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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感染篇 (一)云霄长老找了几

云霄长老找了几天, 都没找到那个伤了他亲传弟子的罪魁祸首。

最后他想来想去,想到了谢融灯。

一定是谢融灯害了他的亲传弟子。

他让谢融灯站在学殿外听课,又表扬了水流,谢融灯记恨他在心, 又对水流心生妒欲, 这才动用邪术让水流经脉错『乱』、灵气全无。

越想云霄长老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毕竟除了谢融灯, 他想不到还有其它的弟子有害水流的动机, 况且谢融灯还有入魔残杀同门的前科。

但是他不能直接对谢融灯发难。

因为他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件事就是谢融灯做的, 而且现在的谢融灯还是扶华道君的亲传弟子, 如果他没有证据直接发难于谢融灯,扶华道君定会出面『插』手此事,扶华道君不轻易『插』手, 可一旦『插』手, 他得不到任何的好。云霄长老心里清楚利害。

所以他想去谢融灯的居处看一看, 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如果真的是谢融灯用邪术害的水流, 那么谢融灯的房间里一定会有一些蛛丝马迹,谢融灯已经入过一次魔了,若不是扶华道君出手救了谢融灯,谢融灯早就被处死, 哪里还有雾灵山天堑下的那般机缘。

若是谢融灯再入第二次魔,哪怕是扶华道君, 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保下谢融灯了。

谢融灯不在房间里。

今天红萤长老带领天衡宗的弟子和落星宗的弟子去狩猎妖兽了, 他这才前来离疏峰。

推开谢融灯的屋门扫了一圈后,云霄长老径直开始寻找他想要的证据。

他走向了卧室,将卧室里的床翻开,细细寻找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卧室外的室厅里, 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在房梁上。

床上翻了几遍没有翻到,云霄长老不耐烦的蹙了蹙眉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他的动作全无爱惜之意,翻找间将谢融灯的东西弄得一团糟,想着待会儿施法全复回原位,谢融灯不会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咕唧……”

房梁上的眼睛从一只变成了两只,两只变成了四只,不断翻倍的增长着。

祂感应到了对方身上那浓稠得快要化为实质的恶意。

有人要伤害……祂的恋人。

云霄长老将书柜翻了后,也没有找到他要的证据,面『色』越冷的转往别的地方。

卧室、书房、浴室、室厅……

结果一无所获。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暗下来,他站在室厅中,伫立良久后,再次走进了谢融灯的卧室。

这次他没有再寻找,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水流别怕,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他面『色』阴冷,顺着堆积着皱纹的眼角看去,眼中竟然有一丝丝黑『色』的雾气。

没有证据,他可以制造证据。

瓷瓶里装着能够诱使人堕魔的入魔『液』,无『色』无味,只要滴在谢融灯的床上,要不了多久时间,谢融灯就会不受控制的成为魔修。

这种『药』『液』阴毒万分,曾经毁了不少前途光明的修士,早就被修仙界明令禁止,百年前天衡宗剿灭魔宗,销毁入魔『液』时,他心神一转,留了一瓶。

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谢融灯入魔之后,必然不敢声张,而他自可设下陷阱揭穿谢融灯入魔的事实,到时再与水流遇害之事相连,必让谢融灯死无葬身之地。

正当云霄长老要打开瓷瓶上的盖子时,头顶痒了痒,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抚过他的头顶。

有些凉、还有些软。

他没有抬手,只下意识伸手想要挥走。

那东西也的确被他挥开了,但是那粘腻和冰冷的触感让云霄长老感到疑『惑』,还有……一些不安。

他这才注意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他的余光不经意间去看窗外的天『色』,然后僵硬在原地,紧接着——

头皮发麻。

并不是天完全黑了下来。

而是有东西,遮盖了光。

谢融灯居处的牗窗和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暗红『色』的湿软的溶『液』,它们将所有的缝隙都封住,不让一丁点的光照进来。

这个过程几乎无声,而在他注意到以后,它们不再隐藏,发出了咕唧咕唧的声音。

有的溶『液』落到地上,化成了黑『色』的肉团后,又蠕动着爬了回去。

没有办法去思考,也没有言语能够去形容……

云霄长老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呆呆注视着这不可名状的一切。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下降。

这是……什么……怪物……

头顶的东西又落了下来,这次没有只落在他的头顶,而是落到他的眼前。

一根黑『色』的……像是肠子的……粗长的丑陋的触手。

这次云霄长老再也做不到不在意的随手挥去了,他缓慢的、僵硬的仰起自己那张布满褶皱的脸,看了上去。

然后,他惊恐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一块肉团自头顶的房梁上落下,正正掉在他的脸中央,然后分成好几块,从他的眼睛里、从他的嘴巴里、从他的鼻孔里、从他的耳朵里,滋溜一声钻了进去。

云霄长老倒在地上,惨叫出声,捂着脸疯狂挣扎着。

他想要使出灵气自救,然而却和灵气失去了所有的感应。

滋滋……滋滋……

“啊啊啊啊……!!!!”

