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破釜沉舟4

当日，连在场的那些丞相府下人们都能瞧出来，当时罗丞相的反应明显有些不对劲儿。

与罗丞相夫妻十余载的丞相夫人又如何会瞧不出来？

听说当时丞相夫人听完罗丞相的回答，丞相夫人神色淡淡地抿唇一笑，朝罗丞相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夫君为了维护某些人，还真是什么都能往自己身上揽呢！就是不知道，等到了最后，某些人会不会感激夫君今时今日的维护呢？”

据说当时罗丞相一听丞相夫人这话，本就已脸色黑沉的罗丞相，当场就再次冲丞相夫人怒目圆瞪，厉声呵斥丞相夫人：“你休要胡言乱语！”

“当初景儿坠马受伤以后，妾身曾暗中让人检查过景儿骑过的那匹马。这件事，夫君怕是至今都不知道吧？”据说当时丞相夫人问出这个问题时时，丞相夫人的神情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一般。

当时如此问完了，丞相夫人又不疾不徐地，字句清晰地向在场众人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虽然当初那匹马发完疯就倒地身亡了。但事后，查看马尸的仵作说，那匹马生前曾服用过大量致疯的药物，甚至在其胃囊中可以分拣出非常清晰的药物残差。”

当时说到此处，丞相夫人停顿了两息，才云淡风轻地将后面的话说完全了：“仵作说，那等药量，足以在几息之间，让一匹原本健康的马儿陷入疯癫。这也是为何，妾身说景儿不是意外坠马，而是人为所致。”

也许是因为同一件事情反复提及，说得多了，说话之人对这件事的敏感度就降低了。

反正当时丞相夫人说出最后那两句话时，丞相夫人的神情平静得，完全就像是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一般。

而当时罗丞相听完了丞相夫人的话后，却是黑着脸色反驳道：“你也说是几息之间。可一开始我已带着景儿骑着那匹马在马场练习了几圈，马发疯是在景儿独自练习骑术的时候。但在这之间，只有我和景儿接触过那匹马。当日随行的小厮皆可证明。”

当时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罗丞相这番话的意思是，若是按照丞相夫人的说法，那匹马得在中途被人喂药，才能导致它之后的突然疯癫。

可事实上，从一开始接触到那匹马后，之后，就只有罗丞相和已故的相府大公子接触过那匹马。

就算退一万步讲，罗丞相彼时有谋害亲子的想法，可在众目睽睽之下，罗丞相要如何当众喂一匹马，吃下如此大量的致疯药物？

也就是说，若是按照罗丞相的说法，那么丞相夫人之前说的“马匹被喂下了大量的，能瞬间使马致疯的疯药”的话，是不成立的。

但是当时，对于罗丞相的反驳，丞相夫人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着反问罗丞相：“夫君急什么？妾身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据当日在场的人说，当时丞相夫人如此笑着反问了罗丞相后，丞相夫人这才不疾不徐地将之前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当日，查看马尸的仵作说，致疯的药物是被鱼鳔包裹着，直接被马吞入腹中。经过一段时间的消化，外层的鱼鳔破裂，药物流出。马儿吸收了胃囊里的致疯药物后，才会中途发疯，将景儿甩下了马背。”

这就是当日，丞相夫人用云淡风轻的神态说出的，最大的一条惊天秘密！

别说当日在场的那些丞相府下人们了，当时就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罗丞相，都被丞相夫人的话给吓到了，连连摇头否认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且不说带景儿去练习骑术一事是我临时决定的。单说那马匹，也是到了马场后，由景儿自己亲自挑选的！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未卜先知到算准景儿会挑选哪匹马！！”

一番否认的话说到最后，别管当时在场的人信没信，反正罗丞相自己是先信了。

因为当时否认到最后，罗丞相竟语气坚决地说了一句：“没人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做到未卜先知，景儿是意外落马的！”

相较于罗丞相那略有些激动的反应，丞相夫人则始终保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唇角似笑非笑地向上微微弯着，不疾不徐地说着：“这话说出来，的确无人敢信。毕竟一开始，妾身自己都不敢相信啊！”

“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你说出来又有何意义！”当时丞相夫人话才说完，罗丞相就如此疾言厉色地接答了一句。

而丞相夫人当时亦十分果决地，回答了罗丞相三个字：“当然有！”

据当日在场的人说，当时丞相夫人曾如是似笑非笑地问罗丞相：“妾身再请问夫君，当日，夫君带着景儿到了马场后，看守马场的马夫是否向夫君和景儿推荐了马匹？并着重向景儿推荐了，那匹事先吃下了疯药的马匹？”

然而当日，面对丞相夫人这般神态温和的询问，罗丞相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回答了一句：“时间太久我记不清了。”

当时听见罗丞相如此果断的回答时，丞相夫人当场就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嗤笑：“夫君可真是薄情啊！才一年又五个月，夫君竟就不记得景儿出事前后发生的事了。可妾身还清楚地记得，那日，景儿浑身是血地被人送回府的场景。”

话说到这个时候，罗丞相明显就有些不耐烦了，竟当着慕翎太子的面，朝丞相夫人甩袖斥道：“你也知道景儿都已去了一年多了。一年前你没将这些事说出来，今时今日你再来说这些，又有何用！”

“自然是为了让夫君看清某些人的蛇蝎心肠。”当日，相较于罗丞相那明显的不耐烦，丞相夫人却是始终好脾气地，神态温和地说着话。

然而当日，罗丞相一听丞相夫人这句话，本就脸色黑沉的罗丞相当场就怒气冲冲地朝丞相夫人呵斥道：“你够了！我知道这些年我对婉娘好，冷落了你，让你对婉娘心有不满。可你也不能如此信口开河地污蔑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