
青岫没有再说话。
阿拉哈背着佩奇从远处走回来,佩奇在他背上软成了滩泥,正气得大骂:“你……给……我……用……什……么……牌……不……好,……给……我……用……鼻……涕……虫!……恶……心……死……了!……我……才……不……要……变……鼻……涕……虫!……嘤……嘤……嘤……!”
j:“……”
青岫:“……”
阿拉哈大概已经听他念叨了路, 此时懒得再搭理, 眼瞅了j, 不大惊着跑了来:“j哥!你胳膊——你胳膊——”
“没事, 不影响。”j手拿着自己那根被割下来的胳膊摆了摆那手。
阿拉哈:“……”社会我j哥,拿自个的断手当道具玩。
阿拉雷带着其他人也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关心j的断臂后,面『色』很沉地道:“这伙人似乎抢占了很多凶猛的动物, 这次咱们侥幸脱身,我担心他们不肯罢休,会卷土重来。”
“下次再和他们对战,算我个。”沉默寡言的大海忽然说道。
“也加我个。”阿拉哈把佩奇从背上扔下来,“佩奇都能跟对正面硬刚,我也能。”
佩奇在地上瘫着粘糊糊地骂:“你……能……不……能……不……要……动……作……这……么……粗……鲁?!……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被……你……摔……散……架!”
“蛞蝓哪有骨头啊?”阿拉哈分奈。
越这俩人的争吵,阿拉雷对j道:“也加我个。躲不办法,再说你帮我们输入的牌面我觉得足与他们拼。刚才大家都有些慌,毕竟头次遇到这情况,下次有了心理准备和经验,我想我们应该能冷静应对了。”
j笑道:“行,咱们也不能打准备之仗,做好战术安排,应敌来才能游刃有余。”
“你们瞅着今晚上那伙子土鳖会再来次不?”好运来有些后怕地往远处张望。
“六成的可能不会来,”j道,“其中几个撞树的应该撞得不轻,另有个被q弄伤眼睛的,不也不排除这伙子亡命之徒,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把咱们的物资包抢走,那么他们很可能用不了多少时候会来找咱们。”
“那咋整?真硬刚啊?”好运来问。
“我不建议硬碰硬,尤其在今晚。”阿拉雷道,“j受了伤,我们能战斗的人数也比对少,而且今晚的确,大家都受了惊吓,时半会很难冷静下来考虑怎么应敌,我看先避其锋芒,躲躲的好,大家的意思呢?”
“我……同……意……”佩奇粘腻的声音响,“刚……干……那……架……把……我……累……死……了,我……不……管!……我……要……休……息!……我……累……死……了,嘤……嘤……嘤……”
“……那就先避避吧。”大家说。
众人在丛林中找了个树木密集的地落脚,并且没有吝惜自己的红牌,先给自己都用上张,不用的不攻击类的动物,而利于隐蔽的动物,譬如阿拉哈的变『色』龙,白美的善于伪装成绿『色』树叶的叶,好运来的善于伪装成截枯枝的圆掌舟蛾,及大海的枯叶蛱蝶和阿拉雷的叶尾守宫。
有意思的,似这类的拟态动物,譬如枯叶蛱蝶,通常只能模拟片树叶,于使用动物牌的人不会改变人类的体态,所当使用牌面后,身上会出现许多片落叶堆叠的纹理——身上的衣服也会跟着变化出这纹理,只要躺在落叶堆里,很难发现这其实个大活人的。
伙人拟树叶的拟树叶,拟枯枝的拟枯枝,转瞬就在眼“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j却没有用拟态类的动物牌,“我手上的牌足应付危险。”他笑着道,而后在株粗大树身边倚着坐下,手里攥着他那条断臂。
青岫也没有用拟态动物,而用了鼯鼠牌,上到了高高的树冠上去。
小半夜的惊吓跑累,众人时都没有什么力气再说话,各自伪装着在地上沉默,没片刻,佩奇已经轻微地打了小鼾——他身上蛞蝓的时效没有去,不他累得显然已顾不上这些,就在众同伴的伪装包围当中放心睡了。
好在林中渐的风声盖住了佩奇声量不高的鼾声,实则如果敌有心要找人,单凭嗅觉也能路闻着找来,大家的伪装只能到个缓冲的作用,不至于被敌人在第时间找着并攻击。
至于条蛞蝓怎么能发出鼾声的这个问题,大家已经懒得细究,毕竟进来那个狗屎“系统”已经说了:切它的设定为准。
时间才至半夜,丛林中除了风吹树草动的声响外,恢复了沉寂,整个界仿佛也已睡得深沉,月光慵懒地透叶隙漫洒下来,在青岫的脸上印下斑驳的光纹。
从树上这个角度斜着看下去,能看到对面树下坐靠着的j的头顶,他半垂着头,用剩下的那条胳膊搭在屈的膝上,不知在闭目养神,在思考着什么。
那条断了的手臂被他放在身侧,像根毫机的假肢。
那已经法再动分毫的手微微蜷曲着手指,冷冰冰地抓扯着青岫的视网膜。
