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帝后交换身体后18
芈秋抬腿欲走, 皇帝却抱得死紧,她几度发力,曾将其挣开。
笑话, 在皇帝眼里, 这会儿他抱住的可是杜若离的腿,那是还没有戴到头上的绿帽子和心爱女人们的贞洁,哪里能轻易松手!
芈秋豁然回首,语气善:“你松开!”
皇帝:“我!”
芈秋:“松开!”
皇帝:“除非你答应我叫淑妃和贤妃, 也『乱』!”
芈秋嗤笑一声,讥诮道:“还真是心疼你的爱妃们啊!”
皇帝欲再度激化她的情绪,避而答, 闷声问:“你就说答应答应吧!”
芈秋眯起眼:“要是我非得叫淑妃和贤妃呢?老实说,这么久见她们,我可实在是惦念的紧……”
系统听去了, 无可奈何道:“你之前同他修好了, 怎么还跟他吵?是说要软化他、拉拢他,让他跟你站在统一战线吗?现在跟他闹僵了有么好处?”
芈秋冷笑:“你懂个屁, 这叫破而后立!你以为他真傻啊!”
皇帝听罢脸上显, 心底却是暗暗皱眉,待说话, 忽然间远处窗前人影闪, 旋即消失在窗棂方,一道细长阴影婆娑转瞬,一闪即逝。
他很快识到,那是宫婢发髻上的丝绦。
有人在外边偷听!
皇帝心中又是忧惧,又是侥幸。
忧惧的是宫中耳目众多,椒房殿显然并是他想象中那般安泰, 侥幸的是这宫婢刚刚潜伏被自己发觉,曾泄『露』么机密出去。
此时再看一眼双手抱胸、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杜若离,他再没了针锋对的心,一手拉住她脚踝,另一手抵在唇边,用目光示她——外边有人。
芈秋见状微怔,继而面『露』狐疑,几瞬后明白,要往窗边走。
皇帝见她肯息事宁人,禁暗松口气。
别管两人闹得多么可开交,杜若离总是愿叫外人介入其中的,看她蹑手蹑脚的往窗外走,他也站起身跟了去。
芈秋放轻脚步到了窗边,手指轻轻扣住内里『插』销,默数之后猛地推开,瞧见一抹青『色』迅速消失在墙角,往后殿方向去了。
皇帝悄声问她:“逃走了?”
芈秋注视着那抹青『色』消失的方向:“是在椒房殿侍奉的宫人。”
她合上窗户,重新回到床上,这才低声问皇帝:“我听说尚宫局重新安排了人手椒房殿侍奉,是你的人,还是尚宫局选的人?”
皇帝再怎么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也毕竟是皇帝,血『液』里先天就流淌着多疑的种子,陡然遭逢与人交换身体这样的变故,他怎么可能真的毫无防备?
杜若离害怕被熟悉他的老臣戳穿,死活肯去上朝,还要向太后和老臣们公开人交换身体的真,为了安抚她,皇帝将自己年少时的经历悉数告知于她。
但是也有皇帝自己知道,他对杜若离说的那些话九真一假,那一假,就是他给自己留的后路。
怕一万,就怕万一。
从至高无上的天子变成了受宠的皇后,皇帝怎么能怕?
所以无论杜若离表现的多么无害,他可能将自己的安危『性』命全数交付到她手上。
还是那句话,怕一万,就怕万一。
椒房殿新安排的宫人,当然是他自己选的,且大多是他的人。
以现在这副皇后的身体,他自然无法号令她们,但杜若离也是掌控了皇帝的身体而已,她同样知道如何号令她们!
这种阴差阳错缔造的交叉,味着在宫里所有从属于天子的内侍和宫人们身上出现了权力真空,没有人可以使用他们,这也就味着在这段被使用的时间里,他们会带危险!
皇帝心念微转,脸上适时的显『露』出几豫:“尚宫带了人,我随选的。我用着你这具身体,你还指望我在尚宫局有么余荫享用吗?”
