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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棹桨松花醋溜汪崽,在线争宠。

叶怀遥原本还担心这些进入生死场的女子们会有特定的统一服饰, 那么他的画就还需要修改。现在一看打扮不同, 各有风姿,倒是方便了他们混进去。

叶怀遥没有了后顾之忧,将自己的那幅画取出,在背面画下一串符咒, 跟着往身上一覆。

便如同传说中的画皮,他瞬间变成了画中美女的模样。

容妄瞧了叶怀遥一眼,也照样扮了。

这本来是障眼法中的一种, 维持时间顶多也仅有两个时辰, 不过已经足够。

两人并未惊动旁人, 轻松混入一群忐忑不安的姑娘当中, 随着踏进了生死场的门。

场中血气更加浓烈。此时正是两场打斗的间歇, 旁边有小厮焚香通风, 客人们喝着酒, 兴高采烈地点评着方才的战局, 浑然看不出刚刚目睹了一个人的惨死。

地面上还有些血迹没有擦干, 两列姑娘进去之后, 战战兢兢地在旁边坐了下来。

最前面的四个立刻就被人给叫走了, 其他的客人们谈兴正浓, 一时并没有同女子取乐的兴致, 剩下的姑娘们一时无人理会,便都坐在旁边。

叶怀遥和容妄都没有被点到,容妄留了个心眼,坐下的时候在叶怀遥的内侧, 这样即使要被叫走,也是他挡在叶怀遥的前头。

叶怀遥不动声『色』地在整个厅中快速扫过,只见最显眼的就是大厅中间一个巨大斗场。

场子的四周围着一圈绿『色』的藤蔓,上面贴满了符咒,防止打斗的时候灵息外泄,伤到周围的看客。

此时场子的中间扔着一根断了的鞭子,不多时便被一名小厮过来捡走了。

四下的宾客们三五成群坐在一张张小桌边上,桌面上摆有美酒,负责伺候的姑娘则跪坐在最靠门口的小几之后,供人挑选。

这一回,叶怀遥很快就找到了朱曦。

只见他独自坐在大厅最内侧一个角落里,正在默默地喝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除此之外,叶怀遥还注意到,朱曦周围的几个人额头上都隐隐有些汗意,外衫也早就被脱下来放到了一边。

显然在这个时候,对方的体内那种奇怪的力量就已经到达一定程度了。

眼下正好是叶怀遥和容妄瑶台之战的第二天,也就是十八年前,算来距离酩酊阁召开识宝大会,还有大约一个月。

叶怀遥悄悄碰了容妄一下,示意他看,容妄坐姿端庄,眼睫下垂,目光落在面前的桌面上,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他这模样简直比大家小姐还要斯文,叶怀遥非常想开玩笑问一句,“妹妹如此娴静,是不是怕哪位爷看上了你?”

可惜面前的不是展榆何湛扬,而是跟他关系不尴不尬的容妄,这话却不好出口,只得忍了。

“哎!”正在这时,叶怀遥另一旁的女子忽然低低惊呼了一声。

叶怀遥循着声音转头看去,见原来是这位姑娘太过慌张,本想拿起桌上的茶杯喝口水压惊,放回去的时候却不小心把杯子摔了。

这里所用的每样东西都价值不菲,她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

叶怀遥手疾眼快,从旁边替她将杯子接住,里面的茶水微微一晃,溅上了他的手背和裙角。

叶怀遥将茶杯放回桌上,微笑道:“没事,别怕。”

他的声音也被幻术修饰了,听上去就是个音『色』清亮的女郎。

“谢、谢谢姐姐。”

这姑娘脸上还犹存着几分稚气,瞧着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还青涩的很,满脸的胆怯。

她偷偷向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这才松了口气,又道:“我叫姮娥,请问姐姐叫什么名字?”

叶怀遥微微一笑,道:“叫我阿遥罢。”

虽然面前的姐姐是个不折不扣的美貌女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这样含着笑意与自己说话的时候,姮娥竟能感到一种令人心安的温柔与呵护。

这让她莫名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地道:“阿遥姐姐,你长得可真好看。”

叶怀遥笑道:“你也漂亮,姮娥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坐在他另一边的容妄悄悄把目光转过来,轻飘飘地撩了双颊晕红的姮娥小姑娘一眼,然后又重新漠然看桌子去了。

姮娥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想笑,可是在这样的环境当中,终究是紧张担心胜过了一切。

她『露』出两颗小虎牙,短暂地扬起一个略带娇憨的笑容,随即又忍不住问道:“阿遥姐姐,你原来到过这里吗?你说……咱们,咱们还能活着出去吧?这些人好可怕,他们在看杀人啊。”

叶怀遥耐心道:“看见中间那个比武场了没有?进去打架的人都是自愿签了生死状的,所以他们在较量的过程中虽有伤亡,也是自愿。咱们坐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姮娥满是依赖地看着他,小声问:“真的吗?”

