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对我是个疯子！

从祸斗说的话之中，姬冉听出了点什么，

脑海中仿佛是有这么一段记忆，想要想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仿佛脑子里面有一层隔膜，将那些事情隔绝起来，

以至于姬冉眉头紧锁好一会儿，除了看着霍襄拽着祸斗的魂魄，在废墟中不断穿梭，

别的什么都没有想到，脑子突然就不太好使，一片空白！

这时……小奶猫奕叡顺着姬冉大腿，一路爬上姬冉肩头坐着，眼神凌厉，

‘那双手……既然能够抓住魂魄。’

小奶猫奕叡，很想告诉姬冉，眼前这个人不简单，

以这人的修为，他的双手是不可能抓得住灵体的，要想抓住灵体，他的实力至少是一人能敌一方妖主的实力，

按照除妖宗修为等级排名来说，他的灵力至少要精炼到，灵力散发出的颜色是紫色。

而现在，霍襄的灵力颜色顶多是靛色中级，所以单凭灵力想要做到这一点，压根就不可能，

他的身上，至少有一到两件灵宝，或者一件神器！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疯子！我是怎么成为一个疯子的，你不清楚吗？”

霍襄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声，让姬冉眉头紧锁，吸了吸鼻子……

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到底是忘记了什么，重要吗？”

不断反问自己重要吗，却还是在拼命回忆，答案不言而喻。

祸斗挣扎得灵体形状都变了，也没有逃出霍襄手掌心，“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从十二年前，或者说从几百年前被封印镇压在霍家，祸斗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它在祸斗一族中，不算特别出色，甚至能用不起眼来形容，

不管是身材，还是修为，它都是族中最差的一个。

直到某一天，它跟族人在南海边斗法的时候，喜爱犬类的上古神只祝融来了，

因天地之间除祸斗之外，没有别的犬类能够承受住火神祝融的火焰，

于是他来到了祸斗一族，想要找一只祸斗做为坐骑。

从小就比族人瘦弱的它，根本就没有想过，火神祝融能够看上自己，只是安静地趴在地面，

直到火神祝融抱起它，将它带回它才敢相信，从那一天开始，火神祝融对它的照顾，让它越发强壮，它也曾跟着火神祝融南征北战，

直到火神祝融陨落，它才回到一个人生活。

如果不是三百年前，南方妖兽告诉它在南方找到了火神祝融的消息，它也不会从妖界出来，

也不会被除妖宗捉住，镇压在这里三百多年。

祸斗一遍又一遍的嘶吼，“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害死了我父母，杀害了我叔伯，偌大的霍家，我却孤身一人！你说你做错了什么！？”霍襄一字一句，让姬冉为之一振，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姬冉忽然明白了霍襄为什么疯狂，这件事如果放在她身上，她不会比霍襄做的好多少，甚至有可能比霍襄还过分，

但是她还是没有想明白，十二年前发生的事情，跟霍襄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关系？

“你们人类永远蛮横不讲理！”祸斗气结，对着霍襄喷出一道火焰，

却在顷刻间被霍襄打散，“我主……我主临死的时候，想到的还是你们人类。在我看来，像你们这种不明事理的人类，究竟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虽然为妖，可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十二年前我所作的一切只为逃命！若你的父母不加以阻拦，他们又怎么可能被我的火焰活活烧死！

三百年前我路过这里的时候，你们毫无缘由的封印我，那时候你们怎么不道道对错！”

一字一句，非但没有让霍襄冷静下来，反而促使他更加疯狂，

捏着祸斗的手掌，不断释放咒术折磨祸斗。

耳边仿佛能够听见父母的惨叫声，鼻间似乎能够闻到焦臭味……

那种折磨，那种场面，霍襄历历在目，

父母离世时那两年，每晚萦绕在他脑海中的惨叫声，

以及挥之不去的肉香……

那年他知道了，人……在被烧焦之前，身上的肉会先被烧熟，

直到肉里面的水分被大火烧尽，才会将人烧焦。

他亲眼看见母亲手臂上的血肉落下，挣扎着爬向自己的父亲，

以及母亲用被大火烧坏的嗓子对自己喊道，‘正气……快走……’

那几年，霍襄没有一晚能够安然入睡，闻见肉味就反胃。“我的先人都死了，他们做错的事情，凭什么要我来偿还。你做错的事情，我可没有找过你的族人！”

祸斗刚刚汇聚的灵体，在霍襄一顿搓拿之中，开始逐渐消散，

挣扎的四肢越来越缓慢，“你……！”

嗓子里发出的声音沙哑不堪，“我……以死……谢罪，还不够……吗？”

“够吗？”霍襄反问一句，双眸中泛着泪光，“你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大火烧死，那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死法吗？”

祸斗不知道，它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盯着霍襄的双眸中满是杀意，“我每天眼睁睁地看着你剜掉我身上的血肉，这样还不够吗！”

“嘶……”姬冉苦着一张脸，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她不想多问霍襄这些年都对祸斗做了什么，她也明白了，为什么从地牢离开出来之后，霍襄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姬冉扪心自问，如果是她会怎么样，会不会也疯了……

答案是……是！

所以姬冉缓缓移步走到霍襄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抓住霍襄的手臂，“正气……”

霍襄没有给出回应，

姬冉见他没有甩开自己的手臂，准备继续说下去，

又害怕自己忽然惹怒了霍襄，说话声音小的就像是蚊子的嗡鸣，

小心翼翼地征求霍襄的意见，“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什么，可不可以放过他吗？我放过它之后呢，谁来放过我！？”霍襄侧目看着姬冉，

此时姬冉才注意到，霍襄强忍泪水的双眸，布满红血丝，“不，我没让你放过它，我只让你放过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