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埃葵斯之盾与边角料

‘涅墨西斯’与赫拉聊了一会儿，便准备告别：“陛下，您与我已经在宫殿里待了很长时间，您再不出去的话可能就会引来怀疑了。”

赫拉笑了起来，神情散漫，略显冷厉的眼睛轻轻一瞥，轻慢地意味便流露而出，她笑道：“我有为宙斯守贞，又不像宙斯那样总是出轨，我有什么好值得众神怀疑的呢？我对此毫不在乎也不惧怕。在质问我之前，众神还是先把他们的神王给管好吧。”

阿佛洛狄忒顿了顿，沉吟几秒后问道：“神王又有出轨吗？但是我最近好像并没有听到类似的传闻……”

赫拉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森冷的气息一下子就蔓延覆盖了整个神殿。

‘涅墨西斯’轻轻揽住她的肩，喉间发出一抹疑问的轻哼：“嗯？”

赫拉面对‘涅墨西斯’时要更有耐心一点，她默了默，声音放缓了一点，不过总体听上去声音给人的感觉依旧很冷酷：“他啊……他的圣树是橡树，他的神殿里可是豢养了一群橡树仙女与他玩耍呢。不过既然圣树，取悦他也是应当的，反正也生不出神子，我就不管她们了。但他的神殿里除了橡树仙女外，可能还藏了别的女神，我不大确定，因为他不给我进去他的神殿。”

阿佛洛狄忒想起女爱神记忆中赫拉的性格，她对宙斯的情人和私生子一直抱着恨不能赶尽杀绝、折磨欲死的态度，这一世因为‘涅墨西斯’的到来，赫拉好像改变了一点，但阿佛洛狄忒有些摸不准赫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和态度。

索性先将爱欲神殿那边的动静都放一放，阿佛洛狄忒准备先将赫拉的态度摸透再说。

怎么说赫拉现在也是他的秘密盟友，他在针对宙斯的时候，总得给赫拉留几分颜面不是。

‘涅墨西斯’歪着头看着赫拉的侧脸，墨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垂下，‘她’轻声问道：“陛下，您对神王在外寻欢及诞下私生子的事情是如何看待呢？”

赫拉很不痛快，眉眼越发冷厉：“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他与我一样洁身自爱才好。不过他那个家伙花心风流的很，让他不出去寻欢问柳的话，大概跟要他的命差不多吧。反正我也拦不住他，就随他去吧。我的神后地位不可动摇就是了，刚好我不想也不用取悦宙斯了。”

最后一句可能才是重点吧。

“不过……”

赫拉顿了顿，语气低沉：“宙斯在外面寻欢我可以忍受，但私生子的存在我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说完，她又说起了宙斯的神殿：“我怀疑宙斯的神殿里豢养了一个女神，那个女神很可能怀了他的孩子。我想进去把那个女神给揪出来并打掉她的孩子，涅墨西斯你有什么办法吗？”

阿佛洛狄忒沉吟：“陛下您确定神王有新的神子正在孕育吗？”

赫拉冷笑了一声，抬手抚摸‘涅墨西斯’的面颊：“涅墨西斯，你要知道，作为掌管婚姻的女神，能够影响婚姻中的所有异常全都瞒不过我，我的直觉能够感应到这一切。”

阿佛洛狄忒想了想说道：“那陛下就等我的动作吧，很快神王殿中的秘密就会暴露出来的。”

赫拉问道：“你想怎么做？”

阿佛洛狄忒笑笑却不回答。

对神王殿里的事情动手的话，就得是爱欲神殿那边来了，‘涅墨西斯’肯定是不够格挑衅神王的。

阿佛洛狄忒问道：“对了，还有一个问题，陛下能确定那位神子是还在孕育中还是已经降生了吗？”

赫拉迟疑地摇摇头，不确定道：“他已经还没有降生吧，如果已经降生了的话，宙斯应该将他放出来了才对。”