“自然不会骗你,要不然你看我怎么不害怕?”

叶怀遥从袖子里『摸』出几块松子糖,从桌子底下递给姮娥,低笑道:“来,吃两块糖,吃了就不怕了。”

姮娥拿着糖,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感动。

她挣扎了一下,终究抵不过美人姐姐的温柔和糖块的诱『惑』,鬼鬼祟祟地朝周围看看,将一粒糖偷偷放进嘴里,腮帮子顿时鼓起来一块,活像只小松鼠。

姮娥小声道:“真好吃!”

叶怀遥笑了,这时,容妄在另一边悄悄用手碰了碰他,低声提醒:“留神,有人进来了。”

见叶怀遥敛容坐好,容妄便要将手收回来,一不留神,掌中也多了块糖。

此刻有一队宾客进入,给整个大厅中带来了小小的『骚』动。

叶怀遥如身边的其他人那样,双手交叠抬起,微微低头行礼,眼睛没看容妄,声音传到他的耳畔:“给你也吃。”

容妄微怔,然后听话地将糖放进口中含着。

这熟悉的滋味,让他想起两人当初在尘溯山上相处的那段日子。

那个时候,自己没有恢复记忆,只是个贫穷瘦弱的少年,却如同命中本能那样,第一眼看见,就被叶怀遥吸引。

于是他每日站在一边,瞧着他给其他孩子们发糖吃。

那个时候,容妄是很羡慕其他人的,但自己又因并非尘溯门中弟子,不大敢靠近。

结果还是叶怀遥看见了他,每回都记着给他留点糖塞在手里。

无论是何种感情和关系,这人都永远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希望和救赎。

感动与欢愉随着甜味涌上心头,容妄眼中笑意渐浓,微侧了头,轻轻说道:“叶大哥好英俊。”

以前他吃了叶怀遥那么多糖,这句奉承话可是一次都没出过口。而此时说了出来,倒有种莫名滋味了。

叶怀遥的唇角也忍不住微微上翘,随即又压了回去,所有的宾客们都进了门,内厅被重新关好,设下结界,他们也都坐了回去。

叶怀遥在上一个幻境当中看见朱曦欲杀孟信泽的新婚妻子,虽然没有瞧见最终的结局,但结合朱曦的本事与当时情况推断,他多半已经得手。

几次的幻境都是围绕着朱曦和孟信泽的事展开,昨日听说朱曦来了生死场,叶怀遥本来猜测他们是要因为这桩仇怨在此地决斗。

但这时候一看,进来的人面目陌生,却并非孟信泽,朱曦也一直稳稳当当在角落里坐着,好像真只不过是个看热闹的。

难道猜错了?

他正在琢磨,朱曦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人忽然抬起了手,指着叶怀遥道:“喂……”

叶怀遥被他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但只是瞬间,他就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动手先发制人的冲动,起身行礼,微笑道:“请问这位贵客有何吩咐?”

这一下赌对了,那男子并非发现了他身上什么破绽,而是敲了下自己面前的空杯子,吩咐道:“就是你了,过来给爷斟酒。”

他这个举动,挑战的可不是叶怀遥,而是容妄。

——要不是知道目前隐藏身份需要低调,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这样吩咐叶怀遥做事,早就连尸体都凉了。

容妄瞪大眼睛,看着那名宾客,叶怀遥起身走过去时,暗暗从后面踢了他屁/股一下,容妄才重新把头低了下去,不再瞪人。

可是刚才那一下,也让同桌的其他客人注意到了这位“青衣女郎”的举止。

其中一个青年满头白发,面目却殊为年轻,见状笑了起来,用胳膊肘杵了杵身边的同伴,调侃道:

“你瞧瞧,方才旁边那丫头盯着你不放,你却选了另一个,这是辜负了美人的芳心啊。”

他说着冲容妄招了招手,笑『吟』『吟』地说:“得了,小丫头,你也一块过来伺候罢。”

容妄挑了挑眉,脸『色』淡淡地起身,跟在叶怀遥后面过去了。

走到近前,他提起裙角,直接大大方方往刚才那名客人身边一坐,架势比桌上的几位大爷还像大爷。

叶怀遥给桌上众人一一斟酒,借着低头的动作掩饰自己的面部表情。

方才他们两人坐的远,只能隐约看出是个美人,此时近距离端详,桌上的几名宾客顿时就被惊艳到了。

那将叶怀遥叫过来的中年男子眼见着对方将酒壶方下,冲自己笑了笑,竟然在那一瞬间有种不敢『逼』视的惊艳之感。

白发青年手中酒杯举到半空中,生生忘了喝,将里面的酒泼了满腿。

他喃喃地道:“这、这……漂亮啊!”

