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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第134章为官之道,本该修身立

再说头的谢渺与拂绿, 先是听到头顶传来男子咒骂声,再有燕子惊恐驱赶,江容更是甩开手中吃食, 朝她疾奔而来——

她主仆多年, 默契非比寻常, 当下牵着手齐齐往右边跑,刚跑开半丈远,便听身传来一声哐当巨响!

二人惊魂未头,只见她原先站的方正摔着一枚青瓷花瓶, 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楼上传来男女的吵骂声。

“你个泼『妇』,说话便说话, 扔东西做什么?那花瓶值两银子!”

“何止花瓶,老娘还要砸光屋里所有的东西, 给你点颜『色』瞧瞧!老娘嫁给你十年, 为你生儿育女,孝顺爹娘,『操』持家务,你个杀千刀的竟然敢变, 想纳个『妓』子进门当妾!”

“你还有脸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苛待我老娘的事吗!你既侍奉不好我娘,我便找个人来替你分担。你今日答应也好, 不答应也好, 我都要纳红柳进门当妾!”

“行啊, 你敢纳她进门,明日我就吊死在你家屋,化作厉鬼永生永世缠着你!”

夫妻吵得不开交,全然不觉刚才随手扔出来的花瓶, 差点给他人酿成灾祸。

江容已赶到谢渺身边,护着她到了安全位置,随即冷着脸就要往屋里冲。

“江容,算了。”谢渺朝她摇头,“是我大意,随便站在别人屋底下。”

江容瞄了二楼一眼,只得暂时作罢。

“夫人!”燕子也气喘吁吁跑到,“你没事吧?”

谢渺真实意道:“燕子,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燕子无奈道:“我统共遇见了你两,你两都遇上波折,运气真够差的。”

谁说不是呢?

谢渺看向她的花篮,里头堆着些新鲜的凤眼莲,把手处特意绑了条缎带,与她的衣裳是同种颜『色』。

谢渺道:“花真漂亮。”

“你喜欢?”燕子二话不说递出篮子,“拿去,都送你了。”

谢渺没接,反:“你番两次帮我,还送花给我,我怎么好意思收?”

燕子道:“你上次请我吃大餐,还给我准备了无数干粮呢。”

谢渺道:“那是上次的谢礼,过去了便不算数,今日得重新算。样吧,我收下你的花,作为报答,再请你中午用膳,好?”

她轻声细语说话,燕子便难以抗拒,磨磨蹭蹭点头,“那,那好吧。”

*

燕子死活不肯再去酒楼,声称自己还有急事要办,随便挑了家米粉摊子凑合。

众人来到米粉摊子就坐,店家见他衣着不凡,便热情介绍:“我里的招牌是牛肉米粉,现卤的牛肉与现炖的骨头汤,再配上今早新鲜做的米粉,味道堪称一绝,各位不如都尝尝?”

其余人纷纷点头,唯有谢渺道:“我要碗素米粉。”

待五碗热乎乎的米粉端上来,清汤寡水的素米粉便与『色』香味俱全的牛肉米粉形成了鲜明比。

燕子此便注意过她不吃肉食,会干脆道:“夫人,你不吃肉吗?”

谢渺道:“嗯,我已茹素两年。”

燕子端详她的面容,虽白皙娇美,却显得过于纤瘦,若遇上什么事情要逃难,恐怕没两步便精疲力尽。

他:“你又不是出家人,为什么要吃素?”

……话到点子上,她本来是要出家的,奈何被某人用计谋拦了下来。

谢渺当然不会跟她说些,含糊其辞道:“我不爱吃荤腥。”

燕子语气严肃,“你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挑食?连我妹妹都知道,光吃菜不吃肉会耽误长个。”

拂绿想要帮主子解围,『插』嘴道:“原来你还有妹妹,她现人在何处?”

燕子眸光忽暗,闷声道:“我不知道。”

拂绿知道说错了话,正想补救时,谢渺道:“好了,快吃米粉,再不吃都凉了。”

周围陆陆续续有人落座,其中有两名男子在谈论近日见闻。

“你听说没?老陈家的丫头丢了,找了两天都没找着。”

“听说了听说了,是出去买豆腐的时候丢的吧?”

“是,平日里走了无数遍的路,凑巧那天就出了事。唉,才六岁的丫头,长得水灵了,也不知否找得来。”

“老陈去官府报案没?”

