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只想做我自己

三分钟之前，身着酒保制服的降谷零正端着托盘走进黑川隆介所在的那间VIP包厢。

包厢内的气氛非常热闹，音响里还放着电子迷离的音效，液晶显示屏前还有几位男男女女疯狂扭动自己的腰肢，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照耀在他们的脸上，忽明忽暗。

这种气氛正合他意，降谷零趁着没人注意把胶囊丢入每一杯鸡尾酒里，这样可以确保黑川隆介能百分百喝下含有花生粉末的酒水。

嘈杂的环境里大家想要交谈只能提高音量，坐在黑川身侧的小弟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喂，那边金发的酒保，对！说的就是你！把酒拿来！”

降谷零迈着不紧不慢地步子朝那边走去，他把几杯口味相同的天堂鸡尾酒放到黑色大理石茶几上，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道：“Paradise，还请几位慢用。”

Paradise，是用干式金酒、杏仁白兰地和橙汁调制出的鸡尾酒。

它的寓意还挺不错的，只要黑川隆介喝下，就能让他前往极乐世界…也就是天堂。

“Bourbon，你那边的情况如何，这里目前没有出现状况。”

耳麦里传来笹岛律的声音，降谷零不动神色收起托盘慢慢移动至包厢门口，一只手调整系得有些紧的领结，隐晦敲击着藏在领结后的小型麦克风。

“呵…了解。”

确定笹岛律明白自己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后，降谷零在注意到黑川开始咳嗽后，就知道过敏症状已经开始有所反应，他现在已经不适合待在包厢内。

把托盘夹在腋下，他朝着包厢门口走去，推开门之前瞥向还在那喝加料鸡尾酒的黑川隆介，嘴角的弧度逐渐增深。

欢迎光临极乐世界，对你这种恶人而言，不去地狱就是最好的结局吧。

降谷零来到楼下便注意到坐在吧台前的两人，比较有意思的是他们都点了一杯加冰块的牛奶，在这酒吧里还真是格格不入啊。

赤井秀一点燃香烟，倒不是他不想喝酒，而是身旁这位酒量不佳的人擅自替自己做了决定。既然喝不了酒，那抽根烟总是可以的。

笹岛律瞥向放下托盘的酒保零，上下打量一番后，越看越觉得这身衣服适合他。

“酒保先生，来这偷懒？”

听出律语气里的调侃，降谷零瞪着半月眼没有回话，而是下巴朝着前门的方向抬了抬，看来是打算让他们撤退。

也是，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不如找个合适的地方来确定目标人物的死亡。

笹岛律并没有喝那杯牛奶，自从加入组织后他越来越不喜欢在外面进食，说白了就是不想留下自己的指纹或是DNA样本，他也理解为什么琴酒和伏特加总会选择便利店解决温饱，一是比较方便适合忙碌的他们，二是残留下来的垃圾是自己处理的，可以轻松销毁。

“剩下的当小费。”

把钱往前一推，笹岛律便提起琴盒朝前门口走去，在路过楼梯口时，爵士音乐没能掩盖住楼上急促的脚步声和慌乱的叫喊声，看样子他们的目标人物应该已经产生急性喉水肿之类的严重症状。

在混乱之中，三人光明正大从前门离开，来到附近没有监控的小巷子内，没有开车的笹岛律直接坐上莱伊的爱车雪佛兰C-1500。

赤井秀一系好安全带，侧过头看向麦卡伦问道：“现在去哪？”

只要是和麦卡伦出行任务，赤井秀一基本上不会动脑，因为有人会把任务计划策划的非常完美，他就可以摸鱼躺赢，能偷懒则偷懒，是他在组织内的原则。

早已经把整个东京的街道记得很清楚的笹岛律淡然道：“去7丁目3番地的十字路口，那是最快能抵达米花大学医院的必经之路，按照毒发的时间来计算，应该在那会发作。”

“好的。”

“我这边来新的任务，就先告辞了。”降谷零不由道，明明是情报组但是事情也很多呢，组织真的很喜欢把有实力的人逼成劳模使用。

“嗯，你去吧。”

两分半左右的时间成功抵达米花町7丁目3番地的十字路口，停靠在路边打着双闪灯，赤井秀一下车装作排查故障，在车内的笹岛律则观察着。

果不其然，那辆拉风的白色雷克萨斯LFA从拐弯口呼啸而来，在看到红灯的时候他也只好乖乖停下车，坐在主驾驶的就是招呼降谷零把酒送去的小弟，此时早就没有先前耀武扬威的嘴脸，取而代之的是慌张与错乱。

“唔！！”

坐在副驾驶本就很难受的黑川隆介忽然瞪圆眼眸，双手痛苦掐住自己的脖颈同时双腿超前蹬直，喉咙里慢慢涌出白沫，不出十五秒他的心跳就停止了。

“老大？老大！！”小弟慌张地伸出手探了探鼻息，发现已经没有呼吸的迹象后他吓得直冒冷汗，这下可怎么办，老大死在车里面自己又在他的身旁…有口都难辨啊。

目睹这一切的笹岛律收回视线，他开口道：“Rye，目标确认死亡，送我去西多摩市的基地。”

赤井秀一拉开车门坐进来，挑眉问道：“又准备去刷新你的狙击记录？想要追赶上你还真的蛮累的。”

“定位狙击我们的成绩差不多，不过是在移动狙击方面稍逊我一筹。”

“一百码的差距在你眼里居然是‘差不多’吗？”赤井秀一掏烟的举动一顿，想到今天已经抽过一根索性没有继续，浅笑道：“该不会是用这种特殊方式刺激我吧？”

“没事不要学习Gin的疑心病，我没有那样的意思。”

“呵，你的小提琴拉得不错，平日里倒是没见过你演奏过，还挺有小提琴演奏家的风范。”

话题的跳跃度很大，笹岛律听到这里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反问道：“你见过扣动扳机比拿起琴弓次数更多的小提琴演奏家吗？”

“你比福尔摩斯的小提琴水平高出很多。”

“这听起来并不像是夸赞。”

左手大拇指摸索着食指上的指环，神情淡漠道：“作为犯罪者，你用福尔摩斯来与我类比…不合适吧。”

“你想成为犯罪界的拿破仑吗？和詹姆斯·莫里亚蒂一样。”

“成为首脑很累的，我谁也不想当，只想做我自己。”

眼底满是嘲意，他的确不想扮演七濑彻亦或是麦卡伦这样的角色。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做回自己…

回到四年前樱花盛开的那一天，仍旧是过着安稳日子的笹岛律，而不是现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