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疑虑
灭妖阵破之后…
姬家后山一片残骸，上百只妖兽尸体堆砌成山…
到头来奕叡还是只送回三分之一不到的妖兽回去，
姬何如也无人问津，因为在他进入后山的时候就说了，
没有他的命令，姬家任何一名弟子不得进入姬家后山…
惩戒司跟掌刑司弟子全都在各司等候，只等一声调令…
便会进入后山，将后山撤去的护山大阵恢复…
若不是奕叡等人还没有找到那，
姬无涯不在，姬何如难堪大任…
姬家现在会是最容易被攻破的时候，
可惜奕叡跟谛听现在对此没有兴趣，
青辞他们忙着找奕叡的肉身…
这边姬冉和谛听两人，带着奕叡下山了，
完全忘记，她们来的时候是一群人，连车都装不下那么多人，
现在走的时候，竟然才四个人加奕叡一只猫～
谛听他们忘记那人还情有可原，可姬冉也忘了…
忘了她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小姐妹儿，聂歆佟…
只从前一晚聂歆佟出门给姬冉找饭吃，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
而刚才离去的姬格霖，此时整靠在菩提树上…
手上捏着菩提树枝，将树下的人上下打量一遍，“是你？”
树下的人抬头，对着姬格霖皎洁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惩戒司长老…你怎么找到我的？”
姬格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姬家待了这么久，
看起来普普通通，什么都不会的人，什么都不懂的人，
现在竟然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到是我小瞧了你…”
“你也不用高看我，能被你找到是在我意料之外，擂台赛那日叶辰将姬家闹成那副模样，你们也能在几个小时内就将事情摆平…也是我没有想到的…”
这番话听下来，姬格霖对眼前这人有了新的认知，“聂小姐，不知你对我姬家这一次的青年榜有何指教？”
聂歆佟轻笑一声，抬手将额前被风吹的凌乱地秀发抚顺，“指教谈不上…”
姬格霖指尖捏着的树叶被时不时地转动，
靠在树上，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地模样，
“那你这又是破坏青年榜比赛，又是控制我姬家代理家主的…是何用意？”
聂歆佟有什么用意也不会告诉眼前这人…
“你现在来找我，想来是姬何如那边已经摆脱控制…”
“你来难道是为了破坏除妖宗跟妖族的协议？”
“哈哈？”这话引得聂歆佟大小，她从小到大都看不到没有化形的妖怪，
那种看不到的东西，她又有什么好讨厌的？
竟然不讨厌，那么妖族在或不在她都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除妖宗，“不…我只是单纯的觉得，除妖宗…在现世并没有存在的意义…”
“所以你这一次来是…”
聂歆佟赶紧抬手打断姬格霖说出接下来的话，“我这次来只是碰巧受人所托…”
“碰巧…”
聂歆佟一脸坦荡，“如果我说姬何如不是被我控制的…你信吗？”
姬格霖捏着的菩提树叶从指尖掉落，随着风飘飘荡荡落在地面…
“我信，可除妖宗…信吗？”
确实姬何如再怎么不济，那也是姬家承认了的家主，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控制，施展出灭妖阵，屠杀了上百只妖兽…
若此事被妖族所知道，那这几百年间的平衡，将会毁于一旦…
“所以你现在是想…？”
聂歆佟望着树上的人，有些琢磨不透他大老远地赶过来要做什么…
难道只是来恐吓她几句？
想想这也是不现实地…
“我不想做什么，你只要告诉我，姬何如是如何被你们控制了的，那我便放你离去…横竖我是整个除妖宗地长老，并非他姬家一门的长老…”
“可你姓姬…”
这一句话引得姬格霖神色一变，“聂小姐…”
聂歆佟被姬格霖忽然间迸发地杀意吓得心中咯噔一下，
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你问我是谁控制了姬何如，那你怎么不去问问他，那召唤万妖而来的卷轴是谁给他的。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会以廉和玉做为这次比赛的奖励…”
这一个个的问题，让姬格霖原本猜疑的心，更加确定…
