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英雄的悲歌【大章
长湖镇寂静深夜。
武器库房传出的刺耳声响在这个夜晚格外的刺耳。
“快，武器库房...”
“有小偷...”
“抓小偷...”
“快！”
“终于等到那些人了吗？”
“都给我冲进去...”
“一个都不准放过...”
矮人奇力摔倒，怀中武器掉地短短时间内。
武器库房周围原本漆黑一片的房屋迅速亮起了一盏盏亮光。
大量声音和脚步声动静立刻从外面传来。
仿佛对此早有所准备一样。
“快跑！”
索林.橡木盾面色骤变，大吼一声就要向来时钻过的窗口跑去。
“嗖...”
一支箭矢立刻从下方窗户激射了进来。
就在索林.橡木盾眼前瞬间飞过，猛地扎在了窗户上方的木板上。
索林.橡木盾立刻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箭矢，面色难看至极。
他刚要是在快一步，这一箭射中的就不会是木板而是他身体了。
眼见窗口逃不了，比尔博和波佛立刻想向楼下逃去。
“砰砰砰...”
突然，一道道破门声响立刻从下方传来。
片刻之间，整个昏黑的武器库房被大量火把迅速照成白昼。
一位位全副武装，手持锋利刺枪长剑武器的人类士兵迅速涌进了武器库房内。
身后紧随手持长弓的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了众人。
看着这样大阵势，矮人们立刻不敢动了。
这一刻，就是摩根也不敢动了。
他在刚刚奇力摔倒时还有想强突来着。
现在却是没必要了。
不过长湖镇这些镇卫军居然有这样的反应速度。
只能说明它们对此是早有准备外。
摩根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是的，长湖镇镇长和那位卑鄙的艾弗德书记官如此紧紧的盯着巴德。
又怎么不会小心看守着镇上唯一藏有武器的武器库。
远征队众人这一次算是提巴德他们躺了枪。
只是短短时间，摩根就迅速想通了这一切。
当然，也不排除很可能已经查出了索林.橡木盾身份的巴德告密的可能性。
不过，这种可能也只能是可能。
摩根相信巴德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要知道在他记忆剧情中，远征队众人偷武器失败被擒。
巴德赶去劝说长湖镇居民，和索林.橡木盾等人对峙时。
在遭受到在场所有人的羞辱，却依然能在矮人奇力重伤快死走投无路时，收留他们，还想办法替奇力治伤。
从这里就能看出巴德的品性来。
这也是摩根愿意与巴德交好的原因。
巴德告密的可能性没有，就只有第一个原因了。
“走...”
“快走...”
“就知道这些矮人不老实...”
“身高矮小，满脸胡子，长得凶神恶煞的...”
“发生了什么事...”
“天啊，这些矮人怎么了...”
“听说是偷武器被抓了...”
“嘘，都小声点...”
“听说矮人杀人了...”
“咦，不是说是偷东西被抓吗？”
“......”
长湖镇两旁道路上，被镇卫军大阵仗吵醒的居民很多都纷纷起床开门围观议论起来。
这个世界的娱乐活动本来就少的可怜。
特别是下层平民，夜晚活动除了造人就是造人外，几乎都很早就熄灯睡觉了。
像今天晚上这样热闹，还涉及到了矮人的稀罕事，多少年都遇不到一次。
所以在镇卫军压着远征队一行人前往镇长府邸时。
一路上跟随了大量的长湖镇居民，在后面交头接耳非常的热闹，堪比新年。
人群中，一个不大身影看着远去的大队伍，用力挤出了人群，快步向家中跑去。
此时巴德就坐在家中油灯前愁眉不展。
就听到房门突然被打开，儿子巴恩气喘的跑进来大声说道：“爸爸，白天的那群矮人都被镇卫军抓住了，听说他们是去武器库偷武器被抓到的。”
“我还看到了摩根叔叔，他就和那群矮人们一起也被抓了。”
巴恩站在父亲面前一口气说完。
就听到角落处的小床上传来妹妹蒂尔达的清脆声音：“摩根叔叔？”
“哥哥你看到摩根叔叔了吗？他在哪里？”
听到儿子的话，巴德立刻坐不住了。
马上起身按住巴恩肩膀说道：“你在家照顾好你妹妹。”