尽管没有流血,尽管j依旧谈笑风没喊半声疼,青岫却依旧被这只断手揪扯着心神,法集中任何注意力。
这仅仅只进入界后的第天,后面不知道需要经历多少时候、多少法预料的环境和人为的阻挠,他就算再强,只有根胳膊也会大大受限,他不杨。
青岫在树上看了良久,终于轻轻伸双臂,向着j所在的向跃而下,而后轻盈地落在了他的面。
j听动静,抬头来,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像早就料到了他会来找他,只带着抹奈的笑,冲他比划了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顺便把那条断臂扔到了树后去。
“你啊,真不听话,”j笑叹着说,“跟我家那小孩简直样样的,我就经常怀疑那小家伙不也签了这契约,然后次次跟我撞进同个界,把在外面不听话的优良习惯延续到了界里面。”
青岫沉默了片刻,道:“有个问题,直想问你,当然,如果不便答可不答。你……出于什么原因要签这个契约?”
j叹了声,用那只幸存的手搓了搓脸:“我有个极好的哥们,我们俩出入死了很多回,他救我,我也救他,差不多可说,能为对两肋『插』刀,甚至『逼』到绝境时也可为彼此付出命的那交情——别误会,纯哥们,不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那。
“现在,我这个好哥们出了点事,不人死不尸的,他弟弟把电话打到我这,问我知不知情。我也急,我更怕那孩子急,心里头想着这个事,不知怎么着就被这个契约的幕后力量给找上门了。
“说实话,当时我只抱着试试的态度签了这个契,毕竟这超自然的事实在匪夷所思,我既不大相信,希望着它真能实现我的愿望。
“现在想想,我当时签得有点草率了。我不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找到我那哥们,现在在现实界里我们已经查出了些线索,而且我担心的,旦我死在这些幻境界里,那孩子在外面就少了个能帮他分担压力的人,少了个能和他面对困难,苦寻真相的人。
“不事已至此,后悔没用的,只能打精神,全力地在这些幻境界里做任务,我现在能做的,就尽量活着关关闯去,不让外头那小孩孤军奋战。
“那孩子很不容易,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压力和心理折磨,有时候我倒希望他能脆弱点,适时发泄下,排解下,可他呢,偏偏坚强得跟颗小石头似的,咬着牙声不吭,就这么熬着耗着,天天夜夜地找着他想要得到的真相,真让我……
“真让我心疼毁了。可气的那破小孩,跟你样,不听话,让歇歇,不听,让多吃点,不听,让别那么事巨细累死累活,不听。
“你说揍他顿吧,心疼的不我?好言相劝吧,人嘴上应着,手上该干什么干什么,人干活来能自动屏蔽你在人耳边嘚啵嘚,你说我有什么办法?依着呗,惯着呗,活该白白心疼呗,嗳。”
j在这里笑叹地说着,目光落在的虚之处,似乎想要将视线穿透这虚幻的界,直望到外面的现实界中去,望他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个人。
半天没有听青岫应声,不转脸来,却对上了他满眼的惊讶和难言的奇异之『色』。
“怎么?”j挑眉疑『惑』。
“你……”青岫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发干发紧,可他顾不得清清嗓子,就这么有些干巴地继续说了下去,“你……展翼?”
j愣住了。
他看着青岫。
定定地看着。
青岫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罕的震惊,然后深思,接下来在分析什么,之后恍悟,再之后“果然如此”,继而好像闪了抹挟带着“我草”二字的尴尬,随即就进入了个石化的状态,最后浮上来的,青岫法识别的极为复杂的情绪。
其实在他刚才说话的程中,青岫的情绪变化和翻涌程度,比他现在也没有轻到哪里去。
推己及彼,青岫觉得,这人大概会准备顾左右而言它,然后两人心照不宣地,默契地把眼这份尴尬和些微的措抹去,至于后面的事,可能需要消化段时间再来解决。
青岫做好了和他遮掩尴尬的准备。
然后就这人『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黑眸漆亮地望住他的眼睛,低着声,特别从容自若特别不要脸地问了句:“那你喜欢我吗,青小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