那可不一定。

阿佛洛狄忒心想，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被宙斯藏起来的这个神子应该就是最后一位主神，赫尔墨斯了。

那可是个相当狡猾的小东西呢。

赫拉不开心地说道：“出生了也没有关系，把那个神子从神殿中引出来就行。如果神子真的已经出生了，宙斯却一直把那个神子给藏着不放出来的话，这种举动一看就可疑的很，不能纵容。”

‘涅墨西斯’轻轻松开赫拉，她起身微微行礼：“好的陛下，我明白了。那我便先告辞了……陛下就等我的成果吧。”

赫拉好奇地看着她，闻言点了点头。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与宙斯的婚礼大概不久后就会举办，我等着与你一同欣赏金苹果树。”

阿佛洛狄忒与赫拉对视一眼，一同笑了起来。

‘她’在赫拉的注视下往后退着，走到窗檐上后化成了乌鸦振翅飞走，却没有注意到，在地上的灌木丛中，有一只金属圆球悄悄滚了出来，

圆球的中央闪烁着光晕，将赫拉站在窗檐前目送乌鸦离开的那一幕全部记录了下来。

从赫拉那里离开以后，阿佛洛狄忒的神智便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

他揉了揉略显困倦的眉眼，从神座上站起舒了舒僵硬的筋骨。

银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纳西瑟斯双手撑在镜像世界的壁垒上痴痴看了一会儿，没有忍住，从景象中飞出化成流光围绕着阿佛洛狄忒旋转飞舞。

璀璨的流光围绕着本就美丽的神明飞舞，阿佛洛狄忒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梦幻的不真实的美感。

阿佛洛狄忒走入镜界中去拿封印着伊阿珀托斯灵魂的盒子，流光也跟着一同进去。

因为依旧同处一个世界，纳西瑟斯依旧不存在真实的身影。

但纳西瑟斯对此并不在乎，他喜欢这种时刻陪伴在主身身旁的感觉。

阿佛洛狄忒打开盒子，终于得到回应的伊阿珀托斯迫不及待地说出深渊神的质问：“阿佛洛狄忒殿下，您为何到现在才给予回应，塔尔塔罗斯殿下等您很久了。”

阿佛洛狄忒微笑着说：“之前正在与其他的神明进行一些交流，因此并没能及时回应殿下，我很抱歉。”

塔尔塔罗斯顿了顿，神情微妙地问道：“你在和谁交流？”

阿佛洛狄忒轻唔一声，态度自然极了：“是金苹果树的事情，因为在殿下来找我后，我想与殿下立刻就能离开，而不被其他的事情耽误，所以我最近一直在为此事奔波。”

听到阿佛洛狄忒这样说后，塔尔塔罗斯表情立刻缓和了下来，他愉悦地说道：“那你现在已经将事情处理好了吗？”

阿佛洛狄忒轻声说道：“嗯，已经安排好了，过段时间就找个理由正式向盖亚大神索要它，应该没有别的问题了。”

说完，他又问道：“对了殿下，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塔尔塔罗斯顿了顿，说道：“我……我之前在为去卡俄斯神殿做准备，现在准备好了，我就要动身去找你了。因为不能把伊阿珀托斯带在身上，我怕你有事找不到我，所以我特意与你说一声。”

阿佛洛狄忒平静微笑，所以你就是想告诉我一声你要走了？就为了这事一直催促伊阿珀托斯联系我？

阿佛洛狄忒继续温柔地笑着：“那我就不继续与殿下您说话耽搁您的时间了，您快些启程来寻找我吧。”

没有要事却催了阿佛洛狄忒半天，塔尔塔罗斯也觉得有些心虚，遗憾地顺势应下：“那好吧。”

话落，阿佛洛狄忒直接将伊阿珀托斯的碎片放进盒子里，啪的一声将盒子盖上。

他从镜中走出，纳西瑟斯还想跟着出来，却被阿佛洛狄忒拦住：“纳西瑟斯，你现出身形，我有些话想问你。”

