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脏衣篓。
叶辞找个人说说。
再这么成天胡思『乱』, 别说学不进去习,他人都得疯。
本来他可以找叶红君聊一聊,他们母子相依为命, 比寻常亲子更能推心置腹,但唯独这个,他不能对叶红君说。
她甚至都不知楚霍两家联姻的事。
自她生病以来,叶辞对她一向报喜不报忧。
楚文林安排与大他十二岁的、前并不认识的alpha成婚, 这件事无何找补都无抹除楚文林那股卖子求荣的人渣味儿。
他运气好,遇到了霍叔叔。
倘若运气不好呢?
叶红君知的话,恐怕要气疯了, 以她目前的体状况难说能不能禁得住。
而且他也很难在不惹叶红君担忧的前提下解释眼下的处境,毕竟她知他多能逞强, 他越把霍叔叔吹得天花『乱』坠,叶红君说不定就越害怕。
因上周去探望她时, 他谎称自己仍与楚文林同住,一切都好。
除去叶红君, 他以前混迹老街时也几个交情不赖的混混朋友,后来叶红君病倒了, 他打工忙得连轴转,和这些人还以前的同学都疏远了。
再说了,就算没疏远, 他也拉不下脸和他们聊这些『乱』七八糟的……
叶辞草草将早饭一扫而空,回房锁上门, 琢磨了下,『摸』出手机四处浏览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omega情感坛。
网上谁也不认识谁。
不怕丢人。
他注册了一个新号,开了贴, 不知从哪说起,就模糊地说了下自己和一个年龄差很多的alpha协议结婚,捡了几件霍澜日常与他相处的事,简单说了说。
1l:好家伙,秀恩爱的。
2l:标题写问题求助,然后骗狗进来杀?
……
10l:……我的心已经和我的刀子一样冷了。
yc:不。
yc:我经常不好的事。
yc:关他的。
33l:怎么叫不好的事?谋杀亲夫?家暴?出轨?……
盖了几十楼,没一个猜对的。
“……”
网友这么迟钝的吗。
叶辞犹豫了下,飞快敲了几个在他看来颜『色』的字,发送完,嫌烫似的丢开手机,通红脸『摸』烟,『摸』了一会儿,苦闷地发现存货都抽光了,他这几天太能抽。
他坐在床沿上发了会儿呆,忽的抓回手机。
83l:冒昧问一句lz年龄。
84l:笑不活了家人们,就这!
85l:不会吧不会吧这年头不会人连自己喜欢上别人了都不知吧?
86l:盲猜一个清纯男高中生呜呜呜呜……
……
yc:18岁。
yc:高中生,留过一年,怎么了?
底下登时刷了一波“可爱清纯男高中生给姐姐/哥哥抱抱”……
叶辞:“……”
臊得他条件反『射』地『摸』了一通烟。
yc:这梗吗?
底下刷过一轮爆笑与怜爱。
叶辞彻底懵了,老困『惑』地接受调戏。
就这么闹腾过几轮,终人肯好好答题了。
156l:你这不就喜欢他吗,喜欢的人怎么了?
157l:不用羞耻哈,都成年人了,别说了,就做了也没问题,你很正常。
……
yc:他只把我当晚辈照顾,我的不对。
177l:唉……老男人害人。我上一段就,以为他喜欢我才照顾我,其把我当小孩儿。
178l:也说不定爹系男友,不年龄差很多吗,可能老男人嘴上不会表达而已。
179l:感情的事什么对不对,再说你暗恋碍谁了?
180l:不住一起吗?用信息素勾引他啊!
