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敬酒敬得差不多了，龙吉便被人搀扶着，去了新房。我突然想起自己的盒子还并未送出去，便起身去，追上龙吉的步伐。
我喊着：“龙吉！”
搀扶她的侍女和她皆停了步子，她转过身来，笑脸盈盈地看着我，道：“怎么了？”
“新婚之礼还不曾送你！我总觉得亲手送了才好！礼品并不怎么贵重，不知你是否会喜欢？”说罢，我便把盒子给了她。
她接过，道：“说了不用送了，你还非要送！”
“新婚之礼怎能说不送便不送？不送便是不给你祝福，我怎会如此！”
她举着礼盒，笑得极开心。
“你便回去以后再看吧，望不嫌弃！”
龙吉笑着，道：“你这句话，我怎么觉得像一位男子羞涩地给自己喜欢的女子礼物一般呢？”
我便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回想着自己语气哪里像男子了。
她又笑着说：“不过同你开玩笑罢了！不管什么礼物，我皆收下了！等你成亲之时，我必然也会送礼物给你！”说完，她便同我告了别。
她继续由着人搀扶着离开，我直到她身影完全不见，才转身，打算离了此处。
突然，一人叫住了我，道：“姑娘慢走！”是个男声！
我看过去，周围一片黑，纵有月华照耀，我仍是看不清楚，直到来到近前，我才勉强看清楚，原来是谦。便欣喜道：“我那日随哪吒在城楼上职守，无聊间想去找找你，却被人告知你已然自请调离了城门处，为何？”
他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怀中摸出一个东西，交给我。我凑近了看才看清楚是那日宫人绣了，我给他的荷包。他说：“这个我不可收！荷包乃是送心上之人的，我并非姑娘心上人，姑娘还是收回吧，免得叫人误会！”
我往他腰间看去，却见他腰间正悬着一个东西，模样跟荷包的样式差不多！
我便从他手中夺过，道：“送你不过是为了回报你之前对我的善行而已，如果你不要，那便算了，我亦不会强求人！”
我同他并无关系，给他这个荷包不过是因为看着他并无可装东西之物。他既然有了新荷包，不领我先前的情了，我便也无甚么话可说，从他手中夺过以后，走了几步，便丢到了草丛中。只是白白浪费了那宫人的功夫和时间，还有哪吒为我借针线、找宫人的心意。不过，他既归还了这东西，我又能做什么？
拍了拍自己腰上的荷包，只要哪吒亲手做的荷包还在，那么一切都不曾浪费！
丢了这个我便回了席间，随哪吒一起。
可是今夜，杨戬和哪吒等人并未去闹房，或许是因为黄天化的原因，根本没了心思。除了哪吒几人爱闹，再无人会有如此大的闹意了。闹房此事，最起码龙吉这场成亲便没有了。
※
自此处离开，回房时，我极好奇黄天化的状况，便让哪吒带着我去见他。
门外，看着里面还是有光的，只是看着这豆大的光影，我竟感觉到了寂寥和伤心。
哪吒随我一起进到了屋中，他推开了门，跟着我一起往里走。
环视了屋子一周，并未发现有人，走到了最里面，却看到黄天化正背对着我们，蜷缩在榻上。
我和哪吒对视了一眼，便走近了些，拍了拍他的背，他转过身来，我看到他眼窝深陷，下巴上有胡渣长了出来。这跟先前那个总是喜欢用不羁的口吻说话的少年相去甚远。他不过才十六岁，却沧桑地像个近三十岁之人般。一点都无少年的活络之气了。
他开口，声音极沙哑，该是许久都不曾说过话的缘故，他说：“你也来劝我吗？”
我叹息了一声，道：“你这又是何必！”
我只听他笑了一声，道：“你若有过极大的期盼，便会了解此刻我的心境了！”
“玉茗说，你若是再继续如此消沉，你可是会出祸事的！你当真要如此么？”
“出什么祸事？”
“不知！”
他便转过身去，道：“先让我颓废几日，过两日便好了！”
我亦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便回过头跟哪吒对视了一眼。哪吒示意我出去，我告了辞，便轻轻地离去，带上了门。
同哪吒走在路上，我问：“你说他所说是真是假？”
哪吒坚定道：“他曾经那么有活力，怎会被此事打倒，必然是真！”
我叹了一口气：“若是遇到了对的人，对此人用情至深多好，却偏偏是遇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让自己如此意志消沉！”
哪吒只是抚了抚我的头。
月夜清冷，有人欢喜有人愁。
※
次日，龙吉一大早便来找我。真真是比哪吒找我还积极，还要早。
一大早被敲门声吵醒，我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着龙吉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我。我才开了门，她便进了来，道：“你可知我最喜欢那件礼物？”
我摇了摇头。
她继续兴高采烈地说着：“第一便是你的那只簪，你看在我头上；再便是哪吒和杨戬送我的那只鹿。”
她偏了点头给我看，我看到那只簪却是插在她头上，只是在那么多珠钗间，一直木簪显得很突兀，尤其是做工还如此粗糙。不解地问：“为何第一是我的簪？”
那只簪其实是我自己做的，找了工匠在自己身边指导，但还是有很多地方不顺我意，但也是淘汰了很多个以后选了稍微好一点的的。时间紧促，实在来不及再做了！
“手工迹象明显，明摆着是自己用手做的！”这句话，像极了说我不好。可她又继续道：“但是，我自小在天界，收到过无数礼物，但是没有一件是他们亲手做的，要么是翻越五湖四海找的，要么便是自己用法术变出来的！如今，我收到了一件用手做的簪，虽然有些地方是不足，但是胜在有心意！这才是最重要的！”说罢，她便拿在了手中，细细地打量，满脸感动，溢于言表！
“我昨日看你见鹿第一眼，便知道你极喜欢它，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