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十四这垃圾合同
晚七点, 简黎如约来接颜随原。
颜随原看着车窗外，现在已经是五月了，天气越来越有夏天样子, 哪怕是七点天没有完全黑，他盯着天边后一抹残阳发呆。
卓阳冰约他在一家中式餐厅吃饭，许是看出他真不喜欢西餐，所以该换口味了。
良久，颜随原看着坐在自己前方专心开车简黎, 犹豫片刻忽然问道：“简特助, 向嘉余……是个什么样人？”
他从别人嘴里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得到答案各不相同，再加现在卓阳冰对自己隐隐约约不同态度，让他很难再保持镇定，他开始对向嘉余这个白月光充满了好奇。
简黎在开车, 冷不丁听了他话后差点没注意前方红灯。
他紧急踩下刹车，堪堪在行人道前停下。
“向生吗？”他从后视镜望着一脸平静颜随原, 斟酌片刻后小心道：“其实……我并没真见他。”
简黎解释道：“因为我是四年前才到老板身边做事，向生很早就出国了，所以我不认识他，偶尔是听老板提他一些事。”
颜随原点，没有再开口了。
简黎看着前方红灯, 再次安静下来气氛让他有些尴尬, 他不清楚颜随原为什么忽然问起那个传闻中“白月光”，但他心情不可能会好。
代入一下, 谁喜欢当别人替身？
简黎在心里再又把狗老板骂了千八百遍，要不是他作，本来这事根本就不纠结。
他想了想, 又说：“颜生，我觉得我们老板和向生之间情，可能并不是以为那样。”
颜随原隔着后视镜和他相望，“嗯？”
前方红灯跳到了绿灯，简黎轻踩油门往前走，继续道：“或许我并不大了解老板私事，但以我跟随他这么多年经验来看，他并不是喜欢向生。”
“有时他同我说起那位时候，言谈举止都不是对待自己心爱之人态度，我觉得比起喜欢，他那个样子更像是兄弟之情。”
颜随原没料到简黎会对自己说这么多，且还明着告诉自己卓阳冰并不喜欢向嘉余，他愣了片刻，才想起要他：“是吗……”
因为他俩事并不明朗，简黎不敢多说，甚至卓阳冰不喜欢向嘉余这件事都是他自己推断，怕说多了引起颜随原反。且他隐隐地觉得，颜随原好像并不是很关心这件事。
这好像不是个好事。
他们在七点半之前到了约定好地方，简黎把车停在门外让他自己进去，人家约会，他一个特助往前凑什么。
颜随原在门口侍应接待下往里走，这是一家中式庭院风格餐馆，纯古『色』古香，进去后就是假山流水小桥廊，他跟在侍应后觉得自己好像真来到了古代园林，每一处都美不胜收。
卓阳冰选了个精致雅间，颜随原很快就到了。
“喜欢吃什么？”卓阳冰把菜单推给他，询问他喜好。
颜随原低看了看，全是些看不懂东西，什么“翡翠白玉金丝汤”、“鸳鸯菜蛋”、“蝴蝶漂海”、“池塘莲花”……这些抽象名字谁知道说是什么。
他尴尬看了一会儿，好老实承认了：“卓哥，我看不懂这些菜单，看着点吧，我都可以。”
卓阳冰于是点了份招牌菜，又加了些他觉得还不错菜式，等服务生出去后才对颜随原说：“这地方还喜欢吗？”
颜随原很难说自己喜不喜欢，就是个吃饭地方已，且这里装修太高雅了，反让他处处都觉得自己跟个土鹌鹑似，不金主问话，他不好意思说不喜欢，含糊说：“挺好。”
卓阳冰观察力还是可以，他发现颜随原说违心话时候就会给一些看似肯定，其实又模凌两可话，因此就明白了自己这次恐怕又是白费力气。
他之所以带颜随原来这里，是小说看来，这地方幽静清雅，很适合带人来培养情，且因为是雅间，所以不会有人随便进入，不会让颜随原尴尬。
卓阳冰很认真在学着去以颜随原角度看待事物，一条路行不通就换一条，没什么大不了。
雅间不算大，坐两个人却足够了，颜随原能觉到卓阳冰盯着自己目光灼热专注，他被看得脸烧出红晕来，任谁被那样盯着都会不好意思，何况卓阳冰实在长得好看。
颜随原坐立不安，很想出去走走，“卓哥，我去个厕所。”
“要我陪吗？”卓阳冰问他。
颜随原赶紧摇：“不用不用，我可以问路。”
卓阳冰好失望看着他出门。
洗手间并不好找，这地方与其说是吃饭地方，倒不如说像个展览馆，老板在装修花了太多心思，反让人不想在这吃饭，颜随原好容易才顺着服务生指点下找到卫生间，他说要厕所倒不是完全为了躲避卓阳冰。
从隔间出来，颜随原低在水池边洗手，冷不丁觉到门边有人在恶意打量自己，他一看，居然是原杰。