说完巴德立刻大步向外走去，砰的关上房门，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长湖镇最高的小楼。
镇长府邸前的宽大广场上，此时热闹无比，喧闹非常。
镇卫军押着远征队一行动静整的很大。
跟在身后看热闹的长湖镇居民们更是哄闹吵杂。
镇卫军队长布拉加和守卫在镇长大门外的卫兵说了几句后。
卫兵立刻敲开了镇长府邸大门。
很快，一众人就看到身穿臃肿骂骂咧咧的镇长大人，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身漆黑套装的卑鄙书记官艾弗德走了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在吵什么？”
镇长看着下方一众人群，就看着下方广场前的镇卫军队长布拉加大声喝道。
“大人，我们抓到了妄图在武器库中偷窃武器的矮人。”
布拉加抬头恭敬说道。
“在我们武器库头武器？”
“看这样子，是全民公敌啊！”
迅速扫了眼广场下方全是密密麻麻的长湖镇居民，镇长心中高兴，决定要将这件事审理好，正好能刷刷在平民中的声望。
“大人，这些都是一群铤而走险的亡命佣兵。”
书记官艾弗德看着下方的矮人们冷笑说道。
就在这时，艾弗德看到了矮人后方不管是身高还是身材颜值都非常出众的那个人类。
那个一大早和低贱船夫巴德一起，还侮辱过他的人类。
那所谓的幽暗密林贵客，此时居然和矮人们站在一起还被抓了。
看着摩根的瞬间，艾弗德眼睛立刻大亮了起来。
于是艾弗德立刻靠近了镇长身旁低声说道：“大人，我看见那个早上诋毁大人您的幽暗密林贵客了，就是那个人类。”
艾弗德伸手指向人群中的摩根，正要开口却没想到矮人暴躁哥德瓦林终于忍不住了。
德瓦林从矮人中战了出来，看着台阶上俩个，特别是那个一身黑色套装，驼背缩脖的猥琐家伙冷声道：“说话放尊重点！”
“你知道你和谁在说话吗？”
“我们可不是什么佣兵，更不是什么亡命之徒...”
德瓦林毫不客气大声说着，伸手指向人群中的索林.橡木盾。
“你们知道山下王国吗？”
“他就是索恩之子，索尔之孙！”
“索林！”
德瓦林的大喝声落下，人群中立刻有了一些交头接耳的吵杂声响了起来。
山下王国曾经就在长湖对面的孤山下。
对长湖镇这些居民可不陌生。
而国王贵族家族的趣味故事在平民中可是很受欢迎的。
更别说曾经那么近的山下王国。
索林索恩的名字或许一众长湖镇居民知道的还不多。
但是山下之王索尔的名字却是很熟悉了。
德瓦林这一开口，自然就引起了一些知道这些名字的居民们的议论来。
这时，索林.橡木盾在德瓦林的介绍下顺势站了出来。
“我们是伊鲁伯的矮人。”
“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收复失土王国而来。”
索林.橡木盾走到了广场前方，环顾扫视了周围一众人群后，沉声开口说道。
说起来，索林.橡木盾的卖相确实不错。
身材高大，当然，这高大指的是相对于矮人们来说。
身材高大，强壮，相貌大气，英俊，坚毅，只看身形长相气势，就知道索林.橡木盾血脉不凡。
话音落下，看清索林.橡木盾模样的周围人群中的议论声更大了。
就连台阶上方的长湖镇镇长，一旁的猥琐书记官艾弗德也有些被镇住了。
那可是曾经无比强盛富裕的山下矮人王国。
面对哪怕是落魄的山下之王，也远不是这区区一个破败的长湖镇长和书记官能够比较，能够招惹的起的。
索林.橡木盾其他不说，卖相气势气度俱佳。
加上这么多年来的成长，在演技方面同样出众非凡。
意识到效果有了，索林.橡木盾立刻本色出演道：“我曾经还记得长湖镇的繁荣富裕。”
“那时候，湖边停泊着大批的船队...”
“一艘艘船上装满了珍贵丝绸与宝石...”
“这里，长湖镇，也不是像现在这样的破败的如同是湖边废墟一样！”
“这里曾经是北方的贸易中心...”
索林.橡木盾看着周围一众人群沉声大声开口。
这让周围一众贫穷困苦的底层长湖镇居民太有感触，太有代入感了。
于是，随着索林.橡木盾的演说，周围人群的议论声更大了。
“我会再度点燃矮人的巨大堡垒...”
“从伊鲁伯的国王大厅运来大量的金银珍宝...”