谢融灯的房间成为了人间地狱。

血『色』的溶『液』流动得更快了,墙壁上,地面的粗壮肉团也陆续显出了自己的身形。

咕唧……咕唧的起伏着。

房梁上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眼睛盯着云霄长老,随着云霄长老的挣扎的爬动,那些细黑的卵点也跟着动起来。

云霄长老的叫声越来越虚弱,地上留了下他深深的抓痕,他一步步的,绝望的朝着门靠近。

地上拖拽出了一道长长血红的印子。

他用力的抬起手,面目狰狞想要打开屋门,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门时,那些红『色』的粘『液』一下子涌到了他的身上,将他从头到脚的的包裹起来。

“啊……”他的身体抽搐着倒下。

不远处掉落着他的身份玉牌。

……在之后不久,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云霄长老”站了起来,朝外面缓慢走去。

刚开始他的走姿还极为奇怪,仿佛一个婴儿最开始走路的样子,弯着腰,垂着手,歪歪扭扭,踉踉跄跄,看起来随时要倒下去。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走姿越来越自然,等到一柱香后,已经和云霄长老平时走路的样子别无二致了。

包括他的眼睛,也由古怪的僵硬,转成了正常人的模样。

“融……”他朝着离疏峰山下走去,嘴里粘糊的喊着:“融灯……”

“灯……”

一根红线在前方飘『荡』着,“云霄长老”寻着那根红线,一步步往前走着。

……

……

谢融灯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离疏峰的方向。

不知道怎么的,他刚才左眼跳了下,心里有些不安。

沈岳溪狩猎到一只妖兔,将妖兔提到他面前来,“谢师兄,这只兔子可爱吧!『毛』绒绒的,你想养吗?”

妖兔的威胁『性』很低,又因为长得可爱,常有女弟子当成宠物饲养,当然也不乏喜欢可爱事物的男『性』修士。

谢融灯回身,摇了摇头。

他没有养宠物的习惯。

更何况带回去了也养不活,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修炼,没有办法照顾一只宠物。

他才刚一摇头,沈岳溪的手就穿透了妖兔的腹部,将妖兔腹中血淋淋的内丹给取了出来。

“谢师兄不要的话,那就杀了吧。”

他也不擦那颗内丹,就着血淋淋的内丹握在白净的掌心里。

谢融灯退后两步,微不可见的蹙眉。

修士猎杀妖兽是很正常的事情,师弟的做法也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不适。

那种对生命的漠然透过利落的屠杀手段展现了出来,与师弟乖巧精致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以至于让人心下寒凉。

沈岳溪看到谢融灯退后了两步,低眼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内丹,还有那只已经空了腹腔只凭神经反应蹬着腿的妖兔。

“啊……我好像残忍了一点。”他『露』出了自责无措的表情,“抱歉,吓到谢师兄了。”

“我这去把这只兔子埋掉。”

自谢融灯成婴开始,他太久没有发泄,以至于那东西不断的积攒,在这次猎杀妖兽的活动中,一不小心就引了出来。

沈岳溪提着死去的兔子找了一个地方,将兔子埋了下去,盖上土,引了点水将手和内丹清洗干净,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确定没有血腥气了,这才回去找谢融灯。

他回去的时候,正撞见秦时缠在谢融灯身边。

俊美的少年郎笑嘻嘻的背后着走在谢融灯前面。

“谢道友,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我对你一见如故,特别想和你交朋友。”

“你这么冷淡的人,朋友一定很少吧,我跟你说,有朋友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你看我,脸也长得还行,虽然现在修行上和你有差距,但我会努力赶上你的,他们都说你冷漠,眼高于顶,但哪个天才不是这样的?我瞧那楚水流比你还傲气。”

“谢融灯,你开一句口,行不行?”

……

少年剑修神『色』冷漠的站在原地,无论秦时怎么嬉笑搭话,也对秦时未有理睬。

沈岳溪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那双玻璃珠般漆黑的眼瞳转动了一圈后,落在了秦时的那张皮相上。

然后,他的唇瓣弯了起来,『露』出了极为明媚无害的笑容。

他走了过去,轻快道:“谢师兄,我回来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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