芈秋眉头蹙起:“怎么跟我说?好歹找几个你的人,起码用着安心。”
被这个偷听的宫婢一岔,她好像忘记刚才人争执的事情了。
皇帝她这时候竟还关心着自己,再去想方才的恶语向,心内五味俱全,复杂尤甚。
芈秋这才反应自己说了么,懊恼的得了,狠狠瞪了他一眼,自顾自抖开被子,面朝墙壁睡了。
床上就那么一床被子,她自己的方才发脾气摔到地上去了,这时候盖的显而易见是皇帝的那一床。
方才那些复杂的情愫还在心头沉淀,曾散去,皇帝么也没说,默默捡起地上那床被子抖抖,躺上床盖到身上。
睡久久曾袭。
知道了多少时候,皇帝翻个身,面对着杜若离的脊背,低声问:“你睡了吗?”
杜若离含糊的发出了一声睡噫。
皇帝就知道她也没睡着,是想面对自己,也想同自己言语罢了。
他禁苦笑:“若离,对起,我知道你很委屈。可是我真的想你们个有谁再受伤了,求你体谅一我,好吗?”
听到这儿芈秋装睡了,翻个身跟他面对面,板着脸一字字道:“好。闭嘴。明天晚上我就去找淑妃睡觉,后天去找贤妃睡觉,就这样,晚安!”
说完,她麻利的翻身回去,拉起被子捂住脑袋。
皇帝真心实倾吐真情,没想到这真情却被杜若离视如敝履,他这段时间『舔』得太多太多,一子就被激起了逆反心理。
“杜若离,”他气极反笑,幽幽道:“你真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是吧?”
芈秋以为然道:“有种你就啊,我接招就是了。”
“好,好好好!”
皇帝怒反笑:“你能豁得出去,朕没道理行!反丢的是你杜若离的脸,损的是你杜家的颜面!你等着,有你求朕的时候!”
芈秋笑得讥诮:“嚯,真是吓死我了,您可千万别手留情!”
皇帝冷冷丢个字:“你等着!”
……
这一晚注定是个眠夜。
皇帝与芈秋同床异梦,而后宫之中,同样有人难以安枕。
琼华殿的灯直到现在曾熄灭,淑妃身着一袭绯红轻纱半卧在软塌上,灯火昏黄,映得她面容愈发鲜妍妩媚,是眉宇间愁『色』深深,闺怨忧,颇惹人怜爱。
淑妃的『乳』母王妈妈外边进,脚步声放得很轻,是深夜寂寂,很快被淑妃发觉。
她猛地坐起身,身体前倾,迫及待道:“如何?那边儿可有么消息传?”
皇帝在拣选侍奉的宫婢时,识会挑选从属于自己的人进椒房殿,是他毕竟是天子之尊,能记住的宫婢又有多少?
皇后身边侍奉的定例人选太多,总会混进去几粒沙子的。
因为芈秋令彻查宫妃与外朝私通消息一事,各宫人手折损甚多,耳目几乎全被堵塞,情况稍好一些的,大抵是淑妃和贤妃了。
贤妃是因为生『性』谨慎,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使然,她点满了宅斗技巧,套用到宫斗上也逊『色』。
嫡母与她睦,靖国公世子又是嫡母所出,她无法从靖国公府得到有力的援助,所以根本会同母家传送么消息。
至于淑妃,纯粹是因为背靠大树好乘凉,她的人手损失惨重,没关系,财大气粗,在乎。
太后也是叶家的女儿,在触犯到太后利益的前提,她完全可以借用太后的力量行走后宫。
而太后是谁啊,上届宫斗冠军,纵横后宫几十年,除去寿康宫和这些年她安『插』在后宫中的人手,前后几任尚宫是太后心腹。
她安『插』个人去监视杜若离,看那女人到底在么鬼主,这事儿触犯太后的利益吗?
显然!
既然如此,淑妃何乐而为呢!
王妈妈也知道淑妃心急,是以并同她卖关子:“陛同皇后的关系,果然像是表面上那么和睦。咱们的人传信,说今晚陛虽然往椒房殿去了,但用晚膳的时候始终沉着脸,一句话同皇后说,几个宫人想讨好皇后,在她沐浴的时候送了件薄纱轻衣去,想皇后喜反怒,脸『色』异常难看。等到了就寝的时候,也压根没么动静,没叫水也就算了,之后还吵起了……”
“本宫就知道这里边有鬼!”
淑妃手指攥得死紧,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表哥一直喜杜若离,怎么突然间就冷落六宫,偏宠她一人了?要宠爱她,老早就宠了,何必等到现在,眼见着就要废后,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
淑妃可是清楚的知道,此前表哥连废后的旨拟定出了,是知为何竟又改了主,废黜杜若离也就罢了,竟还专宠于她,令椒房殿独占春『色』!