这位在热搜挂了一整天大少爷看起来心情并不好，他名下公司出了那么大事，外舆论要翻天了，可他还能悠哉悠哉出来吃饭，颜随原是佩服他心理素质。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交集，当然不存在叙旧可能，颜随原甚至都没有打招呼，洗了手就准备离开。
但是原杰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忽然拦住了他路，“是跟卓阳冰一起来吧？”
颜随原没有话，抬起来淡淡看着他说：“原少爷，挡路了。”
“呵。”原杰不屑嗤笑一声，“怎么，我现在就这么落魄吗？连卓阳冰养狗都敢对我吠。”
颜随原不知道这种人是个什么脑路，当他是神经病，饶他就想走。
原杰却偏不让他，阴森森盯着他说：“告诉卓阳冰，让他别得意！老子迟早还会翻身！”
闯下这么大祸，原杰根本没有自己处理能力，他很快被原老太太撤除了原有职务，名下公司被他老爹收，现在原家打算让他出国避难，个年风了再来。
原杰不甘心，总觉得自己这样就像落败狗，对卓阳冰恨意又深了一层。
有些人想法总是令人费解，明明卓阳冰从来没有理会原杰挑衅，可原杰就是会把自己所有不幸都归咎于卓阳冰，非常莫名其妙且毫无缘由。
颜随原不想跟他说话，可他却非拦着自己不肯走，从他身浓郁酒味来看，八成是喝了不少酒。
跟个酒疯子没什么好待，颜随原很想快速脱身，但是原杰力气比他大多了，两人在卫生间门口僵持下来。
卓阳冰见他久久不见人影，就自己出来找人，结果在卫生间门口看到了原杰拦着颜随原，从他角度来看，很像他在强行抱着对方。
原杰烂名声在外，卓阳冰一下子就震怒了，他疾步前，将原杰一拳放倒，然后护着颜随原出来，仔细圈着他查看：“没事吧？”
“那混蛋有没有欺负？”
被卓阳冰抱在怀里后，颜随原才反应来自己被他抱着，就在这时他才知到，卓阳冰实际是个霸道强势人，是跟他在一起久了，渐渐被他各种傻劲染，忘了他冷淡格。
但是这种被人极度紧张爱护觉，真很好。
颜随原压抑住自己心狂跳，忙摇说：“没有，他喝多了，我们走吧。”
他想拉着卓阳冰快走，怕原杰从地爬起来报复，卓阳冰被他拉着手一路往外走，整个人都是僵硬。
从他手掌中传来，是颜随原温度。
这是他第一次和他牵手，纯情卓副总不争气红了耳朵。
等到了安全地方，颜随原确认原杰不会再追来，这才松了口气，对卓阳冰说：“好了。”
卓阳冰被他手牵着，就好像脑子被牵走了，这会儿顾着盯颜随原脸看。
他们位置在一条幽暗昏黄长廊下，前后看去没有一个人影，卓阳冰被颜随原牵着手，在昏暗中颜随原那张漂亮脸就更加朦胧不清，极容易引起别人某些方面欲｜望。
卓阳冰选择遵从本心。
这一刻，他不记得什么追人策略了，他想亲自前去亲一亲。
随着两人之间氛围逐渐暧昧，颜随原眼睁睁看着卓阳冰脸慢慢靠近自己。
并不是有卓阳冰一个人被蛊『惑』，颜随原能觉到自己内心悸动。
可终还是他喊停了。
他把卓阳冰即将靠来嘴用手挡住，故作淡定说：“卓哥，我们合同里有写，不可以有亲密接触。”
卓阳冰被他话一语拉现实，不敢相信都这个时候了，颜随原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他既生气又觉得没面子，可舍不得对颜随原发火，能自己憋着。
那顿饭两人吃得都有些不开心，卓阳冰气得就仿佛一河豚，连爱白斩鸡都不吃了。
那看起来是真很生气啊。
颜随原偷偷想着。
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万一金主生气了毁约怎么办？
早知道就让他亲了，反没什么大不了，矫情个什么？
他有心想哄一哄卓阳冰，可卓副总一路都抱胸冷脸一副生人勿近态度，让他不敢贸然靠近，怕被他喷。
卓阳冰不是气颜随原，他是在气自己。
当晚去后，他就在房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终于把当初那份合同给找到了。
他恼恨瞪着那份罪大恶极合同，巴不得马就把它烧掉。
卓阳冰觉得，当初他一定是脑子有坑，才会签这种垃圾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