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根基不稳
苏尧卿小时候是真的很活泼好动,具体就表现为特别爱凑热闹。
那一年,顾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苏尧卿不在意他的战绩如何,只记住了是一个人灭了几百个水匪。
他深深记住了水匪这个关键词,干脆也就带着他的扈从往沧澜江剿灭水匪了。
那个时候他不过六七岁。崔云舟前不久才帮着他捉弄了王家娘子,正式成为了他的小跟班,跟着他一起回了博陵府。遇见这事儿,也就屁颠屁颠跟着老大一起去了。
两个小公子能干什么?
何况是在环境一向不错,治安一直很好的博陵府附近,他们一群人找了一两天,都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被剿的“匪”。
反而是在沧澜江里,捡起了一个趴在浮木上奄奄一息的人。
苏尧卿自认自己最爱行侠仗义。这行侠仗义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就伙着崔云舟,两人一起把这要死不活的人从沧澜江里拖出来了。
当时,那人都泡肿了,就吊着一口气,不知怎么的就是死不了。
苏尧卿不缺丹药,甚至都不喊人来看一看情况如何,两个小公子就一股脑给他塞了不少丹药…
顾瑜一个要死的人,就是生生被那些丹药给搞得七窍流血,更像是马上要死了……
两个小孩儿吓得要死,这才赶紧喊人,把捡到的人给带回了苏府,最后还是府上人给顾瑜治好了虚不受补的火。
后来顾瑜也就这样在博陵府住下来了,甚至在拒绝了法灵院院长后,还拜了苏尧卿的一位祖宗为师。
没多久,他也就跟着老祖宗一起四处游历去了。
“顾怀瑾!”苏尧卿啧啧赞叹:“厉害呀!都筑基了这是!”
六年前,他不过练气六层;六年后的今天,他已经是以道号行走的筑基修士了。
“那他是剑道院的弟子了?”苏尧卿问道,心里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顾瑜那个人,特别死脑筋,既然已经拜了苏氏长辈为师,自然不会另入他人门墙。现在能被称为道灵学院的天骄,毫无疑问,肯定是他师傅带着他走马上任去了。
云安意也不奇怪苏尧卿的问题。虽然她之前也介绍了这人是一位同阶无敌的剑修,但剑修的确也有可能不是剑道院的弟子:“是啊!”
她也理明白了,剑道院这一任的院长,恰恰好就是博陵苏氏的前辈,而顾怀瑾正是苏院长的亲传弟子,这算下来不还是和表哥是一伙儿的?
云安意暗自点头,坚定了好好抱紧表哥大腿的想法。
要是苏尧卿知道自己这个小表妹,因为顾怀瑾还起了这样的想法,怕是失笑不已了。
“刚才看到他了吗?”苏尧卿虽然这样问着,但心里却清楚他多半是没有来。要是顾怀瑾来了,凭他们之间本来就有的交情,再加上博陵苏氏对他的恩情,他不会摆着天骄的谱儿不来他这青山院。
毕竟顾大哥是多么死心眼的一个人,他和崔云舟再了解不过了。
面瘫,死心眼,能动手绝不唠叨的那种。
“没有。”果然,还不待云安意回话,崔云舟就先接口了:“没有看到顾大哥。”
他们认识顾怀瑾的时候,顾怀瑾已经二十岁了,已经是成年人,面貌上不会有特别大的变化。若是再见,崔云舟不可能认不出来。
可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情匪浅,顾怀瑾才不可能不出现在苏尧卿的授礼仪式上啊!
除非,是有什么意外。
“是啊。顾怀瑾到练气十层就筑基了,虽勉强筑成上品道基,但根基不稳,在授礼仪式之后他就闭关了,到现在已经快有一年了吧!”云安意却理所当然地说道。
“根基不稳?”苏尧卿面色微变,这可不是小事儿啊!他当初就是怕根基不稳,这才不愿意旁人插手他的神魂问题。
顾大哥不是没有师承的散修,怎会如此?
转念一想,苏尧卿也就明白了。
顾瑜与他们始终不一样,他修炼天资算不上优异,若是按部就班修炼到练气十二层再行筑基,恐怕就要三四十岁了。
可他在剑道上却是天赋异禀,早在练气六层就领悟了剑气,这也是他能一人单挑几百人的主要原因。
要不然怎么说剑修同阶无敌呢?
他的剑道修为进步太快,自身修为却跟不上,这必然会损伤他的剑道,更甚者会伤及他正在打磨的剑心。
以顾大哥对剑道的赤诚,这才是他不可能接受的。
为了达到目的,而牺牲一些东西,虽然无可奈何,但也不能说是错误。
苏尧卿再次感谢上天赐予了他好资质!
“也不知道顾大哥怎么样了……”他叹了口气,这根基不稳想来应该很是严重了,要不然顾大哥怕是爬也要爬来参加他的授礼仪式。
死心眼的人就是这点特别让人无奈,顾瑜是一个极其重情又无情的人,说他重情,为了报仇苦练剑术,为了留在博陵府拒绝道灵学院;说他无情,他的生命唯剑是命,其他一切都要为剑让步。
要不是顾瑜是一个底线坚固,挥剑圆心的剑修。他都要怀疑有一天要是顾瑜转修绝情剑,是不是要把他们这些人都给杀了…
“应该无碍?”云安意却说道:“苏院长前不久还在云家预定了一批稳固道基的灵药呢。有这样的师傅在,能有多大的事儿?”她满不在乎地说。
苏尧卿却摇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仙境大能的见识和手段都不是他能及的,想来顾大哥胆敢冒险,也是有所准备才是。
意外得知了熟人的消息,苏尧卿的热情也高涨起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人吗?”
“其他啊?”云安意对这方面的事情特别了解,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能一边了解这些人的丰功伟绩,一边还傲气凌人大摇大摆。
“简单啊!不能招惹的就那几个人而已嘛!绕开他们,其他人怕什么?云家也不是吃素的!”原来苏尧卿不知不觉就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又不是傻子,只是没想到那天会遇到你们两个!”她有些气愤,再次觉得自己很倒霉:“还搞个一僧一道的打扮,沧澜界僧人少得很,我下意识就以为是其他下界的人来长长见识了!”
“难不成这还是我们的错了?”苏尧卿挑眉,似笑非笑。
云安意缩了一下肩膀:“怎么会,是我傲气凌人,该打该打!”
她讨好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