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作茧自缚【重要】
经过了晚上这么一闹,夏桐本来有的一点睡意,顿时荡然无存。
她重又泡了个热水澡,本来想酝酿点睡意的,不料洗完后脑子更清醒了。无奈之下,只好开灯,打算通宵画稿。
可拿着画笔画了两个小时,却始终没什么灵感。脑子虽然清醒,却很杂乱,好像有许许多多的东西在里面反复重叠,理不出头绪的样子。
夏桐扔下画笔,靠上了身后的沙垫,目光却看到那张被自己随手放置一边的泰国广告单。
不由自主的便想起那三个字符——‘u’。还有他们所代表的意义:泰国、缅甸、老挝——毒品金三角。
夏桐托腮,如果这些年秦翰生真的有暗地里从事毒品交易的勾当,并且用相当一部分毒资用来展帝升的经济。夏桐简直不敢想象,这些事一旦曝光出来,会有多少公司、多少人会受牵连。
当其冲的秦翰生必定会判死刑,而帝升也会经历一场大风波,许多与帝升有合作的小公司或许会濒临破产,无数人会失业……
夏桐闭上眼,捏紧了广告单。罢了罢了,这些事本就与她无关,何必要陷进去趟这趟浑水?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她不说,这些阴暗就会被永久的隐藏在暗处,不被人现……
虽然沉默在法律上是懦弱的,但对于更多无辜的人来说,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夏桐将广告单扔置一边,继续画稿。可刚刚拿起画笔,许多过去生的事,有过的画面,不曾被自己注意过的话语,忽然纷至沓叠而来,令她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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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六年前她被夏怀仁恶意安排相亲,最后却被秦慕抉带回佐枫山别墅的那晚。
他喝醉了,将她当成林曼茹,差一点就生了关系。最后酒醒后,他第一次给她讲了他和林曼茹的故事。
夏桐记得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后来曼茹跟我回国,一起管理帝升,当时甚至连我父亲,都默许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
“然后有一天,她忽然就不理我了,一个人背着我回到了德国,我连夜坐飞机去找她,她都不肯见我。我整整飞了三次德国,她却连一面都不肯见我……。”
……
“然后就在我第三次从德国回来的当晚,我爸爸说让我娶夏家的千金。那一晚我给她拨了整整一夜的电话,她却连一个短信都吝惜于回给我——。”
……
时隔六年,夏桐第一次察觉到了这段对话的不对劲。先,林曼茹当年跟秦慕抉从德国回了国,一起管理帝升的时候,秦翰生是默许的。也就是说,他承认了林曼茹这个媳妇,应该也是同意秦慕抉和她结婚的。
很奇怪的是有一天,林曼茹忽然就不理秦慕抉了,还回了德国,一直都不肯见他。
她一走,秦翰生立刻就替秦慕抉另选了一门婚事。对象就是自己的姐姐——当年夏家的千金夏宛琳。
然后林曼茹——就车祸死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曼茹真的死了的时候,自己却在澳洲看到了死而复生的林曼茹。明明没有失忆却谎称失忆,隐姓埋名的在澳洲结婚生子,却始终没有回国,更没有来找过秦慕抉……
如果她真的爱过秦慕抉,怎么会宁愿这些年让他活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中,也不去找他,说出真相?却选择一辈子避而不见?
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林曼茹这个身份,会对她不利。一旦她对秦慕抉说出真相,可能的结果就是,自己会再一次复制六年前那场车祸,失去性命。
而这个世界上,能让秦慕抉都忌惮的人物,就只有他的父亲——秦翰生了。
夏桐握紧了画笔,心头冒涌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莫非在六年前,林曼茹便已经看到了那份毒品资料,知道了秦翰生贩毒的事情?
她明白秦翰生终有一天是不会放过她的,所以无奈选择和秦慕抉分手,回德国。谁知道终于还是躲不过,被秦翰生的人背后下黑手,生了那场车祸。却侥幸没有死,辗转到了澳洲,隐姓埋名……
如果这样一解释,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林曼茹的死后重生,假装失忆,不愿回国,秦翰生六年前的一反常态……
一些她过去怎么想,都无法解释的疑团,如此就能迎刃而解。
只是,夏宛琳又是怎么回事?如果六年前林曼茹的那场车祸,是秦翰生造成的,自己的姐姐为什么会忽然在公寓里自杀?还在死前写下“林曼茹,对不起’的遗言?
还有苏若,她为什么要假装林曼茹?她怎么会知道林曼茹这么多事?
忽然,夏桐站起身,心脏猛地乱跳,脑子里冒出个不妙的想法来。
如果她刚刚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六年前林曼茹的确是被秦翰生‘灭口’的。而现在假扮林曼茹的苏若就极其的危险了,一旦让秦翰生现林曼茹原来还活着,必定会对苏若不利。
或许,他会再一次选择杀人灭口。
夏桐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心神不安起来。她该不该去提醒她?虽然苏若曾背地里对她做了很多坏事,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
如果现在的自己去提醒她,她或许可以保全一条命。
可是——夏桐的脚步一顿,又坐下来。
可是,她会相信自己吗?那天在医院里,她那样子矢口否认。明明在撒谎,却又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尖叫着重复她就是林曼茹。最后甚至还要叫护士赶她出去。
只怕自己此刻为她好,她还不一定领情。
想到这儿,夏桐继续低头画稿,不想再理会。反正自己和她之间,也没什么交情可言。她要作茧自缚是她的事,自己管不着。
又何必妄作小人?就怕最后提醒不成,让秦翰生看出些端倪来,使得自己也陷进危险中,得不偿失。
她还是赶紧画婚纱稿,好好工作。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她也不想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