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烤盘上的男人

小口喝着可尔必思，笹岛律靠在座位上，眼神有些木讷地盯着还在埋头苦吃的松田和伊达，这两人的胃是直通东京湾的吗？

就在降谷零点的握寿司拼盘端上来后，说自己已经吃饱的松田再次伸出罪恶的手，握着唯一一枚红虾握寿司送入嘴中，边咀嚼还吐槽说虾类的寿司太少，想要单点。

“居然没有甜虾，海胆也没有，差评啊~”

“你要吃的话就单独点啊。”

正准备叫来服务生，谁知坐在卡座区域忽然传来两声女性的尖叫声，顿时吸引起店内顾客以及店员的注意力。

“唔……啊！！”

“呀啊——！！！”

笹岛的反应速度很快，连忙起身就朝着那边跑去，然后就看到让他惊讶的一幕。

只见一位身着深紫色衬衫的男性趴在桌上，最惨的是他整张脸都扑在烤盘上，发出了滋滋的声响，这画面让刚吃完烧肉的他感到不适。

“淳君！”

率先反应过来的金发女生试图把这位烤盘上的男人推开，谁知被一只有力的手阻止，笹岛沉着脸色说道：“让我来吧，还麻烦你们几位站旁边去。”

发愣的三人慌张站起身来，笹岛镇定地把男人的脸与烤盘分离，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脸上已经呈现严重的烧伤…甚至还有烤盘的痕迹，显得又滑稽又可怖。

周围的食客看到后，也都纷纷觉得没有胃口，隔壁桌的一名女生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先生，是不是应该叫救护车啊？”

闻讯赶来的降谷零他们在注意到男人趴在烤盘上都没有反应，心里都有了自己的推断，最靠近男人的笹岛更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

青酸カリ，氰化钾。

“不用叫救护车了…伊达班长还劳烦你报警，这是一起谋杀案。”

“好！”

作为警校的学生面对这种场景必须要保持自身的镇定，像这种利用氰化钾投毒谋杀的案件，最有可能的是同桌人作案或者是店里的服务生和厨师…所以现在要先排查清楚嫌疑人的范围，让无关群众离开案发现场。

五人几乎是同时掏出放在兜内的白色无尘手套，开始对案发现场进行初步的勘察，伊达航在报警结束后则负责维持现场的秩序，让所有人都远离这一块区域并且让店里的服务生挂起“暂停营业”的门牌。

——“这几人看起来很年轻啊？他们是什么，警察吗？”

——“警察的话怎么可能还要报警哦…”

——“该不会他们就是凶手，团伙作案吗？”

伊达航嘴角微抽，现在人的脑洞有够厉害的，居然怀疑到他们的头上，他面露不悦盯着那几位窃窃私语还想要偷拍照片的食客，大声呵斥道：“我们是日本警视厅警察学校的现役学生！需要我来给你科普一下什么事盗摄罪吗？”

“啊？你说什么呢，我可什么…”

伊达直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握着手机的右手，轻笑道：“按照东京的制度，行为严重是要面临六个月以下的有期徒刑和50万円的罚款哦。”

“我，我删掉就是了！”

另一边，降谷零和松田阵平正在检查现场的痕迹，试图找到凶手是以什么样等方式投毒的；诸伏景光正在提前帮警方录制口供，自然是从与死者同桌的三人着手；而笹岛律则蹲在尸体的旁边进行简单的初步尸检。

尸体的口鼻处有明显的苦杏仁味，同时在他的右手也能闻到，说明死者很可能是手部接触到氰化钾在进食的过程中吞噬而亡的。

指甲呈现淡粉红色，皮肤黏膜呈现暗紫色的现象，嘴角有少量的食物残渣流淌出来，很明显是咀嚼到一半就毒发身亡都没来得及下咽。

“的确是氰化钾中毒，但目前还不能判断出是从哪里沾染到的毒物。”笹岛律检查完尸体后，询问店家要来一张白色桌布盖在他的头上，毕竟这张脸看着的确有些惊悚。

“我们这里有一点收获。”降谷零指着桌上餐盘内还未吃完的握寿司，说道：“这份握寿司里并没有氰化钾的气味，死者大概率不是服用有毒的握寿司死亡的…当然也不能排除随机杀人的可能性。”

松田阵平摊摊手说道：“除此之外桌面上的任何东西都没有调查出有毒物，至少但凭肉眼和气味没办法分辨，只能等痕检科来咯！”

已经核实完同桌三人身份的诸伏景光看着手中的笔记说道：“我这边已经问话结束，死者叫花崎淳，今年27岁，是若松町1丁目Blue Lasers酒吧的调酒师。”

坐在死者对面的是友人波木拓也，同样也是27岁的年龄两人是大学时期的同班同学，目前正在朝日町2丁目的Matsui株式会社担任市场营销部系长一职。

死者身边的是女朋友朝本奈奈子，今年24岁，交往一年的时间，在同酒吧担任服务生。

最后一位是松井彩花，25岁，Matsui株式会社社长的女儿，也是波本的女朋友。

听到诸伏景光说完这四人的身份背景，笹岛不由蹙起眉头，回想起在厕所里面发生的事情，凶手的范围已经能缩小到这三人身上…他们都有犯罪的可能性。

而且犯罪动机，都与“情”有关。

视线扫视过安慰自己女朋友的波木拓也，回想起文化课时鬼塚教官所说过的，在收集目标情报的时候要注意不能先入为主，还是等警方来了收集到更多有效证据再说吧。

既然有人投毒那一定有装毒药的器具，找到投毒的方式就会简单很多。

东京都的警察赶到现场的速度还是挺快的，为首的体型稍微有点偏胖，身着橘黄色的风衣，腰部的细腰带勒紧导致他的啤酒肚尤其明显，头上戴着一顶同色系的小礼帽，神情非常严肃。

“是谁报的警？”

“是我！”伊达航举起手走上前说道：“你好警官，还请往这边走。”

胖警官来到案发现场察觉到尸体已经被人挪动过，甚至店内的顾客也都坐在一块区域，这是怎么回事，现在的小年轻们不是最喜欢看八卦么？居然这么有秩序？

“鉴证小组行动起来，其他人员开始询问目击者口供，排查与该案件有关的嫌疑人…验尸官麻烦去进行初步的尸检。”

“死者的死因是氰化钾中毒，死亡时间应该在20点49分至20点52分之间。”

听着眼前这位看起来年龄不过十八岁左右的少年叙述的内容，目暮十三疑惑地眨巴两下眼睛，问道：“嗯？你是谁？”

“笹岛律，警视厅警察学校的学生，初步的尸检我已经做过所以没必要进行第二次，警方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毒物的来源。”

目暮十三无语地眯起眼眸，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教我做事？”，他没有理会笹岛的话，而是来到尸体前，在观察到尸体的状况后，发现这位小年轻还是有些本事的。

“笹岛君是吧？你和刚才报警的都是警校的学生吗？”

“是的，还有这三位也是。”

目暮十三点点头，说道：“对于你们而言出现场还是早了些，允许你们在旁边观摩，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看来…没得到警官的信任啊。

不过也是，他们看起来的确还像没从学校毕业的小毛孩，能让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一下就认可你的确有难度。

“警官，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对你说，与案件有关。”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