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你真的该死
......
“证据我们已经全部收到, 多谢教授鼎力相助，事态严重，我们一定尽快调查清楚, 从严处理, 还所有受害者一个公道。”
“应该的。”
异研院需要取证处还有许多, 警察完便匆匆离。
张梁慎过，探头四处看：“蕴没？”
陆阙：“我让他在家休息。”
张梁慎：“这让人家怎么休息得好, 睡也睡不着，估计就顾着抓耳挠腮等消息。”
话音刚落, 陆阙机就震动一下。
张梁慎看他从淡漠到柔和的眼神就知道发信人是谁：“啧啧, 爱情能使枯木逢春, 我信。”
陆阙在回消息的空档掀起眼皮：“很闲？”
“还行。”
张梁慎想到什么：“哦对！赶紧给我啊，到底怎么回事，盛辉是想做什么, 又做什么？为什么我刚刚看他鼻青脸肿的？”
陆阙低头继续回消息：“他把所有荆棘麻苏的试剂都倒人造血『液』储备箱, 启动改造关。”
张梁慎：“艹？！幸好赶到及时，这个狗东西，他这是打算弄死所有吸血鬼啊？！”
陆阙：“嗯。”
张梁慎：“所以他脸上的伤？”
裴蕴发个趴地痛哭表情包, 陆阙半天找到一个趴地一起痛苦的表情包发过去：“我打的。”
张梁慎：“？？？”
一个时前。
陆阙赶到改造厂，刚下楼梯，就听见机械转动的震耳轰隆声。
改造皿中沉睡的吸血鬼正在逐渐苏醒。
透明的预备『药』剂注入他们的身体，随着管线中预备『药』剂流动，尾随在后的混合着荆棘麻苏试剂的人造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沽涌流动前行。
陆阙冷静扫一圈，眼中酝酿着风暴, 脚步一转，大步向控制室。
『操』作室的监视器可以监控改造度。
盛辉此刻就站在监视器前，看着红『色』『液』体不断向吸血鬼身体靠拢, 眼中病态的畅快浓重到恐怖的程度。
快，快。
他马上就可以欣赏到吸血鬼痛苦挣扎，血流如注的模样。
马上就可以看到他们挣脱管线狰狞死亡的场景，看到整个改造厂被鲜血覆盖，变成人间炼狱——
“唔！”
猝一股力道拉着他的后衣领将他一把拽，眼前一花，没等他反应，颧骨一阵钻心的剧痛。
他被这拳砸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狼狈摔在满是碎片的地上，掌心臂被刺满玻璃残渣，头晕眼花，半天爬不起。
陆阙低头去看屏幕。
指在键盘控制器上飞快『操』纵，很快发现任何『操』作都无济于事，对正在行的改造计算起不丝毫影响。
“没用的，没用的！”
盛辉捱过最痛苦的一阵，不顾一地碎渣撑起脑袋，血『液』从他鼻腔淌下，流他嘴里，糊满他衣服上上。
那双死鱼目一般浑浊的双眼里早已经没有理智可言：“我启不可逆改造程序，一旦始，没有任何『操』作能让它中止，没办法的！只能跟我一起看着他们死哈哈哈哈哈哈！”
预备试剂已经快要注『射』完成，人造血『液』流速加快，若是没有办法阻止，让那血『液』入吸血鬼身体，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盛辉笑得猖狂至极。
他早已经没一个科研学者的模样，真面目暴『露』，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陆阙冷冷瞥他一眼。
在他猖狂挑衅的注视下，大步到他身后，抬拉下总电闸。
咔嚓一声——
轰隆声骤停，世界安静。
显示屏旁边红灯飞快闪烁几下，随着一声尖锐的刺响声划过，齐齐熄灭。
管线中的人造血『液』在距离吸血鬼身体不到五寸时停滞，纠缠交错的管线保持红『色』数秒，最后缓缓倒灌回到储存箱。
“......”
盛辉瞪大双眼，胸口急促起伏，还没得及什么，就被一脚狠狠踹在肚子上。
他摔回地面，脸上血『色』褪尽，飞快蒙上一层冷汗。
陆阙居高临下看着他，不客气地踩上他的脸，嘴角掀起浓浓嘲讽意味的弧度，口吻极淡：“盛教授，杀人杀疯魔，脑袋也跟着残废？”
“！喝——”
陆阙一用力，盛辉就不出话，喉咙里只能发出钝器划拉的嘶哑怪声。
“不可逆？”
陆阙轻嗤一声：“老东西，等死吧。”
-
“......”