流光围绕着阿佛洛狄忒的指尖飞舞了一圈，纳西瑟斯又回到了镜界之中。

阿佛洛狄忒望着镜中银发紫眸的美丽青年，眼中浮满赞叹：“纳西瑟斯，你还是那么美。”

纳西瑟斯隔着冰凉的镜面凝望着另一个世界的神明，忍不住说道：“您比我更加美丽。”

阿佛洛狄忒失笑：“你是我的倒影，拥有着与我一样的容颜，何来我比你更加美丽一说呢。”

纳西瑟斯认真的摇着头：“不一样的，组成美丽的不止是容颜，还有气质等等……更何况，我只是您曾经过去的时间中的一抹倒影，您的美丽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被力量、权利、智慧等叠加的越发震撼，让众神都不敢直视，而我已经永远停留在了过去的那一刻了。”

阿佛洛狄忒沉吟几秒后，认同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阿佛洛狄忒遗憾地望着镜中的纳西瑟斯：“那你比我更加幸运，因为我的倒影已经消失，我再也看不见更加美丽的自己了。”

纳西瑟斯便傻傻地笑了起来。

阿佛洛狄忒也浅浅地笑了一下，笑容转瞬即逝。

阿佛洛狄忒轻轻用指关节叩了叩镜面，让纳西瑟斯不要再傻笑了，然后才问道：“纳西瑟斯，你之前通过赫拉的镜子看到了赫拉宫殿中的景象，那神王殿中的镜子呢，你可以进去吗？”

纳西瑟斯想了想，诚实说道：“如果还是像赫拉神后那里那样，只是悄悄看一眼的话，没有问题。但假如我从镜中出去的话，大概就无法隐藏踪迹了。而且众神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存在和作用，所以对自己宫殿中的镜子都没有防备。假如有了防备、用神力封印住他们镜子的话，我就无法进入那些镜子了。”

阿佛洛狄忒了然：“看来在你的存在曝光在众神面前之前，你只有一次机会进入一位强大者的镜子去探究秘密，既如此，这次还是先不用你了吧。”

阿佛洛狄忒问道：“赫菲斯托斯呢？把他从极冰世界中放出来吧。”

纳西瑟斯忍不住问道：“殿下，您之前是去赫拉神后那里了吗？”

阿佛洛狄忒点点头，对自己的半身并没有隐瞒：“是的。”

纳西瑟斯垂下密长的眉睫，美丽的眼眸中盛满了失落与复杂，如同被雨打湿的花朵，无精打采：“与您交好的神明真多呀……”

阿佛洛狄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是因为只能一个人待在镜界中，所以感觉到孤单了吗？”

纳西瑟斯摇摇头：“我从小便父神关在山洞里，孤单才是我最享受的状态，我的世界本就只有您一位。”

“我是羡慕那些神明。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您的身旁，这一切却是我所无法拥有的。”

阿佛洛狄忒微微笑着，心情却很平静，并没有因为纳西瑟斯的话而又多少动容，只是道：“快些把赫菲斯托斯放出来吧。然后你从镜面里出来跟在我身边好不好？我要把镜子都收起来。”

纳西瑟斯抿了抿唇，乖乖点头，转身将镇压在赫菲斯托斯身上的极冰世界挪走。

而在阿佛洛狄忒看不见的那一刹那，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阴霾。

纳西瑟斯忍不住想，如果……他可以独占殿下就好了。

纳西瑟斯定定地看着那个极冰世界，迫切地期待着这个还很残缺的世界快点成型。

如果这个世界能够如这个神域一样磅礴强大的话，殿下是不是便会舍弃这个神域，与他一同前往新世界呢？

野心和对本源的期盼在纳西瑟斯心中疯狂燃烧，镜像之神将极冰世界从火神身上推走，然后又把他推出了镜界之外。

阿佛洛狄忒好奇地打量着纳西瑟斯，眼眸一如既往地平静，但好像所有变化都无法逃离他的视线，会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阿佛洛狄忒微笑着说道：“纳西瑟斯，我觉得你与你之前不一样了。”