“我可以让长湖镇，让这里，重返富裕与繁荣！”
索林.橡木盾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
周围围观的一众平民们的交头接耳越发大声越发吵杂了。
“死亡！”
“你带来的只有死亡！”
就在索林.橡木盾演说成功勾起一众长湖镇居民们心中的希望欲望奢望时。
一个突兀刺耳声音立刻从人群外传了进来。
听到这个声音，摩根心中微微一叹。
巴德还是如记忆剧情中一样赶来了。
不过摩根不会开口说什么。
他是得利者，也什么都阻止不了。
很快，众人就看见巴德从人群外走了进来，看着广场上的索林.橡木盾沉声道：“死亡，龙焰，和毁灭！”
“那就是你能带来的东西！”
“如果你们吵醒巨龙，你只会毁了大家，毁了长湖镇。”
巴德直视眼前的索林.橡木盾沉声说道。
虽然意外出现了这位捣乱的人类船夫。
但索林.橡木盾知道自己已经勾起周围所有平民们的希望和贪欲。
接下去只需要将周围人群，还有台阶上的长湖镇镇长的贪欲一并刺激维持下去就可以了。
“你们可以听从他的话，但是...”
“但是我可以向在场的各位保证！”
索林.橡木盾说着环顾一周向人群郑重说道：“只要我获得成功，我一定会和你们分享孤山中的巨大宝藏。”
“到时候你们就会拥有足够多的金银珍宝！”
“哪怕这里被毁灭，你们也可以重建，哪怕重建十次都足够！”
索林.橡木盾大吼出声。
这一刻，得到了这位新的山下之王的保证，所有居民们终于忍不住了，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他们已经忘了他们一开始来这里是干什么来了。
他们只知道相信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山下之王的保证。
反正他们什么都不会损失，还有机会暴富成为富人，他们有什么理由不高兴，不欢呼呢？
“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相信你的保证？”
就在这时，狡猾的书记官艾弗德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我们对你一无所知！”
“这里有谁能替你的人格，能替你的信誉，能替你的保证做担保？”
艾弗德话音落下。
整个广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是啊，如果没有人能证明，这位矮人可以随便声称自己是山下之王，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说自己是长湖镇镇长了。
整个广场安静、沉默，所有人都看向索林.橡木盾。
他如果找不到有人来证明他是真的山下之王，那么他之前竭力赢造的一切都会瞬间全部失效。
一旦没有光环，他只有连带整个远征队因为盗窃、欺骗而被关入长湖镇大牢。
但这种保证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行的。
首先，就不能是矮人。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是一伙的。
而这时的广场上，也只有俩个人有资格。
一个当然是摩根。
身为人类的摩根只要肯为索林.橡木盾做担保，想必周围的一众人类们会更加相信。
另一个当然就是比尔博了。
比尔博作为霍比特人，自然也有资格为索林.橡木盾的身份保证做担保。
有比尔博在，摩根自然没兴趣帮索林.橡木盾做担保。
他可是清晰记得记忆剧情中，当史矛革死去，巴德想要为长湖镇居民索要索林.橡木盾承诺的城堡时，索林.橡木盾都说了些什么。
或许现在的索林.橡木盾心中确实有要分一部分宝藏给长湖镇居民的想法。
但在索林成功占领孤山中那如山如海一般的宝藏后。
索林.橡木盾就变了。
摩根可不想为了一个失信之人做担保。
还是交给比尔博吧。
反正记忆剧情中也是他开的口。
广场继续安静沉默。
就在众人迅速消耗着为数不多的耐心时。
“我！”
突然，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了起来。
“我可以为索林做担保。”
比尔博走出人群，站在广场前，正准备开口却听到上方艾弗德迟疑问道：“你不是矮人吗？”
“不，我是霍比特人。”
比尔博话音落下。
周围立刻想起了议论声音。
“什么霍比特人？”
“居然是半身人...”
“什么是半身人？
“霍比特人也叫半身人，他们好像生活在世界的西部夏尔...”
“以前只在书上看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半身人...”
“他好像和矮人们没区别...”
“不，还是有一些区别的，你看他没有胡子...”
“看起来也好像更干净些...”
“我说还是我们人类好看...”
“那当然了...”
周围不断传来的议论声说明了比尔博的身份。
艾弗德没话说了。
比尔博见状继续大声说道：“我和这些矮人们一路旅行了很久，也经历了很多的危险...”