“报了,周边都找遍了,根本没影。”

“该不会被人贩子拐走了吧?不然好端端的娃去哪儿了……”

闻言,谢渺与燕子的脸『色』都沉了沉。

人贩子。

谢渺想到父亲谢和安,当年他受到举荐,即将往蜀郡任职,岂料罗城来了一伙人贩子,他为了解救被拐的孩童,不幸被贼人灭口。虽然那伙人贩子最终被绳之以法,孩童也成功获救,但天底下又何止一伙人贩子?

贪念未止,此等罪恶便永不会消失。

她神『色』凝重,兀自陷入沉思,未曾注意到一旁燕子的异常。

人贩子!

燕子握紧拳头,咬牙切齿低头。他从郴州一路追着踪迹到此,总算有了丁点眉目,然而代价却是另一名姑娘的失踪……

他有满腔义愤,偏偏无处发泄,只将苦痛往底咽,第无数次立下誓言:他一会找妹妹!

那两名男子很快便吃完米粉离开,燕子见状抹了嘴,简短道了声别,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拂绿见她只吃了一碗粉还感到稀奇,“孩子,今日吃得么少?”

谢渺会没空管燕子,田丰,“你说你家公子曾经给过你令牌,有事直接找当知县?”

田丰道:“夫人,是有此事。”

谢渺道:“你去趟官府,打听下失踪女童的细节。”

田丰抱拳,“属下遵命。”

*

翌日,田丰将打探到的消息禀告给谢渺。

他道:“日的辰时,西家门陈铁匠家的女儿敏丫出门去买豆腐,直到未时都没家,她父母找了一夜无果,隔天便去衙门报了官。知县当即派了人出去寻,将整个西家门翻得底朝天都没找到人。”

“其他方呢?”

“也找了,但耒阳城不,恐怕一时半会难有消息。”

“有找到疑人物,或有线索指向是人贩子拐走了敏丫吗?”

“夫人,按路人的口供,当天西家门的确出现过一辆陌生的灰『色』马车转悠。”田丰道:“但属下过知县,近半年内耒阳城除去敏丫,没有其他孩童丢失的案子,单凭敏丫失踪,并不肯是人贩子所为。”

谢渺知他说得有,:“否将敏丫失踪的事广而告之,请民间的百姓一起帮忙寻找?”

“是,但为官者考量诸多,往往不敢将此类案子闹大。”

田丰说得委婉,但谢渺听出来了,无非是官府怕传出去会影响名声,最好是大事化,事化了。至于敏丫否找来?那便要看她的运气了。

为官之道,本该修身立节,为民请命。然而事实却是,大多数官者会以政绩为先,反倒将百姓的诉求摆在其次。

若当初父亲也是如此,兴许便留住『性』命……

谢渺有短暂恍惚,随即神,淡:“你家公子够使唤得动耒阳知县?”

“。”田丰解释道:“公子是大寺少卿,官居正四品。而耒阳知县虽品秩从优,至今也只是五品的官。”

谢渺便道:“你家公子官居四品不假,但京城路远,你又怎知方会乖乖听他指派?”

夫人真是,满口“你家公子”,分明也是“她家夫君”好吗?

田丰在底嘟囔了句,没耽误嘴上话,“夫人放,公子名声在外,令牌更乃御赐物件,无论去何处,当的官员都得听他行事。”

谢渺蹙眉,“御赐的令牌,他便样交给你了?”

田丰:“是,公子担忧您的安危,特意让属下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谢渺别开眼,决装作一无所知,转正题道:“那你下午再去趟官府,让知县将敏丫失踪的消息放出去,将画像贴到全城各处,请百姓一起找人。”

“属下就去办。”

田丰默默感叹:夫人善良,想得也周到,公子真是没娶错人!

他领了命往外走,刚踏出院门,忽然被江容喊住。

“你要出去?”

“,夫人命我去办事,怎么了?”

