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裴蕴醒过来的时候, 房间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看一眼时间,接近中午。
他将手机塞回枕头底,抱住被子把自己脸埋进去, 深吸了一口气。
恨不得把自己就闷死算了!
昨晚怀着满腔热血, 半夜爬床这种事情干出来了, 结果还是没亲到。
裴蕴,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或许次行动前, 他得先找个眼罩把自己眼睛蒙上,又或者直接上手捂住他舅舅的眼睛。
只要看不, 就不会受蛊『惑』。
......可是真的还有次吗?
怎么办啊?
他泄愤似拉开被子, 仰面躺在床上, 双眼无神盯着天花板。
到底是他追人的方式有问题,还是他这个人有问题?
还是,他来就没可能追得上他舅舅这朵岭花?
就这么放弃吗?
退回原单纯的长辈与辈的关系。
要让他看着陆阙跟别人恋爱, 结婚, 看着他摘那只戒指,由别人为他戴上另一只......
不行。
不甘心。
怎么不甘心!
他总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
闭了闭眼咬牙坐起,不曾想拿起手机刚打开微信, 就收到了虞白递来的枕头,不对,是发来的消息。
虞白:【裴宝,你人追得怎么了?】
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虞白:【裴宝,你朋友人追得怎么了?】
暴打怪兽:【......】
暴打怪兽:【姐姐,你动作快一点, 我就看不到了】
虞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事已至此,裴蕴懒得嘴硬了。
暴打怪兽:【你怎么道的?】
虞白:【从你无中生友开始就道了,嘻嘻。】
暴打怪兽:【躺平jpg.】
虞白:【所以怎么啦, 我的亲传弟子?】
暴打怪兽:【不怎么,你教的那些方法一个不管用。】
虞白:【???怎么可能?你有问题我的方法不可能有问题,是不是你没有发挥好?】
暴打怪兽:【怎么可能,我发挥堪称完美】
虞白:【是吗?那怎么会不管用?】
暴打怪兽:【现实和预期出现了一点偏差】
虞白:【一点?】
暴打怪兽:【......亿点。】
虞白:【啧,你的形容不可靠,先把具体情况跟我说说。】
具体情况?
要多具体才算具体?
裴蕴挠挠脖子,有点犹豫要不要把自己那点儿丢人的事情抖出来。
虞白:【不是吧搁我这儿还害羞?】
虞白:【我就问你,脸皮要还是男朋友要?】
好嘞!
裴蕴用接来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把自己“连跪”的战绩原原全告诉了虞白,一个细节也没落。
当,不能说的那点儿东西被他用别的替代过去了。
虞白看完后,久久沉默。
虞白:【/点烟】
虞白:【/点好大一口烟】
虞白:【就这你也好意思说发挥堪称完美?】
虞白:【我是在教你追人,不是在教你怎么送羊入虎口啊宝贝儿!】
虞白:【......不过,怎么说呢?你这,应该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天赋流了吧。】
暴打怪兽:【?】
暴打怪兽:【你是在洗我脑壳吗?】
虞白:【夸你呢。】
虞白:【听着,我这里有个压箱底的必杀技。】
暴打怪兽:【?】
虞白:【来还觉得你肯搞不好,就没告诉你,不过照现在情况来看,或许没人比你更适合这个方法的了。】
虞白:【/可爱】
-
异研院实验楼。
陆阙观察着细胞实验对象,张梁慎则没事人一靠在一边桌上打量他,笑道:“陆教授,你怎么也有黑眼圈了?昨晚上熬夜干嘛了?”
他悠哉猜测:“不会是为烟花秀的事,昨晚又哄了你家朋友一晚上吧?”
陆阙置若未闻。
张梁慎笑笑:“其实我早就想问了,老陆,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哪儿偷偷藏了只吸血鬼?”
陆阙:“怎么?”
“你不觉得你这段时间问我吸血鬼的事情问得太过频繁了吗?”
张梁慎:“还有上次你说吸血鬼失控不一就有攻击『性』的事,我觉得我的猜测有理有据。”
他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不是?”
陆阙:“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张梁慎睁大眼睛:“靠!所以是真的?你胆子为免太大了吧?这要是被发现,不说别人,就光是盛老头能想办法搞死你。”
“我心里有数。”
陆阙直起,换了一片新的载玻片:“还有,以后周末别叫我出来,有事工作日完,昨天和今天是最后一次。”
“干嘛?”
张梁慎睨他:“以往周末你还主动申请加班来着,现在叫你要叫不动了,你是打算提前退休了吗?”