之前太后就明白的告诉她,一旦杜若离被废黜,她就是无可争议的一任皇后,文希柳那个病歪歪的样子,也配母仪天?!
淑妃做好被册封为皇后的准备了,没成想锅里边煮熟的鸭子居然拍拍翅膀飞走了!
加上册立皇后的那一次,这是她第次同皇后之位擦肩而,这种登高跌重的感觉,简直要把她活活『逼』死!
淑妃每每念及此,觉心头闷痛,到底惦着王妈妈说的话,又追问道:“可知晓表哥同杜若离究竟为何争吵?”
王妈妈脸上也显『露』出几郁『色』,看淑妃紧跟着焦急起,忙抚慰道:“那宫人去的急了,险些被皇后发现,慌『乱』之听了两句,陛很是惦念娘娘和……”
说到此处,她微妙顿了一,小心翼翼的觑了眼淑妃神『色』。
淑妃听闻表哥念自己,自是喜形于『色』,再见王妈妈语有迟疑,哪有明白的,目『露』讥诮,没好气道:“我知道,表哥惦记我,也惦记文希柳那个卑贱庶女,你继续说吧!”
王妈妈安抚般笑了笑,继续道:“陛惦念着您位,说太久见您位,甚是念,是皇后骄横,似乎死拦着许……”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淑妃心想:表哥干嘛那么在乎杜若离的态度呢!
他是天子,是人间帝皇,想见自己的妃子,难道还要经杜若离同成?
淑妃虽然有时候愚钝一,但毕竟也是傻子,很快会,怏怏乐道:“表哥虽喜杜若离,却还是立她做了皇后,所图者是杜家罢了,姑母也说,表哥此前之所以定注废黜杜若离,也是觉得已经到了将杜家连根拔起的时候,现在忽然间转变态度,独宠皇后,一定是杜家那边儿出了么变故……”
“这些『乱』臣贼子!”
淑妃想到此处,心发狠,狠狠一掌拍在案上:“杜若离必然是依仗家世,威胁表哥惩处于我,还威『逼』表哥宠幸她,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王妈妈也觉得淑妃这推测甚有道理:“大抵是如此了。”
淑妃得出这个结论,再去想此前皇帝的动作,觉一目了然了:“怪得表哥要出手清洗宫中仆婢,所针对的是后妃,而是皇后,他是着隔绝后妃与外朝私通消息的幌子,切断杜若离与杜家的联系,免得他们里应外合,犯上作『乱』!”
王妈妈捧哏道:“没错,一定是娘娘想的那样!”
淑妃既愤怒于到手的皇后之位飞了,又恼恨于杜若离厚颜无耻,杜家狼子野心、威『逼』君上,这一晚翻覆去难以安枕,天亮起身梳洗,含怒往寿康宫去了。
太后听淑妃椒房殿的事情,缄默良久,终于将边关生『乱』、杜家暂时动得的事情告知于她,末了又叹道:“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顺遂?当年哀家隐忍慧贵妃,现在,也轮到皇帝隐忍皇后和杜家了。”
看一眼坐在旁边愤愤平的侄女,她略略沉了声音,敲道:“皇帝身为天子,要这样委曲求全,你难道还能指望自己事事如吗?废后之事得成,皇帝心里未必好受,又因为杜家之势,得同杜氏虚与委蛇,他心里的委屈料想比你少,你也该心疼心疼他,别一味的使小『性』子。”
淑妃忙起身道:“姑母宽心,孩儿是那等知寸的人。”
她昨晚辗转反侧一夜,几乎曾入眠,眼青黑,此时更禁红了眼圈儿:“孩儿是替表哥委屈。子系中山狼,得志猖狂,杜若离从前看着木讷老实,想一朝得势,如此跋扈,身为后妃,竟还敢给表哥脸『色』看!”