听完，张梁慎沉默良久。
“不管信不信，我真有点儿不知道该什么？”
陆阙收起机：“不知道什么就不用。”
“不行，那我不得憋死！”
张梁慎语气夸张：“这一幕是不是太戏剧？！盛老头他傻吧？！”
陆阙偏偏头。
张梁慎悻悻磨磨后槽牙：“好吧，我摊牌，要换做是我赶到，那种千钧一发的情况，估计我也会慌得脑袋短路，光去想怎么破解程序。”
他听到盛辉不可逆运转时也傻，心脏高悬，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操』作电脑才能中断程。
还真是关心则『乱』。
切断电源『逼』停不可逆运转会严重损伤器械，甚至完全破坏，但那又如何。
今天之后，血『液』改造将永远不复存在，这机械留与不留，又有什么区？
他冲陆阙竖起大拇指：“牛还是牛！。”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灵敏的思维，得容易，却比什么都得不易做到。
陆阙压下他的大拇指，语气不咸不淡：“是个正常人都想得到。”
张梁慎：“盛辉不就没想到？”
陆阙：“他大脑瘫痪也跟着一起？”
“？？？！”
张梁慎嘴角一抽，不甘心：“可要不是揣测出他的意图及时赶到，断一百个电闸也没用啊，所以还是——”
“行。”
陆阙打断他：“接下才是最忙的时候，把时间浪费在拍马屁上。”
“真情实感的事情怎么能叫拍马屁？”
张梁慎心口大石落下，现在是一身轻松，语调轻快：“知道，准备展细胞修复工作是吧？记着呢！我这就去准备！”
他拍拍陆阙肩膀，笑容灿烂：“拍马屁就拍马屁吧！我还是想一句，干得漂亮，兄弟！”
我们赢！
事情总算到终章。
他们已经竭尽全力，尽管不能挽回已经去世的受害者的生命，却将所有正在经受苦难的吸血鬼都带出火坑。
一场延续几年的残忍阴谋终于被剖，吸血鬼背负的莫须有罪名终于得以昭雪。
或许对过去依旧耿耿于怀，心有不甘，但是前路已经崎岖尽除，吸血鬼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他们能够和所有正常人一样光明正大行在路上。
这个世界是灿烂的，盛大的，包容一切的，阳光从不会徇私，他的光芒可以照耀万物，温暖一切。
地球上所在生物都有意义，都有生存的权利，普通每一朵花都值得被欣赏，每一场都值得被赞颂，而每一个生命，都应该被尊重。
只是欢欣之余，总有一直以忽略的东西，会在一切尘埃落定后浮出水面，只有当它们全部得到解答，事情才算真正画下句话。
“所以盛辉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裴蕴想不明白：“一个人谋划坚持这么多年，害这么多人，难道就只是为所谓坚持的研究？”
他去看陆阙，后者摇摇头表示不知。
张梁慎无所谓地摆摆：“太过执着地去揣测一个疯子的意图，要是猜对，那估计离疯子也就一步之遥。”
在他看不管诱因是什么都不重要，就算是有天大的苦衷，也改变不他是个杀人犯的事实。
而杀人犯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没有例外。
可是裴蕴觉得重要。
他看着陆阙，脸上明晃晃写着不甘心。
吸血鬼遭这个大的罪，怎么到头连个起因都不配知道么？
陆阙抬『揉』『揉』他的脑袋，将视线淡淡转向余年。
后者坐在沙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抬起头看向他，浓郁的悲哀被他藏在眼底，凝成冰霜雪雾。
“我知道。”
-
盛辉身份特殊，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带去警察局，而是被关在异研院中，由警局派的人专看守，等所有重点级实验项目和保密项目信息交接完成，才会被带。
余年作为他的学生，可以申请一次探望的机会。
去时，他带上那从阁楼温心遗物里翻到的笔记。
“做什么？”
短短不过一天时间，盛辉好像老岁，脸上沟壑更加明显，只有一双眼睛锋利依旧，盯得人心生不适。
“我给个东西。”
余年将日记交给看守的警员送到盛辉上：“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的字迹。”
盛辉眯眯眼睛：“什么意思？”
余年看着他：“大概还不知道我是余穗的弟弟吧？就像我一直不知道就是温心的男朋友一样。”
盛辉一愣：“什么？！”
“果不知道。”
余年嗤笑一声，眼睛里却不见半点笑意，只有望不到尽头的自嘲悲痛：“我应该猜到的，毕竟连自己到底是不是女朋友的供血者都不知道。”
盛辉眼神骤变：“在胡什么？！谁告诉的？！”
“女朋友告诉我的，哦，不对。”
余年一字一句纠正：“应该是死在底下的被害人。”
“看看吧，温心留下的日记，看看自以为清楚的那，到底是不是真相。”
几年的时间，纸页已经在尘封中泛黄。
翻一页女孩儿字迹娟秀漂亮，字句生动，即便相隔多年，看客仍旧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当时的心情。
或欢喜，或雀跃，或委屈，或甜蜜，或欣喜，亦或者......层起堆积的失望。
【15日晴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大日子！我遇到一个未的科学家！我好幸运，因为在对他一见钟情之后，我调查到没有女朋友！】
【19起晴
我追人果差劲，所以憋不住直接冲到他面前跟他告白！他呆呆傻傻的好可爱，我问他要不要做我朋友，他点头的时候还脸红！我好心，我有男朋友啦！】
【9日阴
我觉醒，变成有尖尖牙齿的吸血鬼，可是好难过，呆瓜他不是我的供血者，我不敢告诉他，因为他总是患得患失的怕我离他，每次拥抱都好像要勒断我的骨头，我只能骗他他是，他和穗都是。】
【15日暴雨
我饿，浑身都疼，浑身都难受，我咬呆瓜，可是他的血对我根没用，我只能装努力装作已经不疼的样子把他糊弄过去，后去找穗。
太疼，不过没关系，为他我可以忍过去，因为我咬他的时候他好心，看到他心，我也好心。】
......