这姬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不简单…
尤其是聂歆佟接下来说的这一句话，对姬格霖来说犹如醍醐灌顶…
“廉和玉…别说姬家，乃至整个除妖宗百家仙门…有多少家拿得出一件像样的法器？你掰掰手指头，现世能和廉和玉排名相同的～还剩下几件？”
是啊…还剩下几件？
据他所知，姬家也就一块五彩石跟廉和玉算得上相同的法器…
而廉和玉他刚刚亲手交给奕叡…
那么姬家就只剩下五彩石…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被妖族的人所控制？”
‘噗呲…’
聂歆佟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久，
姬格霖所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
“不…我认为他勾结妖族…”
勾结妖族…
这么大的罪名，她说安就安了…
若是眼神能够杀死一个人，聂歆佟说出这话的那一瞬间，
姬格霖的眼神早已将她凌迟…
“聂小姐可真敢说…”
“事实如此…”
聂歆佟拿不出姬何如勾结妖族的证据，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就如同姬格霖拿不出她控制了姬何如的证据，
同样的只是猜测…
“怀疑总得有个依据，你的依据呢？”
聂歆佟抬头望着姬格霖说了这么久的话，脖子早就僵硬…
难免因为脖子酸痛而活动一下筋骨…
可就是因为她的这一个动作…
姬格霖靠在树上的身子一瞬间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同样出现的还有他的配剑…
聂歆佟保持着动作，一脸疑惑，“你想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聂歆佟收起看见长剑时出现的那一瞬间凝重，
还是那副可怜巴巴，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说话语气也不似刚才，反而有些像女生在跟男生撒娇似得语气，“你坐得太高，我望得脖子酸疼…揉揉脖子…”
“我以为你…”
聂歆佟把说完之后，手翘出一个兰花指，捏住姬格霖的剑尖，将剑挪开，“你大可放心，我这次来确实有目的，我也确实控制了两个人，但一定不是姬何如…”
“为什么不会是他？”
在见到姬何如之前，聂歆佟一直认为姬何如应该就是之前去找他们的人，
她身为为数不多的南疆蛊人，从出生就活得小心翼翼，
就被教导，远离除妖师，远离妖族…
若非迫不得已，不允许跟妖族有任何接触…
不到迫不得已，不允许使用控蛊术…
南疆蛊人，从小就学习如何使用蛊毒，如何使用蛊虫，
可一切皆是纸上谈兵…
现世之所以还会有南疆蛊人，就是因为几百年前，
她的先祖不同于其他南疆蛊人，因为不喜除妖师…不喜以蛊杀妖…
所以当年导致南疆蛊人险些全族覆灭的那一战，她的先祖没有去，
这才有了她们的现在…
“因为凭他…掀不起多大风浪，别看现在妖族跟除妖宗相敬如宾。其实早就出问题了…就从当年冉家家主的婚事起…问题一直存在…”
“嘶？”原本姬格霖还很淡定地听着聂歆佟说话，直到她说出冉家家主…
他不淡定了，
冉家的事，就连他都不清楚。
眼前这位约摸二十出头的小女娃，能知道什么？
“你才多大，就敢提及冉家家主…”
“我为什么就不能提及…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姬何如确实不是被我所控制…”
姬格霖听她说道这么久，也觉得乏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刚才在做什么？”
聂歆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问题，
她刚才确实是用了控心蛊…可并不是对姬何如用的…
但…
聂歆佟立马后退两步，却低到一面无形的墙壁，
聂歆佟转身，一脸疑惑瞪大双眼，双手摸了摸，“你？”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相信她…
跟她说这么久的话，只是为了施展阵法，“卑鄙！”
姬格霖收了长剑，对着她冷笑一声，“你也别想着能从我这里离开，跟我回惩戒司，待我查明真相以后，自然会放你离开…”
“就这么简单？”
聂歆佟表示不相信，谁辛辛苦苦施展了这么一个阵法，只是为了跟她讲道理？
“对，就这么简单。我愿意再查一查，不是因为相信你说的话，而是因为姬冉…”