纳西瑟斯有些紧张地睁大眼睛，阿佛洛狄忒伸出手，本想挑住他的下巴，却又被冰凉的镜面挡住。

阿佛洛狄忒收回手，遗憾说道：“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野心。”

纳西瑟斯问道：“你会讨厌我这样吗？”

阿佛洛狄忒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怎么会呢，你属于我，你拥有的更多，也代表着我拥有的更多。”

“我并不讨厌你的改变，相反，我万分期待。”

纳西瑟斯兴奋地看着他，忍不住将镜中出来，化作流光了扑进阿佛洛狄忒的怀抱中。

阿佛洛狄忒低头看了一眼，举起金杖将镜子全部收了起来，神殿在瞬间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随后一座石床平地而起，将昏迷的赫菲斯托斯托了起来。

在等待赫菲斯托斯苏醒的同时，阿佛洛狄忒思索着分出一个降生神职给赫拉。

那样以后，当赫拉不准谁的子嗣降生时，对方便无法成功分娩。

就是他该以什么样的形式将神职给赫拉，却不会让赫拉怀疑他与‘涅墨西斯’之间的关系呢？

阿佛洛狄忒摸摸下巴，打开了双子主神之前所建下的秘密花园的通道。

在阿佛洛狄忒打开秘密花园的那一瞬间，双子主神那边就有了感觉，他们默契地从神殿中离开，悄悄地进入了花园之中。

阿波罗悠闲地拨弄着琴弦走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了站在攀附在石柱上青藤下的阿佛洛狄忒。

他仰着头，正用手指逗弄着青藤上那朵含苞待放的纯白色花苞，神情温和平静，眼中却尽是散漫。流光在他身边莹莹起舞，他的发丝、眼睛和肌肤都盈满了光泽。

——像个玩弄纯洁的渣男，游刃有余、漫不经心，却又该死的迷人。

阿波罗细细地打量着阿佛洛狄忒的神态，学着他将眉眼的弧度更加柔和浪漫一些，笑容也更加爽朗真诚。

他走到阿佛洛狄忒身旁，直接揽住了阿佛洛狄忒的肩膀，当阿佛洛狄忒惊讶地望过来时，他温柔地笑起来，似真似假地埋怨道：“殿下居然打开了秘密花园，这可真让人惊讶呀。殿下那么久都没有找我们姐弟说话，我还以为殿下已经把我们忘记了呢。”

阿佛洛狄忒顿了顿，轻轻把阿波罗的手从肩上拿下，脚步轻快地转过身，从他怀中走出去，轻轻道：“不要与我靠的这么近，我不习惯。”

阿波罗愣了一下，显然阿佛洛狄忒的表现并不在他所预想的各种反应之中。

阿佛洛狄忒余光瞥了他一眼，见他的翡翠双眸中流露出些许迷茫后，想了想，忽然伸手按在阿波罗的肩膀上，把他往后一推。

阿波罗身后即是石柱，他的背抵在石柱上，金发如同黄金般灿烂。

阿佛洛狄忒一手轻轻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拨弄起他如黄金一般灿烂的头发。

阿佛洛狄忒微微一笑，轻声说：“或者像这样，乖一点、软一点，那我可以稍微克服忍耐一下，因为我喜欢乖巧柔软的东西。”

“殿下如果对谁有什么想法的话，要学会投其所好。”

阿波罗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阿佛洛狄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想说什么时，刚进来的阿尔忒弥斯却捧着弓箭呆呆地站在入口处，迟疑地出声打断两人的交流：“殿下、弟弟，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阿佛洛狄忒很自然的松开手，转身走到石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下。

他微笑着说道：“殿下不要误会，我刚刚只是教导阿波罗殿下一些事情。”

阿尔忒弥斯在他旁边坐下，看了看坐过来、一声不吭却拨弄起了琴弦、满脸忧郁的阿波罗一眼，好奇问道：“您教了他什么呀？”