【11日阴
我觉得有点累。
呆瓜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过分地管着我，想让我随时随地跟他待在一起，不让我跟其他人多话，出家跟谁见面什么都要跟他一一报备，如果有男孩子，他还会生气，对我冷脸。
他有点不可爱。】
【30日雨
我们又吵架。
我觉得他管着我管得太过分难道错吗？可是我真的受不这样，为什么他总是一副不信任我的样子，为什么总是觉得我不够爱他？我真的很喜欢他啊。】
【5日雷雨
我遇到穗以外另一个供血者。
是个男生，刚上大一的学弟，长得干干净净，笑起还有酒窝。
他人特好，看见我拎着行李还会主动过帮我，叫我学姐。
他想加我联系方式，我拒绝，因为呆瓜会生气，我不想呆瓜不心。】
【7日晴
呆瓜不知道怎么发现，他骂我水『性』杨花，骂我不知廉耻，我好难过。
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校前遇见跟学弟两句话，他怎么能这么骂我呢？
我要回去找穗，我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12日雪
我们又吵架。
因为他怀疑我在需要食血『液』的时候找那位学弟。
可是我真的没有，我只是觉得疼痛太难捱，提前去穗那里而已。我真的很怕疼，为他我已经在很努力的忍耐，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
他真的喜欢我吗？】
......
【18日阴
穗我应该跟他分，或者把事情真相告诉他，跟他好好谈谈。
可是我舍不得跟他分啊。
我也不敢告诉他真相，一始不敢，现在更不敢，他连一天看不到我都不能接受，又怎么可能接受得我的供血者不是他？
我承认，我始有点怕他。】
【22日大雾
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25日大雪
我不心碰他实验室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让我头昏脑胀，特想跟血香香的人呆在一起......
糟糕，他会不会发现他不是我的供血者？！】
【26日晴
他没有发现。
他只是以为我背着他有的供血者，他骂得好难听，都是在骂我。
他的眼神好可怕。
到底是怎么，他以前明明不会这样的。】
......
【27日晴
他打我。】
【28日阴
我对他我们需要分冷静一下，他竟想把我关起，还愿意陪我一起死。
我不感动，我只觉得『毛』骨悚。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他还是我当初喜欢的那个，会害羞会脸红的呆瓜吗？
还是始的一切都只是假象？】
【8日大雨
我决定跟他分。
我们刚吵完架，我想等他冷静一下再跟他提，只是借口去找穗玩两天。
他一反常态答应得特干脆，还给我一颗糖。
他没有送过我花，这是他第一次给我糖，我吃掉，什么味道也没有。
我不会心软。
等到穗家，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他，后提分。】
日记至此戛而止。
温心的分没有出口，因为死在那天晚上，和穗一起。
“看清楚吗？”
余年口：“根不是的供血者，也从没有背叛，是『逼』。”
盛辉低着头，紧紧攥着日记，声音粗粝：“那又如何，有的供血者是事实！”
什么吸血鬼忠贞，其实他们比谁都滥情，比谁都不坚定，随便一个供血者就能勾得他们神智不清！
“那呢？”余年问：“愿意陪一起死，死为什么还活着？”
盛辉转动眼珠，目光一眨不眨落在他身上。
余年：“所以什么一起死只是随口一的谎话，作祟的只是病态的占有欲，到底把当成的一个人的所有物，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扯起嘴角：“就算是所有物，正常人也不会有失控就要彻底毁掉的想法，就算不是温心，也会是人。”
“在发现荆棘麻苏对吸血鬼有影响的时候为什么不上报，为什么还要加入其他东西让吸血鬼发疯？只是为报复温心？”
“就算是，温心死，我姐也死，为什么非但不收，还要变加厉，利用的身份瞒天过海，残害所有吸血鬼？”
盛辉盯着他许久，像是一具干尸，僵硬低头看着日记：“科研，就该流血。”
“是在骗我，还是在骗自己？！”
余年腾地站起，撑着桌沿看着他，眼眶通红，目眦欲裂：“畜生！再为那变态血腥的嗜好找借口！”
“没有那么多理由，就是心理扭曲，不管是报复的快感，还是对吸血鬼痛苦挣扎的痴『迷』，不过是故意陷在自己亲编织的谎言里！”
“自以为找到一个自认为正当的理由，死抓着不放，做尽坏事还觉得自己大义凛，觉得都是他们对不起，后为满足自己扭曲恶心的嗜好在对吸血鬼赶尽杀绝。”
“已经算不清，为可笑的一己私欲，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盛辉，真的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