陆阙:“现在不一。”
“哪儿不一了?”
张梁慎玩笑道:“家里多了个外甥要陪,工作起来没劲儿了是吧?”
哪陆阙启口淡反驳:“他不是我外甥。”
“?”
张梁慎挑眉:“什么意思?”
陆阙次复:“蕴不是我外甥。”
“我当道他不是你亲外甥,你跟我强调这个做什——”
张梁慎说到一半反应过来,话音猝一顿,目光飞快打量陆阙。
对方还是那副模,沉着冷静,理智自若,看不到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他收了笑容:“老陆,你认真的?”
陆阙:“嗯。”
张梁慎:“什么时候不是的?”
“早就不是了。”
“???你!”
“动作快点。”
陆阙将记录扔到他面前:“我还有事,八点前完不,我也不会留来帮你。”
张梁慎:“你什么事?谋划怎么老牛吃嫩草?”
陆阙没理他,转去资料室取东西。
前和张梁慎一起去过苎大的女教授状,趁机过来:“哎,张教授,前让你帮忙问的事情怎么了?”
张梁慎还没从陆阙给他的“惊喜”中完全回神,意识反问:“什么事情?”
“你怎么忘了呀?”
女教授嗔怪一声,往陆阙离开的方向抬了抬巴:“就是陆教授他那位外甥有没有女朋友事啊。”
“哦!这事啊。”
张梁慎想起来,『摸』『摸』巴,忽笑了:“得了,放弃吧。”
女教授:“不会吧,有主了?”
“这会儿倒是没有,不过估计也差不多了。”
张梁慎摇了摇头,安慰拍拍女教授肩膀:“老铁树好不容易才开花,就别跟他抢人了。”
-
晚上八点,陆阙说话算话,扔实验工作还没有完的张梁慎独自离开异研院。
在他回家的路上会路过一家花店。
这一片人流不大,花店关店也早,店主正在将摆放在外面展示的花篮往里搬。
陆阙店门口停。
店主拍着围裙从店里出来看他,客气笑道:“先生是想买花吗?”
陆阙点头,询问:“请问还有粉玫瑰么?”
店主想了想:“还有一些,不过已经不新鲜了,先生要的话,可以打五折卖给您。”
陆阙听不新鲜时便已经失了兴趣,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他离开了花店继续往前走,想着昨夜写完后收在书桌抽屉的那封信。
今天有些晚了,或许不是好时候。
孩儿很感『性』,感情容易外『露』,也容易冲动,他应该要给他缓冲的时间,最好是他不在家时的独处空间。
同的,他也需要时间,来做好面对最不理想结果的准备。
离开时对张梁慎说的“有事”大概算半个借口。
他只是觉得在快要过去的今天里不腾出些时候陪家养的怪兽度过,总有些光阴虚度的嫌疑。
没什么道理,但是他乐于接受。
设想中裴蕴可能在做的事情有很多,玩游戏,看电视,吃宵夜,抑或者为文头秃......
无哪一个,他可以陪他一起。
但唯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到家一经推开门,就闻到了空气中漂浮的淡淡酒味。
一切猜想停顿。
他关门走进客厅,看了意识朦胧靠着沙发盘腿坐在毯上的人。
好消息仰着肚皮躺在他面前,用爪子有一搭没一搭扒拉他的手陪他玩。
茶几上摆着两只红酒瓶,一瓶全空了,一瓶还剩一层底。
家里的红酒度数不低,整整两瓶喝去,想也已经是醉的不轻。
陆阙起眉心走近过去,矮半跪在他边,扶上他的肩膀,低声叫他:“蕴?”
裴蕴没反应,只是认真专注将手心摊在好消息肚皮上撸『毛』。
陆阙以手托起他的颌,虚虚捏着他的脸颊,让他抬头看着自己:“怎么了?”
视线被迫装入另一个人,裴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像是才发现家里不是只有他一个,总算有了回应。
“阙阙......”
他声叫他,歪了歪脑袋,声音沾着酒气,含糊不清的软。
“嗯,我在。”
陆阙『摸』『摸』他的脸,盯着他雾气朦胧的眼睛,声线清冷温柔:“为什么喝酒。”
裴蕴实在头晕,快坐不住了,干脆偷懒将脑袋一歪靠进他手掌,醉意朦胧望着他,眉头拧着一道浅浅的褶皱。
“心情不好。”他将气息吐在他掌心。
陆阙指腹轻轻蹭着他的脸颊,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粘人的貂赖上了:“为什么不好?”