……
再往下,群鸡过境,越说越离谱,几乎要飙上车了。
叶辞脸红心跳,不敢再看。他紧张地关闭网页,清除浏览记录,随即脱力般往后一栽,重重倒在床上。
阳光忽然亮得扎眼,他用手臂横档住脸。湖蓝『色』的睡衣袖子下,一小截芙蓉石般粉润的下颌,绷得很紧,像在咬牙关负隅顽抗,过了一会儿,那线条渐渐松弛软化。
所以说,他不知不觉地……喜欢霍叔叔了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不知,直到现在都琢磨不透。
像一锅缓慢升温的水,他忽然回过神了,觉得烫,可根本说不清温度在哪一个瞬超过了阈值,他只知自己已烫得筋骨酥软,跑不脱了。
大概就……吧。
叶辞一翻,把脸藏进臂弯。
习还没学明白,学会喜欢人了。
完了。
……
些事不通就算了,一旦通,就一发不可收拾。
少年人初开情窦,就好似脑子里人撞开了一泄洪闸,猝然开了,却缺乏治水的经验,大浪滔天奔流四溢,到处都那青涩莽撞的爱慕冲刷得七零八落。
原本叶辞只在“照顾自己”方面常出纰漏,念做事一向谨慎踏,这两天却像横遭笨蛋夺舍,诸事不顺,动辄别人问地他答天,心不在焉得连做『操』都跟不上溜儿,去上学,体和心灵先走为敬,后何叔颠颠儿地追,拎包喊他。
这两天他躲起霍澜来也加倍卖力,恢复了初来霍宅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作风,朦胧的爱慕和yu望令他分分秒秒悬心挂胆,他怕神态和眼神『露』了馅,霍叔叔洞悉他怀中藏掖的春意,换来加倍的无地自容。
周三放学,他回到霍宅,和何叔打了声招呼就溜回卧室写作业。
前去房写作业为了共处一室让他释放信息素,帮霍澜缓解易感前期的症状,但未来两三个月内都不用再那样了,正好,他乐得逃避。
他埋头写卷子,不会的题,步骤能写到哪步算哪步,这几天他攒了不少题,碰运气等老师课堂上讲。
作业写掉了一半,夏季的长日也磨蹭化入暮『色』,白热的暑气散了,凉风自窗外吹送,反而吹得叶辞燥热难安。
香子兰的味,像浸了蜜的丝绒,蔓延滋长。
谈不上熟悉,可前的两次经验足以让叶辞意识到他的信息素紊『乱』了。
正那种所谓“轻度、短暂的发热”。
叶辞撕掉用了半天的阻隔贴,赶紧换上块新的。
脑袋里注了胶似的,思维渐趋迟钝。
叶辞趴在学习桌上,将脸藏进手臂圈出的一方黑暗。
前些天临时标记的场景自混沌中浮出,活『色』生香,像榨不尽的一截甘蔗,汁水丰盈,回回吃,回回甜润润的,他嚼,种悖德的羞臊。
一方面,对年长照料者的肖,罪恶感挥不去。一方面,对陌生的、颠倒了阴阳的爱|欲——那股冲动属omega的,而不alpha的。他的体说变就变,精神却没转过这急弯,体渴求的已非征服、掠夺、侵占,而在每个词语前面都加个“”,彻底转变为柔顺、雌伏的一方……他害怕,难堪。
情『潮』漫卷,攻势渐强,子烂泥般直往下滑,他坐不住,踉跄挪到床边一头栽倒。
他一蜷躺下,子就显得小,单薄的一条,可怜地颤抖,独自抵御悸动。
他怀疑医院的判断不准确,这哪像“轻微”的样子?
一个小时都过去了,竟毫无退『潮』趋势。
反而对霍澜信息素的渴望愈演愈烈,春草般冒出绒绒的尖儿,一阵情热的风拂过,就彼摩擦起来,痒得钻心……
“呼……呼……”
叶辞气促地扯领口,黑白分明的眸子,因为几缕细小的血丝,显得没那么清亮了。
或许……
他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荒诞的念头。
他可以不让霍叔叔知。
不知的事情,约等没发生。
他悄悄的。
这坏念头一沾上就甩不脱了。
过了十来分钟,叶辞从凌『乱』的床上挪下来,抓了本习题册卷在手里当做万不得已时的借口。
除非当日事务不多,否则这个时霍澜大概率在房办公。
叶辞蹑手蹑脚地走近霍澜的卧室。
门开,他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没人。
走廊两侧也没人。
叶辞艰涩地咽了下唾沫,迈进去,自欺欺人地小声问:“霍叔叔,您在……在吗?”
当然了,无人回应。
叶辞紧了紧手里的习题册给自己提气,往里挪了几步:“我,题不会做……”
卧室里残留龙舌兰的凛冽气息,叶辞翕动小巧的鼻翼,闻得惬意无比,连呼吸都颤抖。
这么在房里待就很舒服,可他不能一直待在这儿,万一霍澜回房拿个东、换件衣服什么的,太容易逮住了。
等等,换件衣服……
他仿佛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关窍,鬼神差地,朝盥洗室走去。
霍澜注重仪表,爱干净,夏□□服换得勤,经常上午穿一套,下午就换了另一套,因他中午换掉的衣物还没来得及清。
都丢在脏衣篓里。
问题,搭在脏衣篓最上面的,一条……
纯黑『色』。
子弹型的。
莫名……闷『骚』。
叶辞用眼梢瞟了个大概,一怔,猛地撇开脸,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羞得恨不得当场撞死在浴缸上以示清白。
他溜进来不看这东!
天地良心,他没!
霍叔叔也怪,嫌出汗多换件衬衫就得了,怎么短、短裤还一天两换的?!
叶辞震惊得手心冒汗,衬衫也不敢惦记了,跑毒圈似的只赶紧远离那一整片区域,可刚一回,更崩溃的事情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