淑妃为此心怏怏,太后作为皇帝生母,心里会更加悦,是她在深宫浸『淫』多年,深知日方长的道理,故而是淡淡一笑,并显『露』么:“杜家能庇护得了皇后一时,却庇护了皇后一辈子,往后的日子还长呢,咱们且走且看。”
……
没多久,贤妃也得知了皇帝近恩宠皇后的所谓“真”。
消息是从淑妃那儿得的。
贤妃很聪明,她清楚的知道,要想在宫里生存去,成为最终赢家,仅要抓住皇帝的心,还要了解对手的动向。
母家会给她提供任何援助,她能靠自己。
贤妃没有往宣室殿安『插』眼线,因为那是天子所在,监控严密,一旦被发现,就会万劫复。
她也没有往寿康宫伸手,因为她知道太后能成为前任宫斗冠军,靠的肯定是宅心仁厚。
而放眼整个后宫,还有比淑妃的琼华殿更好的切入点吗?
淑妃是太后的嫡亲侄女、皇帝的亲亲表妹,她有家世,有人脉。
她深爱皇帝,必然时时刻刻想知道皇帝的动向,又背靠太后,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所有重要消息。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聪明。
贤妃在琼华殿安『插』了人手。
而事实证明,她的选择很确。
当天晚上,淑妃的眼线传了消息回去,到第天午,贤妃知道了事情原委。
“原如此,难怪陛忽然间转了『性』子。”
贤妃穿了身雪青『色』的家常衣裙,发间簪一支海棠步摇,柔弱无力的依靠在软枕上,因为面『色』稍显苍白的缘故,更显得眉黛苍翠,皎洁动人。
她的贴身侍婢跪坐在一边,放轻动作为她捶腿:“淑妃肯定气疯了吧,眼见着到手的皇后之位又一次飞了。”
贤妃为之轻笑。
她跟淑妃一样。
她的目标从是皇后之位,至少现在是。
此前皇帝往玉英殿时,衾枕温存时曾经向她承诺,一旦杜若离被废,会让她做他名言顺的妻子,那时候贤妃眼眶含泪,动容已的拥着他抽泣,但实际上却根本没将这承诺放在心上。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怎么可能靠得住。
而且贤妃很清楚,有太后在一日,淑妃就能得一日,即皇帝硬生生扛着自寿康宫的压力册封她做了皇后,淑妃背靠太后,在后宫仍旧地位超然,自己做了皇后,一样奈何得她。
倒如后退一步,叫淑妃如,既得了太后喜欢,又讨了皇帝怜惜,继而韬光养晦,暗中拱火,推着承恩公府一步步走向高处,所谓鲜花锦簇,又何尝是烈火烹油,等到太后一死,骄奢至极的承恩公府与张狂无脑的叶皇后注定要被落深渊。
到那时,她必然是板上钉钉的后宫之主。
是计划终究赶上变化。
一股咳忽然自喉间涌上,贤妃抬手掩口,宫婢再顾得别的,赶忙为她倒了一杯温水递上,神情担忧:“娘娘……”
贤妃靠在软枕上歇了半天,方才缓那口气,即如此,却也已经是娇喘吁吁、眼眶蕴泪。
宫婢见状愈发难起,念及此事缘由,脸上显『露』恨『色』:“若是因为边关生事,陛除得杜家,皇后未必会如此得势,陛也会为此忍痛惩处娘娘,以至于……”
说到这儿,她忍住哭了起:“陛要是知道——”
贤妃经了方才那一场折腾,脸『色』愈发惨淡,听宫婢如此言说,眸光也随之晦暗起。
她手掌放在自己肚腹之上,那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孕育,虽然孱弱,但它的确存在。
贤妃嘴角牵动一,她笑得很阴郁:“杜若离,大概就是我命里的劫吧。当然,我之于她,大抵也是这样。”
贤妃的体弱,仅仅是为了麻痹太后和淑妃,靖国公府妻妾内斗的厉害,她的生母因为内宅倾轧,八个月就生了她,她真的有些先天足。
算十严重,但也绝对算上体健。
那晚淋得那场雨,受的那些刑罚,于她柔弱的体质而言,实在是一场灾难。
更叫令她绝望的是,就在几天前,太医为她诊脉之后变了脸『色』,几经踌躇,最终还是告知了她实情。
“娘娘脉象圆滑如走珠,已然身怀有孕,是月份尚小,此前曾诊出罢了。”
守在旁边的心腹仆婢闻言皆是喜形于『色』。
原因无他,她腹中怀的是皇帝第一个孩子,若是一举诞皇子,荣华富贵未可期,以皇帝的宠爱,日未必没有统御天的可能。
有贤妃看着太医惶然而怜悯的神情,心慢慢的沉了去:“这个孩子保住,是吗?苏太医,如果你还记得本宫对你的恩情,就将实情如实告知本宫。”
周遭侍从齐齐变『色』,而太医左右为难之后,终于苦笑出:“果然瞒娘娘的法眼。”
他说:“娘娘本就体弱,能够有孕,已是难得,是前几日淋雨受难,伤了元气,加之那时候曾诊出身孕,用『药』时曾避讳,腹中胎儿受损……留住了!”