“我知道索林的为人，他如果说出口的承诺，那他肯定会遵守。”
话音落下，比尔博证实了索林.橡木盾的身份，立刻让整个广场上众人立刻欢呼了起来。
欢呼声势也因为索林.橡木盾的身份得到证明变得越发庞大，越发响亮起来。
看着整个场面越发失控。
巴德再也等不了，他立刻站到广场中央，大声朝众人说道：“各位！”
“请听我说！”
“各位请一定听我说！”
巴德在长湖镇居民心中还是有不小的地位的。
他这急切开口，周围平民们迅速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难道都忘了河谷镇的下场了吗？”
“你们难道都忘了那些葬身在巨龙烈焰中河谷镇居民了吗？”
巴德这两声大吼出来，立刻让周围原本欣喜狂热的居民心中一震。
是的，恶龙史矛革至今还在孤山下面的宝藏中沉睡。
矮人们这一去，势必会吵醒恶龙。
现在河谷镇早就已经被毁灭了。
距离孤山最近的当然就是这里了。
谁知道被吵醒后的巨龙会不会像毁灭河谷镇一样毁灭了这里。
“为了什么？”
“为了一个盲目野心，利益熏心，眼中只有自己欲望的山下国王？”
“你们就要置身与恶龙烈焰的危险之中吗？”
巴德的大吼声落下，周围一众居民也明显清醒了几分，马上议论纷纷起来。
这样的变化立刻让索林.橡木盾脸色变了起来。
他实在没想到这位船夫会坏自己的事。
台阶上方。
臃肿的镇长可非常不愿意看见巴德有这样的号召力，于是他立刻出声道：“好了，你们也不用这样互相指责互相怪罪！”
“大家别忘了！”
“是河谷邦之王吉瑞安！”
“是你巴德的祖先，没能击杀恶龙才导致的严重后果吗？”
镇长话音落下，周围一众居民们再次议论纷纷起来。
索林.橡木盾也和一众矮人们颇为震惊的看着这位船夫。
难怪对方会在自己谈起责备吉瑞安时，会竭力的为吉瑞安说话。
原来他就是吉瑞安的后代。
卑鄙的书记官艾弗德见状马上跟着补刀说道：“是的大人！”
“我们都知道那个故事。”
“吉瑞安射了一箭又一箭，但是每一箭都射偏了。”
“都是他祖先的错...”
如果说镇长的话，只是让周围居民对将对索林.橡木盾的责怪转移到了巴德祖先吉瑞安身上。
那么书记官艾弗德的补刀，则是让周围居民连巴德也怪上了。
谁让吉瑞安是巴德祖先；
谁让吉瑞安没能射死恶龙；
谁让一众长湖镇居民被偏言，被欲望，被贪婪蒙蔽了眼睛；
“是的，都怪吉瑞安...”
“要是吉瑞安能射死那恶龙就好了...”
“要是能射死恶龙，河谷镇的那些居民也就不会死了，我们也就不再会有危险...”
“都怪巴德的祖先...”
“......”
周围议论声声纷纷音响起，迅速钻进了巴德的耳中。
面对平日里亲近的邻居、朋友、同事的指责。
看着原本一直都是冷静，坚强，硬汉模样示人的巴德，双眼居然迅速红成了一片，眼中甚至有晶莹泪花泛出。
摩根心中叹息，平民最可爱，平民同样最愚昧。
这一刻，摩根心中突然明白，记忆剧情中为什么史矛革会死在巴德手上。
因为压抑、背负了太多的巴德需要替祖先还债，需要被认可。
这一刻，摩根突然觉得，史矛革似乎让给巴德也没什么了。
摇了摇头。
摩根看着双眼通红带泪花的巴德面对千夫所指，依然坚持自己的态度信念的走到了索林.橡木盾身前，愤怒道：“你，无权进入山中！”
“你错了，只有我才有这样的权利。”
索林.橡木盾看着巴德摇头，轻声说道。
被镇长和书记官俩人几句话迅速翻转了场面，索林.橡木盾此时已经达到了目的。
从原本的阶下囚，迅速摇身一变变成了此时最受长湖镇欢迎的人。
索林.橡木盾现在已经几乎是赢家了。
当然，索林.橡木盾所说的一切，还需要一个人的同意。
那就是长湖镇镇长。
于是，索林.橡木盾转身上前，看着台阶上的臃肿镇长开口说道：“我以山下之王的名义向长湖镇镇长保证。”
“你愿意相助于我，让我的诺言成真吗？”
“你愿意，分享我都灵一族的巨大宝藏吗？”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高台上的臃肿镇长。
摩根远远的看着高台上长湖镇长迅速转动的灵活、贪婪眼神。
他就知道今晚稳了，毫无悬念了。
下一秒。
众人就看到臃肿的镇长猛然张开双手，大声笑道：“当然！”
“我愿意！”
话音落下，广场所有人都迅速欢呼雀跃成了一团。
摩根转过头，就看到巴德面色绝望闭上双眼，眼角有泪水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