阿波罗打断两人的对话，郁闷地说道：“难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该是阿佛洛狄忒殿下把我们叫过来的目的吗？”

阿佛洛狄忒纵容地望着阿波罗，阿波罗被他看的不自在极了。

阿尔忒弥斯见状则低下头，玩弄着手中的杯子，神思不属。

阿佛洛狄忒说起了自己的目的：“我得到了一个隐秘的消息，在神王陛下的宫殿中，似乎又诞生了一位新的神子。”

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齐齐皱眉，阿波罗轻嘲：“这应该不可能吧？如果真的有新神子出生了，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不该是那位傲慢的神后陛下吗？”

阿佛洛狄忒抿了口茶，默默地不说话。

阿尔忒弥斯也疑惑道：“殿下确定那神子已经出生了吗？如果已经出生了的话，就证明那位神子不再面临来自神后的生命威胁，神王应该把他放出来才对。”

阿佛洛狄忒其实也不确定，但他觉得赫尔墨斯应该已经降生了。没有降生也没关系，因为这是一个借口和说法，不管如何，先把事情给闹出来再说。

阿佛洛狄忒说道：“我觉得应该出生了，我找两位殿下来，是想请两位殿下帮帮忙，将那位神子给钓出来。”

阿波罗与阿尔忒弥斯齐齐愕然，阿佛洛狄忒勾了勾手指，示意这两位殿下凑过来，然后与他们交代了一下。

听完阿佛洛狄忒计划的双子主神点点头，虽然不知阿佛洛狄忒这么做的用意，但是阿佛洛狄忒既然需要他们的帮助，那他们就帮忙好了。

在临走前，阿尔忒弥斯露出犹豫踌躇地神色，阿佛洛狄忒挑眉询问道：“阿尔忒弥斯殿下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吗？”

阿波罗也看向姐姐，阿尔忒弥斯低下头，双手背在身后，脚尖在地上来回轻转轻点，没有说话。

阿佛洛狄忒捧起她的脸，柔声问道：“如果殿下有什么烦恼的话，请与我们说，不要自己闷在心里。”

阿尔忒弥斯默默地垂下眉睫，她轻咬着唇，不安的说道：“因为我还没有完全做下决定……”

阿尔忒弥斯皱着眉也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她又轻轻推开阿佛洛狄忒的手，轻叹一声后，说道：“其实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并不重要，我就是害怕以后会后悔……”

她纠结地看了一眼阿佛洛狄忒，摇摇头：“但应该不会的吧。”

说完，她要扬起笑脸，露出明快地笑容：“让我再想想吧，过几天再与你们说。”

阿佛洛狄忒轻轻瞥了一眼阿波罗，阿波罗接收他眼中的暗示，轻轻点头，心想自己一定会找出阿尔忒弥斯异常的原因的！

双子主神离开了秘密花园，阿佛洛狄忒则还在想着阿尔忒弥斯的异常表现，都没有注意到赫菲斯托斯不知何时醒了，却站在通道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赫菲斯托斯忽然开口说道：“是因为雅典娜与赫斯提亚。”

阿佛洛狄忒抬起头，讶异道：“赫菲斯托斯殿下，你们醒来了。快请过来这边坐下。”

阿佛洛狄忒抬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直到赫菲斯托斯过来坐下后，他才问道：“你刚才的意思是……阿尔忒弥斯的异常与雅典娜和赫斯提亚有关？”

赫菲斯托斯点点头，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圆球和一块方形的金属板，将圆球递给阿佛洛狄忒。

圆球的金属是银色的，中央有一个椭圆形类似眼状的东西。当那只眼对准了阿佛洛狄忒时，忽然亮了一下。

然后赫菲斯托斯那边的金属板上就亮起了投影，阿佛洛狄忒好奇的模样出现在投影上，他歪了歪头，投影中的他也跟着做出一样的动作。

赫菲斯托斯解释道：“这是我之前做出的一样宝器，用处不大，但可以记录一些发生过的和正在发生的事情。我之前试验它的时候在神山上悄悄投了一批宝器，然后我就看到了雅典娜偷偷去找阿尔忒弥斯。”