盼了又盼的孩子终于了,却马上就要走。
贤妃惊痛交加,一时之间竟得言语,半晌之后长长的出一口气,歪倒在塌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苍白的面颊簌簌流。
仆婢们见状难免惊慌,太医近前扎了一针,她终于幽幽转醒,头一句话是:“你如实告诉本宫,这个孩子,到底还能留多久?”
太医神『色』忍,低头去:“最多五个月,娘娘最好早决断,这孩子是决计留住的,若是拖得久了,伤及母体,娘娘日后怕再也能……”
他没再说去,但已经表『露』的很明确了。
贤妃默然良久,最终道:“去开一剂保胎『药』吧,上天既然叫这孩子托生到我腹中,料想也会让它匆匆而去。”
太医神『色』微变,抬眼看她一看,目光有些复杂,旋即恭敬应。
贤妃知道他在想么,无非就是觉得深宫如噬人怪兽,能让一个母亲毫无慈悲心肠,以腹中胎儿作为武器,谋取最大的利益。
她在乎。
如果这个孩子能够保得住,她会拼尽一切护住它,这是她立身的根基,是她日的依仗和母家姨娘、弟弟的希望。
可是这个孩子既然保住,又为么能用它做一道屏障,给予母亲一点小小的庇护与帮助?
贤妃会给它安排一个能给自己带最大利益的去处。
是,真的太可惜了!
这是她好容易怀上的孩子,这是皇帝的头一个孩子,以她的身子说,贤妃甚至敢保证自己以后还会会怀孕的机会,一个几乎可以使她逆风翻盘的孩子,就这么被葬送了!
杜若离,你为么总要跟我作对!
……
第天清早,芈秋与皇帝先后起身,一处用了早膳后,近侍们侍奉着芈秋着十六章衣往宣室殿上朝,宫人们也簇拥着皇帝往寝殿去梳妆,等待即将到的六宫请安。
杜若离上一次上朝,就痛杀手把一众外戚杀得人仰马翻,这一次再去,却知会惹么『乱』子出。
皇帝忧心忡忡,有心嘱咐她几句,奈何昨晚人刚刚大吵一架,尚在冷战,憋了半天,到底么也没说。
芈秋也懒得理他,穿戴整齐之后起驾往宣室殿去,一句话没跟他说。
轿辇平稳而迅速的前行,人在其上,却感觉到丝毫颠簸。
芈秋将轿帘掀开,招招手示吉春,低声道:“尚宫局新选到椒房殿伺候的那些个宫人,你悄悄去查一查,得了消息之后再回禀,勿要惊动旁人。”
内侍监奉命去查后妃与前朝私通消息一事,案子还没彻底结束,他自然也能回侍奉,一时之间,得了皇帝青眼的吉春虽然年轻,却也真有些成了宣室殿诸内侍领头羊的。
这会儿听皇帝私里吩咐,吉春自觉颇得看重,成了天子心腹,毕恭毕敬,满口应:“奴婢领命,必将此事办的滴水『露』。”
芈秋淡淡应了一声,重新将轿帘放了去。
因着皇帝前次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的缘故,今次再临朝议,倒没么碍眼的人出上蹿跳,芈秋依序将此前百官上疏之事处置掉,就在众臣以为即将退朝的时候,忽然间又丢出去一个大霹雳。
“去岁山东多雨,时有水患,朝廷年年拨款修堤,却成效甚微,到底是洪水滔滔,于强横,还是有人中饱私囊,对朝廷拨款上其手,以至于堤坝溃决,民聊生?!”
芈秋面冷如霜,双目如电,寒声道:“传旨,令前御史中丞曹廉持天子旌节巡视山东,彻查此事,戴罪立功!此事若成,曹廉官复原职,若成,用他脑袋顶罪!”
话音落地,群臣皆是变『色』,芈秋看也看,拂袖而去:“退朝!”