叶怀遥大大方方,含笑道:“是您抬爱。”

白发青年也是久经风月的老油条了,什么香/艳的大场面都见过,没想到看眼前的女子一笑,都能让他满脸通红,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痴痴地看着。

然后便听“嗒”的一声,容妄冷着脸,把自己手里的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搁,霍然站起身来。

围坐在桌边的其他人同时转头向着他看去,白发青年的注意力也从叶怀遥那里转开了,一脸不明所以地看向容妄,问道:“这是做什么?”

容妄冷冷地说:“几位把我叫过来,到底是让我陪酒的,还是在这里干坐着?若是喝酒便快喝,若是没事恕不奉陪。”

刚才他这么猛地站起来,别说是别人,连叶怀遥都被吓了一跳,全桌就他一个人清楚容妄的武力值,那一瞬间几乎以为对方是要直接把桌子给掀了。

结果听到他竟然是在耍小脾气争宠,虽然明知道容妄故意这般,是要藉此将客人的注意力从自己那边吸引过来,叶怀遥还是觉得十分有趣,心中暗乐。

容妄此举虽然狂妄无礼,但见惯了逢迎柔顺的美人,他这样的举动倒是别有一番新鲜。

方才让叶怀遥过来倒酒的那个中年男人也不由哈哈大笑,冲着白发青年说道:“小子,这姑娘可是我叫来的,你盯着看个没完,却零落了别的小美人,还不赶紧的哄哄?”

白发青年本来正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听对方这样说,他嘴角抽了抽,终于还是无奈摇头笑道:“多看几眼都不成了?真是小气。”

他说着转向身边的容妄,端详之下,只觉得这位姑娘确也是生的极美。

但是她的美丽当中又有种忧郁凌厉之『色』,让人莫名觉得心里有点瘆得慌,就不那么想亲近了。

白发青年问容妄:“你叫什么名字?”

容妄冷声说:“阿南。”

白发青年故意把脸一板,说道:“你这样连个笑模样都没有,怎么像是陪酒的。就不怕我发火吗?”

容妄丝毫不慌,平平静静地说道:“奴家是卖笑的,给银子才笑。”

他说了这句话,首先“噗嗤”一声笑出来的倒是叶怀遥,满桌的大男人愣了愣,这才一起跟着哄然大笑起来。

白发青年开始觉得这个女人有趣了,故意逗他,揶揄道:“长了一张清高的脸,没想到还是个钱串子。”

他指着叶怀遥,又说:“瞧瞧你这位姐妹,人家到现在为止,都笑了多少回了,怎么没说要钱?”

叶怀遥耍人也毫不含糊,闻言故意一怔,而后委屈道:“合着几位爷又叫人家斟酒,又叫人家赔笑脸,还没打算给银子啊?”

他黛眉蹙起,表情微嗔,当真是风姿楚楚,又可爱可怜,满桌的人看的眼睛发直,立刻也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碎了。

赵哥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就塞进了叶怀遥手中,连声道:“给你,都给你,我的小心肝,可别难过了!”

容妄:“……”

叶怀遥心里在狂笑,差点连银票都没拿住,嘴角也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好在这模样正好符合了看见银子转嗔为喜的模样,倒也没有人怀疑他是在耍人。

赵哥生平实在从未见过这样的绝『色』美女,看的心里痒痒,忍不住借着递银票的动作,想在对方的手上『摸』一把。

然而手还没伸过来,就被旁边的容妄给抓住了。

容妄道:“我也要银子。”

叶怀遥悄悄在底下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好不容易才把笑给憋回去。

他觉得容妄这个人乍看很老实,得深深挖掘才能逐渐发现他那一肚子坏水,实在是太好玩了。

他忍着笑,故意掐着嗓子道:“妹妹,你瞧瞧你,什么都要和我争,讨厌。”

说白了,满桌子的人都是不明就里的陪客,他俩就算是逗着玩,逗的也只有对方罢了。

叶怀遥说完之后,便见容妄抬头冲着自己一笑,笑容中说不尽的温柔宠溺,一眼便可望之,是打心眼里透出来的高兴快活。

见他欢喜,叶怀遥也觉得自己的心情随之好了起来。

容妄这一笑只冲着叶怀遥,笑过之后,转向他人,仍旧满脸淡然安宁之『色』,说道:“姐姐哪里的话,讨生活而已。现在我也笑了,自然应该拿到自己的那份酬劳。”

似他这般不喜欢笑的人,偶尔展颜更添七分颜『色』,虽说好像也不是冲着他们笑的,但赵哥已经被一娇一冷两个美人哄晕了头,于是又掏了一张银票给容妄。

容妄接过来塞进袖子里,声音淡淡的:“多谢赵爷。”

赵哥:“……”

他把两名美人叫过来,连个小手都没有『摸』到,现在竟已经没了200两银子,怎么搞的?