让她留在姬家，她求之不得…
于是她做出一脸不情愿地点头，
姬格霖手腕翻转，将聂歆佟困在阵法之中带着她回去…
这道阵法将他跟聂歆佟隔离开来…
这样聂歆佟就不能对她使用蛊虫…
一切的一切。
都是为了安全…
他刚才来的时候，原本是打算来打架的，
可来了之后见到聂歆佟，他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感受到奕叡的妖力了…
以及片刻之后姬何如的灭妖阵就被破开…
破阵的是炼狱冥火…
跟他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
他急着去围观战斗，但赶到已经为时已晚…
他带着聂歆佟在树林中穿梭，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妖兽死去的尸体…
或者妖兽死后留下的残渣…
这些死去的妖兽，散发出阵阵恶臭…
聂歆佟闻着那味道一直在干呕，
走在她后面的姬格霖听见这声音，心里难受地跟猫爪似得，
险些跟着一起犯恶心…
随着离姬何如越来越近，妖兽也越来越多…
最后两人竟然看到了以妖怪堆砌的小山丘…
‘哇…’
聂歆佟实在没忍住，直接吐了一地…
腰背佝偻着，险些将自己的胆汁吐出去…
“这里发生了什么？”
姬格霖没有回答她，一双眼睛将四周打量着…
总算是找到了地上的姬何如…
姬格霖走过去，伸手摇晃姬何如地身子，“代家主…你醒醒…”
姬何如被猛地摇晃了五六下，这才悠悠转醒，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疼…
双眼无神望着天空，就那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面…
愣是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愣是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思考了很久，确定自己已经回忆不起来，姬何如这才从地上坐起，“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只记得他被奕叡踢了一脚又一脚…
记得他给了奕叡一剑…
然后后面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因为炼狱冥火的缘故，周围已经跟他昏迷之前大不相同，
所以他以为自己换了个地方，其实还是刚才那地儿，
听见姬何如说的话，姬格霖转过头看着聂歆佟，“后遗症？”
聂歆佟捂着自己的口鼻不断摇头，“没听说过～”
姬何如企图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双手不听使唤，
再一看，自己的胳膊被谁卸掉了，就那样耷拉在自己身体两侧…
一时间有些无语～
沉默片刻以后看向姬格霖，“扶我起来…叫人来清理这些妖兽的尸体，然后施展护山大阵…”
姬格霖将他从地上拽起来，然后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你带过来的妖兽呢？”
“什么妖兽？”
“狩猎赛封印的那些…”那些可是大妖…
“大概被灭妖阵消散了吧…”
姬格霖对此嗤之以鼻…
什么时候灭妖阵能把封印的法器一起打散了…
他既然这样说了，他又还能说什么？
姬何如率先离去，走了十几米远了，才注意到姬格霖还带着一人…
这人瞧着还有些眼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哎…嘶…“这是那什么傻姑，还是傻妹～你怎么带着她出来了？”
“谁？”姬格霖思虑两秒，想起来他约摸着说得是聂歆佟，“怎么，你认识她？”
姬何如哼唧一声，“霍家那小子带来的人，说是他村儿里的人…”
姬格霖神色古怪，这话什么意思，是他相信了霍襄说的话，
还是来套路自己来了？“后山里捡的，这不因为太疯，被我关起来了…”
在两人身后的聂歆佟听见这对话，嘴角抽搐…
选择做个听不懂人话的傻子…
没事扣扣指甲缝里的污垢，咬咬指甲盖…
“对了…文玉他们呢，这比赛结束了，你去把他们接到议事厅，把姬冉也带上…”
姬格霖深吸一口气，无奈道，“这会儿想起姬冉来了，怕早就走了…”
“怎么说？”
“没什么，只是…早些时候瀚冰回来了…”
姬格霖说得有些无所谓，可有人听了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