裴蕴难受闭上眼睛:“还不是为......”
他说得囫囵,除了一个“为”,陆阙什么也没听清。
他幅度动了动被他压住的手指:“为什么?”
“为我喜欢的人好难追啊。”
裴蕴终于完整讲这句话吐『露』出来。
陆阙眼神蓦一凛。
只是还没等他细想什么,醉鬼悠悠睁开了眼睛。
裴蕴抓着他的手腕,可怜巴巴控诉:“阙阙,你怎么这么难追啊?”
“......”
凛冽化得迅速。
很难得,陆阙脸上出现了可以称为愕的表情。
半晌,他语气放轻,带着一股不确:“蕴,你说什么?”
“你真的是太难追了。”
裴蕴吸了吸鼻子,表情委屈得好像快哭了:“我这么努力想变你喜欢的子,为什么你还是一点反应没有?”
“太难了,你怎么就喜欢那么难度的类型,比解数还难,我学学不会,你就不能喜欢点儿简单的吗......”
他嘀嘀咕咕胡『乱』抱怨,不道自己随意出口的话敲在别人心上是多的力道。
周围空气忽变得格外安静。
安静到,连窗外枝桠晃动的声音隐约可闻。
陆阙喉结滚动,第一次不那么耐心等待着心口滚烫到灼人的温度慢慢消退。
“蕴。”
他说:“你是说,你在追我?”
裴蕴睫『毛』颤了颤,恹恹点头。
他被酒意熏得快要睡着了。
但即便是这,他还惦记着自己有事情没有完,努力撑着眼皮不让它闭上。
他好像听了叠的心跳声。
扑通——
扑通,扑通。
不止他的,还有,还有......
他努力抬眼想要求证,不曾想眼神刚艰难完聚焦,视线就禁不住发直了。
陆阙这个人,虽有一副绝佳的好皮囊,却生『性』清冷。
无何时遇何事,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情绪从不外『露』,不喜不怒,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放在心上。
少有人过他生气的模,笑容更是。
但是此时此刻的裴蕴到了。
即便很淡,即便从眼底溢出几分,只是嘴角牵起几不可的弧度,却已经足以让他这个唯一的证者晕头转向。
“真好看啊。”
他失神望着他,用指背轻轻去碰他的唇角:“要是我的就好了。”
陆阙顺势微微偏过头,在他指背落极轻的一个吻:“是你的。”
一直是你的。
很近很近。
足以呼吸纠缠的距离,裴蕴可以看清陆阙的睫『毛』,看到他眼底明灭的隐晦情绪。
和他一,想要把面前的人据为己有。
他真是好喜欢在他眼睛里看到这的情绪。
酒精的味道在空气里发酵,似乎这也能传染,喝酒的只有一个人,被醉意困住的却有两个。
裴蕴闭眼时觉得自己的体漂浮在天上,周围尽是星光,伸手就能抓住一大把。
睁眼时,星光星光零落汇聚他最喜欢的模,他想要抓住他,后也不放。
是他的。
这个人是他的。
被这句肯莫大鼓励到,青涩纯情的吻历经磨难,终于印在心上人的脸颊。
呼吸熨烫过一片皮肤,酥麻同时传递过两个人的指尖。
陆阙垂眸,长睫掩住渐深渐沉的眸光,感受着男生绵软浅淡的吻,从脸颊一路来到耳根。
所有的感官汇于一处。
最后,裴蕴颤巍着将灼热干净的亲吻印上耳垂。
他半阖着眼睛,醉眼朦胧在对方耳畔低低叫了一声哥哥。
声音仿佛带了无数细弱的电流,能顺着耳蜗钻入体,融进血『液』,将酥麻一分不少传往肢百骸。
陆阙从来自持冷静的心神彻底紊『乱』。
裴蕴叫完,好像想不起要干什么了,安静了思索几秒,后微微后退,次对上陆阙视线。
“哥哥。”
他抚上他的侧脸,仿佛爱不释手,指腹轻轻在他耳侧摩挲,眼神失焦,却依旧满满装着他的模。
他说:“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陆阙闭了闭眼。
抵上裴蕴额头,几欲失笑。
从到大,他自认事事走在别人前头,却没想到在最要的这件事上,彻头彻尾让人抢了先。
他抬手覆上他的手背,在他漂亮的眼睛落轻若鸿『毛』的一吻,将这只在心头已经偷偷住了好久的怪兽紧紧拥入怀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