他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周围一阵喧哗,转头看去,却是接下来要决斗的两个人已经走入了场中。

引起『骚』动的缘由,是因这回比试的竟然是一男一女。

其中左边那位是个穿着鹅黄『色』劲装的少『妇』,似乎是在上场之前精心打扮了一番。此时众人只见她眉如远山,面似凝脂,两颊上匀了一重薄薄的胭脂,更显娇艳。

生死场中本来就难得能见到女子上阵,特别是她的相貌还这样美丽,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即便另外那名跟她当做对手的男子也是相貌堂堂,大多数人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女人身上。

底下已经有宾客忍不住开始起哄,也有人故意高声说道:“怎么要生死相搏还打扮的这么漂亮?想『色』/诱么?”

周围立刻一片哄笑,令人意外的是,那少『妇』神『色』淡定,听到这话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反倒是场上的男子沉了脸。

他冲着高声说话的男人呵斥道:“休得胡言『乱』语,否则就上台来,我先与你打过再说!”

那赵爷和白发青年也朝着那边张望,赵爷奇怪道:“咦,看了这么多场决斗下来,我还是头一回瞧见这等奇观。被羞辱的人不急不恼,对手恼了,这是什么道理?”

白发青年道:“赵大哥,你可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这一男一女,本来就是夫妻。”

这对男女都面生的很,也没什么人听说过他们的名号事迹,因此这个消息知之者甚少。

赵大哥奇怪道:“夫妻怎会闹到来生死场上决斗的份上?就算是过不下去想要解除道侣契约和离,也不至于你死我活罢!”

白发青年干咳一声,故意买了个关子。他又糙又胖的老朋友好奇不好奇无所谓,关键是看到两个小美人都盯着自己瞧,实在让人身心愉悦。

他笑着说:“小丫头,爷讲故事给你们听,该不该也问你们要点银两啊?”

白发青年一面说,一面伸出手,想顺便拧一把叶怀遥的脸蛋揩油,结果手刚刚抬起来,就不小心抽了下筋,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只好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白发青年一边『揉』着手臂,一边说道:

“罢了,告诉你们罢。这男子名叫费子斋,女子名叫阴秀秀,夫妻感情极好,闹到这般地步,是因为他们家中乃是世仇。”

他回忆了一下,说道:“这事可久远,大概还要追溯到千年之前楚昭国刚刚覆灭的时候才能说起了。”

叶怀遥和容妄来到这里的目的是观察朱曦,本来对其他人的恩怨情仇不感兴趣,,直到听见“楚昭国覆灭”这五个字,两人对视一眼,才真正认真听起来。

只听白发青年说道,阴秀秀的祖上阴家本来曾是楚昭国的旧臣,楚昭亡了之后,国库中有大量珍宝流出,其中几样被她曾祖父阴通所得。

而费子斋的曾祖父正好需要其中一样宝物制作重要的法器,带了一些人手暗地里潜入阴家偷盗,却被阴通发现。

阴通本来是个『性』情十分残暴之人,被人冒犯自然不能善罢甘休,当即不顾他们的投降求饶,将费家一干人割开手腕吊上墙头,放干鲜血而死。

这样一来,两家的大仇就结下了。

一边说费家企图偷窃,先撩者贱,另一边则认为自家的人什么宝物都没拿走,也及时求饶认错,纵使有罪,也不该以那样残忍地方式被杀死。

两边你来我往,争执的不可开交,后来两边的家族中又都出了修士,寿命漫长,这么多年争斗下来,都有大量死伤,这仇怨也就越结越深。

谁料想到了费子斋和阴秀秀这一代,竟是阴差阳错。

双方相识的时候不知彼此身份,相爱之后了解真相,却怎么也抵不过情字,一番折腾,还是结成了夫妻。

他们二人离家多年,本来打算与世隔绝,让这些恩怨到此为止,可惜亲人们之间不断互相杀戮,怎么也做不到视而不见,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白发青年叹气道:“也是孽缘。我隐约听说,似乎费子斋和阴秀秀都是他们两家剩下的最后一个人了。所以约定这一战过后,无论谁生谁死,千年恩怨了结。”

周围的人听他将这段往事道来,神『色』也逐渐由嬉笑变成叹息,不再拿阴秀秀取乐。

想来她这样盛装打扮,也是想让丈夫最后看一看自己美丽的样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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