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要翻了左相府
夜幕悄然降临,沈知觅早早地熄灭了烛火上床睡觉。
一阵风起,将她绣着金丝芙蓉花的床幔轻轻掀了掀。
沈知觅翻了个身不予理会,那风再度将床幔掀了掀。
“多大的人了,你还玩这种小把戏,不无聊吗?”一只枕头,从床幔里面忍无可忍地被扔了出去,正巧砸在了透过窗轩的月光折射出的一个修长的影子上。
影子低笑了下,身子一闪,没了声息。
沈知觅以为他是真走了,心头跳了跳,掀开床幔下了床,左右观望着。
“抬头,在这。”
沈知觅循声望去,看到那副画面的时候也是愣了愣。
墨染一身夜行衣平坐着倚靠在房梁上。这房间上头有个很小的小窗户,一片月光的轻纱席卷,层层缕缕落在他的脸上,就连炎夏的闷热都像是被掀起了清凉。
从前她满心都是想着这一世该如何保命活下去,所以每次墨染来,两人都是谈正事儿,这么仔细地看倒还是头一次。
没想到墨染也生了一副好样貌。
“还看?”就在沈知觅准备再欣赏一下这幅美男月光图的时候,墨染那漫不经心的声音直接打破了这份美好。
“我手头忙的很,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沈知觅:“......”
你是狗吗墨染?
“就不能把你在我心里的美好形象留存的久一点?”沈知觅黑着脸望向他。
墨染哼了哼,“形象?我在你心里有形象这种东西吗?与其这样还不如来点实际的东西。”
沈知觅嘴角抽了抽,“你先下来。”
“不下。”这人干脆是连眼睛都闭了上去,“我都好几天没合眼了,你让我躺着休息会儿。要说什么,你说就是,我听着。”
沈知觅闻言,抬眸的时候,特意透着月光注意了下墨染的眼角,果真是看见那里留存了一抹清影。
忍不住心下一软。
看来他最近还真是累得不轻,就算是这样,她一句话过去,他还是二话不说地抽身跑了出来。
“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着急的。”沈知觅道,“不是说少则也要一日才能出来见我吗?”
沈知觅原本的估计,最快他也要明晚才能来才对,可这不过一下午的时间,这人就来了。
“你很少主动让知画给我捎信,每次都是要紧的急事,我自然要放在心上一点。”墨染就连声音都压抑着困倦,“说吧,什么事。”
沈知觅沉默了下来,时间就在她的沉默下一点一滴地渗透出去。墨染倒也没有催她,闭着眼睛就好像睡着了般。
房间静谧了许久,直到......
“我想翻了左相府。”
墨染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变了,他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顿了顿道,“真是奇了,怎么?想通了?”
“算是吧。”沈知觅柔柔一笑。
“我还以为你会和从前那样舍不得下手。”墨染唇角扬起了弧度。
“我从前也没有舍不得下手,但凡是能够威胁到我性命的东西,我从来也不会手软。”沈知觅淡淡道。
其实她早就有这个想法,所以才会请墨染去替她约龙虎帮的人,去和龙虎帮做交易。
不过这份罪状文书从某种方面来讲,沈知觅将它是当作一个后手,而并非主动出击的武器。
雪青的死,还有知画在左相那里听到的东西,让沈知觅不得不改变计划。
要是现在左相府也跟北唐有关系,那还留着做什么呢?
墨染不置可否,“但你要知道,你现在是相府的三小姐,要是你想推翻左相府,自己恐怕也不能独善其身。”
“我知道。”沈知觅笑了笑,“所以我需要得到一个人的帮助。”
“那个人最好地位稳固无人能够撼动,手握重权,重要的是...”说到这里,沈知觅笑意愈发璀璨,“他还要极易让人掌控。”
“谁?”墨染睁开了眼睛,他对沈知觅口中的这个人也很好奇。
他不记得南启帝京还有这么一号人。
“盛渊将军府独子,顾小将军,顾安华。”沈知觅脱口而出。
“顾安华?”听到这个名字,墨染眉宇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你确定你脑子没烧坏?找他?”
“就是他。”沈知觅点头。
顾安华既然也有心要对北唐暗贼下手了,那么她找他是最好的选择。
唯一让沈知觅担心的是...她今天不管是白天在芙蓉楼遥遥地看他,还是后来在清觅阁内院时,他都是那副柔弱苍白无力的样子,在南启帝京真的能够自保吗?
她可不想让她好容易找到的靠山就这么简单地被人一刀给咔嚓了。
“你要找谁我不反对,但我还是想给你提个醒。”墨染颦眉,“顾安华这个人不简单,你要想找他,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当然知道他不简单。”沈知觅笑笑。
但那时以前!现在嘛......难说,她就不相信以她的聪明才智还能反被吃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墨染道,“只希望你不要后悔就是了。”
沈知觅耸耸肩膀。
她有什么好后悔的?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大不了她拍拍屁股走人!
“盛渊将军府是开国大将军府,你要把自己和顾安华绑在一起恐怕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墨染道,“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八九不离十吧。”沈知觅道,“我有把握,顾小将军不会拒绝我的。”
“好吧。”墨染道。
“墨染,我还需要劳烦你一件事。”沈知觅道。
墨染垂首看了她一眼,“说吧。”
沈知觅将袖口中的羊皮纸卷拿出来,走到桌前摊开,“这份罪状文书我看过,上面记载武安侯府在一年前曾将南启的消息贩卖给北唐暗贼过,其消息传递一共两次,传递消息的途径...是这两封信。”
沈知觅指尖扣着两个信封,这两个信封是夹在记录武安侯府罪状的羊皮纸文书里面的,是武安侯府五年前通敌叛国的罪名的证据。
“你想嫁祸给左相府?”墨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这么用罪状文书。
沈知觅笑弯了眉眼,“既然下定决心要做了,何不做的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