曹廉此前曾任御史中丞一职,向有清名,是因为生『性』于耿介,朝中树敌太多,又因为与杜家有亲,更得皇帝喜欢,寻因将其免了官职,黜落家中。
现曹廉冷防得到起复,着实叫诸多朝臣暗吃一惊,同杜家对付的、对付的,与曹廉交好的、有龃龉的,神『色』各异,一时之间,有些『摸』准皇帝的脉了。
别说朝中大臣,连系统这个开了上帝视角的有些『摸』着头脑:“这是要干么?扶持属于杜家的势力?”
芈秋懒得同它说:“你需要知道。”
吕雉几人也是微微一怔,是很快会:“这是想一石鸟呢。”
……
就在天子临朝的同时,六宫妃嫔齐齐往椒房殿去向皇后请安。
皇帝心知后宫女子在帝后面前必然有两幅面孔,此前虽然在杜若离面前表现的甚在,但心底还是暗暗加了几个小心。
等到了请安的时辰,见诸妃嫔以淑、贤妃为首,款款入内,屈膝见礼,仪态万方。
礼节上挑出一丝『毛』病,言辞上外谦恭,笑语盈盈,无得体,姐姐妹妹的称呼着,热络又亲昵。
皇帝见状大松口气,再回想起杜若离所说的话,深觉以为然——朕的爱妃们哪有她说的那么可怕!
要是芈秋在这儿,听见之后怕是能把白眼翻到外太空去,眼见着皇后得宠,势汹汹,她们得多长记『性』才会在椒房殿明刀明枪的跟皇后撕破脸?
弱智吗?!
皇帝却曾想那么多,神态温和的同宫妃们叙话,见贤妃玉面憔悴,身形单薄,心疼的得了,一叠声的吩咐人去取个暖炉叫她拿着。
贤妃面带浅笑,幽雅如兰,缓缓起身向皇后谢恩。
皇帝随的摆摆手,却听外边宫人禀,道是有宣室殿的内侍前传话。
那内侍入得殿内,先向皇后请安,旋即朝贤妃一躬身:“陛惦记着贤妃娘娘,原是想往玉英殿去用午膳的,是朝中事多,怕及,差奴婢同娘娘说一声,晚上再去看您。”
这话说完,椒房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是说陛回心转,一心宠爱皇后吗?
怎么偏赶在六宫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让人传话,特特告知今晚去瞧贤妃?
对皇后说,这也太脸了吧!
众妃有种身在风云之中的感觉,偷眼去瞧皇后神情,果然见她脸『色』铁青,面容扭曲,手里边的帕子硬生生撕破了。
淑妃座次离皇后最近,看得也最清楚,那内侍将一席话说完,她几乎听见皇后一口牙咬得咯咯响了。
虽然平于表哥如此在乎贤妃,但是眼见皇后当众吃瘪丢脸,淑妃心里到底是快的。
她微微抬手,帕子掩住唇边笑:“贤妃妹妹,表哥到底是最疼你呢,愣着做么,还赶紧谢恩?”
虽然皇帝须得忍耐杜家和皇后,但他心里最在的终究还是自己,贤妃若说高兴,那肯定是骗人的,是见皇后如此怒形于『色』,她到底有些安。
故而等淑妃说完,贤妃起身拜道:“陛恩宠,臣妾自然喜自胜,是今日皇后娘娘面见六宫,臣妾本该侍驾,是君命可违……”
她这话还没说完,皇帝就微笑着接了去:“够了,贤妃。”
他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你说的没错,你今天的确该侍驾,你身为宫妃,怎么能跟本宫这个皇后争锋?而且你身体好,就在玉英殿养着吧,本宫跟司寝女官那儿说一声,最近你必侍寝了。”
贤妃:“……”
淑妃:“……”
其余人:“……”
啊这……
皇后是是疯了?!
直接就截了贤妃的胡,还许她侍寝了?
这也太跋扈了吧!
她怕陛生气吗?!
皇帝又转向传话的内侍,板着脸道:“听见了吗?贤妃身体适,无法侍奉,让陛今晚到本宫这儿。好了,没你事了,退吧。”
贤妃:“……”
淑妃:“……”
其余人:“……”
传话的内侍:“……”
啊这……
所有人懵了。
贤妃一向是走绵里藏针路线的,这会儿皇帝起了直拳,她一时之间反而无从应对,倒是淑妃回神更快些,是嘴唇动了几,最后也曾言语。
笑话,贤妃倒霉,跟她有么关系,看热闹就好了!