阿佛洛狄忒没有说话，只怔怔地看着投影中的自己。

流光贴着他的发丝和面颊飞舞一圈，然后静静地盘旋在阿佛洛狄忒的手掌上，一动不动。

阿佛洛狄忒静静看了那投影一会儿后，投影中的他也仰着头，美丽的眼眸中满是专注，流萤在他身上飞舞，使他的容貌明艳的仿佛会发光一样。

而除了容貌外，更出众的是他的气度，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明明看上去是温柔平和，给人的感觉却是疏离、遥远、神秘且尊贵的。

阿佛洛狄忒定定地看了自己的投影片刻，声音极轻地喃喃自语：“我的确比纳西瑟斯更有魅力。”

赫菲斯托斯眼中有一丝茫然，没有听清阿佛洛狄忒在说什么。

而听清了的纳西瑟斯骤然光芒一暗，立刻便自闭了。

真的好难啊，殿下又看到了最现在的自己，他的美貌值威力大打折扣了。

该死的赫菲斯托斯！

阿佛洛狄忒对这个投影充满兴趣，他期待地目光落到赫菲斯托斯手中的金属板上，友好地询问道：“赫菲斯托斯，可以给我看看你手里的金属板吗？”

赫菲斯托斯头一次看到阿佛洛狄忒露出这样的神情，这是阿佛洛狄忒从未在他人面前展现过的一面，矜持中带着一些渴盼，如同看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眼睛散发着明亮的光，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他的要求。

赫菲斯托斯呼吸一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把所有的金属板都掏给了阿佛洛狄忒，包括那块记录了神后殿外景象的那一块。

赫菲斯托斯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举动，见阿佛洛狄忒还在摆弄一开始的那块金属板，便想偷偷将另一块金属板偷偷拿回来。

只是他没有动作还好，偷偷摸摸的一动后，立刻就被阿佛洛狄忒注意到了。

阿佛洛狄忒狐疑地看了他一下，在赫菲斯托斯忐忑的注视下将他想收起的那块金属板拿了过来。

其实阿佛洛狄忒并不会捣鼓这个东西，对金属板上那些代表不同作用的纹路也分不大清楚，不过赫菲斯托斯设置的措施并不复杂，阿佛洛狄忒在金属板上随便点点后，那块金属板所记录的投影便跳了出来。

阿佛洛狄忒盯着投影上的环境看了片刻后，很快就认出了这是神后殿的景色，转头盯着赫菲斯托斯看，问道：“说起来，赫菲斯托斯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赫菲斯托斯张张嘴，阿佛洛狄忒抬起食指在唇间轻轻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平静地说道：“不要试图骗我。”

赫菲斯托斯立刻没了力气，他低下头，垂头丧气地说道：“我之前看到阿瑞斯从神后殿里出来，举止有些异常，所以我怀疑神后在与人私通，然后我就过来看看你在不在。”

“……”阿佛洛狄忒心中低骂，愚蠢的阿瑞斯！

阿佛洛狄忒假笑道：“那您现在确认了吗？”

赫菲斯托斯忐忑不安地看着他，连忙又掏出了一面羊皮盾牌，他把羊皮盾牌推给阿佛洛狄忒，讨好地说道：“抱歉殿下，是我误会了您高尚的品格，您与神后没有任何关系，请原谅我对您不信任的举动吧，我把这面埃葵斯之盾送给您，您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阿佛洛狄忒看了看这面盾牌，惊讶道：“这不是神王叫你为他打的盾牌吗？你把它给我，不怕神王给你惩罚？”

赫菲斯托斯满不在乎：“没事的，殿下，我那里还有一些神王送来的剩下的羊皮，我可以用那些边角料为神王重新打造一面盾牌。只要你们的盾牌不放在一起比试，神王是不会发现这其中的差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