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结丹全新金丹
修士既分男女, 自有阴阳,阴阳融合之事,较之凡, 自花多。其中最为玄妙的,就是这魂神交融, 修仙之, 得肉身趣味容易,可想魂神交融却很难,并非所有的魂神都能交融。
似南棠与夜烛这般, 以魂体相见,一个简单的触碰就天雷勾动地火的,实属少见。
肌肤之触尚可抵抗, 可直抵元神的诱『惑』,如何抗拒?他二便好比未尝云雨的凡夫俗子,只是凡夫俗子因表相而『迷』, 而他们……因魂神相触而『乱』, 如而。
夜烛如今便觉自己像沾染尘世烟火的凡,生出荒唐的念头, 只凭岌岌可危的理智勉强拉住自己, 因为他觉得南棠也许不太明白, 他二今日举动到底意味什么。
她眼底写满懵懂与好奇,急欲探索未知的一切, 她而言,多的是新鲜, 如同涉世未深的孩童尝到糖滋味……他觉得自己有必给她做出正确的引导,可天知道这有多困难。
他所受之折磨,并未比她少, 相反,也许强烈,因为他的元神本就强她,所感知到的也远远大她。
“南棠。”他用最后一丝清明将二扯开了一些,“醒醒!”
“我醒呢。”南棠道,她经活了将近一百年,不是孩童,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魂神交融,你不想试试?”
她只剩半身形,半身化作长长的虚影青光。
“想。”夜烛必须承认自己也是有欲。望的。
“那就行了。我不『逼』你。”南棠往上飞了些,居高临下地捧起他的脸。
这个角度望去,南棠高高在上的模,有些不可一世的张扬,大胆、炽烈,是不容拒绝的。
她的虚影青光经缠住他的魂体,四周景象随之转换。
这本就是她的神识虚空,受她所控,折『射』出她的心境,如今这个被她假想出的漂亮仙境经彻底消失,只剩下浓厚的云层铺展在二身边。
夜烛被她大胆的言语『逼』出三分气『性』来,岌岌可危的理智『荡』无存,再多冠冕唐皇的道理,也不及她这一刻轻吐的气息。
黑雾大涨,很快包裹了她,云层之中,只『露』两条交缠的青黑光芒,似两条缠绕的蛇尾,如两道电光,在浓云中时隐时现。
大雨倾盆而落,浇湿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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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云散雨静,风景秀丽的仙境再次出现。
雨后的仙境格外清新,流水潺潺如琴音,草叶花朵之上凝水珠,折『射』出晶莹光芒,一切都美好而惬意,只除沉默无话的两个。
南棠坐在树杆上,『荡』双腿偷眼夜烛,两只红翅蜻蜓停在她肩头。
他坐在池畔石岩上,有一下没一下『摸』灵鹿的脑袋。
南棠有些忐忑,夜烛不说话便显得神秘莫测,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瞧那拒千的模,莫非是怪她强迫了他?可明明他同她一尽兴,甚至后来她的魂神不支时,是靠他……
或者他在害羞?
可他们两个,一个活了近百年,一个是可能有千年万年的寿元,她都没那么矫情,他何必纠结?
如想,她跳下树,唤了声他的名字朝他走去。
夜烛略抬眸,见她散黑青长发走来,头上有只红翅蜻蜓,身边跟几只雀鸟,越发精灵的模。
“你也是……初次?”她蹲到他膝前,抬头问他。
他没吱声,只是『揉』灵鹿脑袋的手劲大了些。
“我毁了你的道行?”她知道,有些修士修的童子身,不能碰女/『色』的。
“没有。”他闷道。
“那你怎么了?”南棠问。
不是修仙界不兴凡那套碰了就负责的规矩,她都以为夜烛让她负责了。
不过负责……也不是不行,南棠想与他相处的时光,相依相偎的日子,起码她是不排斥的。
夜烛也不知道自己心在发什么闷——他们之,明明发生了什么,可好像什么没发生。
一切没变。
“喂。”南棠伸手碰他。
指尖触及他魂体的那个瞬,两均一震,夜烛猛地盯向她,狠道:“碰?没玩够?”