因着皇帝近对皇后的独宠,众人心存忌惮,眼见皇后如此专横跋扈,竟也无人出声反驳,即是吃了大亏的贤妃,也是默默忍了去,再行一礼,重又落座。
六宫请安就这么风起云涌的结束了。
她们刚走,皇帝就把茶盏摔了,“砰”的一声脆响,殿中侍奉的内侍和宫人全骇的战栗。
皇帝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随点了一个内侍,吩咐道:“去宣室殿等着,陛得了空,请他。”
内侍战战兢兢的去了。
……
先前往椒房殿传话的内侍恍恍惚惚的回到宣室殿,壮着胆子将皇后的话说了,想皇帝竟也曾怪罪,哈哈笑了两声,转头又吩咐他:“让去贤妃那儿就算了,你悄悄往琼华殿去一趟,告诉淑妃朕今晚去,叫她准备着。”
“对了,”说完还招招手叫那内侍近些,低声道:“太医院从前进的玉『露』酒很好,叫人送两壶去。”
内侍知道这是个好差事,宫中人知道淑妃出手阔绰,闻讯必然会吝啬于赏。
他谢了恩,绕一段路,从偏门出去了。
淑妃这时候还在宫里边对着王妈妈怒骂杜若离,迟疑着要要去寿康宫告个状,没成想就得了这么个好消息,再听那内侍说么玉『露』酒,禁玉面微红,吩咐厚赏了他,又娇声同王妈妈抱怨:“表哥真讨厌,叫个内侍传这种话,多羞人!”
王妈妈知道所谓玉『露』酒是闺房中暖情所用,当笑道:“说明陛疼您呢!”
淑妃哪里明白呢,嘴上埋怨,却是玉面绯红,笑靥如花。
等到了傍晚时,御驾果然往琼华殿去了。
淑妃久曾伴驾,愈发殷勤,亲自迎出门去,挽着芈秋手臂,说笑着一道入内,传膳之后又亲自侍奉酒菜,温柔备至。
皇帝在椒房殿等了又等,却见人,脸『色』愈发阴沉,眼见着按捺住,要杀到宣室殿去的时候,却见自己差出去的那名内侍气喘吁吁一路小跑着回,喘息着说:“娘娘,陛——陛往琼华殿去了!”
皇帝差点原地去世。
琼华殿——我的宝瑛!
对起表妹,我护住了希柳,却没护住你!
杜若离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八辈子没见女人成,你要是敢动宝瑛一根手指头,我跟你没完!!!
皇帝话说,立马摇人气势汹汹往琼华殿去。
淑妃情绵绵的同芈秋用了晚膳,往寝殿中去沐浴,芈秋闲坐在椅上对灯翻书。
知了多久,她眼睛忽的被一双柔荑捂住,一具温柔暖香的身体靠了上,声音低柔而妩媚,宛如一撒娇求抱的猫:“猜猜我是谁~”
芈秋:这就是男人的快乐吗?!
芈秋:艹,这谁顶得住啊!!!
她笑了两声,手臂发力,一把将人抱到了自己怀里,又低头在淑妃雪白的脖颈上亲了一口。
淑妃笑声如银铃:“表哥你讨厌啦!”
房门就在此时被人从外推开,“咚”的一声巨响,狠狠拍在墙上。
皇帝阴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琼华殿的一众内侍宫婢跟随其后,焦急已,一副想拦又敢拦的样子。
淑妃被人上门砸场子,心自然恼恨非常,到底记得表哥还在,愿显『露』尖锐之态被他看见。
她强『逼』自己轻笑起,将一双玉臂攀着芈秋脖颈,语气低柔,隐约带着几讥诮与挑衅:“皇后娘娘,您的是时候呢。”
皇帝脸『色』冰冷的像是一块贞节牌坊,近前去扯开她攀在芈秋颈间的手臂,一屁股在芈秋空置的那条腿上坐,也笑道:“,我的是时候!”
淑妃:“……”
芈秋呵呵笑了两声,拍了拍淑妃脊背,温柔道:“宝瑛,你别生气,若离她是加入我们的,是破坏我们的。”
淑妃:“……”
淑妃头皮发麻,身体僵硬:“啊这……”
皇帝一把将她搭在淑妃背上的手臂拨开,冷笑道:“陛说错了!我是加入你们的,我就是破坏你们的!!!”