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忘记初衷

鹿蜀盯着姬冉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一般，“你说曾有一只海棠妖对你说过，枯木能逢春…”

姬冉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她确实是说过这句话，可是莲不仅对她说过枯木能逢春，“她也说过，若枯木永远不能逢春呢！”

姬冉知道鹿蜀是为什么什么而来，刚才鹿蜀昏迷了，所以他不知道青辞做了什么，

可是姬冉看到了，那只榕树妖没有再逢春的机会了，“对不起，并不是所有的人或者妖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是吗？”鹿蜀看向姬冉的目光原本是期待的，但在听到姬冉所说的话之后，眼神黯淡了下来，“她没有机会了吗？”

当年鹿蜀从西漠妖市一路游山玩水，一心想要来北山妖市见见这里的风土人情

在快要到北山妖市的时候，路过了那一条河流，看到了河流旁的榕树妖，

那时的榕树妖还是一棵小树苗，就那样长在河床边上，身旁站立着几只雀妖，

在天空之中的鹿蜀因为好奇多看了一眼，就被那刚刚成妖的榕树吸引了目光，

榕树妖那时似乎妖力是那一堆妖怪里面最弱的，

模样看起来也就是一位两三岁的奶娃娃，看起来软软糯糯地，手上抱了一块比自己头还大的石头，

一脸凶巴巴地，对着身旁的几只雀妖，奶声奶气地吼道，“我说过了，我不能离开这里，我是树妖，我挪动了身子就会死的！”

那几只雀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其中还有一位伸手推搡了她一下，“怎么会死，别的树妖又怎么可以挪动身子，你怎么就不能，这一处原本就没有多少灵气，你一出现，我们能用的灵气就更少了！”

榕树妖因为那只雀妖的推搡，手上的石块没有抱稳，直接砸到了自己的脚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凭什么要挪动啊，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就是不挪，你们是雀妖，你们想去哪里修行不行啊，偏偏要来这里。还要来赶我走，我天生生长在这里，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为首地那只雀妖瞪了她一眼，“我们凭什么要走，我们从一出生就在这片树林，比你还先出现，论理也是你走！”

天上的鹿蜀盯着这群修为地下的妖怪看了好一会儿，在听到雀妖说的话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都是这片树林孕育的妖兽，为什么不能好好在一起？”

突然出声的鹿蜀吓到了雀妖，一瞬间鸟兽散尽，留下了只是个奶娃娃地榕树妖，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对着鹿蜀挥了挥手，“多谢大人解围”

鹿蜀笑了笑没有回话，向北山妖市而去，

在河岸边的榕树妖对着天上的鹿蜀大喊了一声，“大人你去哪里啊？”

鹿蜀轻声回道，“北山妖市！”

从此之后北山妖市成为了榕树妖最向往地地方，

鹿蜀走了之后，那几只小雀妖又回到了榕树妖的面前，“竟然你不肯走，就不要怪我们了！”

万物皆有灵，天地之间孕育的灵气皆来自一草一木，

若是身为守护森林的树妖，动了要挪窝的心思，周边森林的所有灵气都会聚集到树妖身上，帮助树妖加快修炼，

这也为什么，这些雀妖看到这棵榕树成妖之后，就立刻赶她走的原因

只要她走了，这边树林的灵力就不会被她所用，

可就是因为被这些雀妖欺负了，榕树妖才有了要离开这里的心思吧，

树木成妖，本就是天地自然孕育，树妖不喜争抢灵气，几乎会将所有的灵气给树林中的其他鸟兽，花草，

可这棵榕树，从是个种子的时候就这群雀妖欺负，到现在刚刚成型，就被这群雀妖撵着走，

所以她不愿意将灵气分享出去，导致这一处的灵气几乎枯竭，

为首的雀妖对身旁的小雀妖使了一个眼神，小雀妖立刻抱住了榕树妖，为首的雀妖立刻去拔榕树妖的树干，

都已经连根拔起了，“你不愿意挪，我帮你挪！”

在树根离开土地的那一瞬间，榕树妖发出一声惨叫，消失不见了，

这一声惨叫吸引了还未走远地鹿蜀，鹿蜀回到了这里，就看到那几只雀妖手中的榕树，“你们！”

鹿蜀生气了，同样身为妖兽，为什么要对同类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为首的雀妖看了看鹿蜀，又看了看手中的榕树，二话不说将榕树丢向了鹿蜀，随后消失不见！

鹿蜀叹息一声，化作了以为少年郎，将榕树捡了起来，栽了回去，

并且在榕树旁守护了整整两年，两年后的某一天，榕树妖醒了，“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趴在榕树下的鹿蜀并没有回应她，见她醒了刚要准备走，就被奶娃娃的榕树妖抱住了大腿，“大人你还要去北山妖市吗，可不可以留在这里陪我？”

鹿蜀默不作声，却趴回了树下，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那一年妖族大乱，死伤了无数妖兽，鹿蜀远赴北山也受了重伤，

榕树妖妖力低微，救不了鹿蜀，就在她急得心如死灰地时候，她遇到了一个人，

那人告诉她，只要她将这片树林中所有的妖兽都杀了，就能吸取她们的妖力，这样她就能救鹿蜀的命，

当时她犹豫了很久，眼看着鹿蜀的伤情越来越严重，她妥协了，她真的开始屠杀妖兽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只是残害一些不起眼的草妖、花妖，后来草妖、花妖都满足不了她了，

她开始屠杀飞禽，可是妖怪死了会留下灵魄，假以时日还能重新修炼回来，

树妖害怕她们重新修炼恢复之后，会将此事禀告给各大妖市，于是她将自己杀害了的妖兽灵魄全部禁锢，

她还未来得及用她残害妖兽而得来的妖力救鹿蜀，那只狼妖就来了，

狼妖救了鹿蜀，跟鹿蜀一起留在了这里，“还不走，不是说去北山妖市转转之后就跟我回西漠妖市吗？”

鹿蜀总是望着眼前的榕树，不回答这个问题，

时间一天天地流逝，屠杀了大量妖兽的榕树妖，终究还是忘记了自己一开始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知道她必须这么做，而且这样做了之后她就能离开这里去北山妖市了，她也能为北山妖市效力了，也能为青辞效力了，

可她明明一开始是为了鹿蜀才这样做的，

姬冉看着身旁的鹿蜀，艰难地转动自己的身子，伸出那唯一能动的手拍了拍鹿蜀的肩膀，“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