“正好,我也有件事要你去办。”

江容低声与他说了句话,田丰脸『色』渐青,道:“放,我会好好教训那两个家伙。”

*

“两个家伙”指得是吵架『乱』扔花瓶,差点砸到谢渺的那夫妻。丈夫名叫贾二宝,是名商贩,名下有间油茶铺子,平日里喜欢喝酒吹牛,偶尔逛逛花楼——那名叫红柳的女子便是他在花楼里的老相好。

昨日他与家中母老虎大吵一架,烦闷之余,自然要去找红柳宽慰温存。两人厮混了许久,他信誓旦旦保证,再过半月会迎她入门,随转头便找人喝酒去了。

酒馆里,他吃着花生米,喝着老黄酒,与朋友在大发牢『骚』。

“我家那个母老虎,年轻时也算有分姿『色』,是十里八乡都闻名的俏姑娘,十年一晃而过,她人老珠黄,脾气也越来越差,动不动就在家里吆五喝六。不是吼我老娘,便是吼我,吼我的两个孩子……”

“她娘家打宠着她,惯得她无法无天,我从多有忍让,眼下是真忍不住了,纳妾,必须得纳妾!”

“是,我的油茶铺子多亏有她娘家帮衬才开得起来,但没我起早贪黑打忙活,铺子的生意好吗?”

“我辛辛苦苦忙完到家,想要软香温玉,想要贴伺候,你说要求过分吗?她给不了,红柳都给……”

酒言酒语了不知多久,他顶着晕胀的脑袋,嘴里哼着曲,晃悠悠往家走。

“十五六岁窈窕娘,姿『色』美,惹人怜哟。官人我从轻轻抱,腰如细柳,手似——”

半句艳词还未出口,他眼突然一黑,被人拖进巷子里拳脚相加。

“哎哟,哎哟喂,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他抱头痛呼,不断求饶,“我给您银子,您手下留情,留我一条『性』命!”

方却充耳不闻,卯足力气揍他,直到他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来,方才趴到他耳边,阴恻恻:“以与妻子吵架时,还随便往外扔东西吗?”

贾二宝傻了,“好汉,那花瓶是我家婆娘扔的,跟我没关系,您该去找她,找她算账啊!”

话音刚落,他又被踢了一脚。

方道:“你家婆娘你要纳妾而大吵大闹,你身为罪魁祸首,该不该打?”

贾二宝痛哭流涕,“该打,我该打,都是我的错,我以再也不敢了!”

“你靠岳家发迹,挣了钱却想左拥右抱,你想得倒美。我告诉你,我便是你岳丈请来的打手,你敢提一次纳妾,我便将你逮进巷子揍一!”

贾二宝信以为真,指天发誓,“不纳了,再也不纳了,我就跟婆——跟娘子好好过一辈子,壮士信我!”

半个时辰,贾二宝鼻青脸肿到家。他妻子甄氏见了,不仅没有嘘寒暖,反倒喜上眉梢。

“贾二宝,你是被你相好的相好揍了?”她尽情讥讽,“早跟你说了,『妓』院里的女子,背指不有多少男人呢,你还是省省吧……”

贾二宝下意识想骂,但随便一动便浑身都疼,再想起方才那人的警告,只得低声下气道:“不纳妾了,以莫提事。”

甄氏一愣,紧跟着喜笑颜开,“看来我得谢谢打你的位好汉,瞧瞧,将你的脑子都打清醒了!”

贾二宝:……他娘的,不就是你爹请来的打手吗?装模作样,虚伪!

再说甄氏,得知贾二宝不会纳妾,情自是大好。隔日清晨,她去菜市上买了两斤瘦排骨,又在街口唠过磕,美滋滋到家。

此时家中并没有人,她到厨房打算烧锅热水,谁知刚系好围裙,便被人从面兜头泼了盆狗血,腥气顿时劈头盖脸!

“啊——”她扯着嗓子想尖叫,腰却抵上一柄利刃,耳畔传来男子的低声威胁。

“敢叫,马上杀了你。”

甄氏连忙捂住嘴,瞪圆的双眼内充满惊恐,“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男子:“日是不是你往楼下扔得花瓶?”

甄氏抖若筛糠,疯狂点头,“唔!唔!(是!是!)”

男子道:“你的花瓶差点砸破老子的头,你说该怎么办?”

甄氏吓得声音都变了,“壮、壮士,我晓得错了,我晓得错了,我下再也不敢了!”

男子将匕首往里一推,“还有下?!”

甄氏哭道:“没,没下了,再没下了!”

男子恶狠狠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再敢处抛物,我便要了你全家『性』命!”

男子离开,甄氏瘫坐在,闻着满身血污腥味,不禁嚎啕大哭。

都是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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