南棠收回手,他起身走到旁边,续道:“虞南棠,魂神交融倘若放纵过度,也……魂尽亡的!你不想活了?”
他用了一个比较雅的形容。
原来是怪她用力过猛?
南棠『露』出恍大悟的表情他,夜烛忽觉得她可能误了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我是说……你的魂神之力不够,与我交融容易……总之,你日后不轻易碰我!”夜烛解释了两句,她晶亮的目光觉得解释不清,头疼万分,觉得自己在胡言『乱』语。
男女之趣,其实他也不是很懂,和她一。
“哦。”南棠自己的手。
不能碰了啊?有点可惜。
“别想那些了。你一睡睡了十多年,不赶紧修炼好从这出去?”夜烛飞快转走话题。
提及事,南棠终正『色』面对。
十多年的时,对她来说就如同闭上眼再睁开眼,她感觉不到时光流逝,自对这十几年没有感觉,对夜烛自也没有十多年未见的疏远感,但现下听他再度提及,心也不禁感慨。
“都过去十数年……也不知外面如何了。”南棠感叹一声,道,“修炼自是修炼的,只是我如今情况委实特殊,无可借鉴,如何修行?若是南山师兄在这就好了,能问问他。”
“南山觉……”夜烛语气忽一沉,带淡淡的叹息,“不在了。”
“什么?”南棠不解语何意。
“魔物侵攻重虚之时,南山觉殒身十方古阵旁。”夜烛说完就见她晶亮的眼睛仿佛停滞了般,但他并没停,接连报出许多名字。
死的死,伤的伤,重虚宫损失惨重。
这是他在被埋进禁土前所探知的一切,这十多年的时发生什么,他便不清楚了。
南棠盯地面缓缓坐到石岩上,一声不吭。
南山师兄不在了,常织织死了,宁霞峰没了,陆卓川他爹也走了……江止、夏淮、宋诣与程嘉月或伤或残,有萤雪……
夜烛走回坐到她身边,他现在不是兽身,无法再像从前那安慰她,只能陪她静静坐。
良久,南棠才轻轻开口:“我不知道我该如何修行。”
她可以肯定句芒春种在自己身上,她的锁情蛊与心魔都因为句芒春种的关系而解除,句芒春种的力量能修复她身体所受的一切伤害,南山师兄说过,拥有句芒春种就表永生,而永生是有价的,她永远无法修行高深的功法。
结丹失败不知与句芒春种有没关系,但以她的资质本就仙途艰难,如今失败想再结金丹难如登天。
细忆她这些年的遭遇,起起伏伏当真是大起大落。南境冰窟险些丧命,却糊糊涂自愈;接连失去青髓笋和太清莲,本是走火入魔的结局,却不想莫名其妙解了蛊,驱了心魔;终能心无旁鹜地结丹,却结丹失败;寿元将近她本离开派自寻逍遥,不想就差这一天时,遇魔物攻山;她眼见同惨死,派被毁,以命相搏开启大阵,本该就死在十方古阵旁,可结在土醒来……
老天怕是在和她开玩笑。
如今身揣重宝句芒春种,她也实茫。永生如何?难道她一辈子做个不老不死的筑基修士?
这条路该如何走,没有能给她答案。
夜烛见她目光渐黯,知道她心中茫,便起身朝前踱了几步后回头,断声道:“虞南棠,你可信我?”
“你我之需问这个问题?”南棠以为,信任与否,经在那段生死与共的时光与这亲密的接触中表达得淋漓尽致,嘴说的哪及得上行动的万分之一?
夜烛身上的墨雾洇散得盛了。
“不破不立,你为何非遵守世修仙的规则?炼气、筑基、结丹、化神、灭劫、返虚……这些,也不过是前踏出的路,可仙途永远不止一条道,而每个所行之道全不同。”夜烛负手而立,缓缓道。
南棠仰起头,认真而专注地望向他。
这一刻,夜烛变得遥远,他不再是她身边的小灵宠。
他成了先前他口中所说的,遥不可及的尊者。而真正的尊者境界,并不仅仅体现在强大的修为,存在他超脱世俗困囿的见识以及那颗悲悯浩大的心灵上,这一些,是再强大的修为都无法取的东西。
他可以是强大的修士,也可以是她身边温暖的灵兽,他有自己的骄傲,亦有自己的温柔,对世一切抱持最大的好奇与探索欲,不吝啬付出。
他与她……是同类。
“你没必非遵循这条别走出的路。南棠,你有自己的路。上天赠予你句芒春种,永生的力量,是需你来探索的。它所给予你的种种束缚,何尝不是另一种修行?”夜烛见她听得认真,自也说得仔细,“你是纯木灵根,粗之下是句芒春种的容器,句芒春种需通过你来吸纳土壤中的灵源,最终再化成你的生气,你与春种之,实则相辅相成。它既存你的丹田,与你四肢百骸相联,你为何不能反其道而行……”
反其道而行?
南棠仔细斟酌他话中含义,一字一句,重复品读了。
夜烛没再继续解释,他等她自己领悟,有些话说得太透不好,需听者花些力气自行思考品透,才能有最好的效。
这番话,他早就想同她说了,只是那时候他困在兽体之中,难以开口。
南棠的神情渐渐改变,『迷』茫之『色』被越来越亮的目光取。
“反其道而行?”她喃喃道,“春种种我丹田,我既为容器,无法成丹,为何不能……”
她说话精神一振,抬头坚定道:“化春种为己用,炼春种为丹。”
她的金丹,是句芒春种。
浩渺仙途不过逆旅,无涯无境,若生注定境界永固筑基,她也走出她的仙途。
————
时光仍在一点一滴流逝,匆匆是十年光阴。
嫣华独自住在山尽峰,守禁土。茅屋后小园的花草,开了落,落了开,经不知多少茬了,这是虞师叔离开后的第二十五年,禁土仍旧没有动静。
重虚宫都经变了模,可虞师叔没出来。
嫣华心时常涌起挖开禁土的念头,师叔在不在土,亦或是经腐化成泥,早就不知去哪轮回了……可每一回,她都忍住这股冲动。
师父临终交托犹在耳边,他与师娘的骨灰就洒在小园,似乎依旧默默守山尽峰上的一切。他在世时常嫌她不听话,老与他唱反调,这最后一次托付,她无论如何也坚持到底。
“放心吧,师父,师叔一天不出来,我就守在这一天,你和师娘在下头可好好的。”
她倾尽手中满盅的酒『液』,酒『液』渗进小园的泥土。
今日是她师父的祭日,也是二十五年前魔物侵攻派的日子,她给师父敬一杯他爱喝的酒。
敬完酒,她抖抖膝上的泥土,刚起身,身边一道小影倏地窜过来。
是虞师叔养的那只小猴子衔宝。
那日她埋虞师叔时,他从师叔的头发冲出来,后来就留在了山尽峰上陪了她二十五年。
“嫣华姐姐!”衔宝说话经很利索了,他指指禁土,扯扯她的衣袂。
嫣华心头一动,莫非禁土有动静了?
如想,她飞快起身,搂起衔宝就往禁土冲去,没几步就跑到禁土外。
南山觉的禁土经变了颜『色』,原本星星点点的青光黯淡下去,晶莹剔透的五『色』禁土开始有了褪『色』的迹象,而与同时,一股浓郁的灵气从禁土下溢出,薄薄的白雾轻轻笼在地面上。嫣华尝试吸收了下,大惊。
这白雾竟是灵气所化,其中蕴藏一股生气。知不论灵气是生气,皆是无形之物,能够达到肉眼可见的地步,其浓郁的程度,得有多强烈?
衔宝经从她怀中冲入禁土上,大口大口吞吐这片白雾,金光自他身上亮起。
天地灵气,是狡猴最好的食物,也是他二次褪形的必需物,他自敞开肚皮吃。
嫣华的目光却经集中在禁土正中之处,她瞪大双眸,不敢挪开目光,生恐是自己错觉。
禁